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人行,谁是小夫子(下)

    “希媛小心，”卓凡大喊一声，挥剑将眼前水箭雨劈出一道间隙，纵身朝着希媛跑去，瞬息间三步两跳就到了希媛身前，卓凡挡在希媛和那个身影中间。

    希媛听到了卓凡的叫喊，随之而来的还有突至身前的卓凡，受到惊吓的希媛无法继续维持仙术，空中水幕落下，溅起无数水珠，遮挡住了视线。

    卓凡来到希媛身前就将她抱在怀中，心中默念御兽灵诀。遁地兽止住身形，缓缓来到卓凡身边停下。

    看到遁地兽，希媛才慢慢回过神来，呜咽哭了起来。

    刚才怎么了，卓凡突然暴起。砍柴仙人听到卓凡喊叫“希媛小心”，揣起酒壶跑了过来。

    “发生何事？”砍柴仙人着急问道，看到希媛在哭。

    “是我的灵兽，不知怎的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我怕它伤到希媛，所以才大喊，”卓凡摸了摸遁地兽，解释说道。

    “我把它寄养灵兽苑，怎么会跑回来？”卓凡询问砍柴仙人，相处许久，砍柴仙人所知所见都令卓凡敬佩。

    “应该是遁地兽感应到你受伤，所以才会前来相助，灵兽苑离这儿也不远，”砍柴仙人说道。

    还好卓凡在刚才地面震动瞬间已有所感应，及时阻止遁地兽突袭避免希媛受伤。

    “卓凡哥哥，你衣服破了，是受伤了吗？”希媛抽泣问道。

    “无妨，刚才情急救你，被水箭划到了，没事的，希媛不用担心，”卓凡小心安抚道。

    不远处山墙阴影下，透明身影一闪而来，又转身离去。

    “小泥鳅，是因为我和卓凡哥哥比试，你才攻击我的对吗？”看着安静的遁地兽，希媛问道。

    “小泥鳅和希媛这么熟，怎么会攻击你呢，它是不知道我和谁对战才从灵兽苑跑出来的，”卓凡继续安抚希媛。

    说话间，一位照看灵兽的灵兽苑师兄跑到柴房来。

    “卓凡，你的遁地兽从灵兽苑跑了，”师兄焦急地告知卓凡。

    哎！这不就是卓凡的遁地兽么，说完师兄才看到卓凡身边趴着的灵兽。

    “师兄不用着急，刚才也不知为何灵兽突然跑了回来，”卓凡没有细细和师兄解释。

    “我也是奇怪，刚才在灵兽苑喂食，突然你的遁地兽暴躁起来，挣脱不出笼子就钻地不见了，情急之下我只能先跑过来通知你，不过既然是回到你这儿，那就没事了。卓凡，我劝你还是好生修习御兽诀，这样才能真正控制好灵兽，”说罢师兄转身离去。

    “卓凡，你要不要去仙草堂看看，抹一点灵药止血，”砍柴仙人看到破开的衣袖里面还有血丝渗出。

    “没事，一点皮外伤，有石肌术保护，没有大碍。”

    “石肌术是什么，很厉害的仙术么？”看到卓凡没事，希媛也不哭了。

    “石肌术是土修防御仙术，可以抵御仙术攻击，”卓凡解释说。

    “怪不得，卓凡哥哥什么仙术也不用，就拿剑和我比试，我能学不？学了我也就能和你一样，不用怕仙术攻击了，”希媛问道

    砍柴仙人一脸无奈，卓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同灵属的防御仙术不同，希媛你怎么没有学？”

    “有是有，夫子也教过水修防御仙术，不过我一直都在练习大瀑雨术这样的攻击仙术，我觉得能打赢对手，防守干嘛，”希媛很自信自己的修行经验。

    卓凡看了看砍柴仙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也想先堵住希媛的嘴。看来要好好给希媛上上仙术防御课了，夫子也是，就没想过考校希媛的防御仙术么。

    当然考校了，希媛学得极快，也用得很好，但是她如果对战中不用，谁也管不着。

    宇林晚上回来知道了卓凡和希媛白天对战切磋的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看得出宇林还是有些担心的。

    “下次你俩再想比试切磋，记得叫上我，有什么意外，我也可以及时制止，”宇林对卓凡、希媛两人说道。

    “知道啦，哥，”希媛觉得自己去藏书阁太多了，现在要和小泥鳅多玩耍玩耍，让它记住自己的气息，这样以后就不会发生白天那一幕了。

    卓凡知道宇林是担心他们：“下次一定你在场时，我们再切磋，还有啊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夫子提及了，免得他担心。”

    嗯，卓凡也不想见到夫子被教育一通。

    不过宇林不说，夫子就会不知？天真。

    门内选拔前，卓凡要让希媛知晓防御术的重要性。他把自己所见过的一场火修仙人和水修仙人的比试切磋讲给希媛听：“那位成年水修从头到尾没有施展一个攻击仙术，只靠防御仙术护住了所有家卫和自己。”

    “那他如果早些攻击，说不定灵兽就不会丢，”希媛反驳道。

    “你想什么呢，我要说的重点是，遇上中境火修人家不仅可以自保，还可以保护别人，你要明白防御仙术的重要性，”面对有自己理解的希媛，卓凡还是要多些耐心才行。

    也不知夫子平日里是怎么教导希媛的。

    好在希媛也不是固执己见的人，卓凡所讲的都有道理在，她还是能听进去的。

    那日和希媛切磋过后，卓凡思考许久，如果不是石肌术自己肯定会受伤，甚至有可能受重伤。希媛虽然也可以御水成盾，但是如果仙术破盾近身，肯定难免受伤，不行得想想办法。

    灵器，卓凡想起来，武夫有护身坚甲，仙人也有防身灵器。虽然灵器不是主要用来抵御刀剑攻击，但防身灵器能吸收部分仙术攻击。还好自己在灵器授学课业上没有偷懒，该听的也都记下了，不过就是有时候太累了打瞌睡，遗漏肯定是有的。

    不过上哪去找防身灵器呢，灵器阁的东西都是云瀑仙山的，总不会借给弟子们拿去参加玄境试炼吧，不然给个什么镇山圣遗物，也太不公平了。卓凡也是尽想些有的没的，圣遗物哪是随便能接出来的。

    只能到山下买了，临仙集的一整个巷子灵器店铺，里面肯定有。

    可是买灵器的钱从哪来，上次去过临仙集后，卓凡自己省吃俭用又攒了些灵核，希媛分发到的灵核也被卓凡收了起来。宇林最气人，拿着灵核去试灵阵，就没剩下过一个，这可都是钱啊。

    也不知道手里这点灵核够不够，卓凡想到这儿就头疼，原来没钱也是个烦恼啊。

    不管了，先去集市上看了再说，说不定没有想的那么贵，就算有也可以再回来想办法。

    这次去临仙集卓凡也学乖了，换上自己的便服，山下那些店铺老板以为云瀑山上的弟子都是有钱人，仙人怎么会没钱。希媛上次没去临仙集一直怪卓凡，这次听说还是给自己买东西当然要下山跟着去了，宇林也被卓凡拉着一起下山。

    “有劳徐师兄了，”庭卫司府门前，卓凡俯身行了个大礼。

    徐程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或者说错认兄弟了，卓凡找他就只有一件事儿，下山。平日里见了，聊几句家常，也不多言就跑了。罢了，自己在人世间待惯了，仙山上修行着实有些闷得慌，下山走走也好，同行，这算同行，不是给人当出门令牌。

    下山路上，有说有笑。希媛笑的最开心，不是说仙山上不好，而是能和卓凡、宇林两个哥哥一块儿下山玩，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看着锦仙寨三兄妹一路说笑，徐程敏也是心情大好。到了山下先去酒肆吃一顿美食，这次徐程敏不用卓凡请吃饭了，心情不错的徐程敏说道：“这次为兄来请。”即使卓凡不认，徐程敏是把他当自己兄弟来看待的。

    吃完饭，卓凡几人直奔灵器巷子，徐程敏路上也知晓了卓凡此次下山是要购买灵器为门内选拔做准备。近来不少玄境弟子下山采买，看来都和卓凡想的一样。

    逛了两间铺子都是攻伐灵器居多，原来临仙集有这么多灵器，眼睛都看花了。这儿灵器多，不是比云瀑山上的灵器阁多，而且几十件灵器满满当当挤满货架，看着效果和灵器阁五层阁楼差别太大。

    有攻伐灵器，就一定有防身灵器。

    找到了一间主打售卖防御灵器的店铺，和攻伐灵器不同，防身灵器没有那么多杂类，比较统一，望眼看去就都是些可以穿戴身上的灵器，如短打衣服一般，多无袖套，只有前后身。

    对于灵器卓凡三人知道的还没徐程敏多，灵器课业不是卓凡、宇林、希媛的专属修行。大家对灵器也只是知道些皮毛。

    攻伐灵器多以地下矿石金属制成，防身灵器则更多用灵兽皮甲制作。当然也有用灵兽角或者其他部位（比如硬盖骨）做成的攻伐灵器，只是稀有。

    “店家，有合身我身边小姑娘的防身灵器吗？”

    “有，当然有，我这店铺的防身灵器是最全的，稍等，我去取几件过来，”说着店家在货架上找了几件小点合身的灵器过来。

    “这件伏犀甲是用三等灵兽碧火犀的腹甲制成的，一般玄境仙术可以全部吸收，就是中境仙术也能抵御。”

    可以吸收玄境仙术，卓凡心想，这要是给希媛穿上那不是可以在门内选拔中立于不败之地，太好了。

    “这是一件用四等灵兽雁水鳄皮做的防身灵器，虽是四等灵兽，但是上身皮甲比碧火犀的腹甲差不了，制作时加入了其他珍材，同样可以吸收不少玄境仙术，而且对火属仙术防御最佳。”

    “还有一件是用一只高等灵兽的残余物制成的，具体是何种灵兽不清楚，不过制成的这件防身灵器经过测试，同样也可以抵御不少仙术，尤为难得的是利器很难穿透，所以用来一般防身也着实不错。”

    听着店家介绍，卓凡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学习了解一些灵器知识。不仅这些灵兽自己没有印象，做成的灵器功用一点也不清楚，就知道是防身灵器，可是能到什么程度却不知。

    徐程敏也没说什么提醒，看来至少这店家没有胡口乱编骗自己。

    三件灵器中，自然是碧火犀甲卓凡最满意，能够吸收玄境仙术，还是三等灵兽甲，怎么也不会差。

    “店家这件伏犀甲要多少钱？”卓凡小心问道。

    “钱，仙人是说灵核吧，这件伏犀甲20个四等灵核，”店家说道。

    “什么，20个灵核，还是四等？有没有搞错？”卓凡、宇林都吓了一跳。希媛没有用灵核买过东西，不清楚价值几何很正常。

    “仙人说笑了，我这店铺在临仙集开了百年，灵器价格一向公道，”店家十分有底气。

    卓凡看了看徐程敏，徐程敏也点点头：“不过卓凡，据我所知，你们根本用不到这件伏犀甲。”

    “徐师兄，这话是何意？”卓凡问道。

    “玄境弟子比试，不管是门内选拔还是后面的试炼，是不许携带跨阶灵器的，这件伏犀甲是三等灵兽的外甲，要中境地仙才能捕杀，自然是远超玄境位阶灵器的，”徐程敏耐心解释道。

    “还有这规矩，意思是就算买了也不能用么？”卓凡有些失望，不过也能想明白，不然真就玄境满身圣遗物对拼，也太耍赖了。刚好自己没有足够灵核买高阶灵器，哎。

    店家在一旁也听到了：“几位仙人，原来还在玄境，是为了宗门选拔和玄境试炼吧，初次参加不清楚也难免，确实仙山上有这规定，不能携带超过自身境界的灵器。不然你们想想，神兵利器傍身，同境仙人对战有什么公平可言，高阶灵器是稀有，但那些个宗门师尊弟子，如果没有这规矩，估计不少都要挂满灵器再上台比试了。”

    确实，不仅卓凡、宇林，希媛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那这件四等灵兽皮制作的灵器能用吗？”卓凡询问徐程敏。

    “可以的，灵兽等级和灵器等阶还是不一样的。玄境弟子单独对上四等灵兽胜算很低，不过玄境小队还是可以捕杀四等灵兽的。而且又不是四等灵核，一块儿灵兽皮还是不能当做与四等灵兽实力等同的位阶灵器。”

    卓凡明白后点头称是，“店家那其余这两件要多少灵核？”卓凡算是明白了仙人用的灵器就不能用银钱来衡量了。

    “这件雁水鳄皮甲要35个五等灵核，另一件23个五等灵核。”

    还是买不起啊，卓凡身上都是低等灵核没有一个是五等。卓凡把身上所有灵核都拿了出来：“店家，你看我这些低等灵核值多少五等灵核。”

    店家纳闷，不过还是清点了卓凡的灵核：“仙人，这些低等灵核也就值五六个五等灵核。”

    “才五六个，怎么办还差一大截，”卓凡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位仙人切莫拿小店寻开心啊，看几位衣着打扮，怎么会没钱呢？”店家说道。

    “店家，我们穿的就是母亲做的衣服，怎么会看着有钱呢？”宇林觉得奇怪

    店家解释说道：“几位身上穿的是锦仙寨织锦做的衣服，虽然手工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做工还算工整，且不说手工，光是锦仙寨的织锦料子就值百金上下，这可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

    想不到锦仙寨的织锦这么值钱，可是卓凡身上是真没钱啊，早知道当初离寨的时候，就背些织锦过来，卖了也比宇林拿的那点银钱有用。

    看到卓凡他们对灵器价值一无所知，徐程敏说道：“卓兄，我这儿的银钱够买下这几件灵器，要不我先借你，等将来卓兄攒够了再还我也不迟。”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辛亏有徐师兄一起陪我们下山，不然就白跑一趟，”能买到灵器，卓凡就目的达到了，还钱，等过了玄境试炼，不行自己去找找灵兽，灵核不就是灵兽核么。

    “店家，这件伏犀甲是用不上了，就先不买了，只买其他两件能用的。”

    “仙人爽快，那这位仙人如何付钱？”店家转向徐程敏问道。

    徐程敏从手上取下一个戒指递给店家，不一会儿店家把拟好的契据给徐程敏过目，并在契据上留下了戒指印记。

    拿着新买的灵器出了店铺，卓凡拜谢：“谢徐师兄，辛亏有你帮忙。”

    “卓兄客气了，”徐程敏摆了摆手。

    “刚才看徐师兄样子，要一口气买下三件灵器，这灵核钱还是有的，想不到仲裁庭卫这么有钱，”卓凡在心里算了算，这三件灵器的价格换成银钱要两三万金币，因此感叹徐师兄真有钱。

    徐程敏赶忙捂住卓凡的嘴，转头看了周围一圈，“卓兄切莫胡言，仲裁庭卫哪来的银钱，刚才我所用的可都是家族中的资财，契据上盖着的是我的族戒印记，店家可以凭此依据兑换到银钱。卓兄可不敢与人乱说，玷污仲裁庭卫英明。这要是被别处庭卫听到了，不和你我理论清楚，我们休想脱身。”

    听徐程敏这么说，卓凡才觉醒自己所言确实没有顾忌，差点惹来麻烦，赶忙道歉：“对不起，徐师兄，我以为是你自己赚的银钱，而你又是庭卫身份，所以才胡言，以后不会了。”

    徐程敏受到惊吓，轻轻点头。

    “听你这么说，族戒印记还有这用处，那我们以后付钱是不是也可以拿自己的族戒盖在契据之上？”卓凡又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如果像刚才那样买上万金的灵器，锦仙寨司空族人可能就要连饭都吃不起了。司空族戒，花的自然就是司空一族的银钱，锦仙寨虽然偏居山林，不过你不用担心，契据肯定可以送到族长手上，”徐程敏解释说道。

    那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还是想办法自己赚灵核银钱，不能占司空族人的便宜。不过宇林、希媛倒是可以用族戒买东西，也不用考虑让司空长风寄银钱过来。

    “宇林、希媛，以后你俩要买什么贵重东西，记住可以用你们的司空族戒，这样也省得让你们父亲送钱过来，”卓凡对宇林、希媛说道。

    “据我所知，云瀑仙山入了中境的弟子，会收到宗门戒指，也是可以用来垫付银钱的，”徐程敏一旁自言道，没办法这三个人一路有说有笑，这要不是刚才借银钱，卓凡下山上山估计都不会和自己说超过十句话（什么拜谢、请、徐师兄这话可不算）。

    “什么，那岂不是可以让云瀑仙山买单？”卓凡惊喜，有这么好的事情，那回去抓紧时间修行争取早日入中境。

    “别多想，云瀑仙山作为仙界最大的宗门之一，是有足够银钱信用让众弟子行走人世间，但是也不可能让你们胡来，再说中境弟子也是要为仙山贡献的，可不会让你们白拿，不然十座云瀑山也早被搬空了，”徐程敏补充说道。

    “说得也是，不过有个依仗，总归是好事儿，”卓凡司空族戒不能用，孤氏族戒不能用，这以后怕是只能用这宗门戒指记账了。

    说着卓凡又想起了被夫子拿走的孤氏族戒，北境王朝，说不定比这云瀑仙山还有钱，国境内几千万人。（卓凡书还是念的少，修行怕是忘了，北境民众的钱，放在上古那个时期也不属于国主一人啊，不对那会儿也不叫国主，叫个啥，忘了。）

    难得下山一次，再去其他店铺看看，逛着逛着就来到了上次买剑谱的地方。

    店家看到是卓凡，这次来还多了两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恭迎仙人，再临小店，”即便有些害怕，店家还是笑脸相迎。

    “店家有没有新的剑谱啊？”卓凡大声问道，买过几次东西之后，卓凡发现有一种叫气势的东西十分有用，大声叫喊气势一出，店家再想骗人也要掂量掂量。

    “有的，有的，上次仙人离去，我托人找了不少地方，搜集了几本新剑谱，仙人稍等片刻，”说着店家转身到店铺后面取剑谱，买卖还是给有准备的人啊。这店家既怕卓凡，也想他再来，仙山上买剑谱的仙人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