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菜味
出发的时间是中午，前一秒还有和煦的阳光，下一秒北风呼呼地吹了起来，细细密密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段原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棉服配了条浅色的牛仔裤，鼻尖被冷风吹得发红。
穿了件帽子带毛毛棉服的江漾站在段原旁边，两个高个子在人群中也算地显眼。
三班的人在老朱的指挥下全部站在小操场，每个同学手边都立着一个行李箱，想到三天两夜的出行，兴奋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冷吗？”江漾突然开口问道。
“不冷。”段原还在微微打颤的贝齿立马停下。
江漾看着死鸭子嘴硬的段原，无奈地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围巾递给段原，说：“戴上围巾吧。”
“我……我不冷。”段原用食指刮刮发红的鼻尖。
要嘴硬的人拖鞋就是要穷追不舍。
江漾把围巾又往段原面前递，说：“你戴，我现在也用不着，还有，这是你小婉姐织的，嗯？”
段原伸出手把软软的围巾接过来，往脖子上随意地绕了两圈，挡住了一半的冷风。
这时候江漾白皙的手拍了拍段原的右肩，说：“转过来。”
段原不解地侧身面对江漾站着。
江漾的手从他的耳旁伸过，把他搭在后面的围巾到前面。
段原：“你干嘛？”
江漾解释道：“围巾像你这样围才不保暖。”
江漾把围巾调整了一下，围巾的两头都放到面前来，又向上拉了拉，挡住了段原暴露在冷风中的下巴。
谁知，江漾微凉的指尖擦过段原的嘴唇，两人皆是一愣。
“好了。”江漾立马扯了扯下面的围巾。
“嗯，谢谢。”
大巴还有十分钟才到，段原鼻腔里全是围巾上江漾的味道，像洗衣液混着太阳的味道。
他脑子里想起刚刚江漾手指碰到自己嘴唇的感觉，突然，他想起来一个事情！
他小时候好像强吻过江漾！
以前居民区里的姨姨婶婶总是夸江漾嘴甜，小段原就不相信了，江漾的嘴真的是甜的吗？
然后，两人睡午觉的时候小段原就偷偷爬起来去舔江漾的嘴巴。
难道嘴巴里面才是甜的？
追寻真理的小包子一不做二不休，用小舌头顶开江漾的嘴唇。
这一顶直接把江漾弄醒了，一睁眼就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脸，嘴还被舔着，着实把小江漾吓得不轻。
江漾捧着小包子的肉脸移开，疑惑地问：“不午睡在干什么？”
谁知小段原小嘴一瘪，金豆子就掉下了，还委屈地说：“骗人，姨姨她们骗人！”
小江漾赶忙给小包子擦眼泪，问道：“怎么了？姨姨骗你什么了？”
“她们……她们说小羊……哥哥嘴是甜的，不甜，呜呜呜，骗人！”
被亲的小江漾现在才弄清情况，赶紧开始哄小包子：“嘴才不甜，哥哥给你买糖，小包子不哭。”
十年后的段原想到自己的流氓行为，脖子到脸像爆炸了一样全部红了起来。
“段哥，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现在对面的陈跃豪一惊一乍地叫道。
“发烧了？”江漾伸手想探一探段原的额头。
段原向后一躲，急忙解释：“没有，我就是……就是有点热。”
说完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天气说热，纯属脑子有病。
江漾明显也看出了他这拙劣的借口，还是关心地说：“要是不舒服记得说。”
“嗯。”
段原把自己的半张脸都埋进软软糯糯的围巾里，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发红的脸。
出发不到半个小时，段原就意识到江漾当时在超市里那话梅的重要性。
不怎么晕车的段原在这趟晃晃悠悠大巴上，本来还是红润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坐在他旁边的江漾率先发现了段原的异样，隔着围巾拍了拍段原的脸，慌忙地问：“哪不舒服？”
“头晕。”段原的声音闷闷地穿出来。
江漾赶忙翻书包找出那包话梅，拉下围巾放到段原的嘴边，说：“没事，应该是晕车，先吃颗话梅。”
头晕想吐的段原听话的含住那颗话梅，酸涩浓郁的梅子味迅速蔓延整的口腔。
段原皱眉说：“酸。”
江漾有些好笑地看着闭眼皱眉的人，心想着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算都吃不了，但还是哄道：“不酸，吃了就好了。”
段原连吃了几颗话梅，那股恶心感才被压下去，但是脑袋依旧混混沌沌。
迷迷糊糊间段原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带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软软的，特别舒服。
整的路程两个小时，段原就睡了一个半小时。
醒来的时候刚好快要到目的地，才发现自己一直靠的是江漾的肩膀。
段原抬头看见仰头睡着的江漾，这个角度刚好看见江漾清晰的下颌线，栗色的头发别在耳后，还有一个小小的痣。
段原坐直起来，江漾也恰好醒了，睁着迷蒙的眼睛依旧先关心段原：“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江漾刚想坐直起来，肩膀就一阵刺梨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下。
段原知道这是被自己靠的，所以为了感谢江漾，段原说：“我给你按按。”
江漾一听眯着眼睛笑道：“好啊，那就谢谢小包子了。”
段原隔着厚厚的棉服给江漾按着肩膀，摸到微微突出的骨头，心想怎么那么瘦？
“呦！还有这待遇呢！”前排的郭毅远反趴在靠背上，大惊小怪地叫。
“别说了，段同学睡觉的时候江哥连话都不让我门说呢。唉，我们怎么那么可怜呢！”陈跃豪赶紧符合郭毅远控诉着。
段原皮笑肉不笑地问：“那我给你也按一按？”
陈跃豪眼睛发亮，兴奋地说：“来来来，让我也享受享受！”
下一秒，陈跃豪直接蹦起来按着肩膀吼：“嗷——卧槽，段原你好毒！”
段原慢条斯理地坐回座位，江漾就递了一袋薯片过来，说：“先垫垫肚子，待会要搬东西。”说完又补了一句，“我特意买的香菜味。”
段原：！
喜欢吃香菜的段原一听也挺新奇的，居然还有香菜味的薯片？
段原拿起一片试了试，居然味道还不错。
“喜欢吗？”
“挺好吃的。”
陈跃豪和郭毅远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段原，然后一脸怨念地看着江漾，为什么他们没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