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牛肉面
“用冷水敷一敷。”江漾拿着一块毛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要是充血就不好了。”
冰冷的毛巾被江漾卷成一个小角敷在段原的鼻梁，后面的一大半被拿着，白皙的手被冻发红。
酸痛的感觉有所缓解，段原盯着江漾脸上的小绒毛出神，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江漾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你说呢？”
段原不说话。
江漾莞尔，又重复问一遍：“小包子，你说呢？”
小时候总是让他照顾的小包子。
“嗯，知道了。”段原小声地答。
江漾给陈跃豪发消息询问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三班好像被分到了登山拜寺庙，午饭在外面吃。
江漾收拾好东西，揉了揉段原的背：“我们去外面吃，吃饱了再去找他们。”
段原这次换了一件浅咖色的大衣，优良的版型衬地少年腰细腿长。
江漾拉住往外走的段原：“等等。”接着拿出自己的围巾给段原戴上。
帅气加分。
段原有些无奈地让江漾捯饬自己，问：“你把围巾给我戴，你呢？”
“我不冷，给你戴。”
等等，段原怎么感觉这对话就好像小时候看电视里面的小孩让妈妈吃鱼，妈妈说她喜欢吃鱼头一样呢？
……
“我们吃牛肉拉面？”
“行。”
江漾带着段原走进一个感看着还不错的店面：“老板，我们要两碗牛肉面。”
“好咧，你们先坐着！马上好！”
段原趁等面的功夫给汪卫华打了个电话，结果直接被挂断。
段原：？？
下一秒，汪卫华的视屏通话就来了。
“乖乖，吃了饭没有？”
“马上就吃。”段原举起手机给汪卫华看牛肉面的店。
“唉，小江！”
“汪爷爷好。”
江漾干脆过来和段原并排坐着，三个人一句一句地聊到面来了才挂掉。
牛肉面给的料十分的足，厚厚的三块牛肉，热腾腾的香味瞬间打开食欲。
江漾拆开筷子递给段原：“吃吧。”
段原没有直接吃，而是抽出一张纸巾放到桌面上开始挑碗里葱。
“吃我这碗，就一点点葱，我给你挑出来。”
段原眉毛轻轻一挑，又是和小时候吃面一样，每次都是他的碗里葱多，江漾就和他换。
段原嘴角上扬：“好。”
一碗没有葱的牛肉面换到了他面前。
挺普通的一碗面，在久违的南方，在久违的江漾面前，段原感觉一下回到了十年前两人一起在餐桌上吃面的场景。
小江漾把自己碗里的火腿肠夹到段原的小碗里：“小包子吃。”
“不要，哥哥吃！”
“哥哥已经长高了，小包子吃。”
小段原也想把自己的鸡蛋给江漾，两个小孩夹来夹去。
“啪嗒”鸡蛋就掉了。
小包子砸吧砸吧嘴，毫无疑问地瘪嘴要哭。
小江漾急忙跳下椅子来哄小包子：“小包子不哭，妈妈那还有鸡蛋，哥哥给你拿。”
小孩子脾性就是这样，一样的东西多了去，但就是想和特别的人分享自己独有的。
段原抬头看了眼吃面的江漾，鬼使神差夹了片牛肉到江漾碗里。
江漾抬头疑惑地看向段原：？
段原装作无事发生，继续低头吃面，好像刚才的人不是他。
“那就谢谢小包子了。”
段原不说话，但是粉色的耳尖好像不是那回事。
到了集合的地方，陈跃豪和郭毅远就扑上来控诉老朱带他们去吃的饭有多难吃。
段原远离鬼哭狼嚎的两人，自己人找了地方站着。
“啊——”
一个在滑滑板的女孩在他不远处摔倒，而她的滑板直冲他来。
……真是不想看见什么就来什么。
段原脚尖对着板头一点，滑板就和地面呈直角弹起来，被他稳稳抓住。
“对……对不起。”摔倒的女孩连忙跑过来。
“没事。”
目睹了全程的郭毅远凑上来，崇拜地说：“段哥，你刚刚好帅啊！”
段原抿着唇不说话，但郭毅远还在絮絮叨叨：“段哥你的头像也是滑板，你玩滑板应该挺牛吧。”
段原冷漠地回了一个字：“嗯。”
郭毅远自讨没趣转身去找陈跃豪蹦哒了。
不管是爬山的时候还是进寺庙，江漾发现段原虽然还是和平常一样的表情，但是整个人的情绪明显不高。
餐馆里
“吃颗糖？”
段原低头看着江漾手心的大白兔奶糖，伸手拿了：“谢谢。”
没有多问，江漾给段原留着空间。
张嘉强抱着一个大书包鬼鬼祟祟地进来。
“大强，你干嘛呢？”
“嘘——好东西。”
说着就从里面掏出两打酒，显摆地举起来：“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躲过老朱的。”
今天和昨天不一样，这家餐馆是包间的，这下老朱就管不住他们喝酒了。
青春期的男孩子你做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要干。
“牛哇，大强！”
“嘘嘘嘘——别被发现了！”
每个男孩子面前都倒满一杯酒，张嘉强站起来：“每人得喝一杯，喝完的想喝再来倒，不强求。”
江漾用手碰了碰半阖着眼的段原：“要是不想喝就……”
“没有。”
“嗯？”
“想喝。”
接着所有人悄咪咪地站起来，用嘴型说“干杯”。
十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代表着少年人的不羁和莽撞。
段原喝到第四杯的时候，江漾赶紧按住他的手：“不能喝了！”
谁知撞入视线的是一双被酒气氤氲得有些发红的眼睛，俊美的脸上附着迷离的神态，江漾的心没有来的一颤。
“我……想喝。”
江漾瞧着这委委屈屈的表情，就知道是喝醉了。
无奈地摸了摸段原的头：“听话，不喝了。”
段原不情不愿地放下杯子：“哦。”
江漾叹了口气，给段原重新戴好围巾，嘱咐剩下的同学：“注意着量，别喝多了，我先和段原回酒店。”
“好好好，江哥慢走。”
江漾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根本不当回事，只好找了一个还算靠谱的人看着他们点。
“走吧。”江漾把段原搀起来。
本以为会挺费劲，但是段原即使喝醉了，步子还挺稳，倒也看不出像是喝醉了的人。
但是出了餐馆还不到50米，江漾就后悔刚刚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