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一世情缘，誓死相随
夏明月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大火烧过一样，干的快冒烟了。
没经过医生检查，冷慕川也不感贸然喂她水，便凑近了些，轻声道：“不急，一会儿再说。”
他按了呼叫铃，随时待命的医生护士涌进来，确定病情稳定，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
呼吸罩也撤了。
医护人员离开后，冷慕川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又抽出一个新棉签，“医生说你半个小时后才能喝水，我先给你沾沾唇。”
他将棉签伸进水杯，沾湿。
然后轻轻涂在她皲裂的唇瓣上，涂两下再沾一次水，直到唇瓣全部湿润。
夏明月伸出舌头舔了舔，尝到一点水迹，才真正感觉自己还活着。
“我睡了多久？”她浑身无力，声音低弱而沙哑。
平常鲜活灵动的她，突然变成这样，冷慕川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不得了。
不过还好，她还在，还能跟他说话，还能对他笑。
他刮了下她的鼻尖，怕弄疼她，没有用力，轻轻的，“睡了很久。”
其实也没多久，以她中毒的严重程度，醒得算是快的。
可对于他来说，像是过了一个纪元那么久。
此刻坐在这里，看着她，宛如重生。
夏明月刚醒来，没有时间观念，但看着他眼底熬出来的红血丝，也知道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十分煎熬。
她心里微微泛疼，抬手想摸摸他的脸，但身体的无力，试了两次都没成，还扯到了手臂上的刀伤，“嘶”了声。
“别动。”冷慕川赶紧轻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她手往下移了移，摸着他青色的胡茬，有些扎手。
然后，她绽出一个花痴般的笑容，“五哥……不刮胡子也好看。”
冷慕川故意哼了声，“你不会是故意不醒，想看我蓄起胡子吧？”
“怎么会？”夏明月心疼还来不及，哪能故意不醒呢？
“我不醒，是因为我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有欢乐，有甜蜜，还有悲戚，痛苦……我沉浸在那个梦里，无法自拔。”
“梦见什么了？”他眼里满是眷恋。
“梦见咳，咳……”夏明月毕竟刚醒，身体机能还有待恢复。
“先别说了，以后再说。”
冷慕川急得红了眼眶，伸手就要去按铃，“我找医生过来。”
“不，不用，五哥，我只是想喝水。”她一定要说出那个‘梦’，她要告诉他，她不是故意忘记他的。
冷慕川看了眼时间，还没到点，便拿起水杯，再用湿棉签润她的唇。
“还没到时间，再坚持一下，用舌头舔点水迹。”
“嗯。”夏明月照做，火辣辣的嗓子得到滋润，没那么难受了。
缓了会儿，她开口，“大哥哥，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冷慕川浑身一震，双目灼灼地盯着她，“你……你叫我什么？”
夏明月笑了笑，看着他，“是啊，我想起来了，孤岛，恐怖组织，木屋，桑葚，还有……快艇爆炸的碎片。”
说到最后一个，她眼神微暗，凝着他的目光满是担忧。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知道他平安。
但当时看到爆炸现场，他生死不明时的那种心痛和绝望，好像还滚在心尖上。
想起来，就让人感到窒息。
“我没事。”冷慕川用下巴蹭她的手，安慰道：“当年我确实受了点伤，但都过去了，唯一留下的后遗症就是选择性失忆……忘记你了。”
说到最后，冷慕川猩红未退的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什么都没忘，唯独忘记她的样貌。
夏明月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低哑的声音道：“没关系，我不也忘记你了吗？说不定这是老天故意安排的，看咱俩男才女貌，嫉妒，所以得让咱们历个劫呢。”
冷慕川被她这个说法逗笑了，是真正的会心的笑，而非之前强牵唇角，强颜欢笑，“是，嫉妒，以后我们要活成所有人都嫉妒的样子，气死他们。”
她想了想那样的画面，唇角弯了弯，“好……”
说了几句话，夏明月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冷慕川制止她再说下去，“嘘，先睡会儿，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虽然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比如，当年离开孤岛后，发生了什么？
比如，是谁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
但一切得以她身体为重，那些都不急。
她努力眨了眨眼，不想睡。
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呢，可是大脑意识不受控制。
上下眼皮像安了磁铁似的，不住地靠近，最后完全闭合。
冷慕川吐出一口浊气。
到现在为止，心口才算真正放松下来。
他趴到床边，依然握着她的手，一滴泪从眼眶悄然滑出。
那只小手动了动，力气恢复了一些的她，慢慢抬起，“五哥……”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前所未有的心疼和自责涌上来。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慕川赶紧坐起来，抬手擦了把脸，表情不太自然，“你没睡着？”
“本来睡着了，可梦到一只将近一米九的小哭包。”
小哭包？
冷慕川哭笑不得，瞪着她，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说谁小哭包？小没良心的。”
夏明月一点不怕，像当年在海岛上一样，他越凶，她越笑。
可是笑着笑着，眼眶发涨，竟然也不受控制地淌下泪。
“五哥，我听见你叫我了，我只是做了个梦……我这么爱动的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躺在连身都翻不了的棺材板里呢。”
夏明月体力有些撑不住了，但还是强挺着，故作玩笑，“再说了，放着你这么颜高有钱的男人，我要是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
哼！我这么小气，才舍不得呢。”
冷慕川俯身，不敢抱她，只能两肘撑在她头的两侧，在她额上吻了下，“知道你小气，所以不会有别的女人。”
“你要为我守寡呀？”夏明月眨了眨眼。
“不！”冷慕川深深地凝视着她，表情肃然，“一世情缘，誓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