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赴约
蓝蒲如约来到了王墨预定的餐厅。到了地方他才发现，王墨居然把整个场子都包了下来。餐厅在一个大楼的一百多层，三百六十度包围的落地窗完美收录了这个城市的夜景。
王墨坐在整个餐厅的中央位置，穿着一套驼色系的休闲套装，连头发丝的位置都是精致摆放好的。
蓝蒲无语地坐到王墨对面：“你不觉得在这种地方包场很奇怪吗？”
王墨扬了扬眉毛：“可能是你没有习惯，我通常把这里当成自家的后厨。”
蓝蒲扫视了一圈，几乎每个餐桌上都摆着一枝红玫瑰，加上偏暗的昏黄色调和暧昧不清的轻音乐，一看就是那些有钱的小情侣们会来过情人节的地方。蓝蒲的嘴角抽了抽，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里：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就算没有什么要紧事，咱们俩也应该好好地聚一聚。”王墨一手撑着脸，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出国之后就没再和家里有联系，在国外的这几年怎么样？我们给你的钱虽然不多，但是省着用的话，还是够花的吧？”
蓝蒲淡淡地回答道：“我确实应该谢谢你们愿意给我付第一年的学费。”
王墨看蓝蒲不急不躁的样子，加大了力度：“在国外学导演的费用不低吧？你是怎么解决器械和场地问题的？”
蓝蒲的睫毛颤了颤，笑道：“不低，机械都是求着同学借给我，没办法租场地就半夜偷偷去拍，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还想知道什么？”
蓝蒲这说的确实是实话。刚到国外的时候，他身上的钱只够交第一年的学费。王瑞海多少还是对蓝蒲有点愧疚，想办法把他送到了最好的学院，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没有考虑过身无分文的蓝蒲如何在这个挥金如土的专业里生存，甚至迫于妻子的压力，在蓝蒲出国之后就直接断了联系，从此杳无音讯。
所以蓝蒲只能同时打好几份工，以此来勉强生活。但是各种仪器和场地费问题他实在是拿不出来，就只能到处求人，再找几个便宜的临时演员在半夜的时候拍戏。
正是因为这样，蓝蒲的剧本大多是悬疑类型，节奏快且夜景多，也不需要那么多华丽的特效加持。毕业后蓝蒲去当编剧，也是因为没钱。后来积累得多了，蓝蒲手里也逐渐有了点积蓄，才开始逐渐尝试导演这这个位置。
“有的时候，过点苦日子会更好。咱们都是学编剧的，你也明白，难得的经历就是最珍贵的经验。我就是在这点上吃亏，从小过的都是同一种生活，没什么波澜。”王墨皮笑肉不笑，眼神中是藏不住的倨傲。
“不过，我看你新注册的微博介绍里怎么说自己是导演？你不写剧本了？”王墨见蓝蒲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又开了个新的话头。
蓝蒲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嗯。”
王墨来了劲头：“为什么？这几年我也没看见过你的剧本获奖，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你当时可是咱们专业有名的天赋型选手。”
蓝蒲冷冷地抬起眼，懒得和王墨在这里兜圈子：“剧本写得差赚不了钱，想改行做导演。满意了吗？”
王墨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心想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在蓝蒲出国之后，他几乎时时刻刻关注着新闻，生怕哪天在上面看见蓝蒲的名字。
为了打压蓝蒲，他可是私下里做了不少工作。好在几年过去，蓝蒲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完全找不到人影。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现在居然回国了，还在回国第一天就上了热搜！
王墨想到这里，眼神又阴沉下来：“你在国外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回来？”
蓝蒲笑了一声，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想回国有什么问题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还用说吗？”王墨在桌下暗自握紧了拳头：“你在国外住着，咱们眼不见心不烦，彼此安生过日子对谁都好。现在你偏偏又跑回来，不就是故意给我添堵？”
蓝蒲看着王墨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如果仅仅是因为热搜的事情，应该还不至于让王墨亲自找上门来，很有可能是王瑞海那个男人动了恻隐之心，跟王墨说了什么。
以王墨的那个性子，肯定是不能容许自己这个私生子再次回到家里的。
“如果你是担心王瑞海对我的态度，那大可不必。”蓝蒲的面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一字一句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从他决定抛弃我和母亲开始，我们俩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王墨冷哼一声，漂亮话谁都会说，又有谁能挡住真正的诱惑？他不信蓝蒲在面对他们家如此丰厚的资产时，没动过任何念头！
王墨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蓝蒲的手机提示音打断了。庞七已经把剧本传给了几个相识的朋友，最近很有可能会有演员找上门来询问剧本的事情，所以蓝蒲打开了微信的提示音。
他打开手机，看见发信人的名称时，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保持微笑】：“《消失的嫌犯》是你写的剧本吗？”
【蒲公英】：是。怎么了？
段修那边并没有马上回复，蓝蒲也就再次抬起了头看向王墨：“你在国内的名声这么大，没必要一直盯着我。”
王墨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就算你现在风头正盛，但你也明白娱乐圈就是这样，一时火的人多，能留下来的人少。”
“你说得对。”蓝蒲干脆地承认了这点。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出国发展。如果你肯现在离开，我可以给你钱，保证你在国外能活得衣食无忧。”王墨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蓝蒲轻轻叹了一口气，到目前为止的所有发展都在自己的意料里，还是感觉有点无聊。过了这么多年，王墨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催着他回国，无非就是因为他手里捏着王瑞海婚内出/轨的证据，以及这个不可告人的私生子身份。
这个时候，蓝蒲的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来，伴随着消息提示音的响声。
【保持微笑】：蓝导，可不可以给我一个面试男主的机会？
于此同时，张付临也发来了信息：
【付】：你好，蓝导。我看了你的新剧本，对里面的男主角枫余这个形象很感兴趣。可不可以给我一个面试的机会？我都有时间，只要您通知，我随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