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如何改变室内黑暗
之前也说过，为了减少粮食消耗，所以一家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炕上睡觉的，只有少部分时间才起来活动吃饭做点活。
所以第二天江雪醒来时，发现江老头没在屋里也不以为意，以为出去收雪或者方便了，只是等了半天还不见回来，才问了一句。
得到江老太一句去你大伯家窜门了。
江雪觉得他们兄弟感情还是挺好的，大冬天的也没事出去连络连络感情也不错，于是也就没再追问。
可是等到吃饭的时候还没见他回来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通过之前分猪肉时那事就知道，这时候各家都不富裕，粮食都是有定数的，得省着吃，一般人轻易不会在别人家留饭，哪怕去窜门，到了饭点也都有眼色的告辞回家。
所以江老头没回来这就有点奇怪了。
于是她又问了一次。
江老太还是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这次江雪却不相信了，她忽然想到昨天提到的买蜡烛的事，不敢置信的问道，“我爹不会是买蜡烛去了吧？”
江老太听到她嘴里叫爹，愣了愣。
闺女回来好几天了，说话做事也温温和和的，挑不出半点不好的地方，只是却从来没有给她和老伴叫过爹娘，他们两口子心里不是没有过失落，觉得是不是闺女不想认他们了，只是想想忙又打消这个念头，反正孩子在他们身边就好，叫不叫他们爹娘无所谓，因此谁也没提过这个话头。
没想到此刻会忽然听到闺女叫爹。
其实却是他们想多了，江雪之所以不叫爹娘却是因为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不是真的江雪花，贸然叫人爹娘总有些僭越的感觉，所以一直没好意思开口叫人，可是此刻一急起来也就顾不上这茬了。
“娘？”见江老太不说话，江雪急急追问道。
耳中又听到闺女叫娘，江老太忙高兴的应了，眼眶却忍不住偷偷红了，她看着着急的闺女说道，“没事，你爹脚程快，一会儿就回来。”
“哎呀！”得到确定答案，江雪急得跳脚，“我不是说不用买了嘛！他走多久了？”
她醒的时候江老头就不在，她不确定他是何时出发的。
“你别急，他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江老太却没说具体的时间。
江雪怎么可能不急，让一个那么大岁数的老头踩着大雪跑一天，想想她就觉得接受不了。
于是急忙披上衣服就要下地。
“你干嘛去？”江老太忙拦住她。
“我去看看！”江雪说道。
江老太当然不让，“你不用去，你爹马上就回来了。”
江雪不信，仍低头找鞋。
江老太无奈，“你这倔丫头，外面大冷的天，你出去跑一趟不知道路不说，万一冻着了怎么办，乖乖在家等着哈！”
一直缩在一旁插不上话的江清松也跟着劝道，“是啊，姑，得了风寒可就糟了，之前爷爷得了风寒就吃了好多药躺了好几天呢！”
江雪闻言更生气了。
急忙穿好鞋子披好袄子走了出去。
可是真正站到院门外，她却茫然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更可气的是，连老天都来渲染气氛，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
想到这样的天气，一个老人蹒跚着八个小时的雪路去为她买蜡烛，她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灼得发痛。
她仰头，冰凉的雪花落到眼睛里，她不适的闭了闭眼，半晌，雪花又化成水从眼中流出来。
“姑姑。”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
江雪回头，江清松站在院子门口，江老太站在堂屋门口，俱都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江雪收拾好情绪，扶着他的肩膀往回走，对站在堂屋门口的江老太道，“娘走吧，咱们回屋等着。”
江老太这才笑了，连声应好，转身回屋。
江雪走在两人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雪花，垂下了眼睫。
也许有时候，对于别人给予的爱，我们要做的，只有热烈的去接受。
江老头直到几个小时以后才会来。
明明外飘着大雪，可是他的身上却没有半分雪花，显然进屋前自己先打理过了。
他先从怀里掏出一个叶子包裹的东西递到江雪面前，“雪花，这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糖，尝尝还喜欢不？”
因为寒冷，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冻僵后的颤抖，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这些，说话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
江雪接过还带着余温的叶包，打开，捏起里面放着的糖送到嘴里，甜味似乎一直从舌尖漫延到了心底。
对着他期待的表情，笑道，“甜，和小时候一样甜。”
江老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又从怀里掏出十根蜡烛，继续递给她，“这是蜡烛，快点着试试亮不亮堂。”
江雪狠狠压下眼中的涩意，伸手接过，白白的蜡烛似乎还沾染着他身上的热意，传递到她的手里。
她低头，将眼中包不住的泪水眨到地上，笑着说道，“好，我马上试试，爹你先去炕上暖暖，喝点热汤。”
江老头听见闺女叫爹，一下子愣在那里，只觉得这一声爹把他身上所有的寒气都驱散了，整个人都暖融融起来。
直到老伴用胳膊撞了撞他，他才反应过来，笑着连连应了两声，“好好，爹听你的。”
江雪先给他倒了一碗一直在锅上热着的热汤，送到他手里。
江老头接过捧在手里，只觉得碗上的暖意一直滚烫到心底。
他得意的看了一眼老伴，那意思是闺女给我叫爹了。
江老太瞪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
江雪点燃了两根蜡烛，笑了，“看，屋子里亮堂多了。”
接着又把叶包里的糖送到每个人的嘴边，不容他们拒绝的塞进他们嘴里。
嘴里吃着甜蜜蜜的糖，看着亮堂堂的烛光，众人一起笑起来。
让江雪万分庆幸的是，江老头并没因为此次出行而感冒，这让她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江家人的行为让她既感动又惭愧，但也因此更坚定了她想要改变居住环境的想法。
对于人来说，黑暗是必不可少的，但光明也同样不可或缺，江家人习惯了在黑暗里生活没错，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喜欢在黑暗里生活，他们只是无力改变这种现状而已。
所以，她要去做那个有能力改变的人。
可到底如何改变，江雪一时却拿不定主意。
如果在现代想要改变室内黑暗，那简单的很，砸块墙，加个玻璃窗就行了，管你是透明玻璃加厚玻璃防窥玻璃还是防弹玻璃，只要你想要，就没有买不到。
可在古代，这事基本就不可能实现了，无他，没玻璃啊！
江雪不是不想制造玻璃，可是奈何有心无技术。
很多人只笼统的知道玻璃是用沙子制成的，但具体怎么操作估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遗憾的是，江雪就是那大部分人中的一个。
其实细想想，哪怕她知道制作过程也没用，毕竟玻璃烧制一般都需要极高的温度，这也就意味着木柴这东西燃烧的温度是肯定达不到的了。
至于煤炭？这时候发现了吗？没发现？难得她还得去先挖煤？
所以玻璃这东西是想都不要想了。
她仰着头有些忧伤的叹气。
为什么其他穿越人士制作玻璃都跟玩似的，简简单单一笔带过就成了，到她这里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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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想这么多有的没的，除了徒增悲伤也没什么用。
于是收拾情绪开始考虑可以代替玻璃的东西。
其实要是有塑料布也行，在现代的时候，好多大棚蔬菜依然延用塑料布呢，说明其透光性和保温性都不错。
不过想想塑料布的制作原料和工艺，比玻璃还难搞，算了，这个也过吧！
看来看去发现似乎能用的也只有纸了。
没看那古代电视剧里窗户上糊得不都是纸嘛，虽然透光效果差点，防寒效果差点，且用手指沾点口水还一捅就破，容易被人吹迷烟和看春光，但，好歹聊胜于无不是？
那就造纸？
造纸的步骤她可真记得呢，虽然没有实操过，但难度可比玻璃低太多了，毕竟造纸术本身就是古代发明的，说明没有什么需要高科技的难度。
只是用哪种原料呢？现在天这么冷，扒树皮什么估计很多想法都没办法实施，而且之后还需要一系列浸泡捣桨等问题，这里到是不缺水资源，但问题是人家现在的形态是雪和冰啊，转化维持也是一个麻烦事。
要不等到天暖和再行动？可那不还是得在黑暗中憋半年吗？
好嘛，问题又绕回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