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等玄素、不离和秦川重新回到地府码头时，时间已经快接近第二天的中午了。
冥界昼伏夜出，中午这个时间点，地府码头上反而是冥鬼最少的。玄素记起和天帝约定的时间就是中午，当即不敢耽误，赶紧跟不离和秦川告辞：“我马上就要回天界去了，今天多谢你们。”
“啊？”听闻玄素要走，不离顿时哭丧着脸，她还想跟着玄素蹭吃蹭喝呢，顿时去摇她手臂：“玄素，你就不能在冥界多待几天吗？”
玄素很歉意：“我和朋友约好了，今天中午就走。”
不离不满的嘟起嘴。
玄素继续道：“你们帮我了这么大的忙，不如我就送你们这个吧。”说罢她将自己装魔晶的储物袋掏出来，就从里面拿了几百魔晶装到了另一个储物袋，剩下的绝大部分都给了不离：“你别嫌弃少。”
不离怎么会嫌弃少，她最缺的就是钱。只是不太好意思拿：“这怎么好意思……”
玄素不容置疑的塞到她手里：“拿着吧。以后如果到天界来，可以来找我。咱们再一起吃饭。”
不离这才收下，忙答应道：“好。我听说天界的美食特别好吃，以后一定去天界找你。”
路诏原本对天帝充满了防备，小心翼翼的带着天帝去十八层地狱的入口，眼都不眨的盯着他，生怕天帝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
谁知天帝看到九黎壶后，竟真的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好像就只是来确认九黎壶是否真的还镇压在十八层地狱的入口一般。
看完之后，天帝就提出了告辞。
路诏没弄明白，就这？几个意思？
天帝离开后，路诏才让一直等候在转轮殿外的楚江王进来。楚江王是冥界十大鬼王之一，资质平平，实力也平平。
路诏不大喜欢这个楚江王，总觉得他办事不大给力，于是就板起了脸。
楚江王吓得战战兢兢的回话：“我找到她时，发现她正与饕餮在一起，就不敢轻易动手。后来穷奇还出现了，就更没有找到机会动手……”
楚江王的声音越说越小，两股战战。
“废物1路诏突然暴喝，他猛地站起来，从自己的座位边抽出了一根带着倒刺的长鞭子，毫不犹豫的抽向楚江王：“这点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1
楚江王的脸上身上迅速就见了血，他不敢反抗，只得深深的跪在地上领罚。
路诏抽了好几鞭子，直到把楚江王抽成了血肉模糊的一身还不解气。
此时，转轮王从殿外走了进来。
转轮王是路诏的心腹，看到此等情景，立刻安慰路诏道：“陛下切莫气坏了自己。楚江王不会办事，我这就把他换掉，找一个既听话又能办事的新鬼顶上楚江王的位置。”
路诏哼道：“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倒是多找几个好用的1
转轮王心里苦，心想冥王陛下脾气看着温和，对手下却格外暴力，一言不合就抽鞭子。要想找一个听话会办事还能力强的手下，哪有那么容易？
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我刚才去忘川河上转了一圈，那里的证据都销毁了，天帝绝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这事万没想到会撞到天帝头上，现如今该如何给天界交代？”
“交代？”路诏轻嗤，不以为意：“我冥界地域上的事，何必给他天界交代？”
转轮王心想这不一样，昨天那场飓风，差点导致五百仙人命丧忘川河。天帝既撞上了，就绝不可能不管。天界财大气粗，他们确实也不能招惹。
路诏也想到了这块儿，顿时恨恨道：“你装装样子查一下，谅他们天界也不敢真的查到我们冥界地域上来，然后随便抓一个替罪羊定罪。”
转轮王心想也只能如此了：“是。”
天帝来到地府码头时，看到玄素已经等在了那里。不知她等了多久。
天帝于是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耽搁时间久了点？就关心了一句：“你来地府要找的仙人，找到了吗？”
玄素扬起了手上的一个纸袋子，有点丧气：“找到了，你看。”
以天帝的目力，压根不用拿过来打开也能看见里面装的是仙人的骨头残渣，他问：“怎么死的？”
玄素想，这故事还有点长，于是道：“要不回去的路上我再讲？”
天帝没意见，又问：“你可是要回云上城？”
玄素“嗯”了一声，忙说：“陛下你要是忙的话，我自己去云上城就可以。”
天帝顿了一下，说：“不忙。我陪你去云上城。”
玄素和天帝离开之后，地府码头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秦川带着不离拐了出来。
不离不理解秦川非要盯着玄素是想做什么，她对玄素的印象很不错，况且人家还给了她好多报酬。如此看到秦川的做法就有点不满，问：“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秦川喃喃道：“跟玄素一起离开的那个神仙，是天帝陛下。”
不离“哈”的一声，顿时开心了：“我就说她是神仙吧，你还非不信。”
秦川拧着眉头没说话，虽然刚才玄素是跟着天帝陛下离开的，可他始终感觉，玄素不应该来自天界才对。她的身上好似有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
玄素坐在飞行神器飞船之上，给天帝讲仙人老婆婆的儿子——陆修死亡的全过程。故事刚讲完，他们就已经到了云上城。
明明官方传送阵都设在极为偏远的地方，可天帝的速度实在太快，到了云上城后不过一息，玄素就震惊的发现他们站在仙人老婆婆的门前。
她有些尴尬的想，她还没想好怎么给仙人老婆婆说她儿子死亡的事情呢。
这种事情若是实话实说，不是打击人家老婆婆吗？
玄素站在门口打算想好再进去，谁知此时大门从里面推开了，仙人老婆婆一看到她，顿时激动起来，连连问她找到陆修没有？
玄素只好将手中的纸袋推过去，无力报丧：“陆修……七天前死在了忘川河里，这是……他的遗骨。”
老婆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袋子，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置信的尖叫道：“你胡说！我修儿怎么会死了呢1
玄素抿了抿唇，只得说：“你节哀。”
老婆婆却直把她往外推，愤怒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我修儿那么好的孩子不可能死的！你别再这儿胡说八道1
玄素被老婆婆推得差点绊了脚，幸好天帝伸手在后面扶住了她。再抬眼，老婆婆家的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了。
“哎1玄素顿时就有点动怒了。这老婆婆未免也太不知好歹，她这又费时又费力又费钱的帮她找儿子，得到的就这待遇？
玄素不满的道：“她儿子什么样子她自己不知道吗？我看陆修就是死的活该，还她的修儿那么好，好在哪儿了！怪不得她儿子歪成那样，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好了。”天帝看她气的吐了一堆脏话，有些好笑：“我们该走了。她一个老婆婆，你还能如何？”
玄素顿时有些泄气，心想是啊，她也就只能说几句过瘾了。
玄素一肚子的不开心，回去的飞船上，还忍不住跟天帝吐槽。啰嗦完了，她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认同说道：“还是你说的对，我就不应该多管什么闲事，让自己受气。”
天帝一愣，平静问：“我何时说过不让你多管闲事了？”
玄素：“……”这话是弈生说的，自然不是天帝陛下说的。
天帝看她不答，徐徐说道：“助人为乐，这是好事。并不是简单的能以管闲事这几个字来概括的。”
玄素愣了，结巴道：“你、你、你赞同？”
天帝摇摇头，平静述道：“我赞同与不赞同并不重要。重要的事一件事情若你做了，能无愧于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玄素莫名的觉得他说的挺对的，就聆听了起来。
天帝接着道：“就好比这次的事情，你帮忙是出于本心，哪怕结果并不如意，可整件事情你自己能无愧于心，这便是很好了。这是六界众生应当有的自律。”
六界众生应当有的自律？玄素感觉有些古怪，这怎么跟弈生说的不一样呢？
她咬着唇，于是问：“要是天帝你呢？要是当日是你碰到的这位老婆婆，你也会帮她找儿子吗？”
天帝摇摇头，平静道：“我能一眼看出来这老婆婆的儿子已经死了，而且是应了因果本该死亡的，老婆婆也注定了要有丧子之痛。所以我不会帮忙。可是如今的你，能看的出来这些吗？”
玄素：“……”
天帝看她一脸的一言难尽，只得叹气，继续解释道：“我作为天帝，可以有很多的特权，甚至可以轻易的对六界众生、生杀予夺。这种特权如果控制不好，就会对六界带来灾难。所以我应当时刻注意自己的作为作为，不可有所偏好，尤其不可凭本心行事。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切记不可搅乱了旁人应当有的命运。我的所作所为，对六界众生影响太大。有时候不动，比动好。这些你以后都会明白的。这是我作为一个神的自律。但是在当神之前，你可以先尝试当一个人。或者说当一个六界普通的众生。”
玄素仿佛有点听明白了。
天帝看她一个劲点头，顿时失笑：“能暂时的随心所欲是很幸运的，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机会不多。”
玄素原本还觉得天帝说的很对，可是心间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她不禁纳闷：天帝为什么要跟她讲如何当一个神的自律？还有机会不多，什么意思？
明明从冥界回云上城的时候速度快的不得了，这从云上城回天庭怎么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