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交界
“所以施山仰为什么会喜欢我？”
数学课下课，杨衡涉被叫去数学办公室谈话，只剩牧御在教室里胡思乱想。
牧御基本不参加社交，朋友也只有杨衡涉一个。
结果对方还不是什么好东西，牧御想着想着踢了一下杨衡涉的椅子。
“还是应该当面问清楚。”
牧御考虑一下可实施性，就起身准备去见施山仰。
但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清楚对方是几班的。
牧御心灰意冷的坐回去，继续打开了学校论坛。
这次挂在主页的消息倒是官方的推送，是省级青少年诗词大赛的复赛。
本身牧御对这些东西没有一丝兴趣，但这东西又好像和施山仰有关系，他还是点进去看了看。
明明喜欢自己的人也不少，表白的更有甚者，怎么偏偏对施山仰这么在意。
对啊为什么，他喜欢就喜欢呗，管我什么事。
算了，可能因为施山仰长的好看，我就喜欢长的好看的。
牧御这样劝说着自己，就在名单中看到了施山仰的名字。
这条帖子下面评论也挺丰富的，而施山仰就占了有一大半。
［临渊羡鱼：施山仰初赛的表现真的很不错啊，我觉得他那个话说的也很有道理，不是单纯的诗词储备少吧？万一人家就是来玩玩呢？］
［患不知人也：纯路人，看了上期初赛剪辑视频，施山仰飞花令那一节全是小学诗词，这样还体现出什么文学素养？这也能参加省级大赛？］
［爱你无期：楼上为什么还没明白，人家不是说了诗词不应该被分文别类，你别就看了个剪辑就耀武扬威好吧？？人家能去参加全国大赛也轮不到你啊！！］
牧御其实没看明白评论区里的风向，对施山仰的评论也有坏有好，不过看起来好像可以找到施山仰的参赛视频。
他找到了一个三分钟的视频，是施山仰飞花令的那一段。
里面的施山仰穿着一身绿色素衣，一只手拿话筒，一只手背后，还化了淡妆。
像下凡的仙子，透着从不为世俗所困的清雅。
“参加比赛跟录节目一样。”牧御吐槽了出来。
前面的同学听到了，回头和牧御说：“你也在关心那个诗词赛吗？好像主办方本来就是按真人秀的流程来拍的，一开始就是看反响好不好，现在关注度很高，已经出节目了。”
“虽然比不上全国的，但也就看着玩玩吧，人家有资本，人家开心。”那位同学说完就又转回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施山仰这样的热度一定是常驻嘉宾，牧御想到。
牧御接着看那个视频，前面施山仰和其它参赛选手已经过了个人诗词问答赛，现在开始两人pk环节。
要说出带有月的诗句，这种题目并不难，但硬要两人比出个胜负，才不容易。
对方那位参赛选手先开口，牧御看了看那人的打扮，决定姑且叫他飞机头。
飞机头非常自信的开口：“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台下一阵骚动，牧御又皱了半天眉，这东西还有观众？？
施山仰也平静的开口：“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飞机头又继续：“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施山仰也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飞机头脸上写满了不解，但仍继续：“曾批给露支风敕，累奏留云借月章。”
施山仰：“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飞机头第四句诗词就出错了，他又想了十秒有余，才继续开口：“雾柳暗时云度月，露荷翻处水流萤。”
施山仰也是一脸不解：“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牧御看着也觉得疑惑，那飞机头干嘛一定要这样，就为了装逼？
他就这样疑惑了三分钟，最后飞机头二十秒时间到没想出来诗句，施山仰凭借大家熟知的五言绝句赢了这场双人飞花令赛。
但台下的掌声也不轰动，大家只觉得飞机头太过可惜，施山仰赢的莫名其妙。
施山仰没表现出什么，最后他朝擂台走去前，轻轻对着话筒说出一段话：
“我不觉得教科书没编入的，冷门的，不被传颂的诗，就要比家喻户晓的五言绝句更高一等。”
“诗词不应该因为这个标准被分文别类。”
视频到这里结束，牧御也明白了那些人骂施山仰的理由。
他又返回去看了看评论。
［半碗风月：施山仰是真不行，看叶落的诗词储备啊！这些诗词在他口中说出来真的很有意境，这才是真正学诗词的好吧！］
牧御想在下面回复，发现自己没有论坛账号，只好现注册。
等他发好验证码就上课了，他在最后十秒钟起了个名字：
情难死。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牧御没有去找施山仰，只是和杨衡涉一起在教室无情写题。
牧御的心情很乱，也就只有写题目能平复平复他的内心。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放学，两人都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九点半走读生就放学了，牧御在校门口果不其然的看到了魂灭鸦。
魂灭鸦看起来一米九几的个子，又是黑色卫衣加工装裤，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
他因为没有手机玩，只能单纯的靠着学校外墙，一副蔑视苍生的表情环顾四周。
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牧御走了过去，直奔主题：“你这手里拿的什么啊？”
“百灵鸟让我给他买的魔法棒，不过这个看起来确实很神奇。”说完魂灭鸦就拿起来摁了开关，那个长条形物体就开始闪起了紫红色和亮粉色交替的灯光。
牧御：“…………”
魂灭鸦拿在手里晃了半天，然后问牧御：“你要试试吗。”
牧御感觉周围人的目光一直在他们俩身上打量，于是委婉的拒绝了魂灭鸦的好意：“你他妈给关了，我谢你全家。”
“啧……”魂灭鸦最终还是把开关关上了。
“百灵鸟在等施山仰培训结束，你是先和我走还是一起去等他下课？我们今天去找一趟和平使。”
牧御想了想那种两人相顾无言的尴尬场面，选择了先和魂灭鸦去。
“那好。”
牧御只觉一阵目眩，他在恍惚中看到一个人影，那人跪在地上，手握一把长剑，但牧御没看清那人的脸。
他再次睁开眼时，就到了另一个地方了。
“这是交界。”魂灭鸦开口道。
牧御看到了一个小木屋，这种温馨的木屋一般都是童话中在冰雪覆盖之日的意象，而这里四周布满了花，一片姹紫嫣红。
牧御总觉得有些怪异，但没去细想。估计也细想不出什么结果来。
“你们来啦，魂灭。”
一位身着淡紫色长纱的女性从木屋里走出来，她头发是深灰色的，全都挽在了左边，覆盖了裸露的一小部分肌肤。
魂灭低头行了个礼：“和平使。”
牧御不觉得自己也要这样行礼，只点了下头，介绍一下自己：“牧御。”
那位女性笑了笑，招呼他们进去，并介绍说：“我叫林穿樱，百箭穿杨的穿，樱花的樱。”
牧御没进去，只站在门口，等施山仰过来。
他对和平使没什么兴趣，他闭眼靠在木屋上，过了很久才听到脚步声。
他见施山仰踉踉跄跄的，想都没想就跑过去扶了一把。
百灵鸟还是小鸟的模样，也没什么办法，于是牧御把施山仰往自己身上担了担。
“对不起啊，我不太能接受突然失重……这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是指那阵眩晕吧，牧御想。
施山仰见牧御不说话，也不想自讨没趣，拍开牧御的手就要自己走。
“你干嘛拍我。”牧御又把施山仰拉了回来。
施山仰：“……？？”
施山仰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到底是谁喜欢谁啊。
既然自己喜欢的男生愿意扶着自己，那就扶呗，也没什么不好。
“你是几班的？”牧御问。
施山仰看起来比一般男生要更瘦一点，弱不禁风的，拉过来都没什么重量。
“高二六班的，文科班嘛。”施山仰这时候已经能站直自己走了，但没好意思和牧御说，就由着这样被对方拖到了木屋那里。
林穿樱起身来迎两人进屋，这时候百灵鸟才第一次化为人形。
施山仰明白为什么在平日百灵鸟不化形，因为百灵的头发是纯白色的。
魂灭一身普通的穿搭，短发，卫衣，看起来也和男高中生的无异，就是有些凶。
比牧御看起来还凶，这是施山仰能想到最高级别的评价。
百灵鸟倒是一头拖地的纯白色长发，穿着一身银灰色汉式长袍，上面还誊着金色的凤凰花纹。
施山仰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刚转头就听见牧御在自己耳边说：“百灵鸟长得是真漂亮啊。”
奇怪，明明是牧御对别人的赞誉，施山仰却觉得自己心跳漏了几拍。
在牧御面前果然是没办法啊。
“嗯，确实很漂亮，仙子坠落人间。”施山仰回到。
林穿樱坐在自己的藤椅上，说：“你们应该从百灵和魂灭那里了解许多了，其实献祭只是plana，还有一个planb。”
这对两名还没成年的少年来说固然是好消息。
“找到泽坞，把他杀死。”林穿樱说这种话的时候表情依然温和，“上一次五界混乱都是他一手造成，这一次结界破开又何尝不是他所为？”
“所以呢，这和第一个计划可实施性有什么不同。”牧御冷冰冰的问道。
林穿樱笑了笑，说：“当然，你们俩去献祭更加保险，可实施性百分之百，但泽坞做为创世，现在又不知身居何处。”
百灵鸟在旁边补充到：“第一找不到，第二打不过，第三……”
林穿樱继续：“第三若是你们折在那里，这个世间就再没有办法得到拯救。”
施山仰听明白了一点点：“所以我们还是要将这个列入行动计划的，也就是我们应该有实施这个planb的觉悟。”
林穿樱点了点头：“对的，虽然你们有可能死在那里的风险，但是我们不会让你们俩白白送死。”
“最不济我们也能狼狈的将你们救下来，然后再去献祭，这样就百密无一疏。”
牧御在旁边听的火大，半天小声的吐出来一句：“草菅人命。”
施山仰坐在牧御旁边，这四个字听的清晰无比，他不知道作何举动能安抚牧御的内心，只把手伸过去，拍了拍他。
像哄小孩子一样。
牧御看了看施山仰单薄的手掌，叹了口气，把施山仰的手放了回去。
他偏了偏头，把目光锁定施山仰，后者被看的有些心慌。
过了差不多十秒，牧御才坐正，林穿樱和百灵鸟的谈话声不小。
他开口：“放心。”
我会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