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现场也是一片寂静。当劳伦斯掉杆时, 现场几乎都没有声音。
直播摄像机清晰地录下不少观众捂着脸露出过于夸张的震惊神情。
相当一部分观众在这一刻拥有同样的感受，那就是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当劳伦斯跑进终点时，直播镜头抓到了劳伦斯不甘心的面庞。他对着空气用力挥舞一下拳头, 愤怒地咬了咬牙。
虽然还有不少现场观众置身于震惊之中, 但是大部分观众已经逐渐回过神来, 给完赛的选手送去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劳伦斯……应该……是在第十道障碍掉杆了。劳伦斯是上届三项赛的个人冠军，他在跳第十道障碍的时候，没有调整好跳跃的角度。对于他这样的优秀骑手来说，刚才的掉杆可能也是，意料之外吧……”解说员终于找回了声音，结结巴巴地说话。
纵然知道观众们都在期待着什么，但是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仿佛依然沉浸在错愕中。
小小的一根杆子，足能引起轩然大波。
卢娜娜迅速将视线从场地上收回，转而看向成绩显示屏。她怕自己看不清楚, 怕自己记不住这一幕, 于是站了起来。
徐助理, 魏西霖还有更多的中国观众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其他外国观众, 也跟着站了起来。
很快, 显示屏显示出劳伦斯最后一轮障碍赛的罚分，4个罚分。
紧接着, 最终排名显示了出来。
这一刻，观众，所有骑手，还有来自各个国家的队伍都动作一致地抬头看向成绩显示屏。
奥运三项赛经过漫长的三天比赛后, 震撼人心的总排名终于亮出！
总罚分最少的三位骑手分别是——
第一名中国郦安 2910
第二名英国劳伦斯 2930
第三名法国亚当 3080
“啊啊啊啊！”迟来的爆炸性欢呼声终于响彻整个赛场。
“啊啊啊啊！赢了！”
“郦安！金牌！”
“郦崽！世界第一！”
“中国！郦安！中国！郦安！”解说员也跟着现场的观众喊了起来，“郦安！第一！金牌！金牌！金牌是我们的了！”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而好在这个时候他也不需要克制，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些字句，恨不能让这些字句顷刻间转化成各个语言让所有人都听到。
“郦安！郦安！”观众席上，魏西霖拿出早就在口袋里塞着的小红旗子开始拼命挥动。他转头看看魏直，发现魏直已经哭红了眼睛，于是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们中国的……中国的骑手……”魏直说不下去了。
“嗯嗯，我知道的，我看到了。”魏西霖抱着自己的爷爷，望着显示屏露出微笑，“他们赢了。”
“你不懂……”魏直哽咽着说话，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老了，能在合眼前看到这一幕……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是老天眷顾啊……”
“别这样说呀。”魏西霖搂住爷爷孱弱的身躯，依然笑着，“三项赛结束了，但对于郦安的奥运之行来说，这才开始。所以还有好多好多历史性的时刻等着您亲眼去见证呢。大家会陪您一起看更多更多的比赛，看郦安和马术队的大家越来越优秀。”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哎，就希望你能长点儿出息，别老游手好闲的，多跟郦安学学。”魏直松开魏西霖，用手绢擦了擦眼睛。
“这又说上我了。”魏西霖颇有些无奈，“您老放眼整个娱乐圈，整个马圈，您就说哪个能比得上郦安吧。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大家都要跟她学才是。”
在众多激动的不能自制的中国观众中，只有徐助理还算镇静。他淡淡瞥一眼身旁的卢娜娜。卢娜娜好像置身在梦境中，当大家都在欢呼的时候，她反而没有了声音。
“你还好吧。”徐助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巧克力谷物棒递过去。看比赛其实也是一件很耗能量的事。尤其是像卢娜娜这样看比赛的。
“你放心。我已经没之前那么激动了，就是喉咙有些哑，喊不出来了。”卢娜娜轻咳一声说话。她拿过谷物棒拆开，啃了一口，忽然之间，眼泪又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情不自禁用力抱住徐助理，嚎啕大哭起来。
摄像机缓缓扫过激情澎湃的观众席，中国观众纷纷举起双手，摇旗呐喊。而这股气势也蔓延到了网上。
“卧槽，之前那个参加明星运动会火了的郦安拿了第一！我以为她是艺人中最有运动细胞的没想到我想错了！她是运动员中最有综艺感的！”
“什么，什么第一？”
“奥运马术三项第一啊兄弟！去看回放吧！”
“卧槽，卧槽开玩笑的吧？还有这种事发生？女明星拿了奥运金牌？这是编的吧？我是活在梦里吧！”
“真的这就是现实快别废话了快去看回放，看完你就被圈粉了！”
“别，先别急着看回放，一会有转播颁奖典礼！这可是历史性的时刻！”
……
场地障碍赛结束后，按照常理来说是要进行胜利骑乘的，即是胜利的骑手骑着自己的马儿在场上奔跑接受观众的欢呼。但是考虑到连续比了三天的马实在有些疲惫，所以这一环节暂时省略。郦安送甜梦去降温后，转头就和自己的领队，教练，队友还有后勤抱在了一起。
“郦安，你想过自己会拿金牌吗？”白领队抹了抹眼角，望着郦安说话。
“没想过。”郦安笑笑，“我开玩笑的，其实梦里想过。”
拿金牌，她怎么没想过呢。在决定踏上比赛征途之时，她就抱有了这个梦想。但是这一天，比她想的还要快，她的人生与最初时相比，已然截然不同。
“郦安！郦安！”虽然比赛结束了，但是现场热烈的气氛依然没有散去，大家还在激动地喊着她的名字，不知疲倦。那声音不是单纯的中文，还有一些老外在跟着喊。
郦安不由露出微笑。
再不会有一大批人在网上黑她是恋爱脑了。哪怕是无脑黑，大多数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奥运冠军之间存在着悬殊差距。
“我猜其他项目的骑手肯定很想和你拥抱，但是他们都在宿舍，没法来。”曾领队感慨着说话。
“别说骑手，其他项目的运动员估计也很想来。”傅眠顺势接上，蹙眉瞥一眼郦安，刻意补上，“并且还很想来送辣条。”
郦安感觉到空气里似乎带着点儿酸味，笑着摇摇头。
“这次胜的很险啊，只差02。”穆风看着成绩显示屏，深深吸气，“劳伦斯掉杆的那一刻，我心脏都停跳了。”
“别说02，就说01，那也代表着水平的差距。”站在他身边的乌恩一边比划一边说，“马术学校里如果两个学生差了02那可能是没差多少，但这可是奥运。前几名都是没短板的高手，讲究的就是在细微中求胜，02就意味着脑力和体力上的差距！”
“瞧你，明明没上场，却义愤填膺的。我就是在想，劳伦斯可能是要气死了吧。”穆风笑笑，“我觉得他很可能会因为不甘心，连带着好几天都睡不着觉，说不定会在睡梦里哭。”
“能被我们国家那么漂亮的骑手超越，他应该笑醒才是。”乌恩于是笑得越发灿烂了，“他那个年纪，除了在赛场上，还有哪个漂亮姑娘会使劲追他啊。”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走过来通知郦安准备上台领她的奖牌。
“哦哦哦要拿金牌了！”
“好激动好激动！”
队伍里的呼声此起彼伏。郦安挥手道别队友们，向着颁奖台走去。一路上，工作人员和骑手们都纷纷向她投来崇敬的视线，并报以热烈的掌声。
在颁奖台前，郦安再次和她的劲敌们相见了，分别是铜牌得主，来自法国的亚当，还有银牌得主，和来自英国的劳伦斯。劳伦斯本来是一副忧虑的样子，但是见郦安来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向郦安伸手。
戴着马术手套的两只手用力交握在一起。而郦安和劳伦斯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彼此的手表。劳伦斯抽了抽嘴角，脸上的笑容还是逐渐消失了。
这场比赛后，所有人都会记得在障碍赛被浪琴一眼看中的波浪卷，在劳伦斯的主场上打败了他。这无法不令人感到挫败。
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比赛。优雅，激烈，而残酷。
02的差距也是一种警示。
劳伦斯望着郦安闪亮的眼睛，忽然明白了更多的事情。接下来他的任务就是，不在下一场比赛上被郦安拉开更大的差距。
因为，他忽然无比惊恐地感觉到，面前这个一口气拿下三个奥运资格的波浪卷似乎真的，无所不能。
相比之下，法国的亚当倒是挺兴高采烈的。看到上一届的冠军被忽然杀出来的新人打败，这种幸灾乐祸的喜悦甚至胜过了拿奖牌的喜悦。
表情不一的他们一同站到高低不一的颁奖台上。郦安站在最高的地方，望向国旗所在的方向。
这种颁奖台她以前在奥运资格争夺赛上也站过，但现在的感觉和过去显然不一样。她人安安静静地站着，内心却像是化作一匹马，肆意奔腾。她有些想哭。
“郦安！”现场依然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此时此刻，网上肯定还有更多人在期待着她，而她的征程，也才开始。
想到这里，郦安对着扫过来的摄像机露出太阳一样明媚的笑容。
她要用她的笑容告诉世界，她时刻准备着，无论是比赛还是人生，她都准备好了。随时出发。随时腾飞。
“浪琴表和您一同见证中国马术光辉时刻，让我们为三项个人金牌得主，浪琴全球代言人郦安送上真挚的祝贺！”
社交平台上，浪琴官微转起郦安在三项赛上飒爽的骑姿，有舞步时的，迅猛地扑进水洼里的，也有在三重障碍前跃起完美一跳的。
一张张生动的照片，将郦安光辉的比赛记录下来。
“哦哦哦，好多绝美图片！”
“拿走了拿走了谢谢琴琴！”
评论区是一片感激的声音。
而劳力士官博足以形成鲜明的对比。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这儿冷清，所以官博只发了一张劳伦斯的照片就没动静了。
郦安穿着帅气的障碍骑装，站在颁奖台上，弯下腰让颁奖评委为她挂上属于她的荣光。
然后她佩戴者金牌，与台上其他获奖选手一起转身，看着五星红旗缓缓升起。恢弘壮丽的国歌响彻整个场馆。郦安仰头看着国旗，露出欣慰的笑容。
正在现场观看的美甲女孩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幸好国歌的乐声足够大，她的哭声不会被任何人发觉。
“姐妹们，你们看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她一边抹眼泪，一边低头打字发消息给郦安的粉丝群。
“呜呜呜，已经在哭了，呜呜呜听到国歌就受不了！而且这还是郦崽和国歌双重催泪！”
“呜呜呜大家都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还要陪郦崽走很长很长的路！”
郦安默默注视着国旗升起，来自祖国各地的人，此时也通过屏幕，与她一同见证这庄严的一刻，与她一起在心中唱起国歌。
“国家队的大家一直在国外训练，很不容易。”有资深马迷在马术赛事微博下发出评论。
“尤其郦安，她离开娱乐圈，带着争议投身运动事业。那时很多人不看好她，觉得她选错了，但是她一直默默努力着。”
“背负那么多压力，还能拿到金牌，这是要多强大的心脏啊！”
“只能说，命运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准备的人吧。”
国家马术队的人站在一起，默默看着国旗升起。一首国歌的时间不长，但足够让很多人泪流满面。
虽然大家都知道，能来这个赛场，就意味着大家的工作，马主，马工后勤教练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但是，当国歌奏响的瞬间，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努力被所有人见到了。这是他们一起获得的荣耀。他们的工作，无数天的心血随着佩戴在郦安胸前的金牌而闪闪发光起来。
“郦安！加油！”
“中国！加油！”
在一片欢呼声中，郦安离开颁奖台，与队友们再次相拥。她也给了傅眠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她在他耳畔说。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做出的选择，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傅眠用力抱紧郦安。最终在四场比赛后，他获得了个人第14的排名，对于亚洲骑手来说，这也是个十分光鲜的成绩。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也都很感激郦安。但是他不打算说出来。
就让她单方面地感激下去吧，他想，这样他和她周围其他骑手还有年轻运动员相比，是会特殊一点的吧。
“郦安这一下，我们马术队可是要背负更多期待了。”乌恩望着郦安和傅眠相拥在一起，无奈地拍拍手，然后拍拍身旁薛成业的肩膀，“不过没关系，来年再战。”
薛成业一时没有说话。他的马还年轻，缺乏比赛经验，加之他是爱马之人，感到马儿状态有些不对就不会强迫。他所获得的成绩，可以说是他个人实力，战略和个性的集中体现。
“那不重要了。”薛成业顿了顿，望着挂在空中的鲜红国旗，露出浅淡的笑容，“在看到这一幕后，别的都不重要了。”
“哈……还想说我们一起努力比过傅眠呢。”乌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与薛成业一同无言地望向国旗。
“不过你说的对，别的都不重要了。”
“各位观众朋友们，就在今天，我们的国歌飘荡在了马术赛场！这是历史性的一幕！让我们再次恭喜郦安和国家马术队！”解说员花了好长时间终于恢复平静，于是继续解说下去，“我们的郦安骑手和她的队友们还有接下来的盛装舞步单项和障碍赛单项要比。请想要观看的朋友们记准时间，不要错过！如果进了决赛，盛装舞步得比三场，障碍赛要比五场，都是苦战！让我们为骑手们加油！”
“哇啊，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马术比赛，因为郦安忽然觉得好刺激啊。”
“我觉得她会不会体力不支啊。听解说的意思是，她可能还要比八场？这不比三项赛更可怕？”
“虽然能在奥运赛场看到郦安很高兴，但是好怕她累坏。”
“呜呜呜郦崽，妈妈不期盼你再拿什么成绩就是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呜呜呜……”
网上担心的讨论此起彼伏。
而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就是唐诗蔓所在的一片死寂的娱乐公司会议室。
“我们经过商讨决定，让《软垫上的人生》推迟开播，不赶奥运的热度了。宣传也先停止，过了这阵子再继续。”制片人抽着烟，闷闷地说话。
“宣传停止可以理解，但是播出为什么要延期？”唐诗蔓的经纪人老刘不满地问话。只有剧集开播获得热度，唐诗蔓才能接到更多优质的工作，也就很直接地，关系到他们的收入。
“不然呢？”制片人阴沉沉地望向老刘，“我们剧讲的就是一个小时候进军娱乐圈结果受到嘲笑，后来成为体操冠军获得众人瞩目的女孩而故事。这个剧本没什么问题，也有很多人看好，但是没人会想到郦安会杀出来。郦安她，简直就像这个故事的原型一样！在她传奇一样的经历面前……谁还会花时间真情实感投入到一部虚构的剧里啊？”
制片人的话令老刘和唐诗蔓一同陷入沉默。
“原来我是觉得我们可以蹭郦安的热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制片人一边说，一边拿出平板观看社交平台上的实时动向。超话广场，主页还有奥运新闻页面随处可见郦安的身影。
制片人本来想着，看比赛没有尽兴的人可以通过追剧来圆梦，没想到郦安直接让大家在比赛中看了个爽。在这种情况下剧的吸引力会大大降低。
说不定还会因为蹭热度赶着这时候播引来一阵非议，被嘲笑虚构的片子还没现实里的比赛爽是完全可以预料的。
与其打一场注定失败的仗，不如暂时撤退。
在制片人原本的设想中，比赛后郦安就该彻底销声匿迹。在为唐诗蔓和剧集贡献最后一波热度后就该光速离开公众的视野。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郦安不仅发挥出色，甚至拿了金牌！
因为金牌，郦安已经成了那种不粉明星的路人都开始关注的现象级人物！
这样一来，唐诗蔓和她对比只能更加吃亏！
“都已经这样了，延期就延期吧。”唐诗蔓点了点头，面色自然十分不好看。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赶紧逃离被郦安支配的恐惧。
“但是，现在不是有个代餐的说法吗？”老刘依然不死心，“没准大家看郦安比赛不过瘾，想去别的地方找代餐什么的……哦还有磕cp，就会来看我们的剧了。”
“你是没关注过郦安cp超话吗？”制片人把平板抛给老刘，“自己看，磕郦安和傅眠的一直有。说什么女骑士团长和身怀绝技的忠犬骑士cp特别上头。写小作文p图的一大把。除此之外，队里的那些小奶狗骑士和郦安组起cp也有好多人磕。魏西霖，场外气氛组和运动员也可以磕。我就问你，哪个搭配，不比我们剧里的真？”
制片人流畅的话语把起初很想反驳的老刘硬是噎的半句说不出来。
“听我的话，现在就先别硬碰硬了，等奥运的热度过去些，我们再播。那时候可能大家有兴致找点儿别的竞技剧看。”制片人闷闷地抽烟，“但是，在马术比赛还要进行的12天时间里，我们还是收敛着点。”
“12天……”唐诗蔓诧异地睁大眼睛，“还有那么多天？”
“是的。”制片人不由发出一声绝望的冷笑，“不出意外的话，郦安还要在超话榜上霸榜12天。”
平板电脑显示的超话排行榜上，郦安夺金，郦安和她的奥运马，奇迹波浪卷等话题赫然在目。
不仅仅是国内，郦安也在外网引起轩然大波。“可怕的中国波浪卷”话题在各个国家传播开来。
“来自中国的马术骑手郦安刚成功摘得三项赛个人金牌，并且即将进军接下来的盛装舞步，和场地障碍单项比赛。”外网上，资深马术评论人发出视频。视频里，他用好听的声音诉说着他的观点。
“三项赛是一个考验均衡能力的骑术比赛，既然能拿到金牌，说明郦安各方面的素质都不低，在接下来的赛事中依然拥有强大的竞争力。根据我从奥运现场得到的消息，波浪卷郦安已经成功地在接下来要进行比赛的马术运动员中引起恐慌。不少圈内人都在猜测郦安接下来两项比赛的成绩。”
接下来，这位评论人把画面切换到从直播里截图出来的英国马术队视频。
视频中的时间点应该是三项赛颁奖典礼过去一会儿，劳伦斯正在和教练聊天，聊着聊着就捂住了脸。
障碍全能王尼基就站在他的边上，低声说着什么像是在安慰。围绕在周围的队友，脸上神情都有些阴郁。
“我们可以从视频中看到，两个领略到中国波浪卷厉害的男人正在互相舔舐伤口。”马术评论人毫不留情地评论着，“我们有理由猜测，英国队正活在波浪卷所带来的的恐怖阴霾中。希望他们能早日振作，努力走出阴霾。”
伴随着这个视频的疯狂转发，不少网友涌现到各位奥运骑手的社交主页，询问他们怎么看待可怕的波浪卷。刚和郦安碰过头的英国队和法国队自然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来自法国舞步队的爱丽莎也成了被慰问的对象之一。爱丽莎有一头金色的卷发，颜值高家境好，平时也是个小网红，抵达奥运村后也维持着一天五次的自拍频率。看到大家的询问，她也立刻发出回应。
“感谢大家的关心，我确实有些焦虑。”爱丽莎在个人主页这样回应。
“是因为郦安吗？”立刻有人评论。
“是啊，我觉得她很强。三项赛后一副完全没累到的样子。很可怕……感觉我们是人，而她是神。”爱丽莎这样说，“但我也会加油的。毕竟要为了国家而战嘛。”
三项赛结束第二天，舞步单项比赛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盛装舞步需要比三场，第一场可以称为资格赛，65名骑手按着抽签顺序逐一表演，按着成绩选出排名前六的团体和除团体以外排名前八的个人骑手，也就是共26名骑手进入第二场。第二场是团体决赛，也是个人预赛。第二场中成绩最好的前18骑手将晋级最后的个人决赛，也就是自由演绎大奖赛。”魏直看着比赛行程，对身边的年轻人这样说，“第一场资格赛国内不进行直播，大家只能看到结果。希望咱们队的都能顺利完赛吧。”
郦安骑着她的舞步马小李，与她的队友，很快和来自世界各地的盛装舞步高手展开角逐。两天后，第一场资格赛顺利完成。
中国队得了第八名，无缘晋级决赛。而郦安排在除团队以外的个人骑手第七名，总第18名，获得了晋级第二场舞步赛的资格。
比赛结果出来的时候，前六强的团队纷纷发出庆贺声。而中国队的郦安，苏圣哲和吴莉华则一同陷入了沉默。
“我也想像傅眠一样，陪你进决赛。”最终，还是苏圣哲率先开口。戴着礼貌一身舞步燕尾服的他，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此时他拿一双忧郁的眼睛看着郦安，眼神令人心碎。“很对不起。”他低声说。
“你觉得对不起，可精灵眼未必觉得。它一直都很努力，你不能代替它道歉。”郦安望着苏圣哲的眼睛，坚定地说话，“大家都尽力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郦安，谢谢你。”吴莉华这时开口，她抿一抿唇，收起其他不重要的情绪，只望着郦安露出真心实意地笑，“如果没有你，我和小苏都到不了这里。”
“能认识你我真的真的很高兴。”吴莉华深深吸气，用力搂住郦安，“不能继续陪你真是遗憾，之后的比赛……我和小苏会一直看着你的。你永远不是一个人。”
“嗯！我们一直在一起！”郦安又抱了抱苏圣哲。苏圣哲望着郦安的笑容，也逐渐恢复了精神。
第二场盛装舞步比赛，也很快结束。德国队在世界舞步女皇乔安娜的带领下成功拿到团体金牌，美国第二，法国第三。
这场比赛，也选出了18位分数最高的舞步骑手，他们将晋级最终个人决赛——盛装舞步配乐自由演绎大赛。
在18位骑手里，郦安排在第14，顺利晋级。
“哎，果然啊，舞步还是和世界强国有一定差距，还是需要多练。”
“郦安这次估计没那么幸运咯。别在决赛里垫底啊。”
“我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郦安应该是已经在三项赛中用光了力气吧，奉劝大家，别太期待。”
……
因为郦安的排名，网上又有一些非议声响起。
但是，在舞步最终个人决赛举行之前，场地障碍赛单项第一场，资格赛率先打响。
“啊啊啊我眼睛不够使了，盛装舞步和障碍赛单项，到底该先看哪个比赛啊？”网上有刚追马术比赛的网友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接下来会先举行障碍赛第一轮，资格赛。这场比赛将在75位障碍骑手包含15支队伍里，选出12支队伍和另外24位个人骑手进入第二轮比赛。之后是舞步的自由演绎大赛，决出盛装舞步个人最终名次。再然后就一直是障碍赛了，第二轮团体资格，第三轮团体决赛，第四轮第五轮是个人决赛。和盛装舞步一样，障碍团体赛也是个人资格赛。人数层层筛选，最后会留30人参加障碍赛最终个人决赛。”热心的资深马迷回答。
“哦哦哦，我清楚了！也就是这场障碍资格赛后就是舞步决赛，接下来就是障碍的团体个人决赛了！”
“对！是这样！”
“好紧张啊，那么多场……加油郦安！”
“加油郦安！我们的金牌骑手！顺利完赛你就是最棒的！”
……
障碍赛资格赛前，郦安换上赛方要求的轻便夹克和头盔，在一众队友的护送下前往马房。
马房前，其他不负责后勤的队友和即将上赛场的障碍赛选手逐一道别。
“帮我照顾好郦安。”苏圣哲拍拍穆星的肩膀，笑着说话，“好好加油，打进决赛，弥补我们的遗憾。”
“没问题，交给兄弟我！”穆星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脯，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话。
“还有姐妹！”吴莉华笑着看看郦安，还有障碍赛选手沈月。沈月抿住嘴唇，比了个大拇指。
其他选手陆续离开后，穆星用力吐出一口气，转身向着马房大步流星地走去。
“终于轮到我们了！我等这天等的真是太久了。”穆星搓搓手，眼中的斗志瞬间点燃，“中国障碍队，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