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五开
宋洁是自己深爱的老婆，她的欣赏和肯定当然是陈文学所需要的。
章巧云这个妮子，也真是挺有意思……
好了，出发再赴同溪县。
陈文学告诉韩卫东，昨天那一趟，除去开支，赚了接近三百块！
“真是太开心了！”
韩卫东说，“我也估算过，基本就是这个数。”
两个男人竟也笑成了花的样子。
然后。
陈文学问：“你感觉这个生意能做吗？”
韩卫东答道：“能啊，怎么不能。”
“会被抓投机倒把吗？”
“说实话，原来我是挺担心的，但到过同溪之后，我就明白，这不是投机倒把。”
陈文学开心地点点头。
然后好像转了个话题一样说道：“到同溪后，你去买个记账的本子。”
韩卫东说：“这个不急，现在那本还记多少页。”
“不是这个，是用来记我们出差的开支以及卖桂皮的收入。”陈文学说，“账目要记清楚的。”
韩卫东感觉有点奇怪。
“这个没必要吧，文哥。”韩卫东说，“反正都是你自己的，有个大概数就得了。”
陈文学看了一眼韩卫东。
“从今天开始，咱们一起做，你一半我一半，五五开。”
韩卫东赶紧声明：“文哥，这样不行。这是你的生意，我只是帮手。不能这样的！”
“你担心钱太多了睡不着？”
“不是的。因为开始的时候我说了，只是帮你做，现在挣钱了，我不能这样子的。”
“废话，是兄弟就不要讲这些。我们是不是兄弟？”
“文哥咱俩当然是兄弟了，不过……”
“别婆婆妈妈了，就这样，一起做！”
韩卫东想了想。
“要不这样吧文哥，三份开，你占二，我占一。”
接着又补一句，“不然我不能答应！”
“犟驴。”陈文学摇摇头。
到了上次那个小镇，他们照样停下来去找吃的。
停的还是上次的地方。
两人有意看了看周边，没有发现上次那个人。
进入供销社的米粉店后，陈文学特意走在韩卫东前面。
“我先来。”
说着递上一张“大团结。”
这是他特意准备的。
“两碗肉粉。”陈文学说。
工作人员接过钱，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一下陈文学，又看了看韩卫东。
没有说话。
这次两个碗里的肉一样多。
他们边吃边得意地笑着。
同样是花费四毛钱，你拿出一张五毛跟拿出一张“大团结”，在很多时候，效果是不一样的。
陈文学这次特意穿得比上次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跟韩卫东没法比。
根本就没有像样的衣服。
他也不想在这方面花太多时间和心思。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韩卫东穿得比上次差了点，虽然仍是“的确良”，但明显是旧衣服。
开心地解决了午餐，两人走出米粉店，顿时惊呆住了。
几名全副武装的巡查队员，手里拿着真家伙，团团地围着他们的拖拉机！
口里喊道：“不许乱动！不许乱动！负隅顽抗必定严惩！”
这什么情况？！
陈文学刚要上前问问，韩卫东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低声但坚定地说：“文哥，这些桂皮我占一半，五五开！”
陈文学没说什么，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不要慌张。
便往拖拉机走过去。
“拖拉机上的这些桂皮是我……”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闪开闪开，不要靠近！”
“……”陈文学是想告诉巡查队员，拖拉机上没有人。
桂皮是我的，我在这呢。
莫非他们没有听清楚我的话？
疑惑间，只见从拖拉机底部慢慢爬出一个人来。
一个浑身血迹、手里拿着一把砍刀的人！
巡查队员立即一拥而上将那人控制住，带走。
离开小镇后。
韩卫东似乎还未能完全从刚才的惊惧中缓过劲来。
为减轻他的心理压力，陈文学告诉他，做桂皮生意是正当行为，不必担心。
“刚才真是吓死人了。”韩卫东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你一定是认为他们在抓投机倒把吧？”陈文学笑着问道。
“是啊，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哈哈，当然笑得出来。对于知道答案的人来说，没有什么问题难得住的。”
“什么答案，你怎么知道？”
陈文学发觉自己差点说漏嘴了。赶紧救火。
“了解形势，就是知道答案。”
“你这话说得真没错，我很佩服你，真的，文哥。”韩卫东真诚地说。
听到这话，陈文学心里充满了小小得意。
这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我明明白白地听到了。”
“哪一句，什么话？”
“文哥，这些桂皮我占一半，五五开！”陈文学学着韩卫东刚才的语气说道，“就应该这样，不能三份开，以后也一样。”
韩卫东一听急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文哥不能这样，真的不能这样！”
他坚决不同意。
在岳老板那里他们遇到了吴广斌。
他仍然是和女婿一起，用马驮几百斤桂皮过来。
由于他们走的都是山路，所以路途比较近。
看到陈文学两个拉来那么一大车桂皮，而且几乎连遮盖一下都没有。
吴广斌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而是忧心忡忡。
甚至连绝望都分明地写在了脸上。
岳老板对此看在眼里。
但也并不声张。
钱货两讫后，他硬拉着陈文学和吴广斌等人到家里“坐一下。”
一桌丰盛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入席。
“这是我们同溪最有名的年份米酒。”岳老板一边动手倒酒一边介绍，并强调，“酒这个东西，开心就好，请各位随意！”
这个年代还没有酒驾的概念，但陈文学也基本没喝，只是小抿一下。
他本来对酒就没多大兴趣。
吴广斌却喝得比较来劲，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大家都有点担心。
席间，岳老板和大家聊到了关于“万元户”的传说。
传说或许有真有假。
但“万元户”这个概念大家是知道的。
也是“上面”所倡导的。
“总而言之，这是个伟大的时代，人人大有可为。但就算遍地黄金那也得咱们去捡，不是大风自动刮来的。”
陈文学酒没喝多少，话却多了。
“有句话大家品一品，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岳老板和韩卫东等人频频点头。
偷偷往吴广斌那里瞄一眼。
只见后者认真地听着，拿着酒杯的手停了下来。
醉意朦胧的眼睛变得贼亮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