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赋巡校疲惫董雪回家兴奋

    老王让张鹏把其他人送回家，把他送到学校，他打算今天就住在学校了，巡视一圈，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沐浴着这石门的秋风，“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老王上个卫生间，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调整了一下情绪，看脸色不太像喝酒的样子，就带上办公室的门，去各个级部的楼上转一圈，初中部老师们讲课的较多，课堂也很稳定，孩子们精神状态很好；高一高二上自习的多，仅有个别讲课，学生也有睡觉的，甚至还有玩手机的，但绝大多数的教师很敬业；高三相对好多了，学生们正在进行数学测试，不过有一只流浪猫旁若无人，大摇大摆，招摇过市，走门串户；职教部王莹走了，暂由仇总指派的费雯老师协助老赵管理着，费雯是南山市市委副书记费祥的侄女，原先是志华集团秘书办的，此女子年近三十，长相不俗，高鼻梁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眼睛不大不小，双眼皮，眼珠乌黑似黑豆，闪闪发光，朱唇微启笑先挂。办事也颇有能力，不亚于王莹，仇总和费书记什么关系他不清楚，但给费雯的工资比王莹的还高一千，可见关系肯定不一般。老王围着职教部的学生楼转了个遍，因学生成绩和素质相对较差，课堂纪律不是很好，说话的比较多，但也不是很乱，也有个别班在上实践操作课。

    老王这时正走到职教部主任室，他敲了敲门，费雯正在办公，见是王校长进来，很是热情，就主动给王校长汇报了职教部近期工作情况及下一步工作打算，口齿清楚，条清缕晰。老王很是满意。

    学校的摊子铺得太大，管理确实也很有难度，下一步和仇总商量，把职教部另设一个院，配齐领导班子单独管理。刘森林再在高中部工作，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很不爽，不行调到职教部当个副校长，费雯也提个副校长，她毕竟是仇总的人，她叔费祥也不是一般人，当然人事安排很复杂，不是他这个小校长一个人说了算，新上任的组织部长还没接触过，要不再去找老胡和老郑请示一下。老王边走边思索着，身在官场免不了俗。

    一圈下来，已到放晚自习的时间，老王又到学生宿舍门口看了教师值班情况，其间遇到了孔维冉和政教的几个老师、还有今年新招聘的高一班主任王启声、张永佳两位老师都在尽职尽责地检查宿舍，老王和诸位老师打了招呼，并鼓励了年轻的老师们，亲自和老师们一块上了宿舍楼。等学生安静下来，时间已近午夜，老王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月光的沐浴下回他的单身宿舍，他本想给唐颖打个电话，看天太晚了，也就放弃了。北方的天，此时夜间已很冷，但还不到供暖的时节，老王也没舍得开空调，穿着秋衣秋裤抱着他的薄薄的被子沉沉地睡去，石门幽谷的风无论怎么敲打老王的门和窗，老王还是一觉到天亮。

    志华中学的早晨是让学生的起床号吹醒的，天还蒙蒙亮，学生们陆续走出宿舍，跑步进入教室，在早操前他们还有半小时的早自习时间，6点40开始早操，之后便是早餐时间，7点20分就又开始晨读，一天紧张的学习就此步入正轨，每个学生的学习时间甚至达到16个小时。老王起床后，洗漱完，他跑步来到学校田径场，随着学生一块跑步，一起就餐。有时还要深入课堂，推门听课，参加学科集体备课、听课、评课，收集老师们提出的各种建议和急需解决的问题；有时迎接上级有关部门领导的来访、检查；有时申报学校开支费用，伸手向市里、局里索要办公经费；有时又得出差参加各种培训会、工作会。

    总之，只要睁开眼，每天像陀螺一样的旋转。人生的旅程，大多是孤单，如今的老王正被孤单裹挟着，每天他只有用努力工作来填充自己，为他热爱教育事业，为他的梦想努力地工作，幸福是靠奋斗得来的，只有撸起袖子加油干，成绩才会斐然。

    老王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张鹏就通知他，校委委员已到小会议室，正等着老王去开会，会上老王说了今天会议的议题两个：一是教师吃空饷的问题，凡是本单位在职职工，只要有工作的能力且不到退休年龄的必须回校上班，由办公室牵头，核对全体教职工的信息待查；二是教师有偿补课，违规补课、校外兼课、个别辅导的问题，一律不准教师利用工作时间，特别是利用学生音体美课、自习时间，独处一室，男老师给女生一对一辅导，防止像一中王建儒老师那样的人出现。特别是有些老师自己的课不好好备，作业不认真批改，一门心思辅导学生赚外快，以牺牲绝大多数学生的利益，中饱自己的——私囊，这股歪风邪气一定要刹住。老王说完，赵校长针对吃空饷，传达了县局的会议精神以及就本校的工作部署；韩广文主任就教师补课，可以开设课外兴趣小组，实行“一对多”的扶弱形式，并对时间、地点做出了详细的安排，定好本周五下午最后两节课召开全体教工会，就以上两个问题告知全体工作人员，进行宣传发动。

    周五悄然而至，会议如期进行，刘森林也来参加会议，开会之前刘森林先到了老赵的办公室消了假，说是董雪跟着他带着孩子回来了，至于离不离婚也没说准，董雪怎么安排也没说，只是说兴旺的奶奶想孩子，先把孩子送回来，对于老王，刘森林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去老王的办公室，直接到报告厅开会来了。老王坐在主席台上看到了刘森林，看样子还算平静，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往下放了放。

    会议由老王主持的，老赵和韩主任主讲，最后老王又强调了学校的态度，对这两项工作一定严查严惩，绝不姑息，绝不会草草收场，从整个国家的气候来看，不务实的工作作风将一去不复返了，希望老师们要积极配合学校工作，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不触红线，遵规守纪，努力工作。下面掌声一片。

    开完会，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老王给董雪打电话，问怎么安排的，因知道刘森林这几天一直和董雪在一块，他没敢贸然打电话，今天看到森林回来了，知道森林没在董雪身边，这才打电话。董雪当然是心有灵犀，说是森林不希望离婚，她说孩子的事是骗刘森林的，目的是想要回抚养权，想让森林开始新的生活，刘森林居然相信了。说实在的，森林还能这样对她董雪，她也十分意外和感激，森林没有嫌弃她，她也不想再伤害森林，毕竟他俩生活了好几年了，还是有感情的，森林说了二胎放开了，他们想再要一个孩子，她也想为森林生个自己的孩子，要能安稳地过下去就过下去吧！要是把兴旺的事公开化，对老王和兴旺也是没什么好处，老王的校长也没法再干下去，思来想去，就目前这个结局无疑也是最好的结局。

    老王听董雪说完，心里顿觉很失落，可仔细想想也的确如董雪所言，否则志华中学将会会发生地震，在全市将会名誉扫地，他个人受损也就罢了，牵连到整个学校，甚至是乡泉的整个教育系统，他王天赋的罪过将不可饶恕，想到这王天赋稍带失落的脸略微平静了些，警告自己今后的言行一定要谨慎，从内心讲，他是想帮助董雪，帮助他们的儿子兴旺，一个人要帮助弱者，应当自己成为强者，而不是和他们一样变为弱者。面对董雪的决定，老王少了失落，多的是感激，他更感激森林对董雪的宽宥，没想到森林的胸怀会如此的宽阔，这令他刮目相看了，他在电话里想把森林调职教部当副校长的事先透给了董雪，但是要董雪不要告知森林，等和上面协调完，他会找森林面谈。董雪对老王的安排代表森林表示了感谢，觉得这样最好，大家彼此都不尴尬。至于董雪的工作，恢复再无可能，董雪打算在家休息一段，去自家超市“家乐福”当老板娘。

    董雪放下电话，又回想起在竹下村的那天晚上，她和森林从家门口的荷塘回到家里，二老见她和森林平静地回来，老两口对视了一眼，会心地点点头，从心眼里为女儿感到高兴。森林向二老表示了他的看法：他认为董雪当年年龄小，受了人的骗，再说这几年董雪为了他们这个小家付出了很多，都是他森林没本事，都是他们家的底子穷，人穷志有时就是短，他不怪董雪，只要董雪还愿意跟他回乡泉，他就和董雪继续过下去，他让二老放心，他会一如既往地对董雪好。二老听完喜极而泣，甚至要给森林跪下，森林赶紧搀起二老。董雪听完，跑到房间关上门梨花带雨，痛快淋漓地哭了一场，这里有多年的屈辱的宣泄，有对森林的感激，有对父母为女儿卑微的难过。不过她相信：花无百日红，人无一世穷；穷不会穷一世，富不会富永久；风水轮流转，世事难预算。森林把真心交给了她董雪，她也不能再使森林的心凉了，从此她将拿出全部的真心和森林把日子过好，至于别人背后的议论，就让他们说去吧，主意打定，她把这一年来所有的积蓄拿出，给父母20万，翻盖新房子；又拿出30万，再加上原先给森林的10万，总共40万作为他们这个小家的下一步的启动资金，总之他们的穷日子到头了，他们要活出个人样，要一俊遮百丑，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她相信再过个三五年，没人会记得她董雪是怎么回事。刘森林对董雪有这么多钱很吃惊，董雪明白他的意思，说这一年多，她代理了一种红酒、一种白酒和一种啤酒三种酒的销售权，赣州国立大厦的销售额出奇的好，所以这一年下来她净挣了60多万，其实赣州国立大厦的内幕没有外界传得那么不堪入耳，只是个别的领导以权压人，搞点腐败。而今社会风清气正，酒店被查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森林对董雪的说法深信不疑，于是两人又和好，至于如初，多少会有些裂痕。

    第二天陪着董雪到赣州把租的房子退掉，在清理房间的时候，森林看到了烟灰缸里的烟头，问董雪“王天赋来过你这儿？”董雪脸上有些火辣辣的说：“王校长把兴旺送来，坐了一会，晚上出去吃了顿饭，他就住到国立去了，第二天就回去了。”森林对董雪的解释将信将疑，但咬咬牙忍了。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后又回竹下村住了一晚，自然是小别胜新婚，大别骚遍身。第二天上午一家三口坐飞机回到乡泉。下午4点森林去学校开会，董雪在家单独面对她婆婆，内心虽有点惴惴不安，但深处还是异常地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