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顾往事
我爷那会儿在省城开药铺,时小玲当时在省城读医学院,因为酷爱中医,时常来我爷的铺子里买药材回去研究。
因为一件事,让时小玲深深迷恋上我爹这个愣头青。
我爷出去收药,我爹和我一样,也留在家里看铺子,这天家里突然来了个病人。
那会儿我爷时常会帮人看一些情急之下的疑难杂症,久而久之在附近打出一些名气。
来人老乔叔,就住在离我家不到一里地,因为时不时来我家卖些柴胡啥的,我爹和我爷都认识。
这不,下地干活时被蛇给咬了,抬到我们家时,正巧赶上时小玲来买药。
老乔头左手肿的像个秤砣,肩甲处勒了一条红绳,这是情急之下勒住血管防止蛇毒蔓延。
人是被抬来的,双唇发紫,双目失神,脸色煞白,显然已经毒素攻心。
时小玲学医出身,出于本能赶快上前查看情况,观察片刻无奈地摇摇头,“来不及了,毒已攻心,救不活了。”
乔老婆子得知我爷没在,急的坐在铺子门口又哭又闹,拉住我爹裤腿,“小陈师父,你就看在我家老乔可怜的份上,发发慈悲救救他。”
时小玲从医学角度已给老乔画上句号:“大妈,没用了,来的实在太晚,救不活了。”
我爷没在,家里只剩下我爹一人,男人不都是这德行,喜欢在漂亮姑娘面前露一手,这不就出手相救。
“先把人抬进来吧。”
时小玲出于好心,拉着我爹不停地说:“兵启大哥,我是学医的,听我的没错,他没救了,你干嘛还要管?”
我爹顿足,回过头看着时小玲,“可能大概也许能救救。”
时小玲小巧玲珑,肤色白皙,本就招人喜欢,加上能够读大学的女子少之又少,如此一来,我爹早已经心里有了意思,只不过碍于我爹没正经读过几天书,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我们陈家祖训,不是想娶谁就娶谁,陈氏一门特殊情况又不是不知道,指不定哪天就会害人家一辈子。
时小玲也以为我爹是强出头,本还想劝,我爹已经拉着老乔头受伤的手腕放直,吩咐乔老婆子解开紧勒的绳子。
我爹自顾自地从老乔头肩甲处往手腕处挤压,边挤压边念叨:“姑苏罗,磨耶罗吾知虫毒生四角,父是穷隆穷,母是舍耶女,眷属百万千,吾今知悉你摩登萨。”说罢,吐了口唾沫在手上继续揉搓,片刻后,老乔头胳膊开始由紫发黑。
时小玲看着无动于衷的老乔,“兵启哥,没用的,你看他瞳孔都快没了。”
可接下来,却让时小玲惊呆了,就在整个胳膊完全变黑时,离奇的是一条黑紫鲜明的分界线在肩甲处出现。
乔老婆子也傻了眼,“这是啥呀?”
按医理来说,心脏受毒素攻击时,血液流动缓慢,白细胞由于动力补充不足,在吞噬毒素的过程中会出现惰性,皮肤因此发黑,这样的发黑不断蔓延,直到遍布全身。
可眼前的现象完全不符合常理。
“盐水、醋。”我爹很明显需要一个帮手。
时小玲立刻心领神会,赶紧去准备。
我爹则点燃一支香烟,悠然自得抽了起来,盐水和醋端来时,香烟也刚好抽完,烟灰并没有断裂。
吧嗒!烟灰正好落入醋碗中。
“乔大妈,你把这个给老乔喂下去。”
乔大妈手忙脚乱地给老乔头灌进去些许。
“乔大妈,你现在哪里都别去,人暂时死不了,得把咬了人的蛇找到,用它的毒才能救命,否则即便救活也是个瘫子。”
我爹完全不理会时小玲惊诧的眼神出了屋。
时小玲出于医学道德急了,“兵启哥,现在不是好点了吗,还是送医院抢救吧?”
乔老婆子哭着诉说:“小姑娘,医院去过了,他们让把人抬回去准备后事,我是没招了才来找陈师父。”
我爹陈兵启看了时小玲一眼没有说话,出了门在院子角落拿了两块砖头,将盐水碗放上去,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像是符咒样的图案,他按照时小玲看不懂的方位踩了上去,嘴里嘟啷念道:“叩请北方黑雷神,吾是北方真武大将军,手持降魔七星剑,脚踏鬼社八万兵,如有神蛇不敢伏,押在天宫化灰尘,吾奉太上老君令,急急如律令,敕令。”
完事后,端着盐水从门口一直撒进屋子。
忽然,我爹朝着乔老婆子喊道,“乔大妈,我老乔叔抽烟的旱烟袋子在哪?”
“哦?在这,在这呢。”
乔老婆子为了抬人方便,把旱烟袋别在自己身上,以为我爹要抽烟,“小陈师父,我给你点上。”
“点个屁,拿来给我。”
我爹旱接过烟袋,拆卸烟杆,把烟锅头拿出来,折了一根扫帚柴子,从里面掏啊掏啊,掏出一点烟油,轻轻抹在老乔人中,再将所有烟油掏出来,宛如黄豆大小才满意。
“乔大妈,桌上有刚凉的温水,端点给我。”我爹自顾自说,声音很轻,却很稳重。
只见我爹先将烟油化进温水,对着乔老婆子说道:“那啥,十五分钟就要擦拭一次伤口,听见没。”说完将化了烟油的水碗递给乔老婆子。
等到傍晚天色刚刚暗下,时小玲一声尖叫引起所有人注意,一条粗壮的黑蛇顺着我爹倒在地上的盐水线路晃晃悠悠爬了进来。
我爹一把掐住蛇头,将黑蛇拎了起来。
足足有一米多长的黑色,快赶上一个小孩的手腕,可在我爹手里,像个听话的孩子。
他嘴里还骂骂咧咧,“等了你一下午,怎么才来。”
乔老婆子看见黑蛇激动地指着喊叫,“就是这条蛇,就是这条蛇咬的我们老乔。”
时小玲已经彻底傻了,愣在那儿一动不动,在她的认知世界里,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离奇的事情。
我爹将黑蛇牙齿挂在碗边,轻轻一捏,一滴白色汁水流淌出来。
“愣啥?把大蒜掰开,给老乔擦嘴唇。”
乔家老婆子一听,二话没说赶紧照做。
趁此机会,我爹端着碗去了趟茅房,返回屋时一股子骚气扑面而来,他自己也情不自禁嗅了下,打了个趔趄。
嫌弃的用手掌扇了扇,发出一声,“咦~~~”
“把人抬回去吧,这碗药,分七次服,要想我老乔叔死的快,就一次给他喝完。”
不得不说,我爹这说话难听,打小落下的毛病。
乔老婆子连忙叩头感谢,“行了行了天也晚了,赶紧抬着人回去吧,七天后,老乔叔自然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