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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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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挺多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了。

    实话。

    而且这人还坦荡得不像话。

    陈驰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拿个麻袋套住脸,这人都能毫无负担的在街上裸着狂奔……或者说不露脸还影响他发挥天分。

    宋北生就那么坐在边上看着他笑,等人笑得差不多了,指了一下相机:“你玩儿摄影啊?”

    “嗯。”陈驰没什么情绪的接受了这个说法,“我喜欢拍照。”

    “挺好的。”宋北生说,“那你会p图吗?”

    “我是玩儿摄影的。”陈驰看着他说,“不是后期。”

    “哦……那你能修吗?”宋北生问得还挺执着。

    “……能。”陈驰叹了口气,点点头,“修图大师,高p冠军,溶图一级职业选手。”

    “牛逼。”宋北生说。

    “是。”陈驰说。

    “那能看看你刚拍了什么吗?”宋北生又问。

    “你刚刚就是想说这个是吧?”陈驰笑了下。

    宋北生没说话,冲他笑了一下。

    “能埃”陈驰把刚拍的那张照片调了出来,把相机递了过去,“别乱动摁键就行。”他说着指了一下其中的一个地儿,“这是前一张,这是后一张,你可以挑着慢慢看,不过之前导出过一次,删了挺多的,不知道还剩几张。”

    “行。”宋北生说,“谢谢驰哥。”

    宋北生其实自认为是没什么艺术感,审美水平只能说没太偏,基本上的艺术作品没几个能懂。

    而且他看人还一般都挺准。

    相机屏幕里显示的第一张,就是陈驰刚刚拍的。

    拍的东西挺简单。

    草。

    宋北生看完了这张照片,就偏过头去找这盆草放在哪里,找了大概半分钟才看到,因为挤在一堆长得差不多的朋友中间,确实不太好认。

    这草叫什么来着……

    他稍微回忆了一下。

    哦,对。

    “三杯。”宋北生说。

    “什么?”陈驰听见了这声,看着他问了句。

    “这玩意儿的名字,叫三杯。”宋北生斜过屏幕,给他看占据了画面大半的草,“我也挺喜欢它的,不过它旁边的那盆七姝会更好看一点,长得旺盛。”

    “品种吗?”陈驰问,“我不是很懂植物。”

    “我也不懂,没问过。”宋北生说,“但是它的名儿叫三杯,我给取的,拿它回来的那天,我吃了三杯鸡,不过名字里带鸡不太好听,就没给叫全称。”

    陈驰乐了一下,凑过去看了一眼:“行,三杯。”

    宋北生没再说话,继续往前看。

    不知道是什么的水。

    街。

    人群。

    写了红字儿的窗户外有很多东西。

    老树和光影。

    ……

    反正照的范围很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对象和主题。

    不过怎么说呢。

    宋北生能感觉到这些照片里,都挺有点儿感觉,陈驰的感觉。

    说不出,但能感觉到那种想要表达的感觉。

    挺微妙的。

    但能从里边儿领略到。

    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看完了?”陈驰接过了相机,站起来问。

    “看完了。”宋北生说,“拍得挺好。”

    “我三舅姥爷躺床上进两口出三口的时候,都没你这么敷衍。”陈驰笑了笑,把相机重新放进了相机套里,“他那会儿还比你多说了俩字。”

    “说什么了?”宋北生用手撑了一下地,仰着头看他。

    “你拍得,真挺好。”陈驰说。

    “靠。”宋北生笑了一下。

    陈驰也笑了下,把手机插上电了之后,搜了宋北生的号码,“你账号是哪个号码注册的?纸板还是墙?”

    “都行,纸板是我私人号,墙上是我工作号。”宋北生说,“要是准备住下的话,加纸板,不准备的话,加后边儿。”

    “哦。”陈驰顿了下,手指没动。

    “没事儿,不急的。”宋北生说,“你可以上中介那儿问一圈,问的时候记得把看房费先谈好。不过我实话说,你不太可能找到比这儿便宜还好的地方了,而且房东不赶人,也不会住到一半就把房子卖了。”

    “你跟房东很熟吗?”陈驰问。

    “差不多。”宋北生说。

    “朋友?”陈驰说。

    “不。”宋北生看了他一眼,“人家不太乐意交我这朋友,刚过八十大寿,嫌我幼稚。”

    “靠。”陈驰乐了下。

    “反正,你跟着我叫姨就行。”宋北生低头看了眼地,把相机包往边上挪了挪,从床底下抽出一双还没拆吊牌的红色二夹拖,“别跟着外边儿不着四六的叫姐姐,她会嫌弃。”

    “姨姨很有个性。”陈驰点点头。

    “是吧。”宋北生笑了笑,扯了吊牌扔垃圾桶里,把拖鞋往地上一扔就踩了进去,“不过我跟她确实挺熟的,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到现在也二十年了。小老太身体还挺好,那会儿也挺大一人了还能做能干的,把我养到十六岁。”

    “碍…”陈驰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过了两秒才说了句,“那挺好的。”

    “我三舅姥爷躺在床上眼睛睁一下闭半月的时候说的话都比你有诚意。”宋北生笑笑说,“他那会儿不开口都比你会说话。”

    “操。”陈驰乐了好一会儿,“实话说,生哥你呛人精专业的吧。”

    “哇这都知道了,好棒棒哦。”宋北生语气挺欠的说完这句,就收敛了笑意。他眉骨天生有些凌厉,瞬间就挺有点儿压迫感,“行了不扯了,有些东西我先跟你大概讲讲吧,你好早点有个想法。”

    他从抽屉里拿了一本册子和一支笔,边写边说:“房租这两年都是是这样算的,一个月八百,一年一签。水电是院儿里全部人摊,屋内电器如果不是年久失修,出问题是自己的事儿,不过你那屋我已经给全部翻新了,所以简单来说就是你自己的事儿。网络很好,宽带费我交,但是网线得自己拉,你要是现在决定下来,我可以给你拉,再晚就自己来。其他有的没的你可以从合同里看。”

    听着宋北生说这一串的时候,陈驰其实没太理解,或者说意思都知道,就是没那个概念。

    房租还好,也知道这个条件,又是这个地段,一个月八百真的挺便宜。

    但是其他的,就是蒙。

    没别的。

    就很蒙。

    他以前租房的流程,就是定房间,然后从卡里扣钱,有时候懒得挑了,也试过直接在酒店里一住两个月。不是说真就不食人间烟火到不知道有水电网被套这些事儿,就是这会儿一听宋北生提,还是会有种“蔼—”的感觉。

    挺蒙的,但也不至于不知所措。

    最多也只是有些踩不着地。

    那些或远或近的所谓生活,在这之前是隔了一层雾,只能迷迷糊糊的看见个大概,现在应该是已经摸到了个边儿。

    很新鲜,也很茫然。

    是种很特别的体验。

    他在想这些的时候,宋北生就在一边写。

    写的什么不知道,但是给出了一片足够安静思考的空间。

    陈驰很静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笑了笑,问了句:“要是你合同上坑我怎么办,我能先找个律师看吗?”

    “随便,不过提醒你一句,”宋北生把小本本往他跟前一放,然后冲他笑了一下,“从这边儿到中心商业区的三流律师比三流混子还多,祝你好运。或者你等成名之后,把这段惨痛的经历写进自传里,我觉得这个方法会靠谱一点。”

    陈驰看着他在小本本上画的那个小人,没忍住乐了一下。

    是一个火柴人。

    画得挺好的,动作活灵活现,甚至还能感觉出点儿神态来。

    那小火柴人盘腿坐在地上冲他招了招手,坐姿跟刚刚看照片的宋北生一模一样。

    小手边上还有个特风骚的俩小写字母。

    “hi~”

    还挺可爱。

    “行吧。”陈驰笑着说,“合同拿来。”

    “等吃完了饭的。”宋北生说,“或者明天再签,这个点了,打印店不知道开没开。”

    “也可以。”陈驰说,“不过这事儿先别跟宝儿讲,没真的签完合同就别讲,到时候怕出变故。”

    宋北生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哎。”陈驰低头笑了一下,“我这种男人埃”

    “操,驰哥。”宋北生也没撑住,笑得挺厉害,“要点脸吧1

    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宝儿已经在吃了。

    坐得很直,但是腿整个盘在椅子上,总之是挺牛逼的坐姿,普通人没法这么吃。

    而且吃得还很专心,他俩开门的声音都没能让她回过头来看一眼。

    “话说回来。”陈驰不知道为什么,压低了声音,“姨姨呢,她不住这儿吗?”

    “住啊,就住对面左边那间。”宋北生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不过她不吃宵夜。”

    “这才八点呢。”陈驰又压着嗓子说。

    “对埃”宋北生也跟着继续压着嗓子,“可是她八点睡觉,四点晚饭,这会儿吃饭就是夜宵。”

    “哦。”这个字儿有点没压住音,有点儿响了,陈驰立马又把声音降下来,“哦,有道理。”

    “不过你为什么,说话要这么轻?”宋北生低着嗓子问。

    “不知道。”陈驰也低着嗓子说,“可能我有玻”

    “毛玻”宋北生扯开嘴角笑了笑,重新恢复了正常的嗓音,偏过头看着他说,“然后还有件事儿,那间房子还没收拾完,你也看到了,之前那人留下的外卖盒都还没丢干净,所以你今天晚上可能还是得住我屋。不过明天我应该能收拾完了,你可以明天去买点被套床单之类的日用品,我叫王达给你带路,他知道哪里买东西最合算。”

    “不是,你开门做生意好歹先把屋给扫干净。”陈驰皱了皱眉头,“我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边上有人。”

    “那我可以现在带你去找个地儿祝”宋北生漫不经心的随口报了几个名儿,“东三场的青年旅店,边上一公里有个蜂窝睡袋,再远点有个大通铺叫旧……”他说着说着,往边上看了眼,停了话。

    陈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你……”陈驰深吸了一口气,压着脾气。

    “对不起。”宋北生说。

    陈驰听了这过于干净利落的一句,有种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感觉,被道歉都莫名有种不爽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嗯了下。

    “还好你是今天遇着的我。”宋北生看着他笑了笑,“要再早个几天,你这么凶,现在肯定得被我抽成拄着马桶刷穿过风雨交加的夜走到无良律师那儿求医问药的傻逼。”

    “你他妈。”陈驰听着这一串挺牛逼的话,没忍住开始狂笑,“你街头文学大师啊1

    “是埃”宋北生笑笑,说了句,“委屈着将就您一晚上了,明天让王达陪你一块儿吃冰,宝儿嚷着要吃好久了都没舍得给她吃。”

    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宋宝儿猛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转过头盯着这俩看了眼,接着很深的叹了口气。

    然后重新把头转了回去。

    一口小奶音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操。

    陈驰乐了下。

    宋北生也笑了笑,在边上说了句:“宝儿这是嫌你幼稚。”

    “跟我出来吧。”陈驰指了指外边儿的院子,“打一架,正好我还没跟你算蹭我相机的事儿。”

    “对不起。”宋北生摇了摇头,“错了,驰哥。我被打,会疼。”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都话不多。

    主要是饭确实做得好吃,这会儿凉得差不多了都好吃,陈驰夹了一筷子以前也就一般喜欢的土豆丝,看了眼宋北生,心觉着这人的确不太能貌相。

    手艺真的不错,连山药这种东西都能做得很好吃。

    宋宝儿吃的时候连一步窝都没挪,吃完了就下了座位,跑到一个房间里拿了一瓶橙汁儿出来。

    “冰吗?”宋北生看了眼那瓶喝的,问了句。

    “放了大概半小时,我觉得不冰。”宋宝儿说,“就喝一杯,没事儿的。”

    宋北生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一杯半。”宋宝儿又说。

    宋北生还是没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杯再多一半的一半。”宋宝儿冲他笑了笑。

    “要不干脆这样吧。”宋北生放下筷子,拿了手机开了相机,“你直接吹整瓶,我拍个视频存着,以后没事儿就重播给你看,看了就是喝了,来。”

    “为什么呀。”宋宝儿说,“你不也喝酒吗?”

    “它不冰。”宋北生说。

    “可是它是酒。”宋宝儿又说。

    “可是它不冰。”宋北生说。

    ……

    两个人就这么来来去去了七八回,陈驰单听着都觉得这俩人确实有种一脉相承的牛逼劲儿。

    等到了最后,作为发起者的宋宝儿没了声儿。

    整个一特别粉粉的小脸就鼓着坐在那儿,怀里还抱了瓶橙汁,就这么气鼓鼓的待着看都可爱得不行,一般人谁见了都得妥协,她要星星还能再送月亮,撒个娇还得附赠太阳。

    不过宋北生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甚至还能面无表情地抽空问一句:“没词儿了?”

    陈驰低头憋了一下笑意,忍着没出声儿。

    宋北生又补了句:“菜鸡。”

    这句话杀伤力大概确实大,宋宝儿猛地抬起头瞪着他,一口气上上下下起伏不定,差点儿没缓过劲儿来。

    陈驰在边上看着,都给配好了内心音。

    你……你这个……

    大!混!蛋!

    放在右手边的手机这会儿响了一下,宋北生在说下一句之前低头看了眼,笑笑说了句:“你妈快到了,抓紧喝吧。”

    听了这话,宋宝儿也没再继续闹了,冲宋北生比了个拇指,拿了反扣的杯子开了盖,倒了一杯之后一口气往下灌。

    “其实也不用这么急。”陈驰看着她说,“你妈刚发信息过来,起码还两三分钟。”

    “不是急不急的问题。”宋北生说,“她不急的时候,喝东西也都这速度,喝一杯比人咽一口都快。”

    “我容易渴。”宋宝儿说。

    “这就喝完了?”陈驰起身看了眼她的杯子,非常震惊。

    “所以才不让她多喝。”宋北生抬手把那瓶饮料给拿走了,“我琢磨着头也不大,谁知道为什么这么能喝。”

    宋宝儿捏扁了杯子,往她北子叔身上一砸。

    “埃”宋北生特别敷衍地叫了一声,“疼。”

    宋宝儿还想说句什么,宋北生又说了句:“我被你打骨折了,没法动。去,把还能吃的加层保鲜膜放冰箱里,拿个垃圾桶来倒垃圾,擦完桌子了把碗筷放水槽里,跟你妈走的时候一块儿把垃圾带出去。”

    “哦。”宋宝儿下了椅子,又小跑着到那个房间去了,估计是去拿垃圾袋。

    “这是在锻炼小孩儿吗?”陈驰叹为观止地看着这一通操作,又想起姑姑家里那个坐电脑前喊五句得不到一句回应的小儿子,由衷地说了句,“牛逼。”

    “不啊,收拾东西有什么可锻炼的。”宋北生吃完了就开始低头玩手机,“纯粹我懒得动。”

    “……”陈驰安静了一下,真心实意地说了句,“牛逼。”

    两个人陪着宋宝儿玩到他妈来接了才停下,宋北生出门送她出去的时候,陈驰就勾着手上的毛线转着玩儿。

    他想了挺久都没明白,翻花绳这种快十年没玩,以前也不怎么玩儿的东西,是怎么在记忆深处扎根得这么鲜明。

    都不用记。

    绳子一勾在手上,那就是国家队代表选手,见招拆招能力一流。

    ……等明天差不多安顿下来了,就应该找点活了。

    陈驰边甩绳子边琢磨。

    之前有摄影需求的那几个毕业写真的可以联系了,老杨之前给介绍的那个没啥技术要求但是给价贼高的儿童摄影也可以问问定了人没,有个粉丝挺多的博主要给她家猫拍一套照,虽然报价不高但是免费推广力度强……

    虽然之前,他完全可以拒绝这些没什么想法的活。

    但是现在不行。

    要有想法,得先活。

    陈驰在老爸眼里不切实际了一辈子,但是他也从来没骂过他傻逼,这其实就挺说明问题。

    说明他是个很有想法的傻逼。

    宋北生在门口跟菲姐聊了有一会儿。

    主要是菲姐在说。

    他听。

    等说到后来有点儿止不住了,宋北生看了眼时间,说了句:“宝儿还得早睡,改天找时间再聊,主要这个我也不太懂,得找人问清楚。”

    “我也是这么想的。”菲姐说,“宁愿拖一拖,宝儿他爸的亏我已经吃够了,不能再重复。”

    “反正我是不提倡,为了解决一个问题,带进来另一个问题。”宋北生说,“我不知道你现在那对象到底怎么样,我也不可能知道。但是就算现在对你很好,谁也没法保证他以后还会对你好。再往后推,就算他确实是个好男人,对你一直很好,那宝儿呢?你俩要有了自己的孩子呢?”

    “……我再想想吧。”菲姐低头顿了下,然后叹了口气。

    “不过你还是,多照顾一下自己。”宋北生顿了一下,“就养两个人,别那么累。”

    “这话你还是给自己记着吧。”菲姐笑了笑,“行了,前段时间谢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宋北生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等车发动了之后,转身回了弄堂里。

    开门的时候,院子里很静。

    冬夜有过月明,惊鸟立于墙檐,北风夹杂水汽,红绳勾着凳椅。

    几乎有点儿现世安宁。

    宋北生靠着栏杆,看着陈驰靠在长椅上睡得挺踏实,看了一会儿之后笑了下,低着头不知道跟谁说了句:“放你娘的狗屁。”

    就这睡眠质量,这种牛逼姿势都能睡过去,人看半天都不醒,还好意思给我在那儿装边上有人睡不着觉的大小姐病?

    宋北生在他边上无声地笑了半天,笑到最后几乎是有点儿缓不过劲儿。

    行吧。

    他回屋拿了块毯子给人身上随手盖了下,基本上是一整个人就盖了其中的四分之一,而且容易受冻的地方是一点儿也没盖上去。

    照顾人不可谓不仔细。

    完了之后他又撕了张纸,在上面照着陈驰现在的姿势又画了一个火柴小人,用胶布贴在了小凳上边儿,然后拿了他手上的红绳,在凳脚和椅子腿儿上绑了个结,然后再连成线。

    好好睡。

    晚安。

    小人的手旁边这会儿有了九个风骚的小写字母。

    “good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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