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走亲戚5
他竟然有木仓?
王君香陡然头皮发麻, 他是谁,他怎么会有木仓!
这一刹那,无数念头从王君香脑中冒出来。盛子越找的对象不是个普通当兵的吗?怎么带来的人竟然身上有木仓?
莫非是……特务?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 王君香后退两步,眼中露出两分恐惧、三分惊慌、五分怀疑,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一老一少。
被王君香这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顾正贤沉下了脸,双眼微眯, 那淬过战火的威势让她全身冰冷,连连后退。
这这这……这个人的眼睛里有刀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冷的天,王君香却觉得有冷汗顺着背脊向下流,秋衣吸了汗, 贴在后背,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吹过来, 整个人凉嗖嗖的。
“妈——”陆高荣的声音嘶哑,带着沉重的痛苦。
王君香转过头,看到儿子从人群中挤过来, 立马变了脸色,跑过去想要将他带走:“你来做什么?走走走, 回家。”
这里有坏人,坏人有木仓!危险得很, 不能让儿子留在这里。
陆高荣站在人群之中, 看着盛子越与顾鞍并肩立于堂屋之内,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疏离而冷漠。
他再扫一眼四周的村民,有的面带鄙夷之色,悄悄说着王君香的坏话;有的摇头叹息, 似乎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一个妈是倒了大霉。
徐云英面色冷然,盛子楚提着笤帚气势惊人,陆星华与陆成华站在徐云英两旁如两尊门神,陆建华望向他时眼中带着谴责。
陆桂枝、陆桂叶夫妻根本就没有出来,可能觉得这样的热闹没有什么好看的。
浓浓的挫败感涌上心头,陆高荣看着化身为小绵羊、一脸讨好的母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妈,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君香伸出干瘦的手,挽上儿子的胳膊,她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两行老泪滑落面颊:“儿子,你莫怕,莫难过。盛子越欺负你,我帮你出气。”
徐云英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高荣这么大的人,谁欺负了他不会自己说话么?需要你来帮他出气?”
还没从被拒绝的痛苦中走出来的陆高荣站在人群之中,寒风吹过来,所有人都带着责怪地看着他和母亲,向来高傲的他觉得自己的脸上被扇了一巴掌。
啪!清脆而响亮,打在脸皮上麻麻的、痛痛的,整个人却是木然的。
他的面色煞白,内眼角泛着血丝,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咬破流血都没有觉察。王君香被他这幅模样吓到,伸出手哆嗦着摸了上去:“儿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陆高荣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妈,走吧!这里没有人欺负我,一切都是我自己自讨苦吃。都是同村人,莫要伤了和气。”
眼前这个疯子一样骂街的妇人,是自己的母亲!生他、养他、将他视如至宝的母亲。别人可以骂她打她,陆高荣却不能责怪她半句。
盛子楚大声道:“陆高荣,你别在那里叽叽歪歪,令人误会。你和我姐、我、小舅舅都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怎么偏偏你妈就盯着我姐,大过年的跑过来坏我姐名声?你还是个读书人呢,不晓得好名声对女孩子的重要么?就这样由着你妈骂我姐,你算什么东西!”
陆高荣来得晚,只看到母亲撞顾正贤,没有听到她骂人,他呆了呆,双目深沉,盯着母亲:“妈,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初自己想表白,母亲以死相逼,不让喜欢盛子越,非说她太傲气,说她是个灾星,只要沾上就没好事发生。
现在盛子越有了男友,母亲却又跑来搅和,说什么帮自己出气。
王君香没来由一阵心虚,嗫嚅了半天说了句:“你这么好,凭啥她看不上?看不上也就算了,还找个当兵的来恶心人……”
陆高荣这才知道自己母亲的心偏到了咯吱窝!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松开母亲的手,慢慢走到徐云英一家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哑着声音道:“是我母亲的错,我代替她来说这一声对不起!”
陆建华想说句什么,却被徐云英一瞪眼闭上了嘴。
徐云英冷着脸:“高荣,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母子不容易,我们都能够理解。但是你妈这张嘴,真的要管一管,莫害了别人,害了你。”
人群里有声音传出:“是啊,王寡妇这嘴也太狠了点。我们平时都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让着,可不是我们怕她。”
“她和杨桃庄就是两根搅屎棍,讨厌得很。”
正贴着老屋墙根看热闹的杨桃庄愣了一下: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骂我?她不敢接嘴,将身体缩着避免被人关注到。
徐云英目光如电,准确扫到杨桃庄。杨桃庄心头一跳,讪讪地解释:“蕊蕊送扣肉把碗落下,我来拿碗。”
陆高荣听到徐云英这一番话,沉声道:“是!您说得对。我回去后一定好好和她说,您就当她是胡言乱语。”
他看着盛子越和顾鞍,满脸的歉意:“盛子越,你我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又是校友,我祝你爱情甜蜜、生活幸福。如果我妈说了什么话让你觉得困扰,非常非常抱歉,你只管骂只管打,我都认。”
盛子楚“切!”了一声,却被盛子越制止。
盛子越双眸清亮,认真回应着陆高荣的话:“陆高荣,谢谢你的祝福。你也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成就非凡、前途似锦。
所以,请你约束好家人。毕竟,家规正则家风正,家风正则家道兴。”
陆高荣若有所思,怔怔地看着盛子越,内心那股浓烈的喜爱与欣赏涌上来,让他万般不舍,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一步。
王君香脸一白,下意识地挡在儿子跟前。一转眼,正对上高虎和顾正贤的视线,吓得一个激灵,以为他们要对付儿子。
眉眼清秀的小伙子大衣衣襟打开,他底下穿一件军装,腰间皮带右侧清清楚楚地别了一支手木仓。
那可是要人命的东西!
刚才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肆无忌惮,现在陆高荣来了,她哪里敢再造次?她拼命地拖着儿子往人群堆里走。
“走走走!我们回家!”
陆高荣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忽然如此焦急,他心中五味杂陈,内心升起浓浓的逆反心理——
我一直这么听话,只因为心疼和理解母亲的艰难,可偏偏我的忍让、顺从,却助长母亲的强势,让她变得人人厌憎。
我一直这么努力,就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实现儿时的梦想。可现在却发现,站得越高,身后越荒凉;盛子越早已心有所属,儿时梦想永远不可能实现。
他的眼中满是失望,悲伤地望着母亲。或许,就这样放弃一切,守着母亲过完这平静的一生才是他的宿命吧?
陆高荣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寒风之中,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似乎这个世界的悲喜都与他无关。
这样的陆高荣吓到了王君香,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不做点什么,阻止儿子此刻的想法,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做什么呢?我应该做点什么,才能让儿子的眼睛像以前一样明亮?
对!他喜欢盛子越,可是盛子越找了个当兵的,那个当兵的带来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拆散了他们,高荣就能和盛子越在一起,他一定会感激我。
想到这里,王君香忽然抓住陆高荣的手,转过身指着高虎,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道:“那人是特务,他有木仓——”
啊?
特务!木仓!
人群一阵慌乱。
高虎搔了搔脑袋,偷瞄了一眼顾正贤,声音像蚊子一样细不可闻:“我,我没拔木仓啊……”
徐云英气得要命,手一挥,对着人群说:“他不是特务,是我徐云英的客人。”
德高望重的海叔排开众人,走了出来,道:“大家不要乱!春林家祖辈都生活在陆家坪,他家的客人绝对不可能是特务。”
有海叔出面,众人终于安静下来。
海叔对王君香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看清楚了他有木仓?为什么肯定他就是特务?”
王君香口气笃定,指着高虎说:“他的大衣底下是军装,右腰别了一个黑色木仓套,我以前土改的时候见过,那里面装的就是木仓!”
海叔在陆家坪辈分高、年纪大,今天难得出来看场热闹,竟然遇到这样的事,不得不出面处理。
他走到高虎面前,黑瘦的脸上带着一丝谨慎:“你真的有木仓?”
高虎无奈,用眼神向顾正贤求助。事已至此,再若隐瞒恐怕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顾正贤双手背在身后,态度傲然:“是,他是我的警卫员,可以配木仓。”
海叔仰望着他:“那……请问您是?”
徐云英走到他跟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海叔吓了一跳,眼睛里闪着浓烈的崇拜之情,搓着手道:“什么?司令?这……这是贵人踏贱地啊。”
徐云英将手压在他胳膊之上,用眼神制止他既然说下去,悄声道:“老顾只是来做客,你莫到处嚷嚷。阵仗大了,我怕收不住场。”
海叔连忙点头,退后两步,站在屋场中央大声道:“老顾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不是特务,大家放心过年,回家烤火去吧,散了~散了~”
王君香还想说什么,却被海叔喝止:“高荣,把你妈带回家。你现在是当家的男人,不能由着她这样撒泼。”
陆高荣伸出手,牢牢地抓着母亲的胳膊,声音低沉而坚决:“妈,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家。”
王君香心中发冷,喉咙发苦,只得乖乖跟着儿子回去。
村民渐渐散去,杨桃庄顺着墙根跑得飞快,像有鬼在后面追,连装扣肉的碗都没有拿。
进到屋,她冲到陆蕊房间,咬牙切齿地叫道:“你在京都大学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吗?盛子越找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个普通当兵的!”
陆蕊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书,听到母亲这一说,翻身而起,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杨桃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乱转:“那个姓顾的,他爸竟然是个大司令!他出门还带了个警卫员!司令啊……我听得真真的,真的是个什么军区的司令!”
晴天霹雳。
陆蕊原以为盛子越找的对象只是个普通当兵的,没想到背景这么深厚。
她一心想要过得比盛子越好,好不容易在找对象这事上高出一头,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想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跳上窜下,跟母亲说盛子越的对象不如欧阳,陆蕊真觉得羞愧难当,一张脸顿时胀得通红,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另一边,陆春林一家却欢欢喜喜围坐一桌,吃起热腾腾的的团圆饭。
陆桂枝与陆桂叶姐妹俩一直在厨房忙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热闹。等到将饭菜摆上桌发现人都在屋外,这才知道王君香来家里闹了这一场。
桂枝气得直跳脚,盛子楚安慰道:“没事,我帮你把那个可恶的王寡妇打了一顿、骂了一通,解气得很。”
高虎很不好意思,连连道歉,称是自己没有掩藏好行迹,被人发现配木仓,害得司令暴露了身份。
而陆星华等人这才知道,与自己同坐一桌,没有半分架子的老者,竟然是一位曾经叱咤战场的战斗英雄!
陆建华张大了嘴,殷勤地为顾正贤夹菜:“司令,您请您请。”
顾鞍在盛子越耳边低语:“看来,我爸低调不了。”
果然,下午开始陆春林家客人络绎不绝。海叔上门送来腊肉、德叔送来腊鱼、村长送来腌猪脚、支书送来一只鸡……
都想一睹顾司令的风采。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国庆节快乐!留言发红包~
推一下我的两本预收文,看上哪本收哪本,谢谢!
---预收1《末世大佬在年代文躺赢》---
林满慧是末世水木双系高阶异能者。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是基地最忙碌的人:灌溉庄园、催生植物、对抗丧尸……
身心俱疲,她渴望当一条咸鱼。
发现自己穿到七十年代的军山农场,成为父母早逝、由五个哥哥抚养长大的小可怜。
林满慧:……躺平
按照剧情,她是书中女主林嘉明的对照组,家境、兄长、学习、成就……都被辗压成渣渣。她因为嫉妒不断搞事,最终成为女主成功的垫脚石。
林满慧:做人不攀比,开心做自己。
养成五个大佬哥哥,做躺赢的咸鱼;
靠异能种菜养花,每天吃饱喝好;
女主因嫉生恨不断搞事?正好看戏吃瓜。
末世大佬林满慧表示:剧本再烂也不怕,和平年代种菜吃瓜、做条咸鱼多快乐。
---预收2《女配在年代文搞基建》---
1970年,刚刚高中毕业的陶南风被继母忽悠,顶替继姐名额下乡当知青,来到海拔1500米的秀峰农场。
住在临时搭建的窝棚,望着漏雨的茅草屋顶,又冷又累的陶南风哭了一夜。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来到末世,被丧尸咬了一口。
早上醒来,手背上赫然多了个黑色牙印。
陶南风战战兢兢用纱巾包着手,来到修路队报到。
修路队队长向北是农场新来的书记,对眼前娇气的小知青说:你站旁边就行。
陶南风斜坐在路旁大石头上,轰!石头裂成两半。
她心慌意乱爬起,手撑到一棵杂木,喀嚓!树断成两截。
向北看一眼陶南风:有点意思。
后来,陶南风又做梦。
一只变异老鼠咬了她一口,醒来一看,脚踝多了一个黑色齿痕。
大夏天陶南风穿着尼龙袜,向北嗤笑一声:娇气。
话音刚落,他被眼前一幕呆住——这姑娘会挖洞?
再后来,陶南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只是年代文里的炮灰女配,女主是继姐陶悠,男主是向北……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