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人撑腰还抖擞起来了
一盏茶的工夫很快就到了。
当李月浓拔下了银针时,宁远书已经疼昏了过去。
汗水已经打湿了他身上的棉衣,看着床上身形消瘦的男子,李月浓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毅力。
这种疼痛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但李月浓却深深知道,刚刚的三针到底有多疼。
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李月浓可以肯定,第二针恐怕她都无法忍得住。
“李姑娘,我家公子他……”
双喜瞧着宁远书的样子,满心的担忧。
李月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淡然道:“放心好了,他死不了。”
她坐了下来喝了一盏茶,宁远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变得轻盈了不少。
“下地走走看。”李月浓放下了茶盏,扭过头看向了宁远书。
走走?!
宁远书心存疑虑,自己的腿瘫了这么些年,根本就没有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李月浓不过给自己扎了几针,难道就能站起来了?
他怀揣着疑虑,扶着双喜的胳膊,尝试着站了起来。
宁远书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轻飘飘。
但和之前相比较,明显有了力气。
双喜扶着宁远书尝试着走了几步,虽然,像是孩童学步,但他至少能走几步路了。
这样的变化,让宁远书欣喜若狂:“我能走路了!我竟然能走路了!”
他满是欢喜,全然忘记了自己才刚刚能走,一不留神,脚下忽然没了力气,一下子跌倒在地。
双喜连忙扶起了宁远书:“公子,您没事吧?!”
宁远书没回双喜的话,而是满眼期待地看向了李月浓:“我还要多久才能正常走路?”
李月浓想了想,回答道:“按照这个进度的话,怕是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会重新给你配置药方子,你按时吃药,效果会更明显一点,这段时间,你也要勤加练习,这样能够让你的双腿恢复的快一些。”
宁远书颔了颔首:“多谢姑娘。”
李月浓微微挑了一下眉:“口头上道谢就免了,我拿钱办事,咱们两不相欠。”
宁远书泯不住笑,扶着双喜走到了轮椅前,俯身坐了下来。
他依旧支付了李月浓诊金,还是说银票。
李月浓从宁远书的手里接过了银票,轻轻地弹了弹那张银票,十分满意地笑了笑:“多谢财神爷。”
收好了银票,写下了一张药方,交给了宁远书,李月浓起身准备离开。
“李姑娘。”
宁远书忽然叫住了她,李月浓转过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宁远书指着这张药方子上的一味药材,目光中满是疑惑:“这位药是斑蝥?!”
李月浓点点头:“没想到,你还认识药材。”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见过,斑蝥这种昆虫是有剧毒的,你的这张药方当中,有不小的用量……”
李月浓笑了笑:“看来,宁公子还是满惜命的,斑蝥的确是有剧毒的不假,但对于闹羊花的毒却有以毒攻毒的效果,而且,我在这张方子当中加入了青黛和丹参用来缓解斑蝥的毒素。”
说完,李月浓举步跨过了门槛,走出了雅间当中。
又有银子入账,李月浓去了万盛钱庄,存好了银票兑换了一些散碎银两,买了一些吃食,还买了几刀宣纸,送到了书院交给了李木柏。
李木柏十分愧疚,自觉得无言以对。
他嗫嚅了半晌,却始终无法开口。
李月浓却微微一笑,好像之前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似的:“大哥,这些东西你先收着,要是缺什么少什么,你就跟我说,我过两天再来镇上给你送。”
“三丫头……”李木柏抿了抿唇,长叹了一口气道:“往后,你大可不必,一门心思都扑在家里,也应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李月浓没想到大哥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有些错愕地看着李木柏。
李木柏微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揉了揉李月浓的头;“傻丫头,记着大哥的话。”
李月浓点点头:“我知道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
回到了村里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了。
还没进家门,李月浓就听见了王氏在抱怨:“家里多了一口人,就多了一份开销,当家的,你和老爷子说说,看能不能让咱们收下那个王公子给的银子?”
“你休想!”李成云白了王氏一眼,声音里带着怒气说:“自个儿的那点子事还没弄清楚呢,还想要让我去劝说老爷子,蠢升天的婆娘,我看平日里我就是对你太好了,真应该学学张屠户家,隔三差五就给你松松皮子。”
“当家的,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么,才……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蠢法子。”
王氏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李成云的脸色。
李成云得理不饶人,一个劲儿地数落王氏的不是。
王氏也是个滚刀肉,就那么听着,愣是不吭声。
半晌,王氏长叹了一口气,轻声地咕哝着:“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这一下午,又是洗衣裳,又是做饭的,这会子都还没得空歇息一会。”
李成云瞪了王氏一眼:“少说两句吧,一会儿让阿爹听见了,看你咋整。”
“我还能咋整?现在三丫头有老爷子撑腰了,只怕往后就要骑到我的脖颈子上来喽。”王氏淘好了米,端着木盆走出了灶房,“哗啦啦”将一盆淘米水倒在了当院。
李月浓推开了院门,王氏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王氏啐了一口唾沫:“养了这些年的猪,仗着自个儿揣了崽儿,现在也抖擞起来了,还真当自个儿是个东西了,也敢在老娘家里支棱起来了,等你生完了崽子,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呸!”
王氏说着,朝着李月浓的脚边吐了一口唾沫。
李月浓看着王氏的样子,不屑地笑了笑。
她这指桑骂槐的功夫,可是得到了李老太的真传。
李月浓像是没事发生过似的,抬起了头,给了王氏一个灿烂的微笑,轻声细语地对她问道:“阿娘,我饿了,饭啥时候能做好啊?哦对了,您可别再弄错了,如果再下了蒙汗药,那可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