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徐南桑没给她勇气
徐南桑走到乔竹身旁，说：“脚都磨烂了还穿高跟鞋。”
乔竹端着小碟子，陷在奶油小蛋糕的美味里，没想到徐南桑会过来，说：“因为要配裙子。”
徐南桑看着她笨重的黑框眼镜，他总是通过薄薄的镜片了解她脸上的悲喜怒乐，他有种想摘下来让她的脸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的冲动，说：“那眼镜呢，它配吗？”
乔竹知道他又要嫌弃自己的眼镜，但是她戴隐形眼镜真的不舒服，而且她查过了，孕妇是不建议带隐形眼镜的，避免细菌感染眼睛，乔竹撇嘴，说：“这是我智慧的象征，不管配不配都要和我在一起。”
徐南桑忽然向她的脸伸手，乔竹瞪大眼睛往后仰，心脏倏地砰砰跳起来。
徐南桑说：“别动。”他的手转了一个方向，他握住乔竹的手，把她的手抬起来往她的脸上按去，按了一下以后，徐南桑举着乔竹的手，给乔竹看，说：“奶油吃到脸上了。”
乔竹：“”这个片段她熟，偶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但不同的是男主用手帮女主擦唇角，而不是握住她的手擦她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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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桑说：“累的话可以回家了，不必留在这里。”
乔竹一喜，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说：“我吃饱就走。”
徐南桑说：“随便你。”就抬步走向不远处等他许久的客人。
宴会准备的东西美味精致，乔竹吃了一点，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盘子，她在人群中先找到王秘书和他说了一声。
王秘书说：“快回去吧，看你很疲惫。”
乔竹说好，但没着急走，她转身往金碧辉煌的宴会主场望去，隔着衣香鬓影和衣冠楚楚找到了那个人，仿佛心有灵犀，徐南桑的视线从口若悬河的宾客身上移开，与乔竹在熠熠生辉的宴会里对望。
乔竹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徐南桑端着盛满金色液体的酒杯，朝她的方向轻轻走了一步，意识到什么时徐南桑站住脚步，微微颔首示意，遥遥望着她离开这场纸醉金迷。
出了宴会厅，月白风清的夜色让乔竹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在酒店外面用手机叫了车，懒洋洋的等着车来。
“乔秘书，能聊一会儿吗？”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
乔竹抬起头，看到徐南桑的妈，徐氏集团的李莉总经理正望着她。
乔竹连忙说：“可以的，李莉总，您这边请。”
她们去了酒店侧面的小花园里，路上乔竹匆忙取消了打车订单。
这是一处种了玫瑰的小花园，花园里有为客人停留休息的桌椅，乔竹朝酒店门口的门童打了个招呼，让他们送两杯香槟过来。
李莉看着她虑无不周的做派，说：“不用了，我们聊两句就走。”
乔竹只好作罢，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李莉说：“听说乔秘书交男友了，还没恭喜你。”
乔竹连忙说：“谢谢李莉总。”
李莉笑着看她，说：“乔秘书年纪轻轻做事却谨慎周全胆大心细，实在难得，我想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一心想着谈恋爱呢，你比你们徐总还小吧。”
乔竹说：“李莉总，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二十三岁时就拿到了cdha的毕业证书，您是集聪慧和美貌于一身的才女，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您的魅力，徐总也是年少有为，我这点皮毛也是跟在徐总身边学到的。”
李莉嗔怪的看她一眼，这样的表情在她身上却不显得造作，说：“乔秘书的嘴真是甜。”说完，她忽而叹了口气，说：“年少有为又怎么样，你们徐总到现在还是单身，徐家就这一根独苗，他的人生大事不解决，我和徐老爷子就是死也不敢闭眼。”
乔竹忙说：“您言重了，只要徐总有这个心思，很快就能让您如愿。”
李莉说：“是啊，现在就等他有这个心思了，对了，若澄是在秘书办公室吧？”
乔竹说是。
李莉说：“我就是怕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所以才让若澄到他身边去，小姑娘漂漂亮亮的在他眼前转一转，时间长了，兴许他就有心思了。”
乔竹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微笑，她已经明白李莉总找她是为什么了。
李莉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徐总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乔秘书你天天跟在徐总身边，知道他喜欢哪种类型吗？”
乔竹说：“徐总没和我提过。”
李莉总说：“原来是这样。我现在也就看中了若澄，小姑娘单纯天真，家世也和徐总配得上，乔秘书，今夜叫住你，其实是想拜托你照拂若澄一二，我不需要她有多聪明能干，只要能抓住南桑的心就可以。”
乔竹的心沉甸甸的，但是却让自己笑的很有礼貌，她陪着李莉站起来，目送这位温婉端庄的夫人返回宴会中。
她的视线顺着李莉昂贵精致的礼服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楚，然后只剩下她自己停留在孤独的夜色里。
到家已经深夜，手机上的数字表跳到了12点整。
乔竹蜷缩在被子里，静静的想，这才是现实，真正的现实是辛德瑞拉一次也没穿过华丽的晚礼服，没有晶莹剔透的水晶鞋，也从来没有和王子跳过舞，她甚至不够资格被王后甩一张支票。
乔竹在温暖的被窝里双手合十贴到肚皮上，又想起李莉总看她的目光，那样的端庄大气，那样的高贵骄傲，她娓娓道来对儿媳妇的期望，不需要聪慧能干，只需要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就好吗？乔竹心里有一万种反驳她的理由。
可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因为她需要的勇气，徐南桑没有给她。
乔竹毫不怀疑，如果李莉总知道她肚子里有徐南桑的小胚胎的话，一定会选择不要它吧。
又是周一，这周是乔竹怀孕的第九周。
小胚胎在她肚子里已经有车厘子的大小了，据说手指和脚趾之间像蹼一样的黏膜也消失了，变得‘根根分明’，它还长出了关节，在肚子里活动更加自如了。
但是乔竹还感觉不到胎动呢，唯一有感觉的是乔竹的胸部这几天开始隐隐发涨，她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原本就凹凸有致的曲线更是奔着‘深沟’发展而去。
乔竹拽了拽衣领，拎着早餐去赶地铁了。
乔竹不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她来的时候，姚若澄已经坐在那里了。
也不值得乔竹惊讶，想必李莉总那天会找她谈话，正是拜姚若澄所赐。
姚若澄见了乔竹，亲密的叫了声‘乔姐姐’，然后把一盒精心包装的三明治放到乔竹面前，说：“乔姐姐，这是我做的早餐，你尝尝好不好吃，如果不好吃的话还请你多多指教。”
乔竹假装没听到她话里的意思，淡淡说：“早餐我就不指教你了，因为我也不太会做。”
姚若澄见她不上钩，于是凑近她，低声说：“莉莉阿姨去找过你吧？”
乔竹说：“聊了几句。”
姚若澄等着她继续说，但是乔竹说完就打开了电脑。
“没了？”姚若澄不死心。
乔竹语气冷淡说：“我和李莉总聊的东西需要向你汇报吗？”
姚若澄气的美甲都险些抠掉，她说：“乔姐姐，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为什么还和——”
乔竹忽而抬眼盯着她，说：“还和什么？”
姚若澄被她的目光看的发冷，她忽然意识到，乔竹和徐南桑并不如她所想那般，或许有些不同，但仍旧仅限于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想通这一点，姚若澄自顾自的释怀，可爱的耸了耸肩膀，说：“没什么，乔姐姐，祝你今天愉快。”回了自己的位置。
乔竹所有的‘愉快’在她这声祝福里烟消云散。
到了中午，果然又有了别的事。
乔竹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自称苏倩。
中午下班的时候，乔竹给瑶瑶说了一声，自己离开公司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到了人。
苏倩是个美丽成熟的女人，见了乔竹，说:“我们上次在宴会见过，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乔竹说:“像苏小姐这么美丽的人，会让人一见难忘。”
乔竹心里烦透了，又不得不应付。
苏倩打量着乔竹，她还记得那一夜乔竹和徐南桑因为什么事谈崩以后直接走掉了，区区一个秘书竟然在那样对待老板以后还能继续留下来，苏倩就认定这个女人绝对不一般。
她一开始怀疑他们之间有区别于秘书和老板的关系，不过苏倩让人打探以后得知乔竹有男朋友，就打消了疑虑，今日才找到了乔竹。
苏倩将一袋东西从桌子上推到乔竹面前，开门见山的说:“乔秘书，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能收下。”
那是个奢侈品的袋子，里面的东西不会廉价，乔竹收回视线，平静的说:“无功不受禄，我和苏小姐无缘无故，还是不要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苏倩笑了，说:“我只是有个小忙希望麻烦乔秘书。乔秘书还请放心，我对贵公司的商业机密不感兴趣，不会让乔秘书做什么违法的事。”
乔竹没说话。
苏倩说:“我在追求徐南桑。”
乔竹心里酸涩的想，啊她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