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九仙楼的常客
该承担的责任必须承担，哪怕是承受灭顶之灾。
这是陈文学的观点。
3,000万元的巨额赔偿，象大山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当然也压在陈文学的心上。
但是，在大家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陈文学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不管结果怎么样，也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这一次摔倒了，下次不能在同样的地方摔倒。
加工场在生产方面看不出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要看看出货单方面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陈文学让工作人员把这个代理商的所有供货单全部调出来。
这个代理商的供货单数量不算多。
但其中有一个大单，很明显就是天宇建筑公司的订单。
这张供货单上，同溪加工场有关工作人员的签字，一个不少。
包括出仓，质检和运输等方面人员的签字。
陈文学把这些人全部召集过来。
他们一看这张供货单，都说上面的名字的确就是自己亲手签的，当时就是自己当的班。
一点都不假。
甚至还记得当时的一些细节。
比如说，有一个司机比较年轻，戴着一副墨镜。
嘴里老是哼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歌曲。
哥呀妹呀，爱呀爱呀之类的。
大概就是报纸上说的那种靡靡之音。
不过一码归一码，说实话那些曲儿还真的比较好听。
这小子，看到姑娘就冲人家吹口哨打响指，弄得人家姑娘心儿扑扑地跳。
闹个大红脸，慌慌张张地把头低下去。
走得老远，才敢回头偷偷看一眼。
哎你还别说，那臭小子，真的是有点那个。
大家开心地回忆道。
好了。
这点破事跟供货单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提他干嘛呢。
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还嚼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居然还笑得出来。
都没个正形。
真是的。
总而言之，供货单也没有任何问题。
至少是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那只能是去代理商那里看看了。
由于此事非同小可，陈文学亲自带人去北方的大湖省，找那个代理商了解情况。
这个代理商姓孔，叫孔繁年，是个壮实的中年汉子，一头浓密的头发，看得出来他每天都认真地刮过脸，但满脸的络须胡根仍清晰可见。
寒暄过后，陈文学便简要说明了来意。
“陈总，您一来我就知道了，肯定就是为了这码事。”
孔繁年一边掏出香烟递给陈文学等人，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陈文学等几个人都不抽烟。
孔繁年便自己点上。
“如果加工场那边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问题一定就是出在天宇公司那边。”
孔繁年非常肯定地说。
这一点，陈文学也是这样想的。
毕竟对于大订单，代理商这边只是负责签订合同，花岗石板材是从加工场那边发出，直接送到客户手里。
期间根本没有经过代理商这个环节。
代理商只向小客户销售一些产品。
陈文学之所以来找代理商，一来是希望能够寻找到一些线索，二来是听听他的意见和看法。
最终还是要找天宇公司。
“跟我们联系的经理叫胡广生。”孔繁年告诉陈文学说，“这个人比较醒目。”
出事之后，胡广生来找过几次孔繁年。
除了表示痛心之外，也没有更多的意思。
“胡经理也知道，货物不是从我这里发出的。跟我发火也于事无补。”孔繁年摊开两手说道，“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陈文学觉得必须找一找这个胡经理。
没想到，天宇建筑公司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高大辉煌，而是显得有点破旧。
虽然共有四层，但看得出来，楼顶是新翻盖的，之前应该是盖着瓦片。
中间的楼板是由一块块预制水泥板拼接成的，而不是一次灌制而成的那种。
“有点低调啊。”
韦淳感叹道。
公司里的人倒是比较忙碌，有的在洽谈业务，有的在写写划划，有的在整理资料。
整个公司的人都没有闲着。
陈文学进入一个办公室里问里面的人：“请问胡经理在哪里？”
“胡经理，哪个胡经理？”
对方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来，一头雾水地反问。
“胡广生。”
陈文学回答道。
“胡广生啊，他不来这里的。”那个人说，“他来这里干嘛。”
原来这胡广生是公司老板的小舅子，虽然挂着个经理的职，却基本上不来公司这里。
“也就在外面搞点儿业务。”
公司里的人说。
在外面搞点儿业务，这个说法有意思。
原来这个意思是，公司的业务并不是他负责，但如果他跟人订了合同，公司也承认。
原来如此。
就是蹭着姐夫的面，靠着姐夫的公司这棵大树混日子的主。
陈文学的心里有了尺寸。
“以前他也没签多少合同，就算签了，也大多数是标的比较小的。但近来势头却有点猛。老板挺高兴的。”
由此看来，跟孔繁年签的花岗石板材大单，是胡广生势头正猛的时候。
陈文学基本确定，这个人有戏。
必须找到他，才能将“以次充好”的谜团解开。
但是他都不来公司这里，要找到他那岂不是相当有难度？
“怎么才能找得到他？”
陈文学问了好几个人，都表示爱莫能助。
走下楼梯的时候，一个员工四处看看，才悄悄说了一句：“他是九仙楼的常客。”
“谢谢你！”
陈文学也低声地说了句。
这个信息很重要。
九仙楼？
应该是酒家吧。
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古代的名字。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再说。
至于这个九仙楼具体在什么地方，只能另想办法去找。
刚才提供信息的那个人，都是悄悄说话的，很明显，他并不想让别人听到。
所以不可能再去问他。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离公司这里不会太远。
走到公司外面一打听，果然九仙楼就在不太远的地方。
找到九仙楼，没费太大的周折。
陈文学以为，这九仙楼8层是一个酒家。
而且应该是相当上档次的那种。
毕竟这个胡广生背后有一个当着大老板的姐夫。
不管是自己去还是别人请去。
都不可能到那种小门小店的平民餐馆。
哪知道到了门口一看。
啧啧。
完全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