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人类之勇
黑夜女神露菲娜以排山倒海之势来到三人面前。
“哼，”女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人类就是这样，任性、无知、懦弱，但却狂妄自大。你们不但玷污了神赐予你们的宝贵土地，还随意污染环境、猎杀动物和砍伐森林，导致生态系统崩溃，现在还想将肮脏污秽的手伸向海洋和天空。”
“胡扯，你别将少数人的恶行赖到全人类的头上。”索拉娜反驳道，“我们过去的确对环境保护不够重视，但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觉醒了。珍爱大自然、保护水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涨，说明我们人类仍然是深爱着这个世界的。”
“遗憾的是，在你们所有人都醒觉之前，这个世界都被你们人类给毁灭掉了，”女神露菲娜凝视着卡菲斯说，“所以众神才会启动人类灭绝计划，为的就是保住这个属于众神的世界。”
“荒唐，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人类的！”索拉娜大声说道。
“肃静，”露菲娜傲慢地看了索拉娜一眼，冷淡地说，“无论你们怎样挣扎，也逃不掉灭亡的厄运。”她看向卡菲斯，接着说，“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你们身上了。我要尽快将你们杀死，然后离开这里。”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向卡菲斯左胸，冷酷地说，“就从你这个禁军背叛者开始吧。”
“嘶，”卡菲斯一脸不甘地注视着露菲娜红光闪烁的食指，他很想反抗，无奈的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等等，露菲娜大人。”罗恩突然喊道。
露菲娜转过头看向他。
罗恩大声问道：“你不是说过要留下一少部分人类吗？卡菲斯他是夜神教教廷的高级将领，难道他都没有资格获得恩赐吗？”
露菲娜注视着卡菲斯的脸，淡淡说道：“没有。”
“什么？”罗恩惊讶地说道。
露菲娜补充说：“最后能获得恩赐，有资格存活下来的那一小撮人，并不包括教廷的人。”
“那会是谁？”罗恩追问道，“谁会有资格获得这份恩赐？”
露菲娜凝视着罗恩，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大概会是现在身处于石林斯坦建造传送门的那伙人吧。”
“石林斯坦？”罗恩一脸吃惊，在他记忆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地名了。他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你说的那伙人……指的是谁？是指博德学会的成员吗？”
露菲娜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你居然会知道博德学会？”她接着说，“不过，你猜对了。毕竟他们是唯一有能力在这边开启传送门的人，所以只有他们有资格接受这份恩赐。”
卡菲斯苦笑着说：“也就是说，连大神官他们也没有这个资格吧？哼，原来你一早就没打算给让我们这些教徒继续生存下去。果然如此，我们一直虔诚祀奉，为了夜神教奋勇作战，甚至牺牲性命，到头来原来我们只不过是神用完即弃的棋子罢了。”
“不，其实我要感谢那些露菲依奥斯人，”露菲娜抬头眺望夜空，“全靠他们提供的灵魂能量，通道已经打通了。而这本书……”她看着手中的禁忌之书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什么意思？”罗恩问道。
露菲娜左手提起禁忌之书，右手轻轻转动手腕，书便燃烧起来。
三人见状后都愣住了。
“她烧了禁忌之书。”索拉娜吃惊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罗恩情绪激动地问露菲娜。
女神露菲娜放开手，书垂直地落到地上，在泥土之上熊熊燃烧。她看了罗恩一眼，平静地解答道：“这本书只是一个魔法执行模块，功能就是自动将灵魂之力和生命力凝聚成魂能，再将其投射到位面之膜上，以此法来刺穿位面之膜。现在那层膜已经被击破了，连接着两个世界的通道可以说是已经贯通了。”
“你的意思是，这场战争里的双方所有阵亡将士，他们的灵魂和生命力都被用作打通通道的能量媒介？”罗恩竭尽全力站了起来，“果然如此，我虽然一开始就猜到了禁忌之书就是刺破位面保护膜的关键，但我万万没想到它需要用到的能量媒介是人的生命……”他眉头紧皱，悄悄地集中精神汇聚寒冰之力，“直到你一口气就不分敌我地收割了双方所有士兵的性命……”他的身体突然闪出数道蓝色光轮，“从那一刻起，我对神的虔诚信仰……已经……彻底覆灭了。”
“没错，此法虽然残忍，但是这也是你们这些人类仅余的价值了。”露菲娜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卡菲斯的双眼，她的整只右手掌都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红光。
“寒冰风暴！”罗恩突然用魔力制造出一股寒风吹向露菲娜。
“什么？”毫无准备的露菲娜被吹得连番后退。
“哈--”罗恩在大声呐喊着。他似乎是想将所有的魔力都倾注在这一击上，风力和冻气都在快速增强。露菲娜被吹得双腿离地，向后飞去。强风寒流包围了她的身体，将她卷到半空。
“做得好啊，罗恩！”索拉娜喊道。她与卡菲斯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并把握机会冲了上去。两人并排奔跑着，冲向露菲娜。
“机会来了，卡菲斯，我们趁现在给她致命一击吧！”索拉娜边跑边大叫道。
“好！我也只剩下……最后一击的力量了。”卡菲斯逆风说道。
被寒流吹到半空的露菲娜在风中稳住了身体，她立刻召唤出另一股狂风吹散了罗恩的寒气，并用风力承托住自己的身体，徐徐下落，稳步着地。
她安全着地后，马上抬头正视正朝自己奔袭而来的卡菲斯和索拉娜，并怒喊道：“放下执念，去死吧，人类！”
“死的应该是你，露菲娜！”索拉娜怒吼。
在同一时间，卡菲斯借着冲力向露菲娜投掷长剑。
露菲娜大力前推双掌，一股强大气流立即向前狂冲。卡菲斯的剑飞到露菲娜胸前时就被强大的风力定住了，之后又随风被反吹了回去。
“剑反弹回来了！”卡菲斯惊叫道。
此时，索拉娜突然双腿一蹬，飞身扑到卡菲斯身前。“嗖”的一声，剑插进了她的右肩。
“索拉娜！”卡菲斯急忙从后抱住她，“你为什么……”
“索拉娜，”罗恩来到索拉娜身旁并蹲下，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此时，露菲娜用轻蔑的语气说：“不自量力的人类，明知道是徒劳无功还要继续反抗吗？真是愚蠢的生物！”
索拉娜与卡菲斯同时看向露菲娜，只见露菲娜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红光。
索拉娜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的露菲娜，咬牙切齿地说：“你听着，我们人类不是不自量力，我们只是无畏无惧；我们并不愚蠢，我们只是不向逆境屈服。就算是深陷绝境，我们也绝不放弃，这就是人类的勇气！”
露菲娜反问道，“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人类那丁点勇气……会有用吗？”她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继续说道，“对神作出的攻击，最后只会反弹到自己身上。神赐予了你们生命和智慧，让你们有能力爬到食物链顶端。神还传授你们知识，指导你们创造出了文明……”她将冷漠的眼光投向三人，“但是你们人类却把这份恩赐忘记得一干二净了，企图违抗神的意志自把自为，还想将这个由神创造的世界据为己有。现在还向身为神的我作出攻击……”
“荒谬！”索拉娜大声反驳道，“人类文明能发展到今时今日，靠的是人类自身的努力，绝对不是神的恩赐！”她瞪着露菲娜双眼接着说，“我们的祖先能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下生存下来，并一步一步地爬上食物链之巅，靠的……就是面对绝境时的勇气和任何时候都燃烧着的冒险与探索精神，还有爱……”
“爱？”露菲娜皱起了眉头。
“爱是人类众多情感里的其中一种，它蕴含着人类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向往与渴望之情。”索拉娜接着说，“因为爱，人类获得了勇敢追逐梦想，为理想而奋斗的勇气，同时也让人类拥有了为守护珍爱的人和事而敢于担当、勇于牺牲的崇高精神。”她伸出左手握住刺进了她右肩的水纹剑的剑柄，试图将剑从肩膀上拔出，“因为爱，人类变得勇敢、坚毅和乐于奉献。”她一边忍受住剧痛，一边将剑拔出。“啊--”痛楚让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索拉娜！”罗恩大喊。
“喂，别拔出来啊，伤势会加重的！”卡菲斯朝她喊道。
“啊--”索拉娜大力将血淋淋的剑从身体里抽了出来，剑被抽出的一瞬间，血花四溅，她的伤口处顿时鲜血直流。“哈……哈……哈……”她在急速喘气。
卡菲斯说道：“你干嘛？这样伤口会加深的。”
“拿着吧！”此时一把血淋淋的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索拉娜用虚弱的语气看着他说，“你没有了剑，接下来你如何战斗。”
“你………”卡菲斯一脸吃惊地看着索拉娜。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民兵团当中的每一位将士都这样做过……”索拉娜忍受着疼痛，面容扭曲地说。
他看到这里，对索拉娜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我终于都明白了，护教军为什么会打不过民兵团，原来就差在这。我们护教军不缺乏骁勇善战的战士，也不缺法力强大的施法者，然而驱使我们战斗下去的，却只是冷冰冰的教条，以及空洞的虚假信仰。而你和拜德路斯用的却是真诚与勇气。哼，”他苦笑了一声，“我认输了，你们才是真真正正的能为露菲依奥斯未来带来光明的人。”
“不，”索拉娜摇摇头，“光明之路不是谁看起来伟大谁就可以带来的，而是必须要由全体露菲依奥斯人一起创造的。”
“创造未来之路吗？”露菲娜说。
三人听到露菲娜的声音后，立马警觉起来注视她。
“你们已经没有未来了……”露菲娜的身体突然向四面八方迸射出极其耀眼的红色光束。
“这是……魂能脉冲？”索拉娜说。
“她要动真格了。”卡菲斯说。
“啧。”罗恩突然向夜空高举左手。他的身体周围的空间开始呈现出众多银光闪闪的小光球，小光球渐渐汇聚到他身上。
“这次真要结束了……”露菲娜向三人推出双掌，“在能量狂流中湮灭吧！”
“真要结束了吗？”索拉娜看着露菲娜身前的巨大红色光球说道，“可恶，真是不甘心啊！”
一个庞大的红色光轮在露菲娜身前闪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巨大的能量冲击波从黑夜女神手心处喷射而出，化为一道红色光柱射向三人。
“月能防护阵！”罗恩用魔力筑起了一个银光闪闪的防护罩，他用魔法防御罩挡住魂能冲击波的冲击，同时把索拉娜和卡菲斯保护在内。
“用月光能量搭建的防护罩？”露菲娜感到惊讶，“原来你还会使用月光法术……”她若有所思注视着光影下的罗恩，“现在觉得……你的脸…………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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