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这次比赛依然是在室内场馆进行。观众席已经开放入场。
美甲女孩道别了一众应援的同伴, 独自走进观众席。她决定来巴黎看郦安比赛时已经有些迟了，所以费尽心血只给自己抢到了一张票。应援的姐妹们没票入场，见了郦安一面便去旁边的三明治店聊天去了，等郦安完赛。
看比赛也是美甲女孩一拍脑门临时决定的。此时她捏着门票, 站在灯光昏暗的国际比赛观众席上, 环视着周围一圈语言不一的外国佬, 倍感茫然。
诸多身着礼服的美丽女郎挽着他们的男伴有说有笑地走进观众席。毕竟是超高规模的国际大赛，观众席也颇为讲究，最接近赛场的vip席摆着一个个小方桌，观众们可以在观看激动时与同伴对饮，饿了的时候也可以点些精致可口的法国菜肴。美甲女孩低头看看自己的牛仔裤，越发茫然。
她按捺住不安的心理四处环视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作为一个为了爱豆天南地北四处奔波的人，她也练就了一眼识人的能力。过去在赛场上，她总能一眼认出卢娜娜，还有其他陪伴在郦安身边的人，然后比赛时就默默地挨着这些人坐在附近, 感到内心十分踏实。但是此时她找不到卢娜娜, 估摸着卢娜娜应该是以郦安亲友的身份去骑手准备区了。
“你是郦安的粉？”就在美甲女孩倍感茫然的时候, 有个爽朗的少年音叫住了她。是熟悉的中文。
她循声转头, 看到两张熟悉的脸。“你们……是国家马术队的？”她一阵惊喜。
站在美甲女孩面前的是跳障碍的穆星和沈月。他们也穿着便服, 令美甲女孩倍感亲切。
“在马都比赛时就见过你。”穆星对美甲女孩笑笑，“我在vip订了一张桌, 我们一起去吧。”
美甲女孩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开心地和穆星以及沈月一起坐到vip区的桌子前。从这儿可以清晰地看到障碍赛场地，和各种被路线设计师精心布置起来的障碍。
障碍上描绘了不少巴黎标志性建筑，还有一些象征冬季的雪花符号, 令比赛多了一份艺术性。障碍的高度不低，此时各位选手们穿行在障碍前，低头认真计算着步伐和起跳点。每匹马的腿长，跳跃力，体重都不尽相同，所以每个骑手计算出来的最佳行进路线和步数都不一样。
美甲女孩看着忙碌的骑手们，越发紧张起来，连忙转头开启话题，“队里就你们两个来看郦安？”
“嗯，其他人还要训练。”穆星笑笑，“我们的话……可以算是外出学习。”
“哦哦，这次比赛是特别厉害吧？”
“嗯，超五星的赛事，你看观众席都看的出来。”穆星说话的同时环视一下四周，“很多国际名流都来了。这儿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社交场合。”
“对哦，难怪我看好多人很眼熟，好像是国际明星……”美甲女孩不由发出叹息，“好梦幻啊，感觉像是走入另一个世界。”
“的确。”穆星用力点一下头，目光肃穆，“另一个世界。”
“这次比赛，很多世界排名前列的骑手会来……”沈月小声说话，“有七八个，是50名内的。目前世界第一的……障碍骑手，英国名将……尼基也会出战。”
“这……这样吗！”美甲女孩顿时瞳孔地震，“我没想到会是这个规模！”
她这才慢慢反应过来，郦安这次参加的比赛和国内比赛是真的完全不一样了。简直天差地别。
如果说，以前的郦安只是在向着国际赛场冲刺，那么现在，她已经冲进去了。
郦安真的站在国际的赛场上了，甚至说是最大的赛场也不为过。
她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让粉丝们在更大的舞台上看到她。她一个人默默地努力了一年，然后一言不发地实现了她许下的诺言。
“世界前50，世界第一，听起来挺夸张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到时候能走进奥运的，也就是世界顶尖的70多号人。网上有人说郦安跑这儿来进行奥赛热身，还真没说没错。”穆星哼笑一声，“其实我觉得这场比赛不需要多出色的成绩，提前感知一下世界顶级骑手和它们的马到底是怎样的就行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怎么不参加？”
美甲女孩的问题令面前两位年轻的骑手一同陷入沉默。“不是不想，是没有资格……”沈月过了一会儿，局促地笑笑。
“我们这些练障碍的，平时是真的怕死了掉杆。听到杆子落地的声音，能做一晚上的噩梦。为了不被掉杆的恐惧支配，我们听从教练的建议，四处参加各种星级的比赛。”穆星顿了顿，有些不甘地吐息，“但是，能打进大师赛的只有郦安。”
这时穿着骑装的郦安出来查看比赛场地。在一众经验丰富的国际比赛常客当中，她的身影竟然一点儿不突兀。她在赛场上迈着游刃有余的步子，神情自若。如今的她，已经知道怎么快速把路线记在脑海里。并且这还不是绝对的，看了别的骑手的失误，或是表现良好的路线，需要临时调整。她已经十分熟悉相关的操作了。
“在全国大赛上，你们不是赢了她吗？”美甲女孩转头问身边的两位骑手。
“那时郦安和她的障碍马磨合的不足够好，我们……也只是偶然。郦安有她独特的优势……”沈月说着，想起什么，转头与穆星对望，露出只有他们能意会的笑容。
“等等，我想问，参加比赛真的可以克服掉杆的恐惧吗？不会掉的更多，更害怕吗？”美甲女孩伸手按住心脏的位置，“我感觉……我要是看到郦安掉杆的话，心脏会爆炸。”一想到那个场面，美甲女孩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
“你还不知道这场比赛的规则吧？”穆星问。
“是……是啊，我看郦安来了就买票了，没有详细了解。”美甲女孩低头拨拉了一下手里英法双语的比赛说明书，眼神苦涩，“也了解不了。”
“这一场，是速度挑战赛。”穆星顿了顿，开始和美甲女孩科普起这场比赛的规则来，“和掉一根杆罚4分，超时4秒罚1分的普通罚分制障碍赛不一样。这场比赛，速度为重。选手进行比赛时全程计时，掉一根杆，加罚两秒，不做另外的罚分累计。同时这场比赛也没有最佳时间，超过要罚分的规则，全程就看你能跑多快。谁最快，谁是冠军。”
“原来障碍赛还有这种玩法！”美甲女孩立刻露出诧异的神情，“掉杆不罚分……不过怎么感觉也很刺激？”
“障碍赛平均行进速度350米/分，越野赛600米/分。之所以差距那么大，也是因为场地障碍里马很难活动开……做到速度和跳跃兼顾。”沈月顿了顿，继续说话，“这场大师赛，做的就是这方面的突破。而速度……一直是郦安的优势。”
“平时郦安就很擅长在别人活动不开的障碍赛场上进行加速。这个特质令她领先我们，成功打进这场大师赛。但是在这场比赛到底能发挥成什么样，也不好说。毕竟没有点儿显著特质的人，是跑不进这场比赛的。”穆星伸手敲了敲桌子，“哎，不多说了，看看她能跑多快吧。”
三人不再继续谈话，一起抬头看向显示屏。比赛将在半小时后开始，选手还在热身。此时参与角逐的21位选手的名字，国别和出场顺序清晰地显示在显示屏上。
郦安带着她身后鲜艳的五星红旗排在第16位，比较靠后。在一众欧美旗帜中十分显眼。
美甲女孩不由深深吸气。她注定要在郦安出场前担惊受怕好久。障碍赛本身并不慢，一个人两分钟内肯定能解决，但是，等待的每一秒钟，赛场时的每一秒钟，都比人生还要漫长。
马房边，郦安在穆风和卢娜娜的帮助下毫不费力地上马。
“谢谢你呀，穆风。”郦安拍拍她的战驹年糕，然后低头对穆风微笑，“明明照顾全队已经很辛苦了，还麻烦你跟我过来加班。”在郦安到达之前，穆风负责把郦安的马先行送到比赛场地，并确保它的状态一直在线。
“帮个小忙，算得了什么。”穆风笑笑，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轻声说话，“郦安，穆星和沈月都在观众席上看着你。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都在支持你。”
“嗯，我明白的。”郦安点点头。
“郦安，加油！”卢娜娜冲郦安握紧拳头。郦安亦收起五指，骑师手套用力捏起。
她不再耽搁，骑着马前往专门的热身场地进行热身。没过多久，广播通知比赛开始，提醒观众和前排骑手各就各位。
这场比赛会在许多国家，尤其是马术发达的国家进行直播。全球所有马迷，都在等待这场比赛最后的胜利者。
“这场比赛的障碍高度是160厘米，我们平时都在练，对于郦安来说，高度不是问题。”穆星对美甲女孩进行讲解。
“还有呢还有呢？”美甲女孩继续问。
“这场比赛没有特别磨人的三重组合障碍，要进行三连跳之类的。基本都是双横木，单横木，以及两者组成的组合障碍。在跳跃技巧上，对于出色的骑手来说没有太大难度，但在路线上做了一些设计。”穆星一边说，一边用指头在桌上画起来，“从上一个障碍到下一个障碍之间，需要进行八个大转弯。如果处理的不好就会多浪费好几秒。中间那道5a和5b单横木障碍，是一道选择障碍。选手可以选择跳跃角度相对刁钻，但是路程短的5a障碍，再奔往第六道障碍，也可以选择跳跃角度相对正常但路程长的5b障碍。也不能说哪个选择更好，就看骑手觉得哪个更合适自己。”
裁判铃声响起，第一位比利时骑手出场。他选择了相对容易跳跃的5b障碍，掉了一根杆，加罚两秒，最后以7859秒的成绩完赛。
虽然比赛前后比利时的观众一直在狂欢呐喊，但是骑手自己似乎对这个成绩并不满意，结束后一脸丧气。在工作人员的要求下，他垮着一张脸下了马，坐到赛场正对面的领奖台上。领奖台上特设了三个闪耀的座位，从高到低。
比利时选手起先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后来又上场了两位选手，成绩分别是7435和7259，他们纷纷落座，把比利时选手挤到了第三的位置上。
“这个王座一样的座位是怎么回事？”美甲女孩戳戳穆星问。
“实时排名前三的选手会坐在上面。如果出现了跑的更好的骑手，那么原本坐在上面的选手就要让出位置。”穆星说完，便再次看向前三的位置。
坐在最后的比利时选手一脸生不如死的样子。他知道他的成绩不足以长久维持住第三的位置，早晚得下去，但是因为规则制约必须得在这儿晾一会儿。
“我还以为只有综艺节目会那么玩呢。这是故意制造紧张气氛吧！”美甲女孩搓了搓手，“完了完了，我开始紧张了。我完全想象不出郦安坐上去然后又被人打下去的画面！我会哭的！”
“胜负是兵家常事。更别说，能在这种规模的比赛坐上前三的位置，哪怕只是暂时，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穆星顿了顿，“就是不知道郦安会不会坐上去了。”他刚说完，裁判铃声再度打响，下一位骑手出场。
命运的安排十分奇妙，之后出场的骑手里有的发挥失常，有的马儿拒跳淘汰。比利时选手和其他两位竟然一直稳稳坐在座位上没有挪动。
比赛一度滑向低谷，直至第八位出场的美国骑手一举跑进70秒大关，这个低谷才算突破了。
观众席上占比挺大的美国观众起身鼓掌，为他们的明星骑手欢呼。而这位美国骑手也以6821的成绩坐上了第一的位置。备受煎熬的比利时选手终于长呼一口气，与台上其他人拥抱后走下台去。
接着是法国本土骑手迈克尔出场。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角度刁钻但路程短的5a障碍，一路风驰电掣，没有掉杆。最后，他以6607秒的成绩完赛。
在一片法语的庆贺声中，迈克尔兴高采烈地挥舞拳头，然后下了马，忙不迭地坐上第一的位置。
“迈克尔家里是做奢侈品的，家族从小就有骑马的传统。据说但凡他看上的马，就没有得不到的。”穆星开始进行解说，“迈克尔世界排名第37，能得到这个成绩，天赋和雄厚的资金支持缺一不可。”
美甲女孩沉默片刻，才轻声开口：“我忽然发现……要想赢，真的很不容易。”
“是。尤其对我们这种马术历史不长的地区来说。”穆星望着赛场，弯唇露出桀骜的笑容，“就现在形势来看，能参赛就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但是未来……来日方长。”
不久之后波兰的年轻骑手西蒙出场，他在自己国家是在职军人，根据比赛传统，他穿一袭帅气的波兰军装上阵。
西蒙金发碧眼，高大帅气，骑着他的大波兰马在赛场上跑的虎虎生风。他选择了较为容易跳跃的5b障碍，但是因为整体速度很快，没有掉杆，最终以6321秒成绩完赛，把法国选手迈克尔挤了下去，暂列第一。
“波兰也是有骑兵历史的。过去他们饱受土耳其的□□。后来，他们发现敌人所拥有的阿拉伯马骁勇善战，是制胜的关键，于是就不惜一切代价在战场上捕获阿拉伯马，然后让这些马和自己国家的马进行杂交。波兰的翼骑兵，曾经名噪一时。整个国家的育马业一直十分兴盛。”虽然赛场上战况激烈，前三位置不断变换，但是穆星依然十分淡定地进行他的科普，“西蒙也算后起之秀，虽然还没摸进前50的大门，但是在这种历史的熏陶下，未来估计会十分辉煌。”
他说完没多久，观众席上就响起一片异常的躁动。沈月仰头看着显示屏，推一推眼镜，“尼基要上场了。”
“啊……是那个世界第一吗？”美甲女孩诧异地问。
“尼基今年40，正当盛年，也是障碍赛上的全能王。”穆星淡淡说话，“无论是传统罚分制障碍赛，速度挑战赛，还是障碍高2米的高度挑战赛，他和他心爱的战驹，克利夫兰骝马红心皇后都立于不败之地。”
“他的马很厉害吗？”
“克利夫兰骝马是英国特产，目前属于稀有品种。厉不厉害不好说，可能都没几个人骑过。”穆星望着赛场上，站在起始线前整装待发的世界第一，不由露出有些怅然的神情，“这匹英国马就像他的英国佬主人一样，对我和很多人骑手来说，就代表未知。不是我们能接触的高度。”
裁判铃声响起，尼基如紧盯住对手的野兽一样扑了出去。快速，精确，步伐利落。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路线最短的5a障碍，完美地完成了跳跃！
“尼基加油！”观众席上尖叫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尼基完美地跳过接下来的每一道障碍。每一个转弯，都似轻车熟路，流畅自然，弧度也是所有骑手中最小的。最后，他以6047的成绩完赛。
毫无疑问的第一。
“太厉害了，目前只有他一个人能那么接近60秒大关。”穆星一边鼓掌，一边说话。
“是啊。有相当一些骑手连70秒都突破不了……他和第二名的西蒙拉开了足足6秒的差距……”美甲女孩接下来的话被观众席上的尖叫声淹没。
“尼基！”激动的观众们纷纷站立起来，为这位赛场上当之无愧的王者鼓掌致意。
“尼基！尼基！”各种口音的欢呼声汇聚在一起，如同庆贺的彩虹。
无论哪个国家，无论男女，此时他们都在热情地为尼基欢呼，表达着他们对马术，以及王者由衷的热爱，向他们的心中所爱致以崇高的敬意。
尼基脱了帽子，对观众席轻轻挥手，脸上是一抹淡然的笑意。他不像年轻的骑手那样，在得到好成绩后会那么激动。更何况这个成绩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他下了马，在摄像师的一路随行中，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向前三的宝座。
他就像一头正值壮年的狮王，在他面前，平庸的角色都要让路。
“现在的情形是尼基第一，来自波兰的西蒙第二……本土作战的迈克尔第三。”沈月看着垂头丧气离开前三宝座的美国骑手这样说话。耳畔依然不时响起观众对的欢呼。
“我们要不回去吧。”附近一桌上，一位看的不耐烦的男性观众对他的女伴说话，“我看成绩大概就是这样了，没人能再超过台上那几个了。”
“亲爱的，再等等。”女伴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说话，“就这么看着我们帅气的坐在第一的位置上，不也很赏心悦目吗。”
她的男伴咕哝了一声，再不说话。
比赛依然在进行。而这位女观众的话仿佛得到了印证，随后出场的几位骑手，成绩都没能超越目前的前三。
比赛看多了也就有了经验，就比如美甲女孩起初对世界第一没有概念，但看着看着便也就知道了，什么是无可超越。
随后出场的骑手也都很努力，但是他们当中成绩最好的，也就是在67，68秒附近浮动。如果不小心掉杆，那就是70秒往后了。而只有尼基这样的王者，才能跑出接近60秒的成绩。
但是，美甲女孩依然抱有隐隐的期盼。没准郦安会坐上前三的宝座呢？哪怕只是一会会，她也会觉得此生无憾！
没过多久，在她的期盼下，郦安上场了。
郦安骑着雪白的年糕站立在起始线前。她像其他骑手一样戴着防护头盔，一头她特意去做过的浅色头发安静地贴在背后，像是在等待着扬起。
裁判铃声响起，战争打响。
郦安箭一样飞奔出去，开始她的比赛。她顺利跳过前面的单双横木障碍。
“这是哪儿来的骑手？”
“中国的？以前没见过啊，好年轻的女孩子。”
“加油，人生第一场大型比赛，顺利完赛就行。”
“是啊，好多小骑手似乎被的气势震慑到了，都发挥失常。完赛就很了不起了！”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因为郦安是较为脸生的骑手，所以观众席上没有多少人发出欢呼，稍显安静。
在跑过几个大转弯后，郦安向选择障碍奔去！她选择了5a障碍，迅速起跳，但是碰落了障碍。
伴随着障碍落地，观众席上响起几声响亮的口哨和呼声。
“他们是在庆祝郦安掉了杆吗，太过分了。”美甲女孩生气地攥紧拳头。
“不，他们是在为郦安叫好。”穆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赛场，眼中藏着错愕，“别说话，看她速度。”
美甲女孩闻言立刻专注地看向赛场。哪怕是对速度并不敏感的她也看出来了，郦安正在加速。5a之后，越来越快！
观众席上，呼声也越来越大。
“加油！”
“冲啊！波浪卷女孩！”
他们并不认识郦安，毕竟她远不及那些明星骑手有名，但是此时她在赛场上表现出来的气势，感染了他们。
她像是冲锋陷阵的士兵，又像是越烧越亮的太阳。
她浅色的头发在身后飞舞，如同精灵女王扬起在风中的翅膀。熠熠生辉。
年糕在郦安的指示下不停迈动修长的四肢，马蹄快速有力地踏在地上。
郦安顺畅地越过一道又一道障碍，在轻快地转过一个大弯后，站起身踩着马镫向着终点飞驰！
她跑进了终点。
郦安的最后成绩，很快显示在了屏幕上。
她的成绩是6135。
列位第二，仅次世界第一尼基。
穆星，沈月和美甲女孩一时都看呆了，没有反应。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欢呼声和讨论声。
“我的天，6135！除掉掉杆加罚的那2秒，她的真实成绩是5935！？”
“跑进60秒大关了！可能是今天唯一的一个！”
“那个女孩闯进前三了！别人加罚2秒跌出70大关，她加罚2秒，完全不影响她优秀的成绩！”
“这就是绝对速度！绝对速度的碾压！如果不掉杆尼基都要被她打败了！”
……
“卧槽。卧槽。卧槽。”终于回过神来的穆星一连发出三声低呼，“郦安这怕不是开赛车吧！卧槽，这个速度！”
“她本身就知道……速度是她的优势。她只是尽情把优势发挥出来而已。”沈月望着赛场上，骑在马上向着观众席挥手微笑的郦安，不由也露出微笑，“她一直在成长，一直在加速，不知道，在奥运赛场上……她会进化成什么样子。”
郦安调整呼吸，下了马，向着前三的宝座大步迈去。那在灯光下异常明亮的座位，像是在向她招手。
正坐在第三位置上的法国骑手迈克尔很有表演欲，他站起来，先是一脸惋惜的向着观众席挥手，然后冲郦安露出大大的笑容，向她弯身鞠躬，如同臣民觐见高贵的公主。
郦安冲他微笑着点点头，伸手与他握了握。然后迈克尔便在一片粉丝的叹惋声中迈步离去。郦安跻身前三，自然有人要离去。
波兰骑手西蒙往第三挪去，对郦安露出一个金光灿灿的笑容。他伸手拍拍原本坐着的第二的位置，示意郦安快坐过来。
郦安走了过去，西蒙站起来与她握手。然后郦安望向坐在第一的尼基。
尼基亦望着郦安。他湛蓝的眼中倒映着女孩太阳一样明亮的笑容，坠着汗珠的年轻面庞和一头过分招摇，有些蓬乱的头发。而他的眼底没有笑容。
他像是审视一位对手一样审视着面前这个娇小的中国女孩。就像狮王，看着一只初露锋芒，展示出健美身躯和锋利爪子的雌狮。
或许有一天，她的利爪会将他拍下他的王座。
尼基站起来，和郦安握了握手。
郦安坐到了第二的位置上。她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分外耀眼。
目前前三的位置从低到高分别坐着波兰的西蒙，中国的郦安，和来自英国的尼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