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获救
半夜, 王媛被一串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醒,她倏地睁开眼睛,打开床头的电灯, 转头看见躺在身侧的小儿子, 此时抽动着四肢, 紧闭着双眼的小脸上布满惊恐。
“怎么了?怎么了?”另一侧的王子宁听到响动也立刻醒过来,坐起来紧张地问道。
“马里奥,没事, 没事,妈妈在这,你是不是做恶梦了?”王媛把齐皓然抱起来,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问。
齐皓然睁开双眼,看见妈妈,把头使劲的埋在她的怀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王媛摸着他的背,都出冷汗了。她继续抱着他轻声安抚,看着儿子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她瞪了一眼大儿子:“你看吧,昨天晚上把弟弟带去那么恐怖的地方,让他做恶梦了吧!”
王子宁知道理亏, “没有想到他胆子这么小。”
“妈妈, 张永强的妈妈被他爸爸杀死了!”齐皓然紧紧的搂着妈妈, 突然开口道。
“真的是被吓傻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王子宁小声的嘀咕。
王媛摸着他的小脑袋道:“马里奥,你做恶梦了。”
“不是的!”齐皓然微抬着脑袋,认真的看着妈妈,清楚地道,“不是做梦。他爸爸一定是把他妈妈杀了!”
说完, 小身躯轻颤一下。
“那个人是挺凶的,你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凶恶,又打了张永强,就怀疑他杀人吧。”王子宁数落道。
齐皓然理了理思绪,重新道:“那天张永强的狗叼了一张纸条去了片场,上面有他妈妈的名字,还写了其他字,被狗的口水沾湿,看不出来了。张永强是特地追出来,把纸条从狗的嘴巴里抢出来的。我那天问他纸条的事,他的反应很奇怪。昨天晚上,我们在坟地里碰到他的爸爸,他是拖着麻袋向我们走来,被我们发现,他就把麻袋藏起来了。”
认真的说了这么多,最后他总结:“我怀疑,张永强妈妈被他爸爸打死了,装在麻袋里,打算把她扔在坟地里,不让别人发现。”
王子宁睁大眼睛,
小个子可真会讲故事,但怎么讲得让人心里毛毛的,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王媛:“……马里奥,张永强的妈妈在外地打工,一直没有回来,他爸爸不可能把他妈妈杀了。你是昨天晚上吓到了。现在乖乖的闭上眼睛,妈妈抱着你,你不用再害怕会做恶梦。”
“这是真的。你不相信我!”齐皓然失望地道。
“妈妈相信你,我明天就去找人打听一下他妈妈在哪里打工,会确认一下她是否平安的,好吗?”
齐皓然觉得,应该马上报警,昨天他们碰到张永强爸爸,他会不会害怕暴露,把张永强也杀害了?!想到这里,他又紧紧抓着妈妈的手臂,脸上带着祈求。
“妈妈不能因为你做恶梦,再加上一个纸条,大半夜的去找人抓人吧?先睡觉,明天起来,妈妈一定会帮忙打听清楚。”
齐皓然只能不甘心的缩在妈妈怀里,试着闭上眼睛,不去想可能会发生的事。
————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炕上空无一人,妈妈和大个子都不在了,他一阵惊慌,急忙跳下炕,鞋子都没穿,就出去找人。
正好王子宁拎着两瓶热水瓶进来,看见他惊魂未定的表情,问:“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妈妈在哪?”齐皓然大声的问道。
“她清早有个戏,早就去片场了。你放心,我今天会陪着你的,不会再带你去吓人的地方了。你看你,到现在还害怕,胆子都吓跑了。”
齐皓然有些茫然的坐回炕上,妈妈有没有找人去打听消息,张永强他会不会出事?
正当他浸入恐怖的想像时,听到外面周姐和人在说话,“马里奥还没醒呢,你回去吧,他今天在家休息,不出去玩。”
王媛早上出门的时候告诉周姐,齐皓然昨天晚上去了坟场,回来做恶梦,商量着给他煮点压惊汤,今天就不要让他出去了。
“我,我是来和他们道歉的。”一个胆怯的声音响起来。
齐皓然听到这个声音,急忙跳下炕,推开门出去。
王子宁也急忙跟着出去。
齐皓然光着脚,看向站在院子
里的张永强,他的头发依旧乱糟糟、衣服还是脏兮兮的,但是好像并没有受伤。
看见王子宁兄弟出来,张永强低着头,小声地道:“昨天晚上对不起,我,我知道你们是想帮我,但我爸他,他就是脾气冲一点,他不会真的伤害我的。”
王子宁不以为意地道:“没事,你不用特地来道歉,你没被打就好,马里奥还担心你昨天回去,会被……”
齐皓然瞪了哥哥一眼,王子宁讪讪的闭嘴没说下去了,不过他还是瞟了弟弟一眼,嘲笑他的胡思乱想,还担心张永强也会被杀人灭口,看吧,人家现在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
“我要先吃早饭,吃好早饭,我们一起带大黄玩吧。”齐皓然若无其事的对张永强道。
张永强用力点点头,开心的咧着嘴应道:“好!”
王子宁有点着急,知道他爸爸这么凶,还怀疑人家是杀人犯,怎么转头又要和他玩在一块了?不过他也不好阻止两人来往,只能自认倒霉,今天还是多陪在小个子身边,看着他一点吧。
一帮孩子又在空地上踢足球,黄土灰尘扬的满身都是。
王子宁不清楚,为什么小个子提议他们去踢足球,而他自己又不加入玩。倒是鼓励自己一定要带着张永强一块玩。
他看小个子招他朝手,说自己要回家上厕所,王子宁撇嘴,这里又没有其他人,男孩子随便哪里都能解决一下。他刚要说自己陪他回去,齐皓然已经提前拒绝,说是有大黄陪着他。
好吧,他看小个子今天出门,还背了一个书包出现,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不过他看到他从书包里拿出火腿肠喂狗了,现在那条狗蹭着他,可亲热了。
齐皓然拉着大黄离开,大黄起先还一直回头看着在场中奔跑的主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大想离开的样子,直到张永强朝它挥手,让他陪着新朋友一起回家先,大黄才跟着走了。
走到远处时,齐皓然蹲下来,又拿出一根火腿肠,对大黄说:“你带我去你家吧,你认识路吗?”
大黄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直接一口把火腿
肠咬了下来,放在地上,低头啃咬起来。
等他吃好,齐皓然又和他说了一遍让它回家,大黄没有反应,呆愣在原地,跳着脚,伸出前爪扒着齐皓然的书包,它知道这里面有好吃的。
齐皓然觉得和它靠语言沟通是不行了,他拉起大黄,朝平时张永强离开的方向走着,走着走着,大黄似乎领会到齐皓然的意思,开始撒着腿小跑起来,齐皓然紧紧的跟在后面,小喘的跑着。
直到来到一处偏僻的土窑洞前,大黄正要开口叫唤,齐皓然急忙摸着他的脑袋制止。看到一个人影从围墙内出来,他急忙把大黄拉到一边,手指竖在嘴巴前面,对大黄作出嘘声,幸好大黄被他奇怪的举动看愣住,没有再叫唤。
齐皓然看见那个走出来的人影,就是昨天晚上见到的张麻,他小心脏一紧,急忙憋住呼吸,直到张麻扛着锄头渐渐走远,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猫着腰,贴着土墙绕到院子里。大黄一直跟着他身边,好奇的看着他。
齐皓然看见面前的窑洞比他住的地方破败很多,坑洼的黄土墙面,两间窑洞的外墙上挂着玉米,院子里堆着柴火,还有一个破脸盆,里面有烧过纸钱的灰烬,地上插了两根燃尽的蜡烛,应该是昨天晚上中元节祭祀用的。
大黄来到熟悉的院子,撒着腿跑回院子里自己的狗窝处,钻进去扯了破衣服出来,拖了一半,又放下来,绕着自己狗窝嗅了半天,最后又跑回齐皓然的身边。
“那天的纸条,是谁给你的?”齐皓然问它。
大黄汪汪的叫了两声,摇着尾头,似乎在问,你说什么?
齐皓然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拿着笔在上面刷刷画了两笔,把它折好,大黄会意,扑上去一口叼住,就往外跑。
齐皓然连忙把它拉住,环视了这个院子四周,着急地说,“是问谁给你的?不是让你去外面找人!”
大黄懵然。
齐皓然把它嘴巴里的纸团抽出来,失望的扔在地上。
大黄摇着尾巴,上前用爪子拨了一下纸团,用
鼻子嗅了嗅,抬头看了看齐皓然,突然醒悟过来一般,起身就往一间窑洞跑去,双爪扒拉着腐蚀的木门,一直挠着。
齐皓然犹豫一下,跟着过去,他伸手推了推木门,发现门锁着,他走到旁边的田字窗户前,伸手推了一下,发现窗户是可以从下面推开的。
他四周张望一下,搬了一张院子里的木凳子,踩了上去,他顶开窗户,示意大黄先进去,大黄立刻领会,一个跳跃,穿过窗户轻盈的落到房间里。
齐皓然也支撑着手臂,撅着屁股爬进去,一进入,就一屁股掉到地上,幸好窗户不高,地面是硬土,没有摔着。
大黄一进来,就跑到窑洞尽头,站在那里,扒拉着地上铺着的一块木板狂叫着。
齐皓然似乎听到房间里有一阵奇怪的回音,像闷罐里发出来一样。他鼓起勇气,走到大黄所在的木板前,他发现木板处有个挂锁,木板不能掀起来。
他抬脚跺了跺木板,有些紧张的喊道:“有没有人?”
那个古怪的杂音密集了一些。
齐皓然觉得,他可以报警了,虽然不知道这下面的地窑里有什么,但是他直觉这里很古怪。
不解的谜团让他鼓起勇气,战胜内心的恐惧走到这里,但是他没办法打开这个锁。
他也担心,如果里面关了一只野兽,突然冲出来怎么办。或者,里面也有可能是张永强妈妈的尸体,想到这里,他退后一步,有些害怕起来。
他拿出包里的手机,想发信息让警察来处理,发现他安装了信号增强接收器,但是这里网络还是不行。正当他拿着手机研究的时候,没有发现,木门被打开了。
————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张麻手还放在门上,看见屋里有人,顿时面孔扭曲的厉声叫道。
齐皓然一惊,手机掉到了地上。
大黄见到张麻,汪汪的叫着,有些害怕的往墙角躲去。
张麻目光掠过那上锁的木板,再转到齐皓然身上,突然上前,把受惊的齐皓然直接拎了起来,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齐皓然挥舞着四肢挣扎着,
面露惊惧。张麻挟制住人,先过去把木门关上,再摸出腰间的一串钥匙,走到木板前。
正当他打开挂锁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臂一痛,他痛呼一声,把人扔在地上,发现手臂被这孩子咬了一口,疼痛刺激着他,打算下手好好教训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孩子时,突然身上刺麻,身体抖颤几下,痛苦的蹲了下来。
齐皓然抓住时机,从包里掏出自制□□,击了张麻一下,张麻放手后,他立刻朝门口跑去。大黄咽呜的看了张麻一眼,跟着刘皓然跑出去。
他拔着小腿奔跑,跑出窑洞外没几步,就被搁置在院子里的一把锄头绊倒,膝盖磕到锄头上面,顿时划破了皮肉,血一下流了出来。
他想站起来再往外跑,刚起身,又跌坐下去。
大黄来到他的身边,想要帮他去舔伤口,齐皓然推着它道,“你快去叫人过来帮忙。找大个子!”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张麻从电击中恢复过来,从窑洞内走了出来。齐皓然看见他双眼通红的出现在门口,还顺手拿起靠在窑洞墙边的一把镰刀,顿时放声大叫:“妈妈,妈妈,大个子……”
张麻还没有从电击中彻底恢复过来,但是下意识知道,绝不能让这个孩子逃脱,不然他的秘密就保不住了,他拖着镰刀,慢慢的朝齐皓然走来。
齐皓然再次拿起自己的□□,对准张麻,张麻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一把把镰刀甩过去,打算把□□打下来,镰刀朝齐皓然飞过来的时候,他吓得呆怔住。
“马里奥!”身后一声撕心的大喊。
咣当一声,大黄重重的摔落到齐皓然的身前,身上还扎了一把镰刀,它的四肢不停的抽搐,血从伤口中慢慢渗出来,很快大量的涌出。
齐皓然双目都被鲜红的血液映染,如同被定形一般,一动不动。
“马里奥,你没事吧?”王子宁抱起弟弟,着急的问。
张永强跑到大黄的身边,蹲下来,抚摸着他染了血的毛发,眼泪不停掉下,他抬头看着张麻,痛苦的质
问:“你把大黄打死了!你为什么要打死它?大黄,大黄不能死……”
黄狗听到他的声音,吃力的抬起脑袋,想往主人那边蹭去,只是刚抬起,又无力的掉下。
张永强抹了一眼泪,站起来,突然冲向张麻。
“你把我妈放了!把大黄救活,不然我就不认你是我爸……”边说边扯着张麻。
张麻被这一幕刺激,直接甩开儿子,上脚就要踢打。
不待王子宁阻止,门口冲进来一批穿制服的警察,直接上前,把他控制住了。
王媛跟在后面跑过来,看见在哥哥怀里失神的小儿子,伸手摸着他的脸问:“马里奥,你怎么了?妈妈来了,别害怕!”
齐皓然看见妈妈,终于回神,吸着鼻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你要救大黄,不能让它死。”
————
因为小儿子出事,王媛只能和剧组再请了几天假,在县医院陪着他。正好她的戏也拍的差不多,有几幕和小演员配合的地方,到时候再回去补拍一下就可以了。
齐皓然的腿被锄头割伤,再加了受了刺激和惊吓,王媛还是让他在医院里待几天,才能放心。
吃着妈妈喂给他的苹果块,他问:“妈妈,大黄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那天及时把它送到医院,医生把它的伤口缝好,它就好了。哥哥不是拍了照片发给你看过了吗?”王媛把苹果用小刀切一块块下来,再慢慢喂给儿子吃。
“我想看它。”
“它不能进病房,而且它现在伤口没有彻底恢复好,它也要在宠物医院里休养。等它好了,我一定带你去看它。”
“张永强的爸爸被警察抓走了吗?”齐皓然不放心地问。
“是啊,他犯了禁锢他人人身自由罪和意图伤人罪,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王媛说。
那天她赶到现场,要把儿子和狗送到医院救治,没有留下来看张麻招供。
但是后来询问警方,包括周姐从房主大娘处听到的消息,已经把事情的真相拼凑了起来。
张麻不是齐皓然怀疑的那样,杀
害了自己的妻子,而是把她关在了地窑里,关了近两年时间。
几年前,张麻在城里打工,被人砸了脑袋后,精神状态就不是很稳定了,不能再留在城里,他回到了老家务农,但是他的妻子马艳红却是留在城里了。
马艳红独自留在外地,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听到村里回来的人说,她在外面找人了,他生气的去找过她,因为控制不住脾气,对马艳红动了几次手,马艳红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提出离婚。
张麻不想失去妻子,就以儿子在村子里打架,被打破脑袋病危的假消息,把马艳红骗了回来,马艳红匆忙赶回来以后,就被他打晕,关在地窑里了,一直关了快两年。
把人送在地窑里,肯定有动静,而且送吃送喝,是瞒不过张永强的,张麻也是一早就告诉儿子知道,并且和他说,他妈要离开他们父子俩,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会再回来,如果他不想做一个没妈的孩子,就不能让人知道他妈被关在家里。
张永强被张麻吓住,真的没有把他妈在地窑的事告诉外人。
有时候张麻会让张永强下去给他妈送饭,刚开始的时候,张永强看着他妈被铁链锁在床边,哭喊着求他去报警,求人来把自己放出去,张永强会有些心软,不过那时候他也还小,就想起他爸说的,放走了他妈就彻底跑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后来有几次,马艳红求儿子报警的话,让张麻听到了,张麻当着张永停的面,狠狠的打了马艳红几次,告诉张永强,如果他告诉别人,他就把马艳红杀了,一家三口一起上路,张永强就更不敢说出去了。
时间久了,马艳红对失去人身自由,暗无天日的日子绝望,看着张永强这个儿子,目光着也充满了仇恨,天天咒骂张麻和张永强。
但是张永强还是经常到地窑里陪他妈一起。告诉她外面的一些事。有时候他在地窑里点着蜡烛写作业,马艳红留心,把他的笔和纸偷偷藏一份起来,她会写下求救的纸条,趁张永强不注意,塞在跟在张永强下到地窑的大黄的
嘴巴里,让它带出去。
以前的纸条,或不被人注意,或被张永强发现,都没有送出去。
张永强告诉马艳红,有个电影公司来村里拍戏,来了很多人。马艳红重新看到一点希望,她又给大黄嘴里塞纸条,让他带上去,告诉他去人多的地方,把纸条给他们。
大黄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是相处久了,简单的一些指示它还是能领会。他送去片场的那张纸团,就是马艳红写的求救信息。上面写着:我是马艳红,我被关在地窑,救我!
只是被齐皓然发现的时候,纸条已经被口水浸烂了。
中元节那天晚上,他们在坟地碰到张麻,张麻手里拖着的那个麻袋,里面装的确实是马艳红。她那时当然是活着的,只是被捆绑着手脚,塞住嘴巴。
通过大黄传纸条失败以后,马艳红也没有放弃,她知道中元节快到了,中元节前几天,她对着张麻放柔了态度,装着想好好和他过日子的样子,说是在地窑生活一辈子也愿意,就是想让他放松警惕。等中元节到了,她又说,想去给爹妈上坟,亲自去坟头给他们烧点纸。
她是独女,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对张麻很好,她不停的说着父母往昔的情谊,张麻终于同意带她去上坟。
只是她没想到,张麻是在晚上的时候,把她绑上手脚,嘴里塞了布条放到麻袋里,扛去坟头的。
再次失去获得自由的希望,从坟地回来,她又重新回到了地窑这个牢笼里,脚上重新被套上铁链,她本来想着干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没想到第二天竟然在地窑里听到陌生的声音,她燃起希望,不停的呼喊求救,只是张家的地窑挖的深,也大,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等外面的声音消失以后,她再一次陷入绝望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她这次真正迎来了获救的希望。
马艳红出去以后,看见被警察制服后、蹲在一边的张麻,激动的冲过去,对着他拳打脚踢,嘶吼谩骂,把两年的郁气和痛苦宣泄出来。而对于站在另一边颤颤发抖的儿子,她瞟了一眼,就再也不理会,转身跑出院子,在阳光下,深深地呼吸这久违的空气,感受一次真正活着的感觉。
听周姐说,马艳红出来的时候,人瘦的没样子了,房东大娘说根本认不出来她了,以前多俊多丰腴的一个女人啊,被折磨的没形了,不仅瘦,身上还都是伤,骨头被打坏几次,随便接上,现在走路都有点跛。
“儿子,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呢。”王媛对齐皓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