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爹救我
叫了几遍,都没搭理,我还真有点不放心,用胳膊肘顶了她两下,用手挠了她两下。
完了,别真的成哑巴了。
最后着急了,直接转过身去给了她一拳。
她这才看了我一眼,还没等我心里美几分,窗外伸进来一只手,抡圆在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陈火良,出来。”
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这下被班主任又逮住,麻烦大了。
唯唯诺诺起身,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同学。
还没等我出去,左红霞冲进来拧住我耳朵就给拉了出去。
在门口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暴打,我像个玩具一样任她摆弄。
本以为她出完气这事就过去,可没想到今天的左红霞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气性,逮住我往死里揍。
大耳巴子抡圆,鼻血染红胸襟,她压根没有打算住手的意思。
拳头在我胸前砸的邦邦直响。
隔壁班在上音乐课,全体同学在唱《童年》,也正是因为这阵阵歌声,才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外面走廊的响动。
不管怎么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老师打学生,无可厚非,我打小调皮是事实,但是犯了事绝对不躲,你该咋收拾咋收拾,竟然不知道跑。
除了疼,我祈求人家能早点住手。
她打的也累了,原本就完事,可谁想到她歇了几秒直接一把将我脑袋压在窗户的钢筋框子上,死死的往里挤。
此刻,我才感觉到,左红霞似乎疯魔了。
没一会儿,我开始翻白眼,鼻血顺着嘴唇流下,鲜血一滴一滴落在窗台。班里的同学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切,惊吓的全都愣在座位上。
我同桌终于急了,“班长,班长,快让班主任住手,陈火良都开始翻白眼了。”
班长这才从惊魂中醒来,我同桌第一个跑出来恳求班主任住手,可无论怎么拉,都拉不动,班主任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班长已经吓傻了,倒是我同桌跑去隔壁班喊来人。
片刻间,过道乱成一锅粥。
“左老师,左老师,快松手,快松手。”女老师边说边拉劝。
过来了三个男老师死活拽不开来。
就在此时,我爹出现。
脱掉自己的臭皮鞋,抡起来向左红霞脸上抽去,第一次抽过去她愣住,第二下抽过去她才清醒过来。
看见眼前的我已经瘫软,左红霞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和我一起瘫了下去。
我爹一把揽住瘫下去的我,表情冷酷,脸上没有一点血丝。
我同桌和班里同学都冲出来看,校长闻讯前来,赶忙驱散。
“班长,组织好纪律,乱跑的都给我把名字记下来。”学生们无动于衷。
“所有乱动的全部叫家长,全部都给我回去,回去。”在校长和体育老师恐吓下,学生们才回到座位。
体育老师上来摸了摸我的呼吸,“没气了,没气了。”
校长也乱了阵脚,“咋能出这档子事,咋能出这档子事啊,老天爷。”
此时的左红霞也瘫软在地上,被几个女老师抬回宿舍,我躺在我爹怀里不省人事。
校长忽然想到土办法,朝着教室里的赵舒野喊道,“快快快,出来,出来。”
我同桌赶紧跑出来,听校长指示掐我的人中,校长则帮忙搓我的手心。
我爹倒脸色绷得很紧,对我同桌说道,“娃,帮叔打一块瓦片。”
九十年代,我们教室还是青瓦平房。
校长不知道我爹是什么意思,“火良他爹,快送娃去医院,不敢再耽搁了。”
我爹没理,“娃,听话,帮叔把房上的瓦片打下来一块。”
我同桌情急之下脱掉自己的小皮靴,铆足了劲朝房檐打去,一块青瓦被打了下来,摔成几瓣。
“娃,拿一块碎片过来。”我同桌赶紧照做。
接过碎片,用拇指一搓,瓦片被搓成粉末,单手从怀中掏出火柴,食指推开火柴盒,中指和食指夹住一根火柴,灵巧一动,火花一闪,火柴划着了。
我爹顾不上疼痛,直接将火柴放在另一只手沾满青瓦粉末的食指上烧。
校长看的一愣一愣,这是什么操作。
一根火柴燃完,食指烧成黑色,轻轻将食指送到我鼻孔前。
噗!
吹了一口,青瓦粉送进我鼻孔。
大概三分钟后。
咳,咳咳……
我有了动静。
一直站在一旁眼泪汪汪的赵舒野见我有了动静,噗嗤笑了起来。
校长一看活了,赶紧给我同桌说道,“快去拿点水。”
我同桌二话没说将自己的水杯拿来,这可是被我同桌当做珍宝的水杯,从来不让我碰,更别提让我这糙人喝。
递到我嘴边乖巧的喂我喝了两口,这才有了意识。
校长崇拜的眼神看着我爹,“火良他爹,你这啥手艺,神了,真的神了。”
五分钟后,我缓缓起身,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和没事人一样。
左红霞老师却被送往医院。
校长第一时间将我爹和我拉到办公室,关紧门窗,好烟好茶,只为一件事,“火良他爹,你看这左老师也被送医院去了,孩子现在也没啥事,今儿这事你看能不能我们私下给……”
我爹怒拍桌子,“这叫没事,你瞅瞅,这叫没事?”
我脸肿的像猪头,鼻孔的血凝固,血痂一块一块往下掉,胸前的血渍一大堆,要是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受了重伤。
校长连忙赔不是,“哎呀,这老师也是为孩子好,再说你这小孩也实在是不像样子,要不是我心肠好,早就不收留他了。”
气的我爹牙根痒痒,这他娘的什么校长,直接急了,“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你?”
校长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皮笑肉不笑看着我爹,“别急,急啥,有什么事不能说,我可没让你感谢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既然娃儿没事,今儿这事就过去了,我让左老师给你们好好赔个不是,对了,下学期借读费就给你免了,你知道,这里是县城,你们在县城谋生也不容易,你也不想跟左老师结下梁子,以后娃儿还怎么好好读书,你说呢?”
我爹起身,瞅着这位中年油腻大叔气的说不出话来,“行,行行行。”说罢牵着我的手离开校长办公室。
校长嘟嘟囔囔,“什么玩意,给你脸儿了,人没事就算了,还想揪着不放,怎么着,还想讹点钱,再说左老师是你们这种乡下人惹得起的,还想和人家闹,闹得了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