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药方
尤其是这盆洛阳锦的香气，格外芳香浓郁，沁人心脾。只在寝室里放了几天，便到处都是香气。就连衣裙上也都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宫里的妃嫔们，无事就喝补药进补，要么就是喝清心宁神的药方。
卫衍额上微微冒汗，神色却温和如常，给徐皇后请安行礼之后，便走上前来，为徐皇后诊脉。
徐皇后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随口笑道：“卫太医开的药方，本宫自是信得过。来人，伺候笔墨。”
卫衍视若不见，神色坦然，诊脉片刻后才收回手，然后起身退开几步，拱手说道：“皇后娘娘凤体还算平和，没什么大碍。只是春日干燥，最易上火。微臣这就为皇后娘娘开一张清火去热清心宁神的药方。娘娘连着喝上五六天就行了。”
众人欣然应了。
凌静姝点头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暗暗思忖着。赏花宴已经过了，那盆洛阳锦也安然无恙地拜访在徐皇后的寝宫里。
觊觎了这么多年，只可惜始终未曾如愿。
徐皇后伸出右手，卫衍坐在徐皇后的身边，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徐皇后的手腕上。
按着宫里的规矩，这张药方得由太医院里的两个太医一起诊断，确定药方没问题之后，才能照着药方抓药煎药。然后，由专门试药的太监喝下药，等上一刻钟毫无异样，才可以将药端至徐皇后面前。
再加上凌静姝进宫后一直安分老实，卫衍也未表现出和她过多的亲近，徐皇后对凌静姝的戒心也日渐少了。
规矩这般严苛，自是为了防备太医院里的太医存着异心，抑或是拿药熬药的太监出了差错。
于是，只能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卫衍转身离开。
春暖花开，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穿着厚重的官服，难免有些燥热。
卫衍甚至能闻到徐皇后衣裙上似有若无的牡丹香气。
两人相隔不过一尺。
接下来，本该是女官和太监总管来回禀当天事务。却因为卫衍来为徐皇后请平安脉耽搁了。
每隔五日一次的平安脉，在这几年间早就成了惯例。对徐皇后来说，这也是她难得的可以正大光明召见卫衍的机会。
徐皇后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卫衍扯起了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亮光。
不用秋霜提醒，凌静姝也已经看到了卫衍。
凌静姝忙笑着自谦：“皇后娘娘过奖了。奴婢愧不敢当。”
凌静姝微微一笑，从容谢恩。
这个卫衍，实在是不识抬举。换了别人，她早就不客气了。可对卫衍，总存着几分顾忌，更存了几分忌惮，不敢过于强逼他。
“有什么愧不敢当的，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徐皇后和颜悦色地说道：“本宫已经赏了你黄金百两，这金银俗物就罢了。从今儿个开始，你也在本宫身边伺候吧！”
卫衍在宫中素以温和有礼著称，和一众宫女女官都维持着一定距离。此次也不例外，冲众人说道：“我今日来给皇后娘娘诊脉，耽搁了诸位的时间，真是对不住了。”
“卫太医在里面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我们暂且在殿外等候片刻。”秋霜小声说道。
“快看，卫太医出来了。”秋霜抵了抵凌静姝。
徐皇后念念不舍地看了卫衍一眼，心里暗暗叹口气。
从头至尾，也未和凌静姝多说一句话。
用了早膳后，照例是宫妃们来请安。闲话一番，才各自告退。
凌静姝克制着目送卫衍身影远去的冲动，对秋霜等人笑道：“我们几个一起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徐皇后笑道：“说到香气，这可都是静姝的功劳。那盆洛阳锦搬到本宫的寝室之后，香气四溢气。本宫的衣裙不用熏香，也飘着牡丹的香气。”
卫衍恭敬地应了一声，待宫女捧来笔墨，立刻提笔写了药方。
徐皇后身边的女官虽然不少，不过，每日贴身伺候的也只有瑞莲和秋霜罢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凌静姝！
赏花宴后的第四天。
秋霜抢着应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卫太医不必介怀。”
瑞莲笑吟吟地在一旁伺候着，一边笑道：“皇后娘娘，这盆洛阳锦已经全部开花了。摆在寝室里，香气弥漫，比燃什么香都要好闻。”
徐皇后含笑点头：“是啊！静姝种牡丹的本事确实远胜旁人。本宫年年都喜赏牡丹，今年的这盆花，格外合本宫的心意。”
秋霜最擅逢迎拍马，立刻笑道：“奴婢看着娘娘这些日子心情好，气色更好呢！”
徐皇后晨起后，几个宫女有条不紊地伺候徐皇后洗漱更衣穿戴。
凌静姝心里一动，脑海中隐约浮出一个念头。她虽不清楚卫衍到底要做什么手脚，不过，看来卫衍已经暗中动手了。
开了药方之后，卫衍才微笑着告退。
卫衍到底要做什么？
药方和药渣都有专人存放。以防汤药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彻查。
能在徐皇后身边伺候，对她来说自然是件好事。这意味着她能更靠近徐皇后，也能搜集到更多更有用的消息。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卫衍忽地冲凌静姝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落雁也不甘落后，忙笑着接过话茬：“是啊，皇后娘娘面色红润，白里透红，身上还总飘着淡淡的幽香。离的这么远，奴婢都能闻到呢！不知皇后娘娘用了什么香熏衣裙？实在是羡煞奴婢了。”
徐皇后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卫衍年轻俊美的脸孔上。那目光，明亮而贪婪，仿佛卫衍是一块鲜美肥嫩的肉，令人垂涎欲滴。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惊。
进了椒房殿，只见徐皇后眉眼含笑，满面春风。
卫衍笑了笑，冲着众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奴婢见过卫太医。”凌静姝和秋霜等人一起行礼。
落雁嫉恨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凌静姝进宫还不到半年，就有这等殊荣，简直令人惊叹。
卫衍垂下眼，唇角微不可见的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