第91章 根本不科学
看到女儿这么伤心。
唐大主管实在不忍直视。
只好转身走出女儿的房间，准备去厨房吃早餐。
这时候，他听见女儿说了一句：“爸，一个外人随随便便一句话，你就这么相信吗！”
声音不大。
却分明是撕心裂肺！
女儿就是这样，不管心里多难过，都不会表现得太出格。
需要抗争的时候，也不会闹翻天。
就连哭也不会号啕大哭。
唐大主管抬起手看看手表。
这个时候，县城开往江城的唯一一班车已经出发。
女儿还在房间里，她是不可能再去参加那个研讨会的了。
但是他还是有点不大放心，吃过早餐后，就在客厅里坐着看报纸。
多少年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报纸了？
还真是记不起来。
现在的他，能有时间看看报纸，还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时间之水叮咚流淌。
很快就到了中午。
唐大主管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窗前，推开玻璃木窗，打量窗外的景色，以调节视力。
这时候。
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谁这么鲁莽。
唐大主管一边想着，一边去把门打开。
原来是办公室的小王，副主任。
小王带来一条令人极度震惊的消息。
今天上午开往江城的省际班车，在半路上突然失控，冲下几十米高的悬崖。
车上人员无一幸免！
事关重大。
唐大主管当即出门，召集有关人员对相关工作进行布置。
虽然不是发生在本县境内，但车上人员绝大多数都是本县的人。
必须立即和相关方面做好对接，及时开展善后工作。
在此期间，一个念头猛然闪过唐大主管的脑际。
这趟班车，正是女儿唐萱要搭的那一趟！
不幸中的万幸，现在女儿正在房间里平平安安地哭泣！
让人暗喜地哭泣！
想到这里，唐大主管顿觉后背发凉！
真的就是一念之差。
如果早前不是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想法，狠心阻止女儿去参加那个研讨会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完全无法承受。
这个年代，信息不像后世那样发达，但惊人的消息还是传得很快。
唐萱在房间里失望至极地抽泣了一上午，无意中打开收音机，就听到了这条让人无比惊骇的消息。
顿时，她整个人都完全懵了。
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唐大主管将有关工作布置好之后，匆匆赶回家里。
一进门，看到女儿的表情，唐大主管心有余悸地问：“你知道了？”
女儿点点头：“嗯，收音机里报道了。”
唐大主管忍不住走过去，把女儿轻轻地揽住。
一会儿。
他进入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那份有关供销社发展方向的研讨会邀请函。
唐大主管将邀请函递给女儿，说：“小萱，原谅爸爸，是我收起来的。”
唐萱拿过邀请函，手都有点微微发抖。
她盯着邀请函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
唐大主管轻轻地说：“事实上，当初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
唐萱打断说：“爸，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然后问：“就是因为昨天那个人说的话是吗？”
唐大主管点点头：“是的，他叫陈文学，以前跟你说过好几次的。”
唐萱没做反应，转身进入厨房。
“爸，你肚子饿了吧？”
唐大主管这才发觉，肚子正在咕咕地叫唤，饿得不行了。
这段时间，妻子外出学习，肚子的问题，自己都是随便对付一下。
周末女儿回来，厨房里的活儿基本是女儿打理。
在陈文学的记忆中。
上一世，唐萱外出参加供销社发展方向的研讨会，路上遭遇车祸，是被车撞的，而不是整辆车冲下悬崖。
也许是重生之后，有些事情会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
或者说某种错位吧。
所以在事后的另一个周末，唐大主管又把陈文学约到家里时。
唐萱质问他，如果你真的事先就知道那辆车会出问题，就应该去阻止那辆车的出发，这样可以挽救整整一车人。
而不是仅仅是救我一个！
陈文学对此无话可说。
无法解释。
也不能解释。
“说到底，这件事你也是瞎蒙的！”
唐萱下结论道。
虽然她已经不像上次那样对陈文学那么反感，但瞎蒙的标签是撕不掉的。
因为事前就知道会出问题，这根本不科学。
“对，就是瞎蒙的。”
陈文学笑着说。
唐大主管也跟着呵呵笑道：“只要蒙得对，那就是本事！”
“你准备去参加的那个研讨会，是关于供销社未来发展问题的，对吧？”
陈文学问唐萱。
后者嘟着小嘴巴说：“是啊。怎么，这个你也有兴趣蒙一下？”
这是挑衅而又略带俏皮的语气。
“没做。”
面对美女的挑衅，陈文学总能提起兴趣，“这码事我也可以蒙一下，你想不想听？”
“请便。”
唐萱淡淡地说。
这不是明天或者后天将会发生一件什么事。
这是一个长期的未来，是一种发展过程。
你怎么蒙？
你就吹吧。
“供销社没有未来。”
陈文学一开口就这样说，“或者说供销社的未来是黯然的，是越来越暗的。”
听听，这是说的什么话？
完全是信口开河，一点逻辑都没有。
供销社肩负着广大基层发展的重任，是计划经济中十分重要的经济形式和经济手段。
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保障。
怎么可能没有未来。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虽然说在发展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但这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呀。
我们开展研讨，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
问题解决了，那就是一片光明。
你说黯然就黯然，总得有个理由吧。
这些话唐萱都懒得说出口。
“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的观点。”
陈文学继续说下去。
他告诉唐荁，供销社这种形式是以计划经济为前提的。
而计划经济很快就要走到头了。
听陈文学说到这里。
在旁边坐着一直默默当听众的唐大主管，突然显得紧张起来。
示意陈文学小声一点。
同时向门窗那里扫了一眼。
那里不会有人偷听吧？
额的神哪。
这番话实在太敏感了，可不敢乱说啊！
在这个过程中。
唐萱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文学，似乎在倾听，又仿佛在思考。
总之，在她的脸上看不到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