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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虫族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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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箍着他的手臂格外有力, 童岁差点要被他这幅装出来柔弱温顺的模样给欺骗了。

    见他是真的不为所动,白星落的眸子又暗了几分,像是很伤心地垂下眼皮。

    “您不想弄我, 是不是想弄其他虫?”

    “我没有, 你不要乱讲!”

    在虫族的世界里, 雄虫对那种事情基本不会抗拒,甚至有的雄虫没成熟就偷偷玩,刚一成年就急吼吼地找雌虫鬼混去了。

    而他们已经成为法定上的伴侣却没有实际内容,这说出来几乎没有虫会相信。

    白星落现在维持不了清醒时期的理智思考,所以他单纯认为童岁是讨厌他, 才会拒绝他。

    “您出去吧,顺便帮我关个门, 我自己可以撑过去。”

    见他真的要把手上的带子绑回去, 童岁憋红着脸,小声地坦白道:“我只是没有做过那些事, 我不会……”

    他最后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过了几秒, 他才敢轻轻地抬眼去瞧白星落的神情。

    “你不会笑我吧。”

    就像是学生时代, 总有奇奇怪怪的好胜心。

    男高中生精力旺盛,总喜欢比较追过几个喜欢的人, 或者谈过多少次恋爱, 甚至是更加私密的经验。

    而童岁经常是被调侃的那个。

    被一帮男生围着嬉笑道:“岁岁该不会还没有接过吻吧, 要不要哥哥教你。”

    “不是刚成年了吗?还这么单纯,小心被一肚子黑水的坏人骗哦。”

    “真的很舒服, 你试过一次就会上瘾,要是岁岁答应的话,我当下面的那个也没问题……”

    后来童岁只能遇上这种问题就选择不参与, 被追问就干脆乱编一些内容,摆脱自己是什么都没试过的突兀。

    白星落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话,迟疑道:“您是说,您没有弄过雌虫?”

    干干净净一张白纸的童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童岁被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只觉得面红耳赤,有些羞恼道:“这、这很奇怪吗?又没有法律规定非要做这种事……”

    “那您接过吻吗?”

    “什么?”

    童岁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带追问的,于是搬出了以前应付同学的那套说辞,“当然接过,除了有点甜之外也没有什么感觉。”

    他感觉自己说完的那一瞬间,禁闭室里的气温似乎骤降了几度,冷得他打了个颤。

    童岁看向白星落时,发现他眼眸如同乌云密布的海面,随时会下起狂风暴雨。

    他咬牙切齿地磨着后槽牙,似乎要将童岁嘴里那位不存在的人嚼碎了吞下。

    “甜,有多甜?”

    童岁哪里知道,他都是乱编的,要具体描述他只能心虚地挪开眼睛,思考应该怎么混过去。

    偏偏他又长了一副无辜的样子,长睫微敛,看起来像极了在回忆往事。

    白星落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那双眼眸又隐隐要转回猩红,在深蓝和红色之间跳动。

    他站起来的时候肩膀宽阔,如同一座黑沉沉的山脉般自带压迫感,朝着童岁压过来。

    童岁察觉到了危险,来不及撤离就被摁住了。

    “雄主既然已经都亲过了,也不差我这一次了。”

    白星落微微俯下身,轻轻抬起童岁的下巴,虎口卡在那段流畅的下颌线条。

    他粗粝的手指指腹轻轻擦过那片肖想了无数次的唇。

    窗外深冷的天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照亮了一室。

    白星落语气很凶但动作却是轻柔的,他轻轻低下头,虔诚地吻上看似柔软滚烫的唇瓣。

    紊乱的精神海迎来了一次强烈的洗礼。

    两股精神力紧紧地拧成一股,不分你我,像是久旱逢甘霖,每一根神经都在发麻传递到四肢百骸,在他的脑袋里放烟花。

    一簇簇的烟火升空,炸得白星落全让凭着本能。

    他扫荡了所有的角落,犹觉得不够,他想要更多雄主的味道,或者把雄主标上他的气息。

    童岁完全被白星落带着走,脑袋一片空白,在快要无法呼吸的前几秒,白星落终于放开了他,大量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他有些发昏。

    幸好腰上那只手臂有力地揽住了他,才避免了他丢脸的脚软滑到地上去。

    童岁费力地抬起一眼,和他气都喘不匀软脚虾的模样截然相反,白星落除了薄唇看起来比平时更红了些,眼底更幽深复杂了几分,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白星落的目光与他相接,蹿出了些不存在的小火星,下一秒,他又要俯身凑过来。

    童岁顿时炸毛了。

    白葱似的手指曲着,挡在两人中间,“等、等一下。”

    白星落恶狼似的目光落在那指尖,像是饿极了要将他连皮带肉地一口吞了。

    “雄主是觉得我没有他甜吗?”

    童岁两眼一黑,他要怎么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作比较。

    而且他刚才太紧张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具体是什么感觉。

    唯一深刻的印象是他像抢了白星落的宝贝一样,被追着咬,把他角角落落都翻了一遍。

    见他迟迟都不肯回答,白星落拧起了眉头,他强行打断童岁的思路,“他有我好看吗?精神力有我强吗?翅翼有我灵活吗?”

    这倒是没有。

    童岁没有见过比白星落更好看的人,他诚实地摇了摇头,“你是最好的。”

    “那您为什么拒绝我?不肯亲亲我,也不弄我?”

    白星落的语气太直白了,直白到童岁难以招架,仿佛这些事情光明正大摆在桌上说,不会有一点害羞。

    “我没有……”

    “那您能再亲我一下吗?”

    “刚才不是亲过了吗?”

    “不一样,刚才是我亲您,这次是您亲我。”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但是在白星落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炙热注视下,童岁渐渐地败下阵来,抱着都已经亲过了的自暴自弃心态。

    他小声道了句,“好吧,不过就亲一下哦。”

    或许是封闭的环境给了挤压感,又或者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于暧昧。

    童岁心跳的很快,咚咚咚。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凑近一点,纤长的睫毛轻轻从白星落的脸颊处扫过,如同羽毛般轻轻浮动。

    白星落的呼吸猛地一沉。

    童岁伸手扯住了白星落的衣服前襟,白皙的指尖卷入深色的衣料,被埋没在里面。

    “落落。”

    他的声音没了平时的清亮,而是沾染上了一些晦涩,极轻地用唇轻轻地在颈侧落下一吻,像是一株鲜嫩的藤蔓,攀着花架一点点生疏往上吻。

    他没有任何的章法,像是吻,但又像是碰,像是笨拙第一次学走路般。

    柔软的唇碰过锋利的下颌处,深邃的眉弓,高挺的鼻梁,一点点描摹着他的脸。

    卷在深色衣料里的指节隐隐发白,泛着一层紧张的粉色。

    “……可以了吗?”

    童岁的手指正要松开,却被一只更加滚烫的大手给牢牢牵住。

    指节分明的手指偏硬,指腹上遍布粗糙的茧子。

    手指里侧的皮肤很薄也很敏感。

    十指交叠时,童岁甚至可以清晰得感受到他的每一个指节擦过指缝。

    “雄主,您是不是忘掉了一个地方。”

    白星落再度俯下身,将被漏掉的薄唇送了上来。

    童岁心跳快了几拍。

    抱着亲都亲了,也不在乎是不是唇对唇的心态,自暴自弃地再次凑了上去。

    看似冰冷锋利的薄唇却意外的柔软,童岁贴着他的唇角,轻轻地咬了一口。

    这是他的初吻。

    和童岁以前预想的简单词汇很不同,唇是烫的,仿佛灵魂也跟着滚烫起来,像是含了一块糖霜,热得化成了糖浆。

    童岁忍不住抿了抿唇,像是没有尝够一般,碰了一下,又一下。

    被他撩拨得快要爆炸了,白星落抢过了主动权,和软绵绵的细雨不同,他的态度很明确,热烈浓郁的不留余地。

    把童岁亲得浑身发软,靠在那有力的手臂上喘气。

    “您不会换气吗?”

    童岁红着眼瞪了他一下,他前襟原本整齐熨帖的布料被揉的全是皱纹,“是你太凶了,而且谁第一次就会换气啊……”

    白星落眼睛亮起来,亮的简直无法忽视。

    这到底是什么大型犬科动物吗?

    童岁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干脆摆烂不掩饰了,“好吧,我实话实说,刚才的话都是骗你的,我没有接吻经验。”

    “……我是唯一一个?”

    “嗯。”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腾空了。

    白星落高兴地将童岁抱起来,走出那昏暗的禁闭室,轻轻将人放在柔软的被子上。

    “您什么都不用学,我来就好。”

    能让全帝国人人敬畏的高冷上将做到这一步,也就只有童岁了,仿佛只有在他的面前,所谓的底线都会被踩得稀碎。

    比起让雄主开心,其他都不重要。

    白星落的膝盖压在身侧的那点细微的下陷,让童岁心里一紧,不确定地往前一扫,才注意到白星落的脸颊边浮现出的纹路。

    虫纹。

    和他之前见过的深色虫纹不同,白星落的虫纹是浅色的,有点点偏淡蓝色,月白般从脸颊一路蜿蜒,像是神秘蕴含能量的图腾。

    窗外的光线落进来的时候,那神秘的纹样似乎也带了点荧光。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虫纹是大面积的盘踞在他的身上,美丽得如同一件艺术品。

    白星落的身材很好。

    他有着强悍的精神力和高强度的体训,加上个人比例突出,肌肉分布和形状都是令人惊叹的美,不会过度夸张,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童岁不由地有些羡慕,和他们学校以前发育到一半就特别爱秀的体育生完全就不是一个level的。

    他胡思乱想到一半,忽然觉得脖子往下有点凉。

    欸??

    “不可以!”

    童岁摁住白星落的手,翻身像鱼一样滑进厚厚的被子里,把自己卷起来,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躲避。

    怎么一言不合就扒衣服啊?

    他的身材在白星落面前就是被碾压。

    白星落应该没看清吧?

    被子里的空气有限,童岁觉得脸有些热——

    太丢脸了!

    他有腹肌吗?好像没有哦……

    他有人鱼线吗?这个就更没有了。

    雄虫的体质天生就比雌虫更加弱,这幅身子又是个标准的社恐宅,平时连运动都没有,也不好好吃饭,练练肌肉的体脂率都不够。

    白星落看着缩进被子里不肯出来的雄主,心里热热的,害羞得有点太过于可爱了吧。

    他灼灼的目光盯着那忘记缩进去的一截小腿,在冷光下细瘦笔直,如玉般润泽。

    像是慌乱逃跑的小动物,忘记收回露在草丛外的毛绒尾巴。

    忽然,童岁感觉脚上一热。

    他浑身绷紧的抓紧了被子,下意识要把尾巴缩起来,却被黑暗中的野兽给牢牢的抓住了。

    白星落俯下身。

    童岁眉头紧蹙,想起了以前邻居家养的一条大金毛,经常见到他就格外的热情,一下子扑过来,拿毛茸茸的尾巴蹭他,吃完他给的小零食之后还会把他的手心舔得干干净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至少童岁现在这种感觉很强烈。

    对于白星落来说,他更像是那个散发出食物香气的小零食。

    狗狗会讨好人,但是也很贪心的。

    被子被撬开了一角,不属于他的热度黏了上来,“您别躲着我。”

    距离太近了。

    童岁道:“我已经亲过你了。”

    “嗯,所以现在到我给您回礼了,您别怕,您会喜欢的。”

    柔软蓬松的被子就像是天然的避风港,童岁抬头看着吊顶晶莹的水晶灯,耳边是细索的布料摩擦声。

    童岁的睫毛被额头滚落的汗珠洇湿,视野也有些模糊,水晶灯仿佛化成了无数个光点,如同满天的星辰。

    他微微侧过头,整面落地窗外的星河洲灯火分散,更多的是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仿佛有什么随着光线的折射发生了偏移。

    忽然感受到了什么。

    童岁张嘴在白星落的颈侧狠狠咬了一口,丢掉了最后的力气。

    “不、不可以再往下了,我真的会生气的。”

    初吻和第一次如果发生在同一天,也太离谱了。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

    在白星落和童岁离开后,这场庆典宴会也成为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整个宴会厅都沉寂了,笼罩在一种低迷古怪的氛围中。

    谢飞白指挥着手下,将受重伤的雄虫们抬上军舰,转运到帝国最中心的医院治疗。

    而那些伤势不重的雌虫们,则是有更为棘手的问题。

    他们一个个丢魂落魄,没什么严重的伤口,但就是赖着不肯走。

    空气里已经基本闻不到那股香味了,但仿佛是种心灵慰藉,只要还在这里就能感受到那股头皮发麻的战栗感。

    谢飞白没有办法,只能让手下强行将这些雌虫也打包,送进军舰。

    或许去医院打一针抑制剂会有所缓解。

    谢飞白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转过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陆霆。

    在那次的袭击发生之前,他对这位名气斐然的公爵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而正是因为他,上将才会遭这无妄之灾。

    谢飞白的脸色也就没有那么的恭敬了,“公爵大人看起来气色不错,似乎没有受伤?”

    陆霆走近,“谢副官这话说的似乎很想我出事,和那些雄虫一起被送进医院?”

    谢飞白不得已低下了头,“卑职没有这个意思。”

    陆霆抬起下巴,他褪去了那层伪善冷冷抬起手,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掐住谢飞白的手臂,冷笑道:“你不过是帝国养的一条狗,低贱的军雌,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谢飞白的额头冒出冷汗,上臂传来钻心的疼。

    他可以轻易地甩开那只手,但就如陆霆嘴里说的,他是低贱的,他的身份不容许他反抗。

    “陆霆公爵,您息怒。”

    陆霆冷哼了一声,像是觉得无趣一样,收回了手,用旁边的侍者虫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指尖上的血迹,冷冷丢到他的脚边。

    “连你头上那个我都可以收拾,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霆转身后,旁边的侍者虫连忙抖开贵族的长袍,替他披上,垂着脑袋小声提醒道:“大人,我们也要去医院看看陆远昭殿下吗?”

    “看他?”

    陆霆笑容里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笑意,“被白星落打成那样,估计精神核早就废掉了,先回家,等明早去装个样子。”

    一个没有精神核的雄虫,就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优势,即使他是皇子,身份尊贵,也毫无用处了。

    陆远昭的身份维持不了,也就没有了利用的地方。

    看着他们走远,谢飞白终于闷哼了一声。

    他卷起袖子,手臂上的皮肉惨不忍睹,清晰的几个指痕,看的旁边的手下连忙扶住他。

    “长官,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

    军雌的自我恢复能力很强,这伤他可以自愈,谢飞白道:“你通知下去,让他们转运完宴厅里的虫就归队。”

    “那上将那边不管了吗?”那军雌担忧道:“如果抓不到他,您会受到重罚的。”

    谢飞白道:“如果我受重罚就能让上将平安无事,那我会很庆幸,终于能为他做一点事。”

    被转运到帝国最高中心医院的贵族虫们,数量庞大的让医院院长都惊了。

    他执掌几十年,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身份不得了的伤者。

    最顶级的医疗舱都差点不够用了。

    对比这边雄虫的医疗舱的爆满,而注射科那边则是厕所格外的忙碌。

    雌虫们沉浸在那种浑身触电的快感。

    抑制剂也仅仅是让他们的虫纹被暂时压制了,但起不了根本的效果。

    在厕所出来的雌虫就会去专门的吸烟区,点上一支事后烟,从头到脚将那位大人的身影在脑海里过一遍,想着想着,低低骂了一声。

    抑制剂又白打了。

    庆典宴会遭到袭击的消息很快在星网上不胫而走。

    一则主题帖飘上顶端——

    【帝国中心宴厅遭遇袭击坍塌了!宴会上雄虫伤势严重,已经全部转至医院最高等级的医疗舱。[配图x5]】

    1楼:宴厅的建筑材料可是最先进的军工级别。受损这么严重,又是星盗团搞得鬼吧?

    2楼:天啊,那些雄虫大人还好吧?我能申请去照顾他们吗?星盗团真的太贱了。

    3楼:回楼上,听医院内部的医生说不太好,精神核受损很严重,掉精神等级是百分百的,尤其是那位陆远昭殿下,精神核直接被捏碎了,最后会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

    4楼:捏碎了??!这么严重,那位还好吗?精神核的损伤是不是无法复原。

    5楼:是的,所以这个皇位继承者的位置恐怕要换虫了。

    这个消息一出,讨论度瞬间就上去了,帖子已经刷了几千层,里面讨论各种的都有。

    【星盗团可不背这个锅,这次的袭击可是你们亲爱的帝国之星白星落上将一力造成的[配图x9]】

    发帖子的是个花里胡哨的头像,用户id……余光霁?

    那位恶名在外的星盗头头?

    1楼:楼主你是在搞笑吗?你装余光霁也换个像一点的头像吧,造谣可是违法的,你还改星盗头目的id,是要背叛帝国吗?还有你这些图片也是p的吧。

    2楼:这图片不像是合成的……还有他的主页怎么看不了?

    id为余光霁的楼主又甩出来了一堆图片和视频。

    [看看这些吧,我的确原本想搞点事,但没有想到你们亲爱的白星落上将居然这么给力,不用我出手,就重创整个宴厅,真不愧是我唯一承认的对手。]

    [哦,补充一下,要是白星落愿意带那位雄主大人过来,我们会以星盗团全体的最高礼遇接待,嘻嘻。]

    原本叫嚣着的星网网友看完那些视频和图片,都沉默了了几分钟,然后像是被戳中了大动脉集体爆发。

    56楼:我早就说过了白星落就是个危险的罪犯,审判院居然让他无罪释放,简直就是我见过最愚蠢的判决。

    89楼:他早就和星盗团有一腿了吧,不然怎么这么多年,还让这些狗东西们这么猖獗。

    176楼:那个替他脱罪的低级雄虫也是帮凶!他说不定就是星盗□□来的卧底。

    561楼:我们要求严惩白星落还有那个低等级雄虫,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1124楼:帝国是怎么做事的,还没有逮捕吗?不会让他们逃了吧?

    忽然有一条格格不入的新回复弹了出来。

    2341楼:我是今晚在宴厅的雌虫,这件事和童岁阁下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他在,控制住了白上将,我们一个都活不下来。

    2342楼回复2341楼:你在现场?那你好好告诉我,他一个d级雄虫是怎么控制住处于精神□□的s级军雌的?

    2343楼回复2341楼:你们这帮雌虫一点用都没有,看着雄虫们受伤,你们就不能出来保护一下吗?垃圾。

    被集体攻击的2341楼再次出现。

    2341楼: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上将的精神力压制下,我们根本动不了,童岁大人释放了自己的精神安抚,那绝对不是一个d级雄虫的味道,至少是s级。

    底下顿时又是一堆质疑声。

    --hhhhhh笑死我了,你怎么不说他是ss级,这样更加史无前例。

    --要编也要编靠点谱吧。

    --虽然但是,你们没有听过雄虫少部分会在成年之后二次分化,虽然概率很低,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

    黑暗的环境里,唯独一面光脑散发着莹莹的亮光。

    一只瘦削的手腕将含着的棒棒糖拿远。

    他笑了一声,露出一个尖尖的小虎牙,看着论坛上乱成一团的网友们,笑了。

    而他面前光脑上的个人主页id,正是那闻风丧胆的星盗团首领,余光霁。

    他回想起昨天闻到的味道,忽然觉得手里的棒棒糖索然无味。

    要不是当时旁边站的是不要命的白星落,他早就动手把那位大人给抢走了。

    不过看着星网上那帮愚昧无知的虫发言,余光霁咬碎了手中的棒棒糖。

    可以先准备准备欢迎会了。

    --

    第二天,天光亮起。

    温暖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撒在卧室的床上。

    白星落睁开眼睛,那双凛冽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淡蓝色,警惕冰冷的视线在看到身侧的童岁后一秒缓和了下来。

    他悄无声息地往前凑了一点。

    黑色的碎发柔软,睫毛打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光线下莹白的皮肤透着暖光。

    眼前的画面甚至美好到他怀疑是自己的幻想。

    童岁陷在自己的梦里面,总觉得脸上湿湿的,有点痒,他的梦里没有下雨啊……

    他困得睁不开眼睛,蹭了蹭枕头,过了几分钟后记忆才慢慢回笼,他忽然僵住,意识到那动静应该不是梦。

    意识到他醒了,沉沉的声线在他耳畔响起,“早安,雄主。”

    童岁倏然睁开眼睛,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银白。

    他惊得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截,差点掉下床,坐起身,被子往下掉了一大截。

    白星落得眼神立刻晦暗起来。

    偏偏童岁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引人遐想,而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蓬松毛发,自顾自地回忆起了昨晚的混乱。

    虽然在最后他的坚持下,没有做到最后,但毕竟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

    怎么白星落一点也不害羞啊?

    童岁觉得自己快要难堪得死掉了,脑袋混沌一片,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说好的,说好的只是名义上的配偶关系,他们现在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您是在想我吗?”白星落撑着身子,带着淡淡的冷冽香气凑近,轻轻蹭了下他的唇,“您要是想,可以再来一遍。”

    轰。

    童岁的脸颊瞬间红得爆炸,他抬起头摁住白星落的额头,往外推,“不要。”

    白星落就像是只目的明确的痴缠小狗,贴着他的手心蹭了蹭,不厌其烦地一次次靠近,不需要回应也会很开心。

    “为什么不要,因为雄主对我昨天的服务不满意吗?”

    白星落清冷的外表下藏着的一颗完全相反的心。

    他本来就不是光明的,只有白星落自己的心里清楚他就是个贪婪阴暗的捕猎者。

    如果不是一直以来守卫帝国的执念和原则,将他牢牢束缚,让他看似如雪山般不近人情。

    他应该会变成另一个极端。

    白星落望着他咽了咽口水,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那样不舒服的话,您要不要试试我?应该会比手好用。”

    这样他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

    昨天可以说是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对,可现在白星落明明已经恢复正常了啊。

    为什么还一副不太正常的样子。

    能不能把原来那个碰一下都不可以的高冷上将还给他啊,呜呜。

    童岁红着耳朵,随便找了个借口,“太累了,我不想玩。”

    “有不累的方式。”白星落低声说了几个字,“您只需要坐着就可以,不累的。”

    童岁茫然:“坐着?”

    白星落又讲了点什么让他理解。

    童岁在明白过来的瞬间耳尖红透了,他逃似的丢下一句“我想上厕所”,就慌乱地跑下了床。

    听着身后传来砰的关门声,白星落轻笑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颈侧那一枚整齐的牙印,轻微的刺疼却让他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雄主,真是可爱死了。

    关上门的童岁深深呼了一口气,他觉得身上的体温有些高,呼出的气都热热的。

    他靠着冰凉的墙面试图给自己降温,一抬头就对上洗漱台上那面明晰的大镜子。

    镜子里的他白衬衣松松挂在身上,没几颗扣子是好好扣着的,隐隐约约透着些旖旎的痕迹。

    每一处他都可以回忆起来当时的感觉。

    童岁感觉更热了。

    雪白的皮肤因为体温高还透出了些隐约的粉,童岁看着镜子,眼睫颤抖几下,有些不敢想象这居然是他……

    就在童岁心虚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要帮您拍照保存起来吗?】

    冷不丁的声音吓到童岁一抖。

    谁要保存这种东西啊?

    系统道:【替您记录美好生活的点滴。】

    记录。

    这有什么好记录的……

    “不、不就是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帮助……”

    童岁越说越小声,难为情地把话题扯开,“你就是个智能程序,你们系统又不懂这些!”

    系统确实不太懂,【但我存储里有很多学习资料,您要是需要,我可以进修一下。】

    童岁知道系统嘴里的学习资料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他思索了下,“你学会之后,能不能顺便教教我啊?”

    那他之后就不会再在白星落面前闹那么多笑话了,下次一定可以扳回来一局。

    不对不对。

    没有下次,这次是特殊情况才会这样的。

    系统:【应该可以,我可以在你的脑子里放影片,没人会发现。】

    “哇,好贴心。”

    童岁为系统的这项智能服务点了个大大的赞,这样绝对不会出现社死的可能。

    一人一系统正盘算个不停,门板被轻轻敲了下。

    童岁打开门。

    白星落已经整理整齐了,一身简洁修身的衬衣,衣服被宽阔的肩膀下流畅的肌肉线条撑起,银色的长发束起来,乍一看似乎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冷淡如雪的模样。

    童岁稍稍放心了些,这才是他最熟悉的白星落。

    他把门打开的大了些。

    白星落手里还拿着一套干净叠好的衣服,说出的话却和冷淡的外表截然相反,“需要我替您换衣服吗?”

    童岁像是被他的话烫了一下似的,从他手里匆忙地抓过衣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看着重新关上的门,白星落的眸子暗了暗。

    雄主虽然害羞的样子很可爱,但这会更让他牙齿发酸,想要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吃掉。

    他分的很清,不是精神力作祟的原因,他是纯粹的被吸引,而且清醒的时候更加难以忍受。

    像是饿了很久的饿狼,骤然放了一块肉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只能小口咬一下,尝到了味道之后只看不能吃。

    白星落思索着,他想大概雄主觉得这扇门很安全吧,但只要他想,卸掉这门锁只需要几秒钟。

    ——

    帝国中心医院的贵族病房。

    大批的军雌手里提着武器驻扎在病房外,围的密不透风,陆远昭刚被从医疗舱里转运出来到看护病房。

    他的病床前站满了虫。

    年迈的老虫皇焦急看着病床上还没醒的陆远昭,“院长,他怎么还没有醒?”

    “陛下,您别担心,”院长道:“医疗舱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身体的伤势,只是……”

    “只是什么?”

    “精神核的损伤太严重了,目前暂时没有对应的医疗手段。”

    精神力的研究一直是被皇室扼住的项目,他们没有资金,就不可能取得进展。

    尤其是这位老虫皇当年上任之后,更是推出了神赋予精神力不可侵、犯的名义,取缔了所有对精神力的研究机构。

    也很好理解是为什么。

    因为雄虫能够进行精神力的安抚,如果失去了这项唯一性,会对雄虫的地位造成致命的打击。

    就在这时,病床上躺着的陆远昭忽然有了动静。

    他睁开眼睛,忽然被虫皇握住了手,“昭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陆远昭摇了摇头,随后慢慢地想起了什么,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父皇,我、我的精神力呢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老虫皇沉默了片刻,对他的话避而不谈,安慰道:“昭儿,你先冷静一下。”

    院长道:“殿下,您的精神核已经碎了,虽然目前没有办法,但科技在进步。”

    陆远昭的面容扭曲,焦躁地拽着自己的头发,“不可能,我可是a级的雄虫,我是未来的虫皇!你们一定是在骗我的,我不相信!”

    “是白星落!都是他!”陆远昭眼里淬满了阴毒,“父皇,你会帮我抓住他的对吗?”

    一直站在旁边的三皇子陆云翊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如果不是你先做错事,白星落又怎么会对你下这么重手。”

    陆远昭拿起床头的花瓶,一道残影飞来,在陆云翊的身上炸开,碎渣擦过他的侧脸,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陆远昭大声骂道:“你是闻了那d级雄虫的味道就发浪,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是吗?”

    “是啊,你厉害的话怎么会连你口中这么不屑的d级雄虫都比不过,就应该让白星落别走,把你弄死,你就满意了对吧。”

    陆远昭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看向虫皇。

    “父皇,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难道要看着白星落逍遥法外吗?”

    老虫皇沉吟了一会儿,朝身边的大臣道:“去把白星落抓回来,交给昭儿处置吧。”

    “不行!”陆云翊挡住了那大臣,“现在星盗团气焰猖狂,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现在处置白星落就是自断臂膀!”

    老虫皇愠怒道:“怎么,帝国少了他一个白星落就不行了吗?要不我的位置也让给他来坐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老虫皇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不仅要治罪白星落,就连那个叫童岁的d级雄虫也都一并给我带回来。”

    --

    洗漱了一番又换好了白星落替他拿的衣服,童岁看着镜子里脸色更加通红的自己。

    他用冷水拍了拍脸,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推开门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温偏高的原因,童岁感觉有点晕,整个人走路有些飘。

    就在这时,他的光脑响了起来,他通讯录里唯一的联系人陆云翊给他打来了通讯。

    童岁没想太多就点了接通,画面投射出来时,他微微吃惊和担忧,“你的脸怎么了?”

    虚拟投影上的陆云翊面色严峻,脸颊一道狭长的血痕。

    “这个不碍事,童岁阁下,昨晚很抱歉在宴厅上冒犯了您,我向您道歉,”

    陆云翊的语气温和里带着严肃,语速却很快,“另外我希望您能劝白星落上将带您先离开帝星,虫皇已经派了部队去追捕你们。

    陆远昭的个性睚眦必报,被打碎了精神核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

    他说到一半,画面忽然滋滋滋地闪动,下一秒就被切断了通讯。

    童岁懵了两秒。

    楼下传来撞门的声响,他透过落地窗看到了一艘艘军用星舰,跳下来一队穿着军服的士兵们,手上拿着武器。

    白星落呢?

    忽然他听到那清冷的声音在楼下响起,“谁让你们进来的?”

    “白星落,你居然恢复理智了,这样也好,我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跟我们离开,这样或许我还可以在虫皇面前替你开脱两句。”

    “我要是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全体上,先把他拿下。”

    童岁顾不上别的,扶着楼梯快步走下去。

    等他看清地面躺着哀嚎的全是穿着军服的士兵,而唯一站着的那道身影挺拔如松。

    他松了一口气。

    白星落回过头,或许是昨天的精神安抚遏止了他的躁动,眼底的猩红一晃而过,恢复了原本的淡蓝。

    “落落,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童岁踩在地面却像是踩在棉花上,源源不断的热气冒出来,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座小火山。

    他好像是发烧了。

    视野有些恍惚,但他还是硬撑着往前走,寻找视野里的那抹银白。

    童岁膝盖一软,往前摔倒时被一双手托住。

    他闻到了白星落身上淡淡的冷香,意识有些恍惚道:“一定不能跟他们回去,他们是坏人……”

    说完这几个字,童岁失去意识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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