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厄沙王和柯米王
利非伽大陆，阳尼罗历9531年。
冬季，六月一日。
即：
圣洲大陆，瓦勒历3259年。
冬季，十五月一日。
……
厄沙王国。
首都，沃切卡姆。
已经非常完善的王宫之中，即便已经进入深夜，国王陛下的办公之所依旧亮着魔法灯光。
只不过坐在这里的，并非厄沙，更不是王子波利。
而是随意翻看着文件的“王储”——苏曼·廉德尔。
“咔。”
房门被打开，端着一杯咖啡的厄沙走进来。
由于太晚他就让仆人去休息了，所以自己去煮的咖啡，只不过还在走回来的路上，就感应到办公室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那是他离开王国，已经快五年的孙子。
“要喝吗？”厄沙问道。
对于苏廉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意外，更没有什么恼怒或者感慨之意。
很平常，仿佛他们平时一直有见面那样。
或许确实一直在“见面”，他们双方一直都在注意着对方王国的发展，可以说厄沙和柯米王国的发展，全部在他们眼中，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这个过程。
“不了，爷爷你咖啡不喜欢加糖，我可喝不惯。”苏廉笑道。
“有牛奶，也有方糖。”厄沙。
“是这个罐子吗？”苏廉随手一招。
伴随着微弱的空间波动，厄沙在厨房那边煮好的剩余咖啡，还有杯子、方糖罐、牛奶罐也一同弄了过来。
“快八阶了吗？”厄沙不禁问道。
这种熟练的空间操控，大致也能感受到精通程度很高了。
“还早呢，哪有那么好学，才勉强能施展七阶，还得慢慢的吟唱，挺头疼的。”苏廉略微感叹，同时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空间魔法，他最高只会七阶的传送，攻击性或者其余功能性的，也最高只会七阶。
……
“父亲去哪儿了？王宫里没感应到他。”苏廉喝了口咖啡，随意的问道。
“去亚米尼克区了，那边的人又闹矛盾，需要他去处理。”厄沙。
“老贵族？”苏廉。
“嗯。”厄沙点头。
很显然，是厄沙当初保留的原艾维苏王国老贵族，那些家伙虽然被剥夺了实权，但还有名誉贵族的头衔在，再加上拥有强大的商业权力，显然会有新的“贵族”掌控方式。
或许最基础的平等还能给到他们管理的民众，但现在以现在厄沙王国的富饶和强盛，仅仅是能够管饱的粮食和勉强维持衣食住行的薪资，会渐渐引发新的不平等。
如果恰好，其中涉及魔法师和战士的话，那就会有相应问题。
这是这个王国政策下，必定会存在的问题。
“废掉贵族吧，重新从平民中培养新人才代替，否则这个问题只会越来越难处理。”苏廉说道。
“他们已经执掌了太多产业链，贸然替换将会动摇整个王国经济。”厄沙。
“那算了。”苏廉也不多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爷爷并不是什么仁慈的人。
想要杀，肯定会做。
之所以保留着那些贵族，显然是为了未来的“帝制”做铺垫，所以他不想废掉。
至于现在替换掉“共进制”？
那更不可能，因为这是目前整个王国维系的基本，这是深入每个底层民众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制度，原本那些兰乌国人、斯白国人、芬坎国人等才会愿意认同这个国家。
替换回帝制，收回他们的土地，收回他们一切的基本权利？
至少国家没有大动荡，那是不现实的。
……
“帝制，还是更彻底好些。”厄沙也是突然说道。
“我知道，但我想试试。”苏廉。
厄沙说的，自然是柯米王国帝制，苏廉的独裁其实相当于就是披着帝制外皮的“共进”。
以独裁的形式，强行去撮合各个种族。
解放的奴隶，是粘合剂。
以独裁之名，屠杀掉没有效忠的那些高层，不论是贵族还是首领之类的。剩下的将会从认同他的人之中提拔，然后再在至上而下去改变底层民众的想法。
这是苏廉现在在做的事情。
只不过兽族……
其实比人族还要分裂。
至少人族还拥有大致的外貌，即便肤色、发色发质、五官比例等等有所不同，但是都可以归为“人族”。
可兽族，因为差异性较大，相互间的认同感是极低的。
特别是，本就常年相互征战的兽族。
……
“习惯征服与杀戮，平等与和谐就该成为异端吗？”苏廉反问道。
“已被激发的人性和兽性，是压不住的。”厄沙微微摇头。
“我们能压制自己的吗？”苏廉反问道。
“能，但那些民众，不是我们。”厄沙。
“那就由我去教会他们，而不是带着傲慢与偏见的去征服他。”
“我将以孤自称，却不持帝王之威。”
“当年我说的话，现在，将来，依旧如此。”
苏廉声色平缓的说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能感受到无比坚定的决心。
当年他对厄沙他们说的话，他们可能已经忘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打心底的认可过。
但苏廉还记得，非常清楚的记得。
……
『我要建立一个新的国家秩序』
『这个新的国家，不存在贵族和贱民，不存在本族和异族，不存在孤高的统治者和卑微的平民！』
『这个不切实际的理想国家，将会成为我的目标。』
『我将以孤自称，却不持帝王之威。』
『因为我，将废除这个世界的全部封建、所有世袭、一切帝制！造就属于这个世界智慧生灵，共同进步的伟大国家！』
『届时……』
『也将废除‘国家’的称呼。』
『因为我们这个世界，终将和谐一体。』
……
这是曾经。
苏廉第一次从战场回来。
他亲手干预那场亚米尼克王国和兰巫王国的战争，灭杀近万士兵，带着冰冷的决心，去面对当时自己的爷爷厄沙、奶奶菲洛米娜、父亲波利。
所描述的……
自己不切实际的野望。
……
“已经九年了吧？”厄沙突然笑道。
苏廉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十二岁。
现在的苏廉，已经快要二十二岁了，确实已经过了九年。
“也离开这里快五年了，二月二十五日离开的，今天是十五月一号，差三个月二十五天就是整整五年。”苏廉也是跟着说道。
“那准备多久回来？”厄沙问道。
“下一个五年，或者下一个九年。”苏廉。
五到九年之内，便是厄沙帝国和柯米帝国间，或战或和的时间。
“那就到时候再见吧。”厄沙举起咖啡杯。
“到时候见。”苏廉同样举起咖啡杯。
两国之王，便如此简单的，定下两个未来帝国之间的约定。
他们或许，终有一战；
……
苏廉喝完咖啡，放下杯子，丢给厄沙六枚魔法水晶。
“舰队规划，战舰设计和舰炮设计，同时也是魔弹炮的后续改良，包括防空。”苏廉直接给到厄沙。
“要什么？”厄沙。
“全部最新飞机坦克和自动步枪技术，再派相关技术指导，以及会安排部分兽族来学习。”苏廉。
“可以。”厄沙。
“那就祝厄沙陛下，明年与肯瑞美帝国战争顺利。”苏廉。
苏廉给出的，自然是为了厄沙王国，能够顺利抵抗和战胜肯瑞美帝国的技术。
“也祝愿柯米陛下，明年完成帝国根基。”厄沙。
厄沙也清楚，那些东西苏廉自己都能弄，只不过他需要节约时间。
他们都清楚。
未来双方之间是战是和，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也是他们自家人的事情。
厄沙王国即将面对的敌人肯瑞美帝国；
柯米王国正在面对的各个兽族王国；
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至少……
整个圣洲大陆西北，必须是他们的！
不论那时的圣洲大陆名为“厄沙”，还是“柯米”。
都将是，他们的国土！
……
苏廉离开了。
他带来的猫族少年伊尔哈，和另外两位一同过来学习的兽族机械师少年，此刻已经被他留在王宫大殿之中
很快，阿莲安（菲洛米娜眷属）安排的犬族，就将他们接到厄沙王国武器研发中心。
想学什么，便都可以学习什么。
反正，都是“他们”的人才。
……
厄沙的办公室中，他在收拾苏廉刚刚喝过咖啡的杯子。
“为什么不尝试留下他？”菲洛米娜突然出现。
其实她一直都在王宫，只不过并没有干预爷孙俩的谈话。
其实只要厄沙有意，她就会亲自尝试和自己眷属阿莲安他们一起，将苏廉直接拿下。
“没有对空间能力的信心，他不会这么来的。”厄沙远比菲洛米娜了解他们的孙子。
“不过七阶。”菲洛米娜有信心拦住这种级别的空间传送。
“能力，不一定是他的。”厄沙。
“斯雷加。”菲洛米娜神色有些不快。
蒂凡莉的父亲斯雷加，可是当今公认的空间魔法最强者，能够教导苏廉也有可能给到他相关魔法道具。
“初步展露‘天基武器’之后，奥古斯特的态度都有进一步的改变，魔族那边自然不会错过，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所以在王都外说不定都还有魔仆在接应他。”厄沙推测道。
“果然是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太少了。”菲洛米娜。
“所以啊，还是多关心关心他比较好，毕竟是我们的孙子。”厄沙也是略微笑笑。
“那也得有时间。”菲洛米娜翻了下白眼。
有时间吗？显然没有。
以前因为特殊原因没再身边，之后又到处去学习，好不容易到该尝试接手管理国家的时候，却直接离家出走了。
不过与其说没有时间，倒不如说苏廉对自己的奶奶菲洛米娜，其实一直存在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