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数据开发大佬的姑姑（10）
“这次，还是谢谢你们了，”苒苒很诚恳地鞠了一躬。
“我们两家都这么亲了，还谢什么啊，”康子辰妈妈笑着把她扶了起来，“自从你把辰辰写到了你的书里，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快比我和他爸爸高了。“
苒苒脸上一红，连忙摆了摆手。
这两年她的儿童文学终于陆续登刊，其中不少故事的人物原型来自于周斯奇的幼儿园同学。辰辰作为主角之一，在《一起去郊游》这个系列里有重要戏份。周铭海当时带了那个系列的绘本去学校，同班同学看了以后都极度羡慕康子辰，并自此见到苒苒就想往上凑。
寒暄了几句后，苒苒也带着周斯奇出了学校。现在还不到放学的时间，但班主任提前让他们先回家了。
她想了想，给周铭海发了个消息说了下事情经过，然后低头问道，“奇奇，想和姑姑去吃冰淇淋吗？”
周斯奇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缓过来，连冰淇淋的诱惑都没有那么大了。他只是蔫蔫地点了点头，跟着上了车。
苒苒开车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她知道这事儿到这儿肯定没完。周斯奇明显看起来不对劲。
她心里有些烦躁。
周斯奇虽然比较早熟，但总体来说还是个比较单纯的孩子，“小三”“情妇”这些词对于他来说陌生且令人害怕。苒苒很怕周斯奇会因为这些词产生一些别的想法，从而对她和周铭海心生反感。
一路开到附近的一家冰淇淋蛋糕店，苒苒让周斯奇先去挑蛋糕，她在后面查看周铭海回复的消息。
“康逸威刚才和我详细说了事情经过，具体等我们晚上回家了再商量。今天麻烦你了。”
“好的。奇奇情绪不太对，我带他去吃点冰淇淋蛋糕，晚饭前回去。”
苒苒回复完消息，叹了口气。她不确定周铭海能否理解小朋友这种微妙的情绪，总觉得任务的重担还在自己身上。
进去时，周斯奇已经自己用零花钱付完了账。苒苒见状又给周斯奇塞了五十块钱零花钱。反正周铭海每个月会给她1000的经费，多退少补。
“姑姑，我想带回去晚饭后吃可以吗？”周斯奇提着小蛋糕问她，“杨奶奶说下午不要吃太多零食，会吃不下晚饭。”
苒苒其实主要目的并不是带他吃蛋糕，而是想找个地方，让孩子缓一缓。但看来周斯奇已经恢复了过来。苒苒便点点头，带着他回了家。
杨婶儿有些奇怪两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但也没说话。等到苒苒带着周斯奇洗完手，送上楼写作业，才把她悄悄拉到厨房。
苒苒拍了拍脸，有些无奈地把事情如实叙述了一遍。当然，“小三儿”“情妇”这些词稍微美化了一下，只是说张翰天以为苒苒就是周斯奇的妈妈，只不过没有结婚。但杨婶儿在周家这个不大不小的豪门里也算是干了快三十年了，背后的弯弯曲曲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我怎么说的，就算你对周铭海没想法，难保别人没那个心思。”杨婶儿翻了个白眼。
之前苒苒逗过周斯奇绘画班的助教，结果人家以为苒苒是个想上位的绿茶青梅，在背后没少说坏话。那段时间苒苒觉得绘画班的老师和学生家长看她眼神都有些奇怪，直到有一次周铭海去接孩子的时候听到了闲话，当场带着周斯奇换了个班。自此杨婶儿和苒苒都比较谨慎，对外绝不多说一句话。
但两人都没想到，多说多错，少说还是错。人家不仅背后嘀咕，甚至直接都欺负到脸上来了。
周铭海今天也早早回了家。饭桌上难得很安静，只有苒苒偶尔和周斯奇聊几句。小朋友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总是看着苒苒和周铭海，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苒苒见状也憋得难受，饭后拉着杨婶儿在厨房洗碗，把客厅留给了父子俩。
周斯奇拿出两块蛋糕，草莓味儿的留给自己，苦咖啡的给了他爸爸。两人闷头吃蛋糕，桌上一时无人说话。苒苒和杨婶儿在厨房伸长了脖子偷听，但两人半天都没动静。
终于还是周斯奇年纪小，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爸爸，”他放下了勺子，抬头向对面清瘦的男人看去，“苒苒姑姑是我的妈妈吗？”
“不是。”周铭海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很平和地回道，“苒苒姑姑就是姑姑。你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她把你托付给了我。苒苒姑姑怕爸爸一个人照顾不好你，所以来帮忙的。”
“哦。”周斯奇有些垂头丧气，“那爸爸和苒苒姑姑会结婚吗？张翰天说，只要你们结了婚，苒苒姑姑就是我的妈妈了。”
当然，张翰天的原话是“你姑姑就等着结婚当你妈妈呢”。但周斯奇小朋友明显只抓住了重点：两人结婚以后，苒苒姑姑就能变成妈妈了。
周铭海有些头疼。他和苒苒两人清者自清，但外人总是觉得他们在隐瞒，甚至有人问两人是不是表兄妹，因为法律不允许所以才没结婚。
周铭海已经解释累了，后来再有人提出类似的问题时，他只是沉默以对。但面对自己的亲儿子，他没法这么糊弄过去。
两人正僵持着，厨房那边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俩人扭头看到苒苒踉跄着跑了出来。
“奇奇，要不要和姑姑出去散散步？”苒苒扶着腰。刚才在厨房被杨婶儿在腰上拧了几圈，最后又一脚踹了出来，这阵又疼又酸。
周斯奇明白，每当苒苒这么说的时候，就是有话要和他说。他点点头起身，牵着苒苒的手去了花园。
苒苒还在酝酿怎么开始，周斯奇先开口了。
“姑姑，”他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冀，“你真的不能和爸爸结婚吗？”
苒苒快到嘴边的话直接哽了回去。她原本以为周斯奇在纠结自己到底是不是对他家有所图，是不是想企图霸占他妈妈的位置，没想到小朋友似乎巴不得让她赶紧上位。
苒苒有些哑言又有些好笑。她蹲下来，牵着周斯奇的手道，“奇奇为什么想让我当你的妈妈呢？”
周斯奇歪歪头。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别人都有妈妈他也应该有。老师说爸爸妈妈是对自己最好的人。那除了爸爸以外，对他最好的就是苒苒姑姑了，那姑姑就应该做他的妈妈。
苒苒见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只是继续循循善诱，“奇奇，你还记得姑姑写的《爸爸妈妈的婚礼》那个故事吗？”
“记得的，那本书的主角是安安，”周斯奇咧嘴笑了笑，“安安回到了出生前，参加了她的爸爸妈妈的婚礼。”
苒苒摸摸孩子的头道，“没错。安安的爸爸妈妈相爱了，所以他们会结婚生子，共同度过余生。但是奇奇，爱情和亲情是不一样的。故事里安安的爸爸妈妈之间是爱情，所以他们会结婚。我和你爸爸之间是亲情，是友情，所以我们不能结婚。”
苒苒试图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去解释，但看起来这种感情对小朋友来说还有点早。
“那，张翰天的爸爸妈妈也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吗？”周斯奇问道。
苒苒觉得这孩子的问题简直一针见血。
如果不出她所料，张翰天的爸爸应该是入赘到张家的。但倒插门又是另外一种“爱情”了，不适合在这个场合向孩子解释。
她没有回答，只是抱了抱周斯奇，“奇奇，姑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别的小朋友的妈妈能做到的事情，姑姑也能做到。”
周斯奇伸手搂住苒苒的脖子，点了点头。
两人又转了几圈后，回了房间。周铭海陪着孩子上楼洗澡，杨婶儿拉着苒苒留在了餐厅。
“吃吧，”杨婶儿努了努嘴，“奇奇给你带的冰淇淋蛋糕。”
苒苒打开包装盒，发现是自己最喜欢的芒果味儿，心下有些暖。
“怎么样？孩子没闹脾气？”杨婶儿探身过来低声问道。
“没啥事儿。奇奇就是觉得别人都有妈妈，他也想有一个，所以问我能不能当他的妈妈。”
“那你咋说的？”杨婶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不会答应了吧？”
“哪儿啊，瞧您说的，”苒苒边吃边回道，“这孩子可能是怕我会离开他，所以有点紧张。今天听到了什么结婚了就是妈妈的说法，所以异想天开了而已。”
杨婶儿拍拍胸脯。以前也不觉得，怎么现在感觉所有人都认为自家闺女要和周铭海在一起了？
和杨婶儿聊完，苒苒回了自己的卧室。刚进门就听到脑海中小二久违的声音。
“滴——任务达成，总分60+25，是否离开位面？”
苒苒心中一喜。停滞了许久的积分终于更新了。看来周斯奇一直需要迈过的一道坎，就是“姑姑”和“妈妈”的身份转变问题。
如果今天苒苒没有赶过去处理这件事，可能周斯奇心中就会落下“苒苒是小三，是情妇，贪图周家财产想要上位”的印象。虽然此时他还不太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长大以后终归会产生隔阂。
而如果今天回来以后，苒苒和周铭海没有好好和周斯奇谈话，小朋友心中对于“婚姻”的概念又会发生混淆。
只能说，今天他们采取了最正确的处理方式，平和地跨过了这个障碍。
“其实吧，这不能算是最正确的，”小二突然道，“如果你能和周铭海结婚，以母亲的身份去引导周斯奇，整个任务的进程还能再快一些。”
苒苒翻了个白眼。明知道她不会这么做还非要说一句，小二真的很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