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姑姑

    “小姐，小姐，莫要在睡了，已经日上三竿了。苏姑姑来传过一次话了。”“小姐？”我睁开眼就看见春儿的脸近在咫尺，睫毛扑闪扑闪的，嘴里不住的喊我，手摇晃着我的身子试图让我起来。

    “好了好了，我起便是了，你伺候我更衣吧。春儿。”抬手捏了捏春儿的脸，嗯，还是一样的软。

    “拿那只娘送我的梅花簪子就好，不必打扮的过于华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施粉黛肌肤便白里透红，双平髻配上梅花簪做点缀，粉紫衣裙披上薄入蝉翼的轻纱。嗯，甚美。

    我带着春儿一同去了娘居住的竹雅亭。

    “给娘请安。”“夫人安。”迟迟没听到娘让起身的话，心有余虑，抬头便看到娘笑盈盈的看着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凝凝，娘让绣娘赶制的婚服成了，就差鞋没完工了，你可要试试满不满意？”我有些惊愕，看着娘笑弯的眉眼，不解道：“怎的这样快？”娘摸了摸我的头满是宠溺。“娘专找的绣娘，让她们日夜兼程的制衣，就是为的早点完工，让凝凝穿上。有不满意的地方在修改。嫁人这等大事，娘不得让凝凝穿的满意。”

    “娘。”我羞红了脸，绞着帕子，不敢直视娘的眼睛，低头看鞋面。

    “苏言，把大小姐的婚服拿过来，路上仔细着，莫要弄脏了。”“是，夫人。”

    苏姑姑不知为何这么慢，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还没回来。等着甚是无趣，只得和娘聊聊体己话，吃着桌上的绿豆糕，不时喝口茶。

    “夫人！”苏姑姑飞一样从门外来到正厅内，跪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不过手上端着的婚服并没有因为苏姑姑大幅度动作而掉落什么的，完好无损。“奴婢该死，不该这么慢才送来大小姐的婚服。”

    “苏言，从竹雅亭到绣娘那，不过用三分之一刻，你怎的去了这么久？”娘的眼神一下子从宠溺变成冷冽。

    也不喝茶了。手指有规律的敲击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细长的腿搭在一起。冰冷的眼神上下扫视着苏姑姑。坐在一旁的我不禁有些害怕，平时做错了事娘也是用这般姿态看着我。

    “夫人恕罪啊！奴婢的侄子来府上讨口饭吃，那孩子从小便没了爹娘，奴婢瞧着实在是可怜，便让王管事给他找了个活，奴婢……”苏姑姑将婚服放到一侧，仔细看了没有脏了婚服后，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用膝盖爬到娘身下，用她那操劳一辈子的手摸着娘鞋面上的青竹。

    一时之间我有些可怜苏姑姑，她已到了知命之年，如今却哭的这般凄惨。

    “莫要在哭了，你自己去外面跪着，等凝凝走后我会仔细问你的。”娘一挥手便让苏姑姑下去了。

    我走到娘跟前，仔细瞧着神情“娘，可能苏姑姑说的是真的，只要查一下她侄子来没来府里就行了。”“这件事娘会办的，姑娘家家的操心这个做什么。去试试婚服吧凝凝。”

    “好！”说罢便一溜烟跑了。

    虽然苏姑姑行为有点异常，娘面色也有些不自然，但是我没怎么放心上。看着手上红如火的婚服，精美的刺绣，昂贵的首饰。一下子就把我的心抓住了，哪有女子不爱美呢？

    “娘！好不好看！”看着丫鬟一层一层穿着衣裳，最后穿上大袖衫，头上插满了各种金银首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越来越满意，忍不住回头问了娘一句。

    娘抬手扶正了一只有些歪的步摇，笑盈盈地对我说：“好看，我们凝凝最好看了。等成婚那日娘给你香妆好不好？”

    “好，那娘说到做到。”“娘说到做到，好了凝凝，把衣裳褪下吧，莫弄脏了。娘差人买了桂花糕送到你范中了，一会回去便趁早吃了。”“娘对我最好了！”

    苏姑姑身体微颤，用眼角余光瞥见越走越远的大小姐主仆二人。狠下心来，猛一抬头，使出了她一直以来的计俩。哭的满脸泪痕，额头一下接一下地磕在石板路上，磕出血浑然不知，膝盖爬向夫人，用嘶哑的声音喊到：“夫人，夫人！我说的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