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喜欢谁
019
一家人到齐。这让李筝根本没办法拒绝。
问好时间，他应下来。
有个合同需要去合作方公司细谈一下条例，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李筝就要出公司。
龚绥叫住他说要一起。
想想这份合同重要性，李筝没拒绝，但还是提前说一声，“下班我先送龚总您，然后去赴约。”
“赴约？”龚绥揶揄的说，“谁呀，我约你可不是那么好约，别人怎么约到你也给我分享分享经验呗。”
李筝简短回答，“朋友。”
龚绥挑了挑眉。
到目的地，合同细节随着时间推移一个个被敲定，李筝像一开始说好那样先送龚绥回了家，才打转方向盘往程家走。
李筝来得有些晚，李矜玉已经先到，正在厨房帮忙准备今晚上的饭菜。
见到李筝，李矜玉漂亮的圆眼睛一下睁大了，里面实打实有很多困惑，李筝也尴尬，毕竟昨晚还骗李矜玉说他和程聘不太熟，结果今天就出现在程家作为程家的一份子。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好在李矜玉接受得很快，他走近点李筝，动动鼻子，有话想说，“你……”
李筝稍微往后拉开点距离，“我怎么了？”
李矜玉瞥了眼李筝，摇摇头，“没事，我继续去厨房打下手了。”
说完李矜玉就蹦蹦跳跳的消失在李筝视野里，刚才omega的动作让他存疑，但摸摸自己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筝正要上楼，门打开，程聘一身剪裁得体西装的走进来，抬眸一眼，就和李筝视线撞上。
“程聘回来啦？”
李矜玉从厨房冒出头，“爸妈呢？”
程聘答得很简单，“在后面。”
alpha都没看李矜玉一眼，直径往李筝走去，李筝也不知道怎么的，脚下像有胶水，让他挪不动道。
还有一米距离时，李筝发现程聘脸上表情变了变，越接近，他身上的戾气就更重一分。
还没问出口怎么，程聘一把攥住李筝手腕，不由分说把他往楼上拖，李筝想挣扎，低声语速极快的说，“程聘，李矜玉看着呢！”
但没用。
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的进了房间，李矜玉目睹全过程，突然听见程戎马在叫他，“是程聘回来就让他赶紧进来帮忙，偷懒怎么行。”
“程聘说他洗个澡。”李矜玉帮忙解释道，挽起袖子，“我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爷爷叫我就好啦。”
李筝被拽着，推搡着进浴室，花洒打开，冷水浇了李筝一身，同时也模糊他的视线。
还没等李筝发火，程聘居高临下站着开口就是盛怒的质问，“李筝，你身上alpha信息素是谁的？”
alpha信息素？
根本听不懂程聘在讲什么，李筝扶着墙就想站起来，但被水打湿的瓷砖很滑，他试了好几下都失败了。
李筝抹开脸上的水珠，视野里只能看见程聘锃亮的皮鞋，他浑身湿透，而alpha只是鞋子被沾了些水珠，未免不太一样。
程聘还在咄咄逼人，“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包庇哪个alpha？！”
“根本没有那个人。”李筝无奈解释。
可是程聘不这么认为，alpha的占有欲作祟，让他不满意李筝身上会有其他同类信息素的味道，“你骗我，你为了那个alpha竟然骗我！”
“我到底这十多年喜欢的是谁，你不知道吗！”
李筝突然声调拔高，仰起头注视着程聘，这一次他没有在像往常那样对程聘的无理取闹忍气吞声，而是说出来，且理直气壮，“程聘，你真的不知道吗。”
没料到李筝会这么说，程聘气势汹汹的样子僵住一瞬，本来还有好多要说的话卡在喉咙，讲不出来了。
李筝深呼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身体细微的颤抖，用全身力气咬牙扶着浴缸站起来。
他想对面前的alpha一顿嗷嗷语言输出，毕竟平日都是程聘占据上风，今天互换一下位置有何不可。
可当李筝看向程聘时，本来提起的力气和气势又泄了一半，他心里暗骂自己无能，讲出口的话也弱势下来，“程聘，我们都别装傻了。”
李筝把其实很早就暴露出来的秘密，遮遮掩掩了几年，他还有一阵子为此偷乐过，因为程聘已经发现他喜欢，但没有推开过自己。
本来是没打算摊牌讲出来，或者在这种气氛下讲出来的，李筝幻想过他对程聘说喜欢，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程聘家庭美满，释怀许久的李筝在和他聊天时，开玩笑似的讲出来，“程聘我曾经，喜欢过你。”
程聘今天一遍遍在用言语刺激他，他狼狈倒在地上，听着自己喜欢的alpha说他不相信自己，他看上别的alpha。
换做平时李筝也能忍，他真的是很能忍的性格，但今天，在一刻，李筝不想忍了，说出来一瞬间，他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像背了十多年重担一下从肩上卸下，简直不要太舒服。
程聘大脑接受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在进行一圈理智处理，不知道为什么李筝藏了这么久的事情今天说出口，他有些无措，面对beta近乎赤/裸的告白，心里也涌上一丝久违的紧张。
“李筝……”
“你知道的，对吧。”李筝没让程聘说话，反问他。
程聘轻微幅度的点点头，意识到什么又像第一次谈恋爱说错话的毛头小子那样赶忙解释说，“但是我……”
李筝知道他想说什么，安抚他道，“没关系的，我都知道。”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李筝闭了闭眼，把眼底那些遗憾不舍压下，睁眼时已经清明一片，带着异常坚定的决绝。
不知道怎么回事，程聘有预感，接下来李筝说的话他并不想听，但他没阻止，只是安静的等待宣判。
“我不愿意在围着你转了，程聘。”
李筝笑起来，像润白无光的珍珠亮眼起来，“这也是你想看到的，不是吗？”
“……”
程聘没说话。
李筝继续说，“至于你说的信息素，我是真的不知道挨到谁沾上的，我是beta自己闻不到，也不可能随时带着信息素消除剂。”
“……”
李筝不敢抬头看程聘脸色，也不敢问他是怎么想的，他能说出这段话已经属实不容易，擦肩走过程聘，停顿了下，他来了句没由来的话，“我为什么是beta，你为什么又是alpha呢。”
打开门，李矜玉要敲门的动作停在半空。
李矜玉眼睛往他身后看，一边好奇的问，“你身上怎么湿啦？”
“摔浴缸里了。”
李筝站在原地略显局促，苍白解释道。
“哦~”李矜玉拉长调子回应道，“那你去换衣服，马上开饭啦。”
李筝点头。
李矜玉侧身让他走出来，又敲敲门，往卧室里面喊，“我进来咯。”
下一秒，程聘从浴室走出来，瞪了眼门口的oemga，“出去。”
李矜玉没在意程聘的拒绝，“你脸色不是很好，李筝是怎么摔浴缸里弄得浑身都湿漉漉的呀？”
程聘没理会，把门一关，“出去，我换衣服。”
李筝换个衣服吹干头发，下楼时，李矜玉一家和程戎马已经坐到餐桌位置上，程聘刚刚落座。
李筝赶紧低头走过去，坐到不起眼角落里。
“这是李筝，我的外孙。”程老爷子是这么介绍他的。
今天主角不是他，李筝一顿饭都吃的很安静。
吃过饭，程老爷子自然招呼着程聘去送李家一家人，程聘也去了，一时间，房子里只剩下李筝和程老爷子两个人。
程老问他，“你觉得李矜玉怎么样？”
李筝盯着自己脚尖，“性格很好，做饭手艺也一流，会说话。”
“这些都是可以包装出来的东西。”程爷子挥挥手，“我是说，你更了解程聘性子，如果我张罗着那两个人结婚，程小子会接受吗。”
这话，怎么理解都怪怪的。
程聘接不接受，为什么要问他。
李筝品出一丝不对劲，但不多，只能顺着程老心意讲，“会的。”
“那你接受吗？”
“我当然……”李筝还想顺着回答，但恍然大悟什么，顿住，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程戎马，喉咙有些干涩，“爷爷，你都知道了？”
程老爷子动动胡子，“我是老了，不是糊涂了，你和程聘这些年都没带什么人回来，明里暗里，我都不会不知道。”
“所以那天程聘告诉我他要相亲，要和omega结婚时，我看了你一眼，现在呢，你们是分开了对吧。”
“……”绕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当长辈轻描淡写说出来时，李筝还是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霍然红了眼眶，下意识忏悔道：“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程聘把人送到家门口。
李矜玉让父母先进去，趴在驾驶位窗口位置，“都见家长了，还不跟我提在一起的事情啊？”
程聘白他一眼，作势就要升起车窗。
“哎，哎！我开玩笑的。”李矜玉撇撇嘴，“这么喜欢你的，你程聘满世界找不到第二个了。”
喜欢我的……
程聘恍惚间回忆起今天在浴室，李筝告诉自己的话。
以至于他没注意omega凑近他耳边，告诉他，“我过两天有发/情热，你要来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