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喜欢
凌晨四点，牧御的闹铃就开始响了，牧御期中考之前早上五点起来写题，期中考过了就四点起来。
从上了初中，一直以来就如此。
这次他很快把闹铃关了，怕吵醒施山仰，但起来洗漱后越想越气，又把施山仰喊了起来。
小爷我为什么要这样惯着他？我醒了他也不能睡！
“喂你快点起来上学要迟到了。”牧御拍了拍施山仰。
这一晚上他都睡在床的边边缘，掉下去两遍，连被子也没敢盖。
施山仰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半天没动，想睁眼又睁不开，迷迷糊糊的问：“几点了啊……”
问完之后又迷迷糊糊的歪到一边去。
牧御看这模样，又把施山仰摁了下去：“算了算了你再睡会。”
牧御开了书桌上的台灯，自己默默把昨天整理的错题拿出来算。
“造的什么孽。”
牧御连连啧了好几声。
就这样一边骂一边写题，写到了凌晨五点，施山仰自然醒了。
看来这家伙平时也没少卷。牧御想到。
这次倒是清醒很多，牧御见施山仰坐起来就转回来了。
“牧御。”施山仰早上刚起来的时候声音软软的。
施山仰又叫了几声，道：“我没有外套穿。”
牧御有些想笑，又转了过去：“你为什么没有，你外套呢？”
“好像放在教室了。”施山仰边揉眼边说。
“那我也没有办法。”牧御冷酷的转回去继续写题，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
施山仰心想牧御真是不解风情，自己都这么说了他为什么没有什么表示？
“早上这么冷，我可不可以穿你的，我到教室拿到自己的就还给你。”
牧御现在彻底理解了施山仰的目的，所以现在有理由拒绝吗？
当然没有。
是他自己把一个喜欢了自己两年的男生带回家，还一起睡觉。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牧御去阳台的晾绳上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拽了下来。
想了想又拽了个浴巾，再把自己昨天买的东西都一股脑扔给施山仰。
“你去洗个澡，洗完澡我们一起去学校。”牧御偏过脸说。
“这件校服外套你好好穿啊，别又给弄脏了，昨天那件都给你弄的不能穿了。”牧御补充到。
“瞧瞧，瞧瞧，不就是睡了你一晚上床，早上起来就这般模样。”施山仰回。
这人上辈子林黛玉吧。
牧御在心里画了个死亡微笑。
施山仰还没见过牧御这副唠唠叨叨的样子，他不觉有点怀疑自己喜欢牧御的理由。
自己怀疑了半天后就去浴室开水了。
施山仰洗澡很快，特别是现在又在别人家里
他也没忘记牧御可能是和父母住一起的，于是穿戴的整整齐齐后才出去。
施山仰的运气一向很好，他刚出浴室就遇到了穿着粉红色睡裙，比自己矮一小截的吴诗华。
“姐、姐姐好？”施山仰结巴的说到。
吴诗华现在也挺懵的，于是提示了一下施山仰：“我姓吴。”
和牧御不是一个姓。
“吴姐姐好？”施山仰还是没反应过来。
就凭施山仰这两句姐姐，牧御家里第一次早上五点三十吃早饭。
“呀来小施吃鸡蛋，哎呀你看我们吃早点这个时间真好，你是喜欢小山这个称呼还是小仰这个称呼呢！！”
施山仰咬了口鸡蛋，说：“就小施吧，小施比较好听。”
牧御：“……？？”不是这是怎么聊起来的？？
牧御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不免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妨碍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妈，还有些时间我先回屋了啊。”
“好好好你快点回去。”
“……”
施山仰无辜的看了牧御一眼，牧御朝他看了看，也没多说什么。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上次杨衡涉来的时候也这样。
听着牧御透着强烈不满的关门声，施山仰问了句：“叔叔不在家吗？”
吴诗华喝了一口米粥：“叔叔死了，死好几年了。”
施山仰识相的没有聊这个话题，而是和吴诗华聊了聊化妆品和食谱。
没有施山仰聊不上的东西，人人都喜欢施山仰。
六点钟的时候牧御就要拉着施山仰去学校。
“要去这么早吗。”施山仰问。
“我书包昨天放学校门卫了，早点去拿，再回教室看看书，我现在脑子乱得很。”牧御手扶着鞋架，他的夏季校服一直是别在校服裤里面的。
施山仰听到这话也想起来了什么，飞快的收拾好打开门出去：“我书包好像也放门卫了！！”
牧御伸手揪住施山仰的领子，把对方拽了回来：“你等我一起，你认不认得路？”
“你放开我，我万一认得呢……”施山仰扑腾了两下。
牧御和吴诗华简单的告了个别，就拉着施山仰出去了。
施山仰跑了几步，发现自己确实不知道怎么走，又默默退了回来。
施山仰喜欢破坏花草，对着灌木丛揪了三四片树叶，最后被牧御拍了两下，之后还是提了一嘴：“那个，你父亲是去世了么……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
牧御琢磨了半天施山仰口中的去世，想通后笑的腰都没直起来，最后还是硬生生扯住了施山仰才稳住。
“我妈和你说什么了哈哈哈哈，只是单纯的离婚，离了好久了，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
施山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牧御也整了整仪态。
真是太可爱了，他妈妈和施山仰都是，他身边的人都太可爱了，他没办法不去在意这些美好。
他和施山仰走到人行道，要过红绿灯的时候，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起码对牧御来说很重要，他想听到施山仰的答案。
上一次车站那个确实只算挑衅，之后也匆匆带过，连个插曲都算不上。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初夏的风是温热的，他们所对的方向是东边，施山仰抬头想望一眼天空，却被太阳刺的低下了头。
要说吗？
两年的，算不上明恋，又算不上暗恋的心思。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
“嗯，喜欢你。”施山仰说到。
绿灯了，施山仰这次没跟在牧御后面，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牧御昨天就知道施山仰喜欢自己，但从当事人嘴里听到喜欢这两个字，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呢，心动吗。
牧御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这次却不太一样。
就是不太一样，他就是很在意施山仰。
施山仰也是一见钟情吗。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们两年前见过面吗？”牧御问到。
“你怎么知道是两年前？？”牧御看施山仰的瞳孔都震了两下。
完了，是不是把杨衡涉卖了。
不过是他先把施山仰卖在先，当时就应该有会被我卖的觉悟。
小牧同学就这样给自己卖队友找了借口。
“杨衡涉告诉我的。”牧御说，为了预防施山仰逃避刚刚这个话题，他又提醒了一遍，“为什么喜欢我。”
施山仰停了半天，开口回：“干嘛这个语气讲话？我这心，可比那数九寒天的冰碴子还冷了。”
牧御咬了咬牙，当初怎么没发现施山仰还有这个属性。
这家伙气起人来是真心气人啊。
施山仰这才说原因：“你记不记得高一报道那天，你给一个女孩子指路啊。”
牧御打量了一下施山仰清秀的面孔，半长的头发，还有清冽好听的，温柔的少年音。
“怎么，那个女孩子是你啊？”牧御一脸正经的问。
施山仰看牧御打量他半天，笑了起来：“是我表妹，我当时就在不远处坐着。”
小说里有很多男生都是高冷的，但仔细想想，现实中根本碰不到几个。
像牧御这种长相高挑的，性格又冷冷淡淡的，施山仰才是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见。
那时候牧御听不清女生说的话，只得低下头去，听好了就直起来，然后抬手指了个方向。
女生连连说了几声谢谢，而牧御就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施山仰坐在喷泉那边的长椅上，牧御这种禁欲的，矜贵娇纵的感觉，狠狠的入了施山仰的眼。
那天牧御还不是一身黑，而是一件白色字母长t和浅咖色的裤子。
是很温柔的一种搭配，就是被牧御穿出了不同的感觉。
施山仰找了好几个角度，才偷偷拍出了一张他觉得最好看的照片。
然后匿名在学校论坛捞了好几天，又捞到了名字。
牧御。
那时候施山仰在心里默念了很久，也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是一眼万年。
施山仰添油加醋的和牧御描述了一遍，对方又是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谁知道你还有这样一副面孔。”这次换施山仰捞了捞牧御，甚至还顺顺牧御的后背，怕他笑过去。
“但我觉得你的形容词形容我很合适啊，我走的就是高冷路线啊。”牧御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你这哪里高冷，我马上都比你高冷了。”施山仰回。
“我这个样子只有三个人看过，我妈，杨衡涉，还有你。”
还有你三个字被牧御咬的很重。
“那我真是荣幸呢。”施山仰这才笑起来。
牧御觉得施山仰和夏天一点也不符合，他更适合春天。
和春天一样清纯，柔和，干净。
笑起来也和春风一般，乱人心弦而不知。
他们俩就这样闹着走了一路，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施山仰踮起脚顺了顺牧御的头发，也像上次一样。
“你头发翘了。”
牧御也没有躲，他和施山仰什么话都说开后反而更别扭。
施山仰没有表达出喜欢以外的其它情感。
但牧御莫名的有些心烦。
他好像也挺喜欢施山仰的，但是怎么能和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谈恋爱啊……
“怎么了？”施山仰问到。
牧御摇了摇头，只和施山仰扯了两句最近的高温天气，就去拿了书包。
不能太轻浮。
牧御在心里骂了自己好久，怎么可以这样禽兽。
起码得一个星期吧。
对对对，再等一个星期，等一个星期我就去表白。
牧御终于劝说好了自己，心情都好了不少。
牧御在教室里等了好长时间才等来了杨衡涉，他把物理的练习题合上，问那个笑的跟花一样的憨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你还考不考年级前五了？”
“趁我还没到高三再浪几天哈哈哈，我跟你讲我觉得我恋爱了哈哈哈。”杨衡涉头整个埋在书包里，就坐在位子上傻笑。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牧御把椅子转了个方向，整个人趴过去。
“我今天早上遇到了一个超级可爱的女孩子，然后她还是转学来我们班的！我就带着她去参观了一下学校，现在她正在办公室。”杨衡涉说到。
牧御满脸不可思议，问：“你喜欢女的啊。”
杨衡涉皱了皱眉，抡起书包就砸了过去：“滚吧你，我看着不像喜欢女的？”
牧御还没说话，前面的同学就听到动静转了过来。
快到早读时间了，班里同学几乎都到了。
前面那位同学一脸惊讶的说：“杨哥你喜欢女的啊？”
杨衡涉愣了愣，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隔壁组同学又伸过头来：“你竟然喜欢女的？”
牧御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遇到施山仰之后他一直很开心，说：“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女的了。”
“欸不是你们到底是有什么病，你不喜欢女的啊。”杨衡涉笑着把问他的都骂了回去。
牧御笑了笑，这次没再接话。
毕竟他确实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