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灰烬小姐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这让她无比的愤怒，也无比的冷静。
她发誓，如果眼前这个黑发小眼睛长得像狐狸的人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它会用猎命镰刀勾出他所有的灵魂——没有阳光疗愈的那种。
那股杀意和愤怒直指自己，‘夏油杰’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灰烬小姐手里的大剑贯穿身体。
但是表面上不能露出任何的怯意，就算对方真的把大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初次见面，灰烬小姐，我是‘夏油杰’。”
灰烬小姐皱了皱眉，但显然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熟悉，而在看到对方短暂的皱眉之后，‘夏油杰’知道自己赌对了。
或者说，这其实根本不是赌，而是他很清楚五条悟不会将那件事讲给一般人听。
“我将您邀请到这里是为了寻求您的帮助，有关于五条悟的。”
但灰烬小姐现在不想听这些东西，她只想知道虎杖悠仁是否安好。
似乎看出了灰烬小姐的疑惑，‘夏油杰’装作自己很无辜的样子，然后捏碎了手上的什么物件。
“我们根本没有把悠仁带来，我只是使了些小把戏暂时将我和悠仁身上的初火气息对调了一下罢了。”
灰烬小姐察觉到在这一瞬间，面前的初火变了个样，不再是悠仁的感觉。
费尽心思调换气息就为了找自己，就算灰烬小姐再迟钝都能察觉到这其中的猫腻。
但是她不打算给‘夏油杰’说话的机会，扛着大剑就冲上去了。
而这一瞬间，漏瑚将火焰阻挡在灰烬小姐的面前试图阻止她，但灰烬小姐毫不犹豫的穿过了这层火墙。
用火焰来阻挡灰烬小姐，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了，就算全身是火焰，灰烬小姐也不会死。
火焰存在于她的灵魂之中。
就像带着地狱之焰的复仇女神，黄昏之下烈焰丛生，她的眼角飘过的火焰最能灼烧人心。
‘夏油杰’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但千百年来都是他在蛊惑人心。
“呵呵呵哈哈哈哈…”
男人堪堪躲过这一击，然后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止不住自己的大笑。
灰烬小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不清楚眼前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发疯了，但是她很生气。
这个男人这次能够调换初火的气息，下一次也许就是隐藏，甚至是控制了，如果他能够到达他们的世界，是不是能够掌控他们的生死。
自己也就算了，但她绝对不会允许将自己在乎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他必须死。
灰烬小姐的杀意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在场的所有咒灵都能察觉到，并隐隐的为之发抖。
他们是咒灵，他们的社会更像弱肉强食的大自然，而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这种恐慌。
但‘夏油杰’可不能死在这里。
“如果你想得到五条悟身上的初火，就来找我，你知道在哪里找我。”
夏油杰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灰烬小姐把初火看的比什么都重，而她没有办法从五条悟的身上得到初火。
——
灰烬小姐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回到了东京校，然后看到活的好好的虎杖悠仁。
“灰烬姐姐，我们被诅咒师和咒灵袭击了，你没事吧？”
然后就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夏油杰’。
杀意就这么爆发了，然后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包括站在虎杖悠仁背后的东京校一众都被吓到了。
灰烬小姐马上就发现了，然后收敛了自己的杀意，她一把扯过虎杖悠仁将人搂在怀里，她真的很担心悠仁。
五条悟一直都有猜测这场袭击和之前那个富士山都是有目的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灰烬小姐比他们任何人都关心虎杖悠仁，这是毋庸置疑的，她察觉到异样就离开了休息室，而五条悟知道她是去找悠仁的。
而悠仁却说自己一直和东堂在一起没有见过灰烬小姐。
这不对劲。
灰烬小姐一直都有明确的目的，无论找谁都很精准，五条悟相信这一定和那神奇的初火有所关系。
这说明，有人蒙蔽了灰烬小姐，用灰烬小姐无法接受的方式，这就是为什么那丝杀意会释放出来。
“灰烬姐姐，你怎么了？”
虎杖悠仁共情能力极强，所以他感受到了灰烬小姐身上的脆弱，那种情感，和顺平即将死在自己怀里的感情一模一样。
那种即将失去自己重要之人的感觉。
“我在这里，灰烬姐姐，我在这里。”虎杖悠仁紧紧的抱着灰烬小姐，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
灰烬小姐在害怕。
她救不了将死之人，但…
——
自从上一次离开，灰烬小姐就再也没有见过安里了，但是她在亚诺尔隆德的门前看到了安里的召唤符。
灰烬小姐想都没想就触碰了召唤符，如果安里需要帮助她不能置之不理。
传送过去，是艾尔德里奇所在的大教堂，满地烂泥巴的那个。
“……噢，是你埃那么，霍拉斯人已经……不，就算如此，我也该完成我的使命。拜托你，请你助我一臂之力，把艾尔德利奇……那个吃人的恶魔杀掉吧。”
灰烬小姐竭尽所能帮助安里击败了艾尔德里奇。
“噢噢，成功了……多亏有你，真的非常谢谢你。噢，霍拉斯，我们成功了碍…”
没有丝毫打败恶魔的喜悦，不，或许有，但也被没有人分享喜悦的事实所分散了。
灰烬小姐或许是安里想要分享一生的人，但安里却绝对不会让她参与进去。
他和霍拉斯是唯一从幽邃教堂，从艾尔德里奇嘴里逃出来的人。
他们背负着所有在那里死去不死人的愿望。
包括霍拉斯。
灰烬小姐察觉到了，但却因为协助结束而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
回到传火祭祀场，鲁道斯捧着一把剑看着灰烬小姐，“我有话对你说，ashenone。”
“……等你很久了。你知道亚斯特拉的安里吧？那个男骑士，说这是给你的谢礼……除此之外，一句话都没有说。”
灰烬小姐接过那把剑，她认出来了，那是安里从不离身的直剑。
灰烬小姐的表情崩裂了，她不再像以前一般平静。
“对了，给你一个来自矮子的忠告。别去追他了，放弃吧。那行动是为了完成使命，也就是说，下场如何早就心里有底。应该不希望你追上去吧。”
但这个忠告灰烬小姐根本没有听进去，她收起了直剑转身就走。
如果安里还活着，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幽邃教堂。
一切的开始。
——
在一切的开始，灰烬小姐找到了安里。
但是安里已经不是他了。
或者说，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另一把剑，指向了灰烬小姐。
直到那把剑插过胸膛，灰烬小姐倒了下去，她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像是自虐一般，从最后休息的火堆醒来，然后去寻找安里，被杀死，然后继续醒来，寻找安里。
不…别这样，安里…
灰烬小姐这才发现，作为灰烬的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
所有的痛苦都积累在她的心中，无处可以释放。
直到最后，灰烬小姐手中的剑穿过了安里的胸膛，而灰烬小姐从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双手颤抖的握不住自己的剑。
安里的身体逐渐滑下，头靠在灰烬小姐的肩膀上。
她听到了安里微弱的笑声。
——
“灰烬姐姐…”
灰烬小姐环住虎杖悠仁的手越来越紧，虽然对悠仁来说不至于不舒服但他担心灰烬小姐的状态。
“我…我救不了他们，但是我…”灰烬小姐都记不得自己上一次说话是多久了，但有些事情再不说的话就会永远说不出来了。
这一次，悠仁没事，但下一次呢。
她以为安里会平安无事，她以为他会挺过去，所以她瞒下了霍拉斯的死亡，却忘记了自己只是小小的灰烬。
灰烬小姐不是神族，不是王族，甚至不是薪王，猎王并不代表着无所不能。
她不是看不到绝望，也不是看不到那个世界可怖的背叛，她只是不去看她。
“对不起，悠仁，这一次…我一定会…”
灰烬小姐的声音很小，但却没有因为长久闭口而毁掉自己的声带，相反，她的声音很动听。
除了虎杖悠仁，就只有五条悟听到灰烬小姐所说的话。
“灰烬姐姐，没事了…”不用思考，虎杖悠仁也知道灰烬小姐曾经遇见过非常糟糕的事情，她一定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最爱的人，而今天遇见了什么，让她想起了这一切。
“没事了…”
灰烬小姐闭上了双眼，然后再次看向这团闪耀温暖的灵魂。
“谢谢…”
五条悟一边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一边让东京校的孩子们回去休息，明天还要打棒球呢。
——
“啊碍对不起，霍拉斯，我要丢下你一个人了…还有大家，对不起…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什么事…都办不到碍”
安里靠在灰烬小姐的耳边低声呢喃，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黑暗之魂的世界没有落日，但灰烬小姐看着倒下的安里，仿佛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