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
“啊啊啊好棒啊!现在是全员达标了!”
“三个马术项目里, 还差三项赛这一个资格!”
“大家加油!”
“都要顺利去奥运鸭,一个都不能少!”
直播平台上,大家纷纷发出祝贺。这祝贺如同洪流,不断向前汹涌, 将更多的人卷入其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庆贺, 为骑手们欢呼呐喊。
当然, 否定的声音也有不少。
“大家不要因为拿了两个资格就对咱们国家的队伍盲目自信,我看三项队是有点悬。舞步和障碍都是单项,练起来又不费力。可是三项赛不一样啊,是真的考验骑术。”
“郦安和傅眠都是半途转行,就是钱多马还凑合才拿来凑数的吧。其他项目不说,我反正觉得他们在三项资格上肯定发挥不行。”
“是啊。哎,三项里的越野是失分大项,时间罚分可能会很多。可郦安在舞步和障碍上的经验都没法在这个项目上发挥作用。”
“确实。要是乌恩在可能还有点儿希望,反正我不抱期待。”
……
站在一旁的卢娜娜看着这些评论,不禁有些难过:“有些人也太想当然了。都没好好了解就跟风。郦安在全国大赛上的三项越野里发挥的很出色啊,怎么就没人记得呢。”
“别难过, 有些人就是过过嘴瘾呀。你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记住另一个他们并不在意的人, 毕生获得的辉煌。”穆风笑着走过来说话。就在刚才, 他才安慰好穆星。
“说的是啊。”卢娜娜摸出随身带的谷物棒发狠似的咬了一口, 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创造辉煌。一个又一个, 让人想忘记都忘记不了。”
但是,这当然不容易。卢娜娜环视整一圈赛场,注意到国家队队员们带着喜悦的面庞,也看到其他失去资格的骑手们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沉淀四年, 只为那一刻。
想要被更多的人铭记在心,就要打败更多的人。这就是比赛的规则。严明而残酷。
“没事的,只要我们不忘记就好了。”穆风对卢娜娜轻声说话,眼中闪烁着清明的光,“早晚有一天,见到并记住他们的人会越来越多。”
穆风和卢娜娜一同转头望向正抱在一起的郦安,沈月还有穆星。
“加油!必胜!”卢娜娜深深吸气,大喊着,向着骑手们跑了过去。
“必胜!”穆风也跟着跑了过去。
其他随行人员,马工也纷纷聚拢过来。大家纷纷张开温暖的怀抱,把骑手们抱在里面,给予他们坚实的支持。
在取得障碍赛团队资格后大家便又回到了法国基地,继续练习。
现在除郦安以外的障碍赛队员和舞步赛队员已经都拿到了资格,已经开始展开针对奥运的专项练习。而郦安,傅眠和薛成业还要一起努力,向着年底的三项赛资格赛发起冲刺。
不知不觉,又一天练习结束了。这天的天空分外晴朗,濒临黄昏,太阳落下一半,血红的光笼罩住整个露天练习场。
郦安骑着马,下意识地向着更空阔的地方跑了几步,望着天空有些失神。“好美的夕阳。”她不由出声感慨,然后转头,望向身后慢慢骑过来的傅眠。
过去她不是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夕阳。但是那个时候的她正忙于练习,操心资格赛或是因为别的什么,没有那种,驻足欣赏的闲情。
“不知道对着夕阳许个愿,能不能实现。”郦安笑一笑,然后闭上眼睛。
“你许了什么愿望?”傅眠问。
“当然是大家都健健康康的。”郦安看着傅眠也跟着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希望能获得三项赛的奥运资格,大家都比出好成绩,没有马受伤,”傅眠转眼看看郦安,纤长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还有你,能在获得资格后,在奥运赛场上顺利完成三个项目的比赛。”
郦安不由地笑了出来,“你的愿望太多啦。”
“那就许愿实现最后那个。”傅眠很自然地接上,眼神笃定,“只有一个了,一定会实现。”
郦安笑了一会儿后,慢慢收起笑容,认真地望着傅眠。他身姿修长,气势逼人,骑在马儿上就像一位天生的贵族,正在巡视他的领土。若再给他配上一把□□,一定让人闻风丧胆。
“傅眠,你是不是挺为难的?”郦安低下头,轻轻抿一抿唇,“让你做那种选择……之前都没好好问过你的想法。”
傅眠立刻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我从来没有为难过。”傅眠轻快地牵动缰绳,让一直立着的马儿后退一步,活动一下四肢,“其实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甚至感到有些……骄傲。”
他顿了顿,专注地凝望着郦安的眼睛,继续说话,“来到你身边,是我真心想做的事。我不为难,也不后悔,我为我的选择感到骄傲。”
郦安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她注意到他下巴处的伤疤被防护帽的带子勒得泛红,心中不由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有些事,说起来看起来容易,但其实一点儿都不容易。只有当事人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块泛红的皮肤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呼唤。郦安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去触摸傅眠那块凹凸不平的疤痕,他的勋章。她的指尖似乎带有奇妙的魔力,令他的吐息有些微凌乱。
马儿的脖子是马儿的敏感区域之一,拍马脖子时,马儿也会感到兴奋。她脑子里忽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个想法。她一时兴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原本毫无存在感的伤疤竟然变得滚烫起来,令人难以忍受。傅眠迅速扯掉帽子,抿一抿唇,望着她的眼眸漆黑晦暗。
傅眠试探性地俯身向郦安,郦安睁大眼睛看着他,微微弯起嘴角。于是他向着她柔软的吐息碰去。
“唔!”然而在碰触到的瞬间她忽然往后缩了一下。她抿一抿唇,小声开口:“你……胡子扎到我了。”
傅眠望着郦安,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似乎除了默默在心里责怪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自从郦安回到训练基地后,他就比过去还要注意姿容方面的问题。今天早上也才刚刚剃过胡子,哪想到偏偏有漏网之鱼在关键时刻出来搞事。
“我要向太阳再补个愿望,许愿以后再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傅眠一脸阴沉地看着夕阳。
“你够了,你这样太阳会很忙的。”郦安笑着拉住傅眠。
“我以后还有机会吗?”傅眠转过头望着郦安,眼中的忧郁像是要满溢出来,如同一匹明明表现很好却得不到一块马饼干的马儿。
“先搞定资格赛再说吧。”郦安抛一个微笑给傅眠,然后一夹马肚子悠然离开。
不久之后,万众瞩目的亚洲地区三项赛资格战打响。
“别被网上那些不好的评论影响,发挥出真实水平就好。”白领队最后叮嘱三项赛的队员,“不要太拼命,奥运也不止这一届。”从长远角度看,还是骑手和马儿的健康更重要。
“我知道的,领队,您不用担心,我们会稳扎稳打,不拼命。”郦安认真点头。
“你是前辈,可多照顾着郦安和傅眠点儿。”白领队转头对薛成业说话。
“我们已经从乌恩的意外中吸取教训,这次一定不会出现事故。”薛成业点头说话。他看着两位领队一脸焦虑,知道全队中最无法从乌恩意外中恢复过来的,可能就是他们。有时候,允诺也是一种安慰。
伴随着亚洲地区三项赛资格争夺战的打响,网上网下又是一片热议。
“终于到三项赛了!不知道这次国家队发挥怎么样!”
“傅眠再怎么厉害,充其量也就是乌恩的替补。我看这次拿不到团队资格,郦安和薛成业需要冲击个人资格。”
“可是,个人资格很难吧?”
“是啊,所以我觉得三项赛肯定不行嘛!”
为了以防万一,卢娜娜提前收走了郦安的手机,但是郦安还是能在现场听到一些不看好他们的声音。这其中有些人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有些是觉得降低期待值也就不会失望。而这场比赛中不乏强者,比如沙特队,他们的马天生就比温血能跑一些。
马术三项赛包括三个项目,分三天进行。第一项舞步比赛很快开始。
常规的盛装舞步,得分是一个百分比,代表所有动作的总体完成度,越高越好。80以上视为优秀。但是三项赛中的盛装舞步成绩,是需要百分之百减去所得的成绩,也就是换算成罚分,这样好和后来两项计算罚分的比赛统一起来。舞步获得20及以下的罚分,可以视作优秀。
三项中的舞步更偏重考察骑手的基本功,动作难度不大,也就很难拉开差距。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的骑手相差也就七八分。
郦安在舞步这一项里很顺利地拿到了第一,队伍总体排名则在第三。
舞步完赛后,到了第二项越野赛。这场比赛和舞步比赛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舞步拉不开的差距,似乎都补到了这一天。
越野赛没有落杆一说,大多数障碍不可活动。失分项全在时间。这场三项赛中的越野赛规定用时是8分15秒,每超一秒罚04分。对速度并不那么敏感,或者骑术,耐力不佳的骑手,很容易在越野赛里获得时间罚分。
有些骑手对时间掌控力好,获得的时间罚分很少,而另外一些相对不好的,获得的时间罚分就像滚雪球一样,几十几十的涨,与第一梯队的骑手瞬间拉开差距。
“稳扎稳打,牢记乌恩的教训,千万不要坠马。”比赛前,薛成业再次叮嘱队里两位年轻的队员。
郦安和傅眠忙不迭点头。
傅眠是队伍里第一个上场的。可能再多的提醒,也比不过日积月累形成的习惯,傅眠一上场就像是单枪匹马杀上敌阵一样,速度一上去根本无法收拾,哪还顾得了什么稳扎稳打的劝诫。全程都在拼命。
看着他从眼前跑过的白领队和曾领队纷纷抬手捂住心脏。
很快,傅眠结束了8分钟左右的越野比赛,没有超时,没有障碍损坏,0罚分。
随后上场的郦安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队友的影响,也像是冲锋一样越跑越快。
看着她跑过的两位领队再次捂住心脏。
然而郦安也很完美地完成了第二天的越野赛,0罚分。
现场和网络上登时爆发出一片讨论。
“我看到了什么,咱们中国队杀疯了!”
“妈啊太恐怖了这个速度!什么?第一个出场的原来是个开赛车的?那没事了!”
“什么鬼开赛车!这特么是外挂吧!”
“傅眠啊,我记起来了,全国大赛上有这号人,罚分都是因为破坏了障碍。时间罚分为零。”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郦安在全国比赛上越野是零罚分啊!真是,过去那么久我都不记得了,看到他们表现还是一如既往,忽然有点感动怎么回事!”
卢娜娜看着网上的评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果然啊,一旦有更辉煌的成绩,大家就会看到那些曾经没有看到,或者不屑看到的。时间记录一切。真相不会被抹去。
网上的议论依然在持续。
“怎么还有人说不看好半路转行的?笑话,就是因为半路杀出来的更不容易,所以走到资格赛的才更可怕好吧!没个两把刷子怎么打的赢有童子功的!”
“这就是所谓的竹马打不过天降吧。虽然这个比喻不太合适但是大家自行体会一下。”
“这么一说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我不管,反正这把中国队是杀疯了。不进奥运我把头拿下来。”
“哦哦哦薛大佬要出现了,看看他能不能顶住压力!”
最后出场的薛成业超时30秒,造成12罚分。他发挥稳定,也确实从战术角度来看,他没必要像他的队友那样拼命。只要确保没有大失误就可。
因为全队在越野一项只有12个罚分,所以在越野赛完成之后,中国队的成绩一下从第三跃到了第一,拉开第二名的沙特整整35分。
沙特的骑手看到这个结果也疯了。他们的马虽然能跑,但也没那么能跑!
而且郦安和傅眠不仅仅是在越野赛上零罚分碾压,他们的舞步成绩也不拉胯,放眼全亚洲再没有任何可以与他们匹敌的队伍。
第三项场地障碍赛即将开赛。三项中的障碍赛,也是有个规定时间,超过时间1秒罚04分,同时马碰掉一根杆子一根罚4分。障碍赛用时短,总用时一分半左右,时间罚分通常也不多,最多几秒,不会像越野那样,状态不好的骑手三五分钟的罚分都会出现。因此,场地障碍的主要罚分,也就是失分项都在掉杆上。
而35分的差距,意味着郦安和她的队友们,哪怕掉杆掉的噼里啪啦也是稳赢。
越野赛跑完后,郦安和队友们,领队们来到比赛场地边的饭馆吃饭,悠闲地喝茶聊天。
三项赛比起其他两个项目,盛装舞步单项和场地障碍单项,还是有一个显著优势的。那就是能提前预知未来。
舞步比赛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自己排行第几,障碍赛也是不盯着最后的强敌跑完,不知道要不要进入附加赛争时环节。
但三项赛就不一样了,第二场越野跑完,到底能拿到什么名次几乎就有数了。第三场障碍赛通常只能在几个团队比分咬死时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35分的差距,障碍赛什么忙都帮不上。
大局已定,此时郦安一队在饭馆里有说有笑。其他国家的骑手看着他们,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憋着。
“既然都这样了,明天掉杆就掉杆吧,还可以提前感受一下重大比赛掉杆的感觉,以后也就不紧张了。”白领队笑着对大家说话。
“也不能太放松。比赛还是要严肃对待的。”曾领队补上一句。
“老曾,这次可得预先准备好了。”白领队拍拍曾领队的肩膀,“可别到时候看到国旗升起又憋不住。”
“你别说我,你自己憋住就成。”曾领队仰起脖子,冲着天花板用力翻了翻眼皮,“我去下洗手间。”
“哎,这就憋不住了啊。”白领队笑着摇摇头。
郦安和队友们达成了默契,都没在饭桌上聊起比赛。他们聊娱乐圈,还聊赛车。一直不见笑容的薛成业,听着傅眠谈起他跌宕起伏的人生,第一次在聊天时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第三天障碍赛后,郦安一队不出意外,稳稳夺得了亚洲第一,也拿到了奥运比赛资格。
“咱们队就是牛!两个半途转行的骑手,嘿,照样吊打!”
“好耶!亚洲很少有国家能在马术项目上获得三个团体资格!”
“这真的是重大突破啊!一定不要受伤!”
“加油!奥运会见!”
“照顾好自己!奥运见!”
网上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祝贺声。
郦安和傅眠,还有薛成业一起站在领奖台上,看着五星红旗再次升起。
“下一次,就是奥运了。”郦安仰头看着,情不自禁呢喃出声。
下一次,还会看到祖国的旗帜飘荡在赛场上空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只能她自己去见证。
但是她已经很满足,剩下的,就让时间给予答案吧。
看着郦安站在颁奖台上,卢娜娜情不自禁哽咽起来,抱住站在身边的徐助理。徐助理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一大卷餐巾纸递给卢娜娜。
“这个场面已经见过几次了,都感觉腻了。”曾领队看看身边哭成一团的队友和马工们,皱了皱眉头说话。
“终于啊,三个项目的团体资格都拿到了。本来我是觉得能有一个就已经不错了,但是大家都很争气,都没掉链子。”白领队笑着说话,“哪怕是乌恩,受伤后也一直跟着大家一起,帮大家看什么地方需要改进。更别说穆风,虽然很遗憾没能当上骑手,但是一直毫无怨言地为大家服务着。还有各位马主,一直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助,老于明明自顾不暇,但还是隔三差五地就来问……”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曾领队抽了抽鼻子,将卢娜娜手里的餐巾纸拿过来,扯了一大段,“你看什么,你不就是想我哭么……”
走下颁奖台,郦安发现傅眠一直看着她,眼神有些郁卒。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傅眠沉默半晌,终于开口。
“什么?”郦安摸摸头盔,发带,然后看看手上的手套,“没落下什么啊。”
“我是说,”傅眠抿一抿唇,向郦安靠近一步,眼神中浮过一丝焦灼,“你说过获得资格后……”
郦安望着傅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他继续说下去。但是他没有机会再说下去。
“傅总。”一个清亮的,带着玩味的声音叫住他。
郦安与傅眠一起循声望去,就见到一双熟悉的,闪烁着笑意的狐狸眼。魏西霖拉下口罩,冲二人露出愉悦的笑容。
“郦安,好久不见。”魏西霖冲郦安眨眨眼,然后又看向傅眠,“傅总,见到我开心吗?”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你,我都开心不起来。”傅眠真情实感地说话。
“我以为我们隔得远一点会距离产生美,原来没有啊。”魏西霖一声感慨,“我才刚来,只来得及看障碍赛。这是我看得最舒服的比赛了,因为知道你们会赢,我完全是当表演看的。虽然不刺激吧,但是特别享受。”他说完,便又再次看向郦安,“郦安,你变得比过去更厉害了。”
“现在厉害的骑手要去休息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劳驾让一让。”傅眠一脸冷漠地看着魏西霖。郦安不知为什么感觉到空气中有隐隐的火药味。
“他们兄弟俩难得见次面,应该有很多话要说。”薛成业走到郦安身边,看看她,“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哦,好。”郦安怔怔地点头。
“等一下,我是有正事的。”魏西霖躲开傅眠,上前一步,拦住郦安,“其实,我是被国家队邀请来的。”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魏西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话:“你们舞步队要参加的自由演绎比赛,需要配乐对吧?我是专门来负责配乐改编的。就是调整选中的曲子的节奏,以及把两三首曲子更顺畅地串在一起,做出更贴合盛装舞步的配乐。这些天我也做了一些研究,搜集了很多舞步中常用到的音乐,比如古典乐,电影配乐和现代电子乐。郦安,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可以和我说说。也不急,你想好再告诉我。我等你。”说着,魏西霖眨眨眼睛,无比虔诚地看着郦安。
“哦,辛苦你了。”郦安迅速回过神来,冲魏西霖点了点头。
是啊,三个团体资格都到手了,接下来就是全力向奥运比赛冲刺了。
强敌当前,三个项目,每个都是一块难啃的肉。尤其是既考验技术又考验艺术性的盛装舞步,更是马虎不得。
魏西霖是音乐大师魏直的接班人,他的音乐天赋和才能有目共睹,值得信赖。
“可是,你忙的过来吗?”郦安问魏西霖。
“嗯,我把手里的工作都推掉了。为国争光更要紧啊。”魏西霖对郦安笑笑,眼神带着几分深意,“其实我还挺喜欢站在舞台中央的感觉的,这还是我第一次无怨无悔地给人当幕后呢。第一次,你可要珍惜哦。”
傅眠阴沉沉地看着魏西霖,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令他忽略了表弟夸张的用词:“你是说,你也要来训练基地?”
“当然啦。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和舞步队一起。”魏西霖看着傅眠的脸越来越黑,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现在的情况不是我搞个曲子来让大家练就好了,而是要看大家的编舞,大家马匹的节奏,然后去配合着完成配乐。”
傅眠没再说话,沉着脸看魏西霖和郦安开始热烈地聊起配乐来。他生平第一次,对于自己没把技能点点在音乐上这件事感到无比懊恼。
“你在来之前应该意料到这个情况了吧。”徐助理靠近傅眠悄声说话,“不会只有你一个围在郦小姐身边。但是,放心,我是支持你的。”
傅眠:“……我谢谢你。”
国家马术队获得三个团体资格,共有7位代表国家的骑手即将征战奥运的消息,随着奥运的临近慢慢扩散开来。
有越来越多的,原本不关注马术,不关注娱乐圈的人,也把目光投向了马术队。
“那个郦安,听说以前是个艺人?她这样能搞的好吗?20岁转行,哪个运动员是年纪那么大忽然转行的啊。是不是有黑幕哦。”类似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
“听说马术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是挺长的,20岁刚起步也没问题。但是吧我也不看好郦安。当艺人都没当出什么名堂来,在需要特殊技能的领域能做出什么成就啊。”
“就是啊,别在奥运出丑丢脸啊。那可事关国家啊。”
“我想起来了,上次我看过一个明星运动综艺,郦安在里面靠赛马风光过一阵。不过在这档节目里面,唐诗蔓表现也挺不错的。”
“哦哦哦,说起来,唐诗蔓在运动会后拍了个竞技题材的电视剧,好像也是要赶在奥运那会儿播出吧。”
“嗯嗯,我知道,叫《软垫上的人生》,唐诗蔓扮演一个成功摘金的体操运动员,我还等着看呢。这要是剧大爆了,可郦安那边成绩惨不忍睹,可就有意思了。”
“就是啊,干什么不学学人家唐诗蔓。借着风头拍个剧多好,非要上赛场。这下一对比,就成为笑话了。”
……
郦安默默地看着手机上的这些评论。
过去忙碌的训练让她暂时忘记了很多事,她忽然才想起,自己是作为女配穿进书里来的,她原本的设定是女主的陪衬。现在,这个设定似乎还缠绕着她。像是有一张网,笼罩着在她的头上。
但是她会彻底破除这张网。就在奥运赛场上,就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郦安,还练么!”一个声音传来。是障碍选手穆星来催促郦安。穆星最近一直很努力,他始终记得哥哥的嘱托,要成为可以被队员依靠的存在。
“嗯,就来。”郦安点点头,收起手机,看向赛场上正在辛勤练习的队友们,傅眠,沈月,苏圣哲……不由露出微笑。
距离奥运还有半年时间,最后的冲刺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