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睡了一觉，冉嘉心情就没那么沉重了。
如果一定要他当1的话，那也可以努力努力。
他在床上刷了一会儿周边的健身房信息，才心满意足地爬起来穿衣服，浑身都是干劲。
健身房放出的广告和举得案例一个比一个牛批。
什么柔弱omega只需8周见证奇迹蜕变，发情期也能一拳一个alpha，再也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看得冉嘉有些想入非非，甚至开始想象他苦练去找沈昭深情告白，帅气地表示自己其实是个猛1，然后两个人缠缠绵绵这样那样。
想象沈昭红着脸躺在公寓的床上，眼角通红，欲拒还迎，最好是带着眼镜。
冉嘉还挺喜欢沈昭那副眼镜的。
今天冉嘉和沈昭约了一起去店里吃砂锅粥，就是沈昭上次带来的那个。
据说是家老字号，是沈昭看出冉嘉挺爱吃海鲜，后来两人又一起吃过几次粥，但都没那家的好吃。
于是沈昭主动提出带冉嘉过去，也算是一次小约会了。
冉嘉蹦蹦跳跳地从宿舍出来的时候，沈昭已经等在门口了。
看冉嘉出来了，沈昭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接。
冉嘉也自然地把手送过去，被握住后还调皮地来回晃了两下。
十一月温度骤降，沈昭今天穿了件粉色的套头卫衣和浅色牛仔裤，显得整个人都好嫩好嫩。
冉嘉已经穿上了薄薄的保暖裤，看沈昭却还露着脚踝。
他突然有些好奇，想看看沈昭穿秋裤没有。
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冉嘉的眼神就总是往沈昭下身瞟，走着走着还不安分的往沈昭那边撞，像多动症儿童。
沈昭任他胡闹，被撞了好多下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看什么呢？小色鬼。”
“我才不是。”冉嘉才不承认，但却直接凑过去，肆无忌惮地伸手捏沈昭的大腿，“就是想看你穿秋裤没有。”
沈昭神秘地笑笑，没说话。
他直接伸出手牵住冉嘉的，带着往他卫衣底下伸。
被风吹得冰冷的手指碰到温热的肌肤，那一瞬间冉嘉能感觉到沈昭的肌肉都跟着紧缩了。
触感柔软又光滑，他忍不住动了下手指想摸摸，都忘了伸进来的初衷了。
沈昭任他摩挲，看冉嘉摸够了才带着从腰侧探下去。
除了粗糙的牛仔布，只有薄薄的一层布料。
冉嘉摸了两下才反应过来。
是是内裤！
冉嘉赶紧把手抽出来，规规矩矩地放在手两侧，也不去牵沈昭的了。
沈昭却不放过他，在旁边小声揶揄道。
“只有小色鬼才那么早穿秋裤。”
冉嘉涨红了脸，想反驳，又说不出话。
好吧，我是小色鬼。
那家砂锅粥是在一个有名的老街上，两个人中转了一次地铁才到。
冉嘉偷偷用手机查了查，百年老字号，仅此一家。
所以那天沈昭是跑到这么远买了粥，送到他宿舍的时候还是热的。
冉嘉有感动有苦恼，沈昭太好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值得被这么对待，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回馈百分之一的好。
沈昭没想那么多，正的饭点刚过不久，店里正好空出个位置。
他赶紧拉着冉嘉先坐下，才叫来服务生收拾桌子。
两个人刚点完单，外面就又排起了号，不愧是老字号。
他们点了和上次一样的膏蟹鲜虾粥和白灼基围虾，满满一大锅很快就冒着热气上了桌。
冉嘉殷勤地给沈昭盛了满满的一碗让他先吃，自己则是带上一次性手套伸向那盘白灼虾，像上次沈昭一样，开始剥虾。
剥虾的手有些笨拙，不是尾部的壳没去干净，就是还有细小的脚没摘掉。
沈昭却丝毫不嫌弃，但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个，开口催促冉嘉快点喝粥。
店里开着空调，就在他们头顶上呼呼地吹着暖风。
两人喝着滚烫的粥，胃暖了额头也冒了一层细密汗珠。
过了吃饭的点，生意依旧火爆，旁边一桌刚结账走了人，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就又领了新客人过来。
冉嘉依旧在呼噜呼噜地吃，根本没注意，却突然被人叫了名字。
一个陌生的女声在他们旁边响起，“冉嘉？是你吗？”
冉嘉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叫他的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穿着一身秋冬款连衣裙，还蹬着双漂亮的小皮靴。
他虽然觉得眼熟，但又想不出具体是在哪见过。
“是我啊！你高中同学！”
那女孩貌似是个急性子，看冉嘉还懵懂着的眼神就有点着急，开口说道。
“是我啊，左悦可，高三的时候坐你右前方的！”
“哦哦哦哦，是你啊。”
冉嘉其实还没怎么想起来，但也立马端起他营业笑容，礼貌地问好，“好久不见。”
“是啊，高中毕业后的聚会你都没来，是好几个月不见了。”
左悦可说的话像是埋怨，语气却是很欢喜。
“真是太巧了，这么大的地方，我竟然能偶遇到你。”
冉嘉你来我往地跟她寒暄了几句，说不上热络，但每句话都接的挑不出错来。
直到左悦可同行的朋友催她点菜，她才放下了话匣子。
沈昭注意到，冉嘉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低头沉默不语，慢慢剥虾。
结果点完菜左悦可的话头又起来了，想拉着冉嘉继续叙旧。
冉嘉只能假装兴致饱满地再次端起笑容，心里满是疲惫。
最后是沈昭出声地打断了他们：“别聊了，先喝点粥吧，你刚才都没吃多少。”
说完还递过来一碗盛好的粥。
冉嘉像获救了一般地接过来，对左悦可抱歉似地笑笑，低下头假装认真地喝粥。
等冉嘉喝完了，沈昭也已经扫码结了账，也没说什么，递过去张纸巾让冉嘉擦擦嘴，然后就起身示意冉嘉走了。
冉嘉赶紧跟上，走之前还不忘礼数周全地跟左悦可道了再见，客套地表示以后再联系。
心里想的是，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吧。
等他打完招呼，沈昭已经快步流星地走出了店，十分反常地没有等他一起。
冉嘉忍不住有点担心，是不是沈昭不高兴了？
但是他也没做什么啊
他急急忙忙地往出走，正想着怎么解释，出了门却发现沈昭正站着等他。
看见他出来还和在宿舍楼下时一样伸出了手，神色如常，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冉嘉一步三个台阶，直接小跑冲下去，整个人扑到沈昭怀里，把沈昭都带得一个踉跄。
他用力圈住对方的腰，脸也埋进毛茸茸的卫衣里，声音闷闷地问。
“你是生气了吗？哥哥。”
“啊，生什么气？”
沈昭又些发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让冉嘉误会了。
他抬手摸了摸冉嘉的脑袋笑道：“我生什么气啊。”
“那你怎么走的那么快，都不理我。”
冉嘉抬起头看他，声音都带上不自觉地委屈。
这家饭店的门口是个走廊设计，风一吹进来冷得很。
“我怕再不走，你那个同学又扯着你不放。”
沈昭把冉嘉从怀里整个揪出来，给他理了理衣服然后拉着往外走，边走边说。
“所以赶紧让你吃完，我们赶紧离开。”
不是生气就好
冉嘉偷偷地想，原来我的不耐烦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吗？
——
老街附近有很多适合散步的地方。
第二天是周日，两个人也不着急回去，就在街上闲逛，就当是饭后消食了。
沈昭还给冉嘉买了个网红冰棍让他拿着吃，另一只手则是自己牵着。
美其名曰怕人太多，嘉嘉走丢被拐跑就不好了。
冉嘉费力地舔冰棍，在吃冰棍这方面他也有点笨拙，怕冰到牙齿，只会慢慢地舔不敢直接咬下去。
舔的嘴都冰麻了，雪糕才下去那么一点。
冉嘉没空说话，沈昭却也难得沉默。
两个人走过灯火通明的商业街，又路过狭长僻静的林间小道。
走了好一会，沈昭才张口叫道，
“嘉嘉。”
“嗯？”冉嘉偏头看他，神色天真稚嫩，全然不似在饭店里的那般强装温顺，手上还拿着个快吃完的冰棍。
沈昭转过头专注地看着冉嘉，脸色沉静，语气也听不出什么不一样。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和别人打交道？”
沈昭感觉到他握着的那只手轻颤了一下，那动作太轻微，甚至没有冉嘉脸色变化来得明显。
冉嘉大脑放空，明明他没做错事，却还是因为这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有种莫名的自卑。
就这样被一语道破，让他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隔了好一会儿，冉嘉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昭却没说话，只是扯起他握住的那只手，双手紧握，轻轻地对着哈气。
穿得再多，他也会担心冉嘉会冷，时刻盯着，他也担心冉嘉会伤心。
就像现在。
“不喜欢和谁来往，就告诉我。”
沈昭没看冉嘉，继续专注地给他暖手，一字一句却都说地很认真。
“我替你挡掉。”
“别怕。”
月光被层层叠叠的树枝挡住，只剩残破的余晖投在地上。
夜色遮住了泛红的眼圈，冉嘉重重地点头。
他不知道沈昭能不能看到，也不知道这个头是点给沈昭看，还是点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