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急了急了
015
李筝你觉得呢，我们配吗？
“……”
李筝藏在身后的拳头攥紧了，他用力才克制住自己不要有令人怀疑的表情和动作，喉咙干涩到发不出声音。
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但好在李矜玉没有追问，见李筝有几秒没回答就转过身自己找台阶下，信誓旦旦的许下承诺，“我会得到他的。”
一楼到了，李筝连忙头也不回逃似的走出电梯，走得太匆忙，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李矜玉望着他背影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筝走出办公大楼，坐上车关上车门才发现自己手在微微颤抖，按住手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alpha和omega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李矜玉论样貌脾气家世都是配得上程聘的，李筝心底承认。
但要当面说出口，他真的做不到。
李筝呼出一口浊气，按按眉心，对司机说，“麻烦回程家。”
程老爷子正在花园悠闲坐着，见李筝回来，便问，“程聘喝了吗？”
“我放在前台就走，不清楚。”李筝搬了个椅子做到程老旁边，陪他一起欣赏花园的美景。
程戎马瞥他一眼，发现这人视线涣散，神色呆滞，很自然联想到是和谁发生的不愉快，“怎么，程聘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李筝解释说，“我在程聘工作的地方，遇见李矜玉了。”
说出来想表达什么呢，李筝不明白，但他就这么说出口了。
李矜玉是谁，程老爷子当然清楚，“看来他们两个相处得还不错。”
李筝应声。
一时间一老一少都沉默了。
见预料中的修罗场没来，被工作压榨这么久的王姜姜助理觉得有些扫兴，把保温桶提进办公室，对程聘说，“筝哥送的汤。”
程聘一听，眉头紧拧，“他怎么不亲自过来。”
王助理装无辜，“不清楚，不过他是和李先生一起下电梯的。”
“李矜玉？”
程聘不悦的啧了声，就不该让那个碍事omega出现，想着，伸手去够被自己放进柜子里的手机，才发现被锁上了。
本来脾气就不好的alpha深呼吸一口气压住火气，起身去墙角落捡钥匙，落座时发现王助理还站在那里，瞪她一眼，“看什么看，给你工资杵这发呆的？”
王姜姜立刻道歉，“对不起程副，我马上走。”
手机被重新握回手里，输入李筝号码，却在拨号键位置顿住。
不管了，打过去。程聘一咬牙，闭眼拨通李筝电话，电话嘟嘟响了很久，才传来接通声。
程聘先发制人，“汤不好喝，你来带走。”
“说我辛辛苦苦煲汤不好喝！狂妄年轻的alpha小子！”
程戎马的暴怒呵斥声从电话里传来，吵得程聘把手机拿远了些，“李筝呢，为什么是您接的电话。”
“他在旁边。”程老瞥了眼坐在旁边神色茫然的李筝，胡子动了动，“不该给我道歉吗。”
程聘敷衍，“对不起。”
“把电话给李筝。”
李筝听见了，伸手接过，在程老冷哼下，低声询问，“怎么了？”
程聘扫了眼桌上的汤，“为什么刚才送汤不进来。”
来打扰你和李矜玉吗？
这句话都哽在李筝嘴边，差点就说出来，但还是忍住，换个说辞，“我想你应该不愿意见到我。”
程聘像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重复一遍，“我不愿意见到你？”
李筝反问回去，“难道你想见到我吗？”
这一来一回，给平时思维敏捷能一个吼十个的alpha整懵了瞬，以往李筝不会这么和他杠着讲话，“我……”
程老的目光就这么平静注视着李筝，大概做了亏心事，李筝不自觉紧张起来，想赶紧结束这通话，“没事我挂了。”
然后就真的挂掉电话。
程聘盯着结束通话界面反应好一阵，俊脸满是不敢相信，李筝竟然敢挂我电话？！他竟然敢——！
alpha气极，胸膛剧烈起伏。
李筝把手机收好，对上程戎马视线缓解尴尬的抿唇一笑。
两天过去，李筝都没有再收到来自程聘的任何消息，大概那通电话把目中无人的alpha气到了。
这样也好。
看看日历，明天就是回公司上班的日子。
李筝回到自己出租房，工作邮箱里堆积了很多文件，他给自己磨了杯咖啡，坐下慢慢处理。
晚上的时候，龚绥电话打过来，“我在你家楼下。”
李筝疑惑，走到窗边往楼下望，他住的楼层不高，加上龚绥往这边挥手很明显，“龚总你这是？”
龚绥抬头望，“不是说请你吃饭吗。”
李筝手攀住栏杆，想起上次两个人一起吃饭的下场，他修养半个月，难得开玩笑，“龚总敢说，我也真敢答应。”
龚绥在电话那端笑起来，声音很低沉悦耳。
“所以下来，走。”
李筝安静了片刻，“不了，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没处理完，明天回去肯定会忙的焦头烂额的。”
龚绥语气听起来很失望，“我请吃饭不比工作重要？”
李筝没吭声，就是默认。
“真可惜，那下次约。”龚绥不在问，挂断电话，朝李筝挥挥手。
李筝也朝他挥手，离开阳台回到房间，正要重新看文件，突然听见楼下发出很刺耳的车警报声。
他靠在窗边看了下，就发现月光斜照的树阴下，有两个高大男人的身躯扭打在一起，碰到旁边停放好的车，车闪前置灯红光，发出的警报声。
“？”
李筝不好奇是怎么回事，而且打这么大阵仗很快就会吸引更多人注意，李筝侧身要离开，晃眼瞬，他似乎看见一个熟悉到不能熟悉的侧脸。
但夜晚光线太暗，李筝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咬唇犹豫两秒，决定转身跑下楼。
没由来紧张催促着李筝跑起来，他跑得很快，心脏砰砰跳得像快要从胸腔蹦出来。
跑下楼时，见两个男人还扭打着，周围有人经过但没一个敢上前，李筝气还没喘匀，赶忙跑过去。
占据上风的男人攥着被他压在地上男人的衣领，正要挥拳头，突然动作一顿，偏头看过来。
对上那双眼睛时，李筝终于确定了。
“程聘，你怎么会在这。”
听闻，程聘松开扯住龚绥的衣领，站起来，像个犯错事但不肯承认错误的倔强孩子，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我让他离你远点。”
李筝瞥了眼龚绥眼镜打歪狼狈扶正的模样，心里愧疚指数上升，“所以你打他了？”
“我没有！”程聘否认的大声，“是他挑衅我。”
“而且，而且他还打伤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李筝听错了，他竟然从这个alpha语气里听出一丝委屈，他按按眉心，“哪里？”
程聘迫不及待的亮出自己指关节处的擦伤。
李筝看了眼，又看了眼龚绥嘴角被打出血的样子。
龚绥注意到李筝的视线，冷冷笑了下，拿出手帕擦拭伤口，没否认，“没错，我用脸打的他手。”
李筝：“……”
“抱歉。”李筝朝龚绥微微弯腰，“他这事做得不对，我们好好商量解决可以吗？”
程聘身份特殊，被爆出来一是影响仕途，二来肯定会被程老一顿锤。
龚绥没急着回应，而是问，“你口中的我们，是我和你，还是你和程聘？”
还没等李筝回答，程聘已经一把将人护在身后，严严实实挡住，双眸血红，释放信息素施压，“别想了。”
龚绥也是个正值壮年的alpha，打架打不过，被同类信息素一激受不了，释放自己信息素进行抗衡。
李筝感觉不到信息素，只知道两个alpha站在原地跟仇敌似的瞪着对方，又不打架，就是这么互相看着。
李筝扯了下程聘衣摆，“行了。”
龚绥角度看，李筝内心是偏心程聘，才会扯他衣摆，去哄他以进为退，而在程聘，还是在易感期内的alpha眼里，这是在偏心龚绥，让他退让。
程聘不干了，重申，“是他先挑衅我的。”
李筝无奈的问，“他说什么了？”
前天后没找李筝，是因为程聘发现自己易感期有些不受控制，他在家里休息后感觉自己像被置身沙漠里求水不得的男人，甚至整个人身体煎熬得不太能忍受。
应该是长期堆积信息素身体出现些问题。
程聘这么想，打了通电话给研究所的医生，大致描述了现在自己身体的感受，年轻医生在电话另一端显得尤为兴奋。
“好的！请程副最近小心身体状况，一次易感期不能代表什么，还得看下次下下次，综合情况才行。”
还得观察。
“庸医。”
程聘浅浅送他们几个字。
对面几位全国顶尖信息素研究类的人才：“……”
挂断电话，程聘想躺回床上继续休息，但身体不适让他无法安心待着，过剩精力宣泄在健身器材上。
一个小时运动后，身体疲惫，但心里还是感觉空落落的，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alpha换了身低调的衣服，开车前往李筝家楼下，本来只是决定远远看着，毕竟李筝前两天敢挂电话这事他还没道歉呢。
但好巧不巧，就遇见龚绥。
他坐在驾驶座，目睹龚绥下车，像个花孔雀一样整理了自己着装，又照了下车前镜，拨通电话。
李筝从阳台出现。
这场景，真像暧昧或者热恋期情侣。
程聘五指收紧，恶狠狠盯着龚绥的侧影，心想等会一定找个角落把这个觊觎李筝的家伙打一顿。
李筝对感情迟钝，但他明白，一个alpha不对omega示好去，而是频繁找一个beta，那多半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那万一李筝跟着下来了怎么办。程聘双眼里闪过丝迷茫。
但好在，没有这个选项，龚绥挂断电话就径直转身，看来是没有邀约成功，程聘冷哼声，下车。
长腿跨过去，敲敲车窗，龚绥脸露出来那一刻，程聘思维还停留在警告，毕竟爷爷教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是拳头已经落在另一个alpha脸上。
去他妈的，他就是小人。
“问你呢。”李筝打断程聘的回忆，“龚总挑衅你什么？”
程聘张口正要回答，龚绥抢先一步回应，“我说，李筝你现在单身，我也是单身，单身追求单身，不犯法。我说的逻辑有问题吗？”
李筝细细想了下，“没问题。”
单身追求单身……
恍然大悟什么的李筝猛地抬眼，有点怀疑自己刚才听见什么。
“本来想在更正式浪漫场合表达我心意的。”龚绥叹口气，认真盯住李筝，“我喜欢你，想要追求你。”
“？”长这么大没被别人当面告过白的李筝当场愣住，他有瞬间敬佩龚绥的勇气，接着感叹，原来喜欢是勇敢者出发的号角，而他……
余光里，一道黑影已经窜过去，李筝眼疾手快拉住快要失去理智的程聘，死死拽住，“程聘！”
可能是着急，李筝语气稍微重了些，程聘转头有些吃惊的望向李筝，语气里有些埋怨和委屈，“你为了他，凶我？”
李筝当然是否认，“我没有……”
程聘嗓门大了点，“你为了他，凶我！”
李筝：“……”
本来李筝就头大，龚绥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我说我要追求你，他就急了，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一句话让毫无头绪，脑袋乱糟糟的李筝冷静下来。
程聘听见更火大了，“我和李筝关系……”
“程聘。”
李筝想起不久前，程聘说要找适婚omega时，他对程聘说的话，“那我们，不能再是那样的关系了。”
程聘当时说的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
对啊，明明什么关系都不是。
李筝冷静截断alpha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告诉还陷在易感期里的alpha，“你干嘛这么生气，我和你，现在是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