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密谈
王通松了口气，迅速地抬头打量一眼。
皇太孙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情绪。再看卫太医，也是一脸镇定自若，不露半点声色。从两人的面色反应来看，根本看不出半点端倪。
王通的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在心中暗暗思忖。
皇太孙和卫衍进了密室后，门被紧紧地关上。明处暗处的侍卫都不得靠近，王通亲自守在门外。
“别提了。我刚从太孙殿下那儿回来。殿下那张脸连半点笑容都没有，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我，看的双腿直哆嗦……”
不知等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太子妃叹了口气，又放软了语气：“阿曜，我是你的亲娘。你有什么心事，难道还不能和我这个亲娘说么？”
“太孙殿下近来心情似乎不太好。前天我去禀报事情的时候。就因为说话的速度慢了些，便被训斥了一顿。”
皇太孙也没再挽留，吩咐王通代自己送卫衍出府。
卫衍微微笑道：“多谢殿下美意。微臣今日在太子府逗留许久。应该回太医院了，这就告辞了。”
王通身为贴身侍卫，免不了会被皇太孙的恶劣情绪波及。就连一众东宫属官也在私底下纷纷传言。
“这倒未必。殿下年纪虽轻，不至于这点城府都没有。依我看，殿下心情不好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的亲事迟迟未定。苏家小姐和蒋家小姐都是极好的人选，殿下肯定是不知该选哪一个才好。”
“瞧瞧你这副样子，说的话谁能相信！”太子妃轻哼一声：“你身边的人哪个没挨骂？还有东宫属官，出来进去也都是提心吊胆的。还说没事，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皇太孙薄唇抿的极紧，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皇太孙先迈步走了出来，然后卫衍也走了出来。
就连太子妃也察觉出不对劲了，特意准备了晚膳，命人去请了皇太孙过来。
王通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皇太孙的脸色。他在皇太孙身边做了几年的侍卫。对皇太孙的性子脾气都很熟悉，也能从皇太孙的神色中窥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美妙。
说完，拱手告退。
王通领命后，恭敬地送了卫衍出太子府。目送着卫衍挺拔的身影远去，之前的疑问又浮上了王通的心头。
皇太孙目光沉了一沉，半晌才低声道：“真的没什么事。我就是这些日子心情不太好，脾气比往日烦躁了一些。母妃放心，我以后不会如此了。”
再美味的菜肴到了口中也是味同嚼蜡。食不知味的逼着自己吃了一碗粳米粥，皇太孙才搁了筷子。
太子妃在外人面前端着架子，到了皇太孙这里，却是温和慈爱，脸上写满了关切。
“殿下脾气这么暴躁，是不是因为近来皇上特别器重燕王的缘故？听说皇后娘娘已经为燕王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平国公府的二小姐。不日就要下聘过定。有了这门姻亲，燕王就能名正言顺地拉拢武将。这对我们东宫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太孙淡淡地瞄了王通一眼，似是在嫌弃他多事。然后才看向卫衍，语气中毫无诚意：“卫太医留下一起用了午膳再走如何？”
王通回转复命：“殿下，卫太医已经走了。”
卫太医这般郑重谨慎，到底会是什么事？
皇太孙胡乱嗯了一声，勉强着比平日多吃了一些。
精致美味的菜肴如流水般呈了上来。皇太孙显然没什么胃口，只随意吃了几口便搁了筷子。之后。便回了寝室休息。
儿子是什么脾气，没有比当娘的更清楚了。他这哪里是胃口不好，分明是心事重重茶饭不思。看来，近日来的传言也都是真的了……
皇太孙行了请安礼之后，和太子妃坐到饭桌前。
皇太孙和卫太医已经进去许久了，现在午膳的时辰都过了。怎么还没说完？
皇太孙随意应了一声，神色莫测。
太子妃看在眼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皇太孙皱了皱眉，略有些不耐地应道：“我没烦心，燕王早些定下亲事，我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
所有伺候的人都被打发了出去。
“你们都别乱猜了。照我说，殿下志存高远，心情不佳也是因为朝政大事，绝不会这般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于是。心情愈发沉闷。
“殿下，已经过了午时。是不是该传膳了？”王通试探着问道。
太子妃也很快搁了筷子，挥挥手，一旁伺候的宫女尽数退下。
之后一连几日，皇太孙的心情都未曾好转。
王通应了声是，扬声叫了内侍传膳。
可惜。这个疑问注定只能放在心里暗自揣测了。是万万不能问出口的。
卫太医在密室里，到底和皇太孙说了什么？
皇太孙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思绪纷乱，久久不能平息。仿佛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膛涌动不息，偏又不能发泄出来。
“阿曜，你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妃面色微沉，语气也重了几分：“是因为朝廷之事烦心，还是为了燕王定亲的事情不喜？”
“我昨天也挨骂了。”
皇太孙没有向人倾诉心事的习惯，沉声说道：“让人传膳。”
几个人在一起发着牢骚，纷纷猜测起了背后的原因。
这个时辰了，是不是该留卫太医一起用午膳？
这间密室的门也是特制的，十分厚重，隔音效果极佳。关上门后，哪怕是将耳朵紧贴在门上，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太子妃夹了许多菜，将皇太孙的碗里堆的满满的：“阿曜，你近来可清瘦了不少。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今天晚上可要多吃一些。”
人多口杂。这其中免不了会有徐皇后母子安插的眼线。要是商议机密要紧的事情，自是得到安全的地方。
太子府里宫女内侍来往不绝，明处的侍卫和藏在暗处的侍卫绝不在少数。
太子和皇太孙的书房里，都有独立的密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