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假夫妻真生活亮村街破残院
吃罢饭,老王收拾碗筷,董雪拾掇屋子,兴旺玩他的玩具。人乐其事,物就其位,一会功夫,三居室焕然一新。一个崭新的家,一个生活气息浓郁的家,一个起死回生的家令董雪兴奋不已。人更多的时候,想活得快乐、开心、率真、坦诚和有尊严。今天董雪这一切她都具备,虽然她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虽然老王还不是她的真正的丈夫,但今晚她要抓住幸福,哪怕就只有今晚,因为没有谁是谁的永远,今生只活一次,来世再无可能。这辈子,能爱就爱吧,千万别留遗憾。她恳求老王把手机关了,她自己也关了,当两人都关掉手机,仿佛就与世隔绝了,这就是他们的世外桃源,共浴爱河。这辈子,能好好活,别悲伤着过,能真心爱,相聚不谈分散的话,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沙。
当兴旺喊着奶奶进入梦乡,董雪就热烈地投入老王的怀抱,世间的情很难说清楚,世间的情都是缘分使然,没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要怕别人说,忧心忡忡;不要怕狼怕虎,把自己折磨。演好自己的角色,善待真心的感情。在董雪的热烈攻势下,老王也放开了自己,直累得筋疲力尽才作罢,然后是一宿无牵挂。
第二天,老王起了个大早,隔窗向外望去,赣州虽没有南昌大,却也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城。早在公元前201年的刘邦时代就已经设县,到隋代时又更名为虔州,到宋高宗绍兴二十三年改为赣州,明洪武元年正式改为赣州府。唐人刘商有诗《送人往虔州》:
莫叹乘轺道路赊,高楼日日望还家。
人到南康皆下泪,唯君笑向此中花。
宋人苏轼被贬惠州时,路经此地,曾一路慕名交往乡贤士绅,领略风土人情;一路在友人陪同下偕游唱和,尽览美景佳胜。“山为翠浪涌,水作玉虹流”,景色秀丽的赣州,让苏轼暂时消除了谪迁流离之苦,享受短暂的世外桃源之乐。
而今,他老王亦来到此地,其理由虽说是有些荒唐,算不得佳话但也不失为一段风流,老王看着镜中的自己,脸皮老觉得厚了许多,嘴脸还有些扭曲,他有些厌恶自己了,到底何去何从,至今他也没有一个决绝的想法,已两天没和赵校长联系了,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心中总是惴惴的;和王莹、王新也有一个多周没联系了,他们是否在找自己;刘森林找不到孩子,刘森林的娘会不会急疯。想想这些,老王有些后怕。他对着镜子,用双手使劲撸了几把头,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带上门来到了街上,他要去买早餐。走出小区门的时候,一阵冷风从老王的脖颈钻入,使他打个寒噤。赣州人很多是客家族,其叫卖声老王一句也听不懂:比如早上,客家话叫“招盛”;中午,客家话叫“暗久”;下午,客家话叫“哈久”。老王连蒙带比划,总算买了一份拌粉拌面,一斤油条,三杯豆浆。回到住处,董雪已起来,两人对视而笑,董雪略带羞涩。
吃过了早餐,董雪想去上班,她本想多请几天假,可经理尹艳姝说什么也不同意,好像酒店离了“刘翠花”就不转了。可兴旺让老王带也不太合适,毕竟孩子才和妈妈待了不到一天。对于酒店的工作,老王也不想让董雪再去了,陪酒女郎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应该干的工作,要想教育好孩子,董雪必须辞掉这份工作。想到这,老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董雪何尝不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家中的弟弟妹妹还等着她挣钱求学呢。兴旺,老王有责任养,可不能养她全家人吧。老王提议租个门面做生意,这个董雪也考虑过,现在她手里的钱租个门面没问题,至于能干什么她完全没谱,今天老王也这样说,她就打定主意听老王的,所以又给尹艳姝打电话再请一周的假,说是家中出了大事,必须得回老家,如不答应,她只能辞职,尹艳姝一听刘翠花以辞职威胁,也没再说硬话,说是一周后必须回来,否则这月的工资全扣了。
董雪既然请了假,想趁着这个时间回家一趟,也想和父母商量一下今后的打算。主意打定,问老王去不去。老王觉得这样贸然登门,会给董雪的父母带去不小的冲击,局面会十分的尴尬,决定让董雪自己带着孩子先回去,和父母先透露一下,等局面稍一稳定,他再过去见见二老。董雪也觉得这样最好,于是董雪租车带着兴旺回老家赣南的竹下村。应该说通过政府采取扎实推进农村人居环境整治,清除村庄垃圾,治理生活污水,推进“厕所革命”等措施,竹下村按照建设美丽乡村的标准,粉刷墙壁,筑路修渠,荷塘修亭,建农家书屋,筑巢引凤,发展乡村经济,带动旅游业的发展,农民的经济收入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董雪下得车来,很是惊讶!自家门前路面已硬化,墙壁粉刷一新,门口楹联:
胜地有佳山水,善人多贤子孙。
字体俊美,古朴典雅,绿竹环绕庭院,似那黛玉潇湘,令人不胜神往。只是门前的荷塘已无生气,残荷凋伤。董雪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三年的光景,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这三年来,她没敢和家里联系,在外过着半人半鬼的逃亡生活。想想自己这近三十年的经历,真是脊背发冷,不堪回首。如今家乡是这样的美丽,农村也可大有作为。身后是一块巨幅广告牌:
竹下民宿的庭雅之美在何处体现
一块平地
能设计出好多款景观
这不算什么
一块坡地
也能花样百出
而且还那么美
让人不得不佩服
一马平川有它广阔之美
而地势的高低有着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不管是植物的搭配或阶梯式的小道
独有的韵律感和层次感让庭院更具美感
对房子入口的坡地处理
也可以精致唯美
踏步与绿植的衔接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不争不抢,待在它本该待的地方
静静的绽放它的美丽
这就是竹下村的第二步愿景,因村中地势高低不平,所以芙蓉区委请设计院对全区的村庄进行了整体规划,进行了个性化设计,下一步竹下村将按这个规划图去改造,不久的将来美丽乡村不再是梦。董雪思绪万千,兴奋不已,抱着孩子进得自家小院,顿觉又回到以前的破败样,原来政府投资仅仅是美化了个外皮,内瓤还得靠村民自己改造,董雪家经济状况一直也没多大好转,盖房的钱虽也攒的差不多了,但老董还是想等儿子和小女儿考完学再做打算。
董雪的娘见有个女人抱着个孩子进了门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是她日思夜盼的大女儿董雪,还有他的外孙刘兴旺,真是喜极而泣,老董也赶紧从屋子里出来,接过董雪手中的包裹,喊道:“我的大外孙来了,可把姥爷想坏了!快快进屋。”对于女儿的安全回来,老董整天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歉董雪的太多了,对于董雪的所作所为他恨过,可恨过又能怎样?董雪是为这个家,董雪是他的女儿,所以董雪每次回家,他不提女儿的所作所为,他只要看到女儿能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心满意足,就替孩子高兴,如今案子过去三年多了,也没有警察登门了,他觉得压在女儿头上的乌云散了。所以今天再见女儿,他格外的兴奋、幸福。
董雪和父母打过招呼,没有急于把此次回来的目的说出来,她想给担惊受怕的父母一个缓冲的时间,这么多年来她给他们带来了很多惊吓,让这个不算富裕的家,在精神上又承受太多的重负,在邻居和亲戚面前抬不起头,父亲每次虽没说什么,但她看到父亲、母亲这两年老了许多,鬓间的白发日渐增多。至于今后的路怎么打算,怎么走,先陪父母过上两天安静的日子再说。弟弟妹妹现在都在县城上高中,得到三天后周末才能回来,她想见过弟妹再说。趁着父母逗引兴旺的档口,董雪来到院子打老王的第二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