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同桌高冷又温柔
“酌哥,你最近什么事啊?连着好几天没跟兄弟们吃饭了。”魏澄烨想庆功宴想了很久,可一直没逮到大功臣程酌榆。
其实程酌榆想不通有什么需要庆祝的,三个人背了处分还要写检讨。
“快了快了,应该就这几天。”程酌榆边刷题边敷衍道。
果不其然,在他回家的最后一个路口遇到了那个人。
“总算憋不住了,我以为你还能多忍几天呢。”程酌榆一上来就开始挑衅。
孙昊独自一人,带着口罩帽子,手抄一根棍子向他走来。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帮手呢?不怕一个人打不过我?”
程酌榆迅速地瞥了一眼路口的摄像头,变换角度,尽可能地把孙昊引到拍摄区域。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吗?我从来不脱兄弟下水。”
再打一次架就会被开除,所以孙昊选择一个人过来。他不再多作废话,拎起棍子就往程酌榆身上招呼。
程酌榆左手扶墙借力避开,然后低低笑了一声,眉眼瞬间变得促狭。
孙昊是体育生,力量大,只是打架没什么技巧。程酌榆不一样,他力量不如孙昊,但练跆拳道多年,招招都避开要害又让孙昊吃足了教训。
最后,程酌榆夺了他的棍子,压在他的背上,架起他的两条胳膊,用力往下按压。
程酌榆打架的过程中不喜欢废话,所以这才接上他的话:“巧了,我也是。”
那天孙昊瞪丁琢的时候他挡住了丁琢,故意辱骂孙昊。
魏澄烨他们已经被自己拖累记了大过,因此这次不打算再带上他们。
所以这几天按时放学回家,专挑有摄像头的小路走,故意让孙昊跟踪自己,误以为掌握了自己的行踪。
这一切等的就是此时此刻,能够彻底地教训他一次。
自己辱骂在前,孙昊肯定会率先出手,那么自己就是被动防御,即便防卫过度孙昊也不敢向学校打报告,因为是他先动的手。
程酌榆再施力,孙昊忍不住哀嚎。
“以后看见丁琢都给我绕道走,听到没!”
孙昊早已被摘了帽子口罩,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连连点头:“听到了。”
孙昊走后程酌榆在院子外晃悠了很久才回家,但还是被姥姥看穿。
花梨见他回来,屁颠屁颠地蹭着他的裤腿撒娇,程酌榆把它抱起来,干燥温厚的掌心慢慢地抚摸它的毛发,花梨舒服地躺在他的臂弯,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姥姥正在屋里看书,她年轻时是高中语文老师,退休后在家没事就爱看书。
“回来啦?饭在锅里热着,自己去盛。”
程酌榆半天都没动,姥姥抬头,只见他抱着花猫倚在门框,浑身的戾气还未收尽,她一眼就看破了。
这个外孙从小吃了很多苦,后来被她偷偷送去武馆学点防身的本事,谁曾想学成后常常与人打架。也就近两年消停了,这次又不知为的什么事。
“姥姥,我们班转来一个小孩。”
程酌榆垂眸时会显得格外温柔,掩住那份凶戾。
“他画画很厉害,但性格胆小内向,总招人欺负。”
姥姥听明白了,她摘下老花镜,把翻旧的书放置一边。这孩子打小就主意正,她反对也没用,于是叹了口气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程酌榆不动声色,浓墨般的眼眸却逐渐染上一层笑意。
撸猫的动作不觉加重,花梨不满意地从他怀里跳下来,回头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仿佛在嘲讽:“愚蠢的人类。”
翌日清晨,丁琢如往常一样避开孙昊所在的六班,特意绕了一大圈,从教学楼后门走向一班。谁料竟然在教学楼后门与他狭路相逢。
孙昊戴着棒球帽和口罩,遮遮掩掩地压低帽檐,但仍能看到眉骨一片红肿,走路似乎也一瘸一拐的。看到丁琢后,他习惯性地捏紧拳头,但可能扯到了伤口,隔着口罩捂住嘴角。
丁琢紧张地捏着书包带,右脚悄悄后退,还没来得及逃跑,孙昊怒骂一声便掉头离开。徒留丁琢在原地惊诧,一脸茫然。
一大清早幸运的事情还不止如此。
来到教室,丁琢慢吞吞地拿出课本晨读,高中起得早,他在朗朗书声中昏昏欲睡。一只修长的手敲了敲他的桌子,丁琢猛然惊醒。
顺着手指往上,程酌榆眼眸干净,身上带着清晨湿漉漉的水汽,站在他的桌子前,薄唇轻启:“李老师让你跟何冉换个位置。”
温和的晨光洒在程酌榆挺拔的鼻梁上、眉毛上,打下一片漂亮的阴影。丁琢瞧着他的五官,三庭五眼非常符合黄金比例,完美的人像图也不过如此了。
丁琢没有反应,程酌榆又敲了敲他的桌子。
“嗯?”丁琢思维被拉回来,他迅速点点头,“好的,我马上搬。”
程酌榆现在的同桌是班长何冉,坐在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他俩从初中开始到现在做了四年的同桌,一直没分开过。何冉之前开玩笑让程酌榆跟他考同一所大学,大学俩人还做同桌。
丁琢清理完桌面的书后,程酌榆抬起他的桌子往后面走。何冉已经空出位子,他坐在桌子上,一条长腿垂下来,慢慢悠悠地晃着,看程酌榆忙前忙后的身影,眼神哀怨,就差明着说句“渣男”。
丁琢站在后面看得清楚,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抿了抿唇嗫嚅道:“对不起。”
何冉没有作声,桌腿与地面的摩擦声刺耳,不知道是否因为没有听到。丁琢耷拉着脑袋,有点后悔。
程酌榆往丁琢手心里放了一颗糖,拍拍他的肩膀:“对不起什么?是我主动向李老师申请的。他这人就这样,开玩笑呢,不用在意。”
丁琢把糖妥善地收在笔袋里,嘴角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轻轻嗯了一声。
何冉坐在前面,听见俩人聊天赶紧回头解释:“小画家,你不会以为我真生气了吧?没有,我开玩笑的。”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他竖起三指对天发誓,“真的,跟程酌榆做了那么久的同桌,早就腻了,我还想感谢你解救我呢。”
丁琢被他逗笑,害羞地摇摇头,小声嘀咕:“不用谢。”
程酌榆既聪明又帅,还乐于助人,跟他做同桌多好啊,丁琢觉得很开心,像是捡到了宝贝。
他趴在桌子上,课本竖起来挡在面前,悄悄往嘴里塞那颗糖,牛奶味的,很好吃,幸福得两只眼睛都弯起来。左右瞅瞅大家都在各做各的事情,程酌榆已经开始做题。他悄悄摸出一张草稿纸画画。
丁琢很喜欢画画,只有画画能让他感觉自己是与这个世界相联系的,万物的喜怒哀乐都能通过他的画笔表达出来。
书声未止,教室的最后一排却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好像其他的声音都被排斥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晨读结束,俩人终于放下笔休息。丁琢捧着自己的画稿欣赏,程酌榆倚在椅背上,右脚踩在桌子下的横杠上,椅子稍稍后仰,慵懒地晃着。他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瞥见丁琢的画稿。
画上是刚才他送给丁琢的牛奶糖,可能是糖成了精,长出两条小短腿,背着篓子,头顶一片树叶。旁边是一个q版小人,背靠石头抹眼泪。下一幅就变成糖果妖从篓子里拿出一颗糖送给小人,最后一人一妖躺在草地晒太阳。上次丁琢送给程酌榆的画也是这种漫画风。
那一刻程酌榆好像明白丁琢为什么被称为天才,他的世界简单,干净,纯粹,同时思维天马行空。这种天赋在他足够强大的时候是如虎添翼,在他不够强大的时候同时会招来嫉妒与祸患。
丁琢鼓足勇气想同程酌榆分享自己的新漫画,却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发呆,丁琢有点不知所措,他不习惯成为焦点。
程酌榆回过神,发现了丁琢的不自在,他别开视线,转而去看漫画,夸赞道:“很好看。”
前排的何冉闻声又转过头来,一脸的八卦:“哎老程,你怎么能这么双标呢,对小画家一脸温柔,对别人就是‘别惹我’的高冷范。”
还没等程酌榆伸手揍他,隔壁班的班长就把何冉叫走,说是班主任找他有事。
何冉一走,丁琢把脸埋进臂弯,整张脸都红透了。他以前也觉得程酌榆很高冷,可是自从他帮了自己之后就发现程酌榆是个很温柔的人。
之前他问过程酌榆,去校长办公室检讨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跟他说,程酌榆当时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胆小,提前说肯定会担心很久”。
他说的没错,丁琢真的会紧张到坐立不安。那一瞬间,他被人欺负的恐惧、作为插班生的焦虑,似乎都被小小地抚慰了,开始感觉附中一班也很不错。
所以丁琢觉得何冉说得不对,程酌榆没有双标,只是他的温柔不容易被发现而已。
他趴在桌子上,偷偷从手臂与桌面的缝隙中看程酌榆。他看起来没在意何冉的那句话,依旧在认真学习,不知道是不是遇到难题了,眉毛都皱在一起,但还是很好看。下次老师要求找人体模特,不知道程酌榆是否愿意做他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