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九只鸭
“你！”
太宰有些不服输, “如果我想知道的话，搞懂这些也不难。”
“哦。”达达利亚平静地点头，“您真棒。”
“你也挺棒的。”
用棒读的语气回复达达利亚, 太宰向后仰靠着椅背, 不再想和这个笨蛋过多废话, “那么，祝你一路顺风。”
“那我先走一步了。”
达达利亚掂量了一下钱，把它们塞进外套的口袋里，“有缘再见。”
他无心在这里多待, 也并不想和这个中二病做过多纠缠。
楼下的小银还在等自己给赏金, 最好不要浪费太多时间, 否则小银会着急的。
说着，达达利亚扶着小窗户, 熟练地翻身沿着爬上来的路往下爬。
空旷的室内, 就剩太宰一个人了。
看着那扇透出光亮的窗户, 黑色卷发的少年微微低头, 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鸢色的眼眸里空无一物, 是连光子都无法逃逸出的黑暗。
漫反射的阳光使得窗户周围空气中的尘埃无处遁形, 透过窗户隐隐能听到楼下学生们的欢呼声。
看样子达达利亚应该是的平稳落地了。
这家伙还真是张扬，和自己完全不是一类人啊。
如同雕塑般静止了一段时间，太宰抬肘把胳膊伸进黑大衣的口袋。
前后掏一掏, 然后从里取出了一个椭球状物体。在不算明亮的室内, 灰的的金属质感, 磨砂外壳反射出模糊的冷光。
是炸-弹。
“这家伙虽然笨了点, 倒是比想象中有趣。”太宰勾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 “只可惜……”
活不了多久了。
……
「寻找轮椅飞人活动结束, 获胜者已拿到悬赏奖金。」
论坛上置顶的帖子昭示着活动的结束, 学生们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大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惊异地看着达达利亚又沿着原路爬下来，人群中一个登山部的学生惊异地问。
尽管他们平常并不经常攀登险峰，但是偶尔也会是有一两次的。
攀爬垂直墙壁有多难，亲身体验过的人自然比别人理解的更深刻。尤其是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和安全设备的情况下。
达达利亚能做到轻松的爬到钟楼顶部，意味着他的手臂，甚至全身肌肉的力量必将远超常人想象。
说着，那个登山部成员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达达利亚的胳膊。
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中等身材，为什么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呃。”
坐回轮椅上，达达利亚一时之间有些语塞，“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至少在提瓦特，徒手爬墙似乎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你体力足够，你就能永远爬下去。
看见周围人那像是看魔鬼的惊恐神情，达达利亚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等等，地球该不会……”
他小声地呢喃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这些天确实没怎么见过徒手爬墙的人。
本来还以为只是地球人比较守秩序，没想到只是因为大家爬不了吗？
“那个，因为我的家里是开安保公司的，所以从小都有接受这方面的教育！”
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达达利亚摊开双手，以此展示自己的坦诚。
“原，原来是这样吗？”登山部的成员们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大受震撼的表情。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努力练习，也能到达这种程度？”
“不，我想这应该是看天赋的。”
达达利亚尴尬地笑了一下。
“赏金……”
芥川银有些犹豫地拉了拉达达利亚的衣服下摆，小声地提醒他。
“放心吧，小银。”
达达利亚揉揉芥川银的脑袋，从口袋里把钱取出来，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交到她的手上。
芥川银跳起来想要抓钱，结果被达达利亚轻易地躲开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芥川银急得想哭。
“小银，你拿着这些钱不安全。”
轻轻叹了一口气，达达利亚无奈地解释。
活动闹得太大了。现在知道芥川银拿到了赏金的人太多，钱放在她那里其实并不安全，甚至还有可能招致危险。
就如同昨天被抢劫的田中杏子那样。
“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过去，等到地方了再把钱给你。”
怕小银真的哭出来，达达利亚连忙解释说。
“……那我带你过去。”
避开了「回家」这两个字，芥川银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达达利亚。
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手，擦擦眼角的泪水，芥川银的语气很急迫，“快一点。”
“好。”
达达利亚熟练的把芥川银提起来，“同学们让一下，我先走了。”
“只是这样吗……”
部分学生觉得有些遗憾，毕竟自己并非最后的赢家。
但是观看了达达利亚这一路上的敏捷动作，再加上运动了一下午，整个过程也算得上是非常尽兴了。
既然活动已经结束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紧追不舍。
放松下来之后，学生们顿时感觉疲惫感从脚底蔓延到全身，只想躺下来好好休息。
即使如此，他们现在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达达利亚。
就在学生们准备化身八卦记者，接二连三的提出问题的时候……
“等等。你，你是达达利亚对吗？”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身影匆匆跑了过来，使劲浑身解数挤进了人群。双手撑着腿，嘴里喘着粗气。
达达利亚有些困惑的点点头。
“达达利亚？”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围观的群众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他们才意识到指的就是，被围在人群之中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那个，我是一班的班长！”
带着黑框眼镜的学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向达达利亚，“之前说好了要带你习惯校园生活——”
“不用啦。”
听到这里，达达利亚爽朗地笑了，“陪你们跑了一下午，学校里该熟悉的地方和不该熟悉的地方我都已经熟悉了。”
“你们的欢迎活动，我很喜欢！”
“啊……”
傻愣愣站在原地，黑框眼镜班长还没反应过来。
“我是高一一班的学生，如果有什么问题就问班长吧！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挥挥手，还没等学生们反应过来，达达利亚就已经驾驶着轮椅，几个闪身，轻盈地从人群的缝隙之中穿梭而过。
“下次见。”带着笑意的少年音在随风飘来。
“别走啊！”
班长想要追上去。
结果这次，换成他他来体验先前达达利亚被围堵的经历了。
“喂，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还有，你说带他熟悉学校是怎么一回事？”
“神，不对，是达达利亚。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欢迎活动又是什么东西？”
“不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周围人眼睛冒着红光，如狼似虎地盯着他，各种各样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不断地提出。
被这种压迫感打傻了的班长，手足无措的呆立在原地，而达达利亚的身影早已渐行渐远。
“小银，往哪里走？”
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远离人群，达达利亚把小小只的芥川银放回地面，轻声询问她。
早在第一眼看到小银的时候，达达利亚就知道她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孩。
至少生活过得非常困苦。
“我，我要去擂钵街！”
芥川银小声的说，“哥哥他发烧了，需要钱治病……只有我能帮他了。”
擂钵街。
这个名词，达达利亚曾经从中原中也那里听到过。
那是横滨最大的贫民窟，如果自己并没有被中也捡回去，大概率也是会被随意的丢弃到擂钵街的。
达达利亚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孩子和杏子一样都是苦命人……而且她应该比杏子更苦一些，杏子起码还有父亲。
但是看外表，这个小孩更像是流浪儿，很大概率是和他的哥哥相依为命的。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达达利亚正想要取出手机地图导航，结果地图上没有任何关于擂钵街的文字与信息的标注。
然而尽管没有标注，擂钵街的位置依旧非常显眼。
从卫星地图上看，能看到一大个坑洞静静的躺在那里，褐色的肮脏屋顶，仿佛流淌着的脓血。
擂钵街，是横滨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走吧。”
确定了方向，达达利亚正准备离开横滨学园高中。
一阵微风从身后拂过，带来了若有似无的火药味。这让达达利亚的眉头微皱。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了微弱的噼里啪啦炸裂声。
声音与气味合奏，代表着不详的阴云笼罩上万里晴空。
达达利亚目光微凝，心中的警铃大响，猛地转身。
非常醒目的，只见整个学校里最高的地方，也就是达达利亚刚刚还待过的那个钟楼的窗口里，冒出了滚滚黑色的浓烟。
恍惚之间，整栋都好像化作了一只乌贼，由于收到了什么惊吓不断喷吐墨水自卫。
窗口里，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几乎要化作实体，向空中飘去。
这幅奇异的景象也吸引了学生的目光。
此时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正站在钟楼之下逼问班长。注意到头顶的黑色浓雾时，还以为是学园祭的特殊表演。
“快跑！”
达达利亚瞳孔微缩，大声朝着学生的方向大喊，“要爆炸了。”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见钟楼的位置，纯白的火光一点点膨胀。钟楼的墙面如同被撑爆气球一般四分五裂，向楼下砸去。
灼热白光于建筑顶端扩张着，边缘的颜色转变为明亮的红，那亮度几乎要盖过已经偏西的太阳。
是超大号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