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被发现了
又是这股香气！
灰眸厌烦地掩住口鼻，但仍阻挡不了刺激的香味从外界涌入。眼看同行的族人非但不不帮忙掩盖气味，还悄咪咪地站在帐门处，悄摸儿地掀起条缝使劲耸动鼻子。
当他眼瞎看不到吗！
灰眸烦躁地从石床上坐起身，看见族人那副蠢样子就来气，干脆转过头去，问青银，也就是那个淡漠疏离，仿佛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的青年。
“你曾经见过这种食物没有？”看那小先知吃得这么欢，肯定是食物没有错了。
青银把玩着手中的树枝，头也不抬：“没有。可能是猿猴一类的族群搞出来的吧？”顿了顿，他慢悠悠补充道，“那些人，不是向来推崇复原兽神遗址的生活吗。”
“切，不过都是些老古董了。”灰眸不屑地轻嗤一声，还想说些什么，但触及到同伴警告的眼神，还是把话收了回去。
“红狐族族长过来了。”守在帐门附近的族人忽然转头，向帐内同伴报告信息。话音未落，就已经能听到帐篷外传来的嘈杂的声音。
灰眸懒洋洋地抬眸，看向掀开帐门走进来的红狐族族长，竟是连客气都懒得客气，直接坐在原地，也不出声，就只盯着来人。
红狐族族长似是毫无察觉一般，脸上挂着笑，大步朝他走了过来：“哈哈，我们的族人还有灰狼族的族人已经回来了，兽丹和最开始商议好的食物我们已经收到了，草药我们也也已经收拾好了，你不妨带人过去检查一下。”
红狐族族长一脸狐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看得灰眸心里更加憋闷，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带着族人走了出去。
一出帐篷，食物的香气更加明显起来，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发现周围正在休息的红狐族战士正围坐在一起吃着之前小先知吃的那种食物。
“哈”，见几个灰狼族兽人控制不住地把眼睛望自家族人手中的食物上盯，红狐族族长轻笑一声，主动朝灰眸一行解释道：“那是我们新发现的食物。哦，如果你们需要，也可以用来交换。”
灰眸半眯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他身后的同伴，等了半晌，实在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出头：“怎么交换？用食物还是皮毛或者是武器。”
青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出声组织。
红狐族族长笑呵呵地表示，这些都可以，就是食物比较稀缺，所以价格自然也贵些。
“什么！一块这种食物要三块兽皮交换！？”小灰狼的眼睛快要瞪出来了。
灰眸嗤笑一声，转身就往运送货物过来的族人那里走去，竟是半点眼神也不留恋。
三块兽皮，怕是抢都不如这发财快。
“族长？”身后有不明所以的小年轻按捺不住凑上前来。不是说要引起灰狼族的注意好坑，不是，好进行友好交易吗？
三块兽皮也着实是有些离谱了，莫不是把他们吓着了？实在不行，便宜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啊？毕竟这些都是用没有丝毫用处的兽丹换的。
红狐族族长不慌不忙地抬了下手，制止了族人满腹疑问，只是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长辈笑容，慢悠悠地坠在灰眸他们的身后，朝新一批货物走去。
“族长！所有的兽丹都在这里了！灰狼族实在是太实在了，听说我们先知喜欢兽丹，就派人提前回去，眼睛都不眨地全都收集起来了！”一同回来的族人满脸兴奋地朝族长报喜。
灰眸闻言，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黑了，他抬头，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冷冰冰地扫过报信不及时，此刻正心慌地低下头的族人。
“哎呀，贤侄真是太实在了。这样族中的幼崽怕是不高兴了吧。这样，我做主，这次的交易再加三成草药，权当是表达对贵族的谢意。”红狐族族长笑眯眯地说道。
这倒是让灰眸的脸色有些许好转，但仍是心有不甘。
“不知道先知忽然要这么多兽丹干什么？”灰眸不死心地问道。
“哎呀，虽然这兽丹对咱们是没什么用处，但幼崽都喜欢。我们先知天赋前所未有的强大，估计也是需要更多的兽丹来安抚情绪吧？”红狐族族长不愧是个合格的老狐狸，明明是憨厚老实的脸，却硬生生笑出了狡诈的味道，一通似是而非的回答不轻不重地把问题顶了回去。
灰眸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从队伍后面走过来的红狐族族人打断了。
“族长，阿风受伤了，族里还有调配好的药草吗？”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扶着另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只见被扶着的人右腿处有一道三寸长的伤痕，像是被猎物撕咬所致。
此刻正草草被包扎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已经渗透了兽皮，向外流出。
还不等众人询问，那人便道是打猎路上遇到了外出觅食的山猪群。
“快扶他坐下，小叶。”身后的族人会意，后退出去，不多时便取了一盘鸡翅过来。
“快把这个吃了。”受伤的族人虽然非常不解，为什么不先处理伤口，但向来听从族长吩咐，也没有多问，依言把东西接了过来。
看眼前这东西像是食物，闻起来到是让人口中抑制不住地分泌唾液。
阿风先是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紧接着，眼眸布灵布灵地亮起，下一秒直接迫不及待地把整块鸡翅吞吃入腹，连骨头都咬碎了，一起吃了下去。
以灰眸为首的一众灰狼族人在一旁看着，灰眸倒是冷眼旁观，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有其他定力不够的族人，此时已经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
下一秒，灰眸原本半眯着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陡然睁到最大。
确实是从未见过的不可思议——那个受伤的红狐族族人腿上用来包扎的兽皮早已被拿下，而此刻，他腿上的伤口，竟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也不知是过了十几息还是几十息，他腿上的伤口早已恢复如初，只剩原先伤口附近的兽皮上凝固了的血渍，默默无声地提醒着众人，这一切不是幻觉。
一片寂静中，灰眸听到了身后族人没有控制住的下意识的吸气声。
“三分之一的草药，我们要换成这种食物。”灰眸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激烈跳动的声音。
红狼族族长若无所觉地回头，还是那副慈爱的长辈笑容，爽快道：“行，我让人给你们换上。”
灰狼族一行人回去时，带回去的药草要比想象中少了不少，倒是也减轻了族人的负担。
青银和灰眸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难得不再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难道和那小先知还有兽丹有关？”此刻他的双眸之中，一贯的轻慢和冷漠都掩饰不住浓浓的好奇。
灰眸垂下眼帘，看着脚下被人踩得满是泥泞的小路，半晌开口吩咐道：“去把我们派去盯梢的族人都叫回来吧。”
“不再监视他们了吗？”身后的族人有些不解，但看到灰眸冷冷瞥过来的眼神，心下一颤，默默低下头，依灰眸的吩咐，离开队伍，去通知留守的族人了。
青银转头看了自己这个发小一眼，轻笑了一声，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低垂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期待。
“族长，那些灰狼族的人都撤走了。”红狐族战士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实话，这种暗中探查他族的布置，每个族群都有，大家也都习惯了，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不过这次灰狼族这么干脆利落的举动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都走了？”红狐族族长眉头轻皱，不应该啊。
“都走了。”族人恭敬回答道，他们都已经派人一处一处仔细检查过了。
“难道是想要交好，表示诚意？”饶是他，也不太清楚这群狼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算了，先不管了。他们撤走总归我们行事更方便了些。我这就去告诉先知。”红狐族族长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追问道：“对了，那个地方附近也检查过了吗？”
“是。”族人也严肃起来，“确定周围没有灰狼族的行动痕迹，也没有什么气味留下。”
“那就好，那就好啊。”红狐族族长身形陡然放松下来，步伐轻快地朝先知的帐篷方向走去。
三天后。
“先知，真的不用族人跟您一起去？您放心，周围已经没有灰狼族的人了。”红狐族族长一个中年壮汉，跟在一团小小的狐狸崽儿身后，挪动着，苦口婆心地劝着，那语气之中的不放心啊，隔着老远都能让族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狐狸崽儿不耐地抖了抖耳朵，前爪一挥，聒噪声戛然而止。
“嘤，嘤嘤嘤嘤嘤！”保险起见，我一个人去就行，放心，没有什么危险。
然后在身后族人殷切的眼神中，尾巴一甩，眨眼间便飞奔出去数十米远。
“哎呀，我们先知真是厉害。好了，既然先知都说不让跟着了，那大家就都散了吧。”红狐族族长滤镜两米深，双标也是驰名的。
转过头就叮嘱身边的红狐族战士：“去安排战士们在附近看着点，别有什么不长眼的野兽冲出来惊着先知了。”如果先知不小心受惊，那就没有胃口了，没有胃口就不能好好吃饭，不好好吃饭就不能长得白白胖胖，不长得白白胖胖那就不能快点长大
心里碎碎念，面上还是一脸严肃。
笑话，当族长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红狐族领地二十公里外，悬崖的山洞内，灰眸靠着石壁倚坐着，姿态放松，双目轻合。旁边，青银坐在山洞附近，手中把玩着还温热的新鲜兽丹，看似随意，却时刻警戒四周。
“出来了。”忽然，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声音，在山洞的传递下，还有了不太清晰的回音。
灰眸睁开眼睛，幽绿色的暗光在他眸间一闪而过。
远方，在红狐族领地附近的山崖上，一只浑身翠绿的小鸟像是忽然惊醒一般，看着四周的景色满是疑惑。它抬了抬长时间踩在积雪上，已经被冻麻了的爪子，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寒风呼啸而过，远处的天边飘过来一片暗沉沉的乌云。眼看新一轮的风雪就要来临，小鸟也顾不得之前的疑惑，当下立刻挥动翅膀，飞向悬崖上方的鸟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