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南怀化村的惨案
日军肆虐之时,有一个14岁的孩子,东躲西藏,历尽艰险,终于逃下一条活命。
他叫宋成海、是怀化南街的人。他是在日军进村之前,来南怀化村他的姨母家里帮助收秋的。
我们就听听他的诉说,看看藏匿者的苦难吧。
“日军进了村,我与我姨母全家藏到了她的一个里间1中。
这天傍晚,鬼子进院来,我与姨父(赵同)跑到了另一家的猪圈里。黎明时,又转到赵贵中家的一个窑里。
我们在窑里藏了4天4夜。我身上装着一口袋炒豆子,窑里还有山药蛋、小南瓜,这就是我们吃的东西。
后来,饿的不行了,半夜里,我们从窑里爬上来,4个人各自逃生了。
我跑到了赵考考家,见人们正在做饭(一到晚上,日本兵就不行动了,只在驻兵的院子里留个站岗的。所以一些没有驻兵的地方,尤其是比较僻静的院子里,人们悄悄地就做点饭吃)。
我因为饿得厉害,舀两碗现淋下的醋(即新醋)喝下去,呛得我不会说话了,我赶紧喝了两碗冷水,一会儿又喝了两碗玉米面糊,烧下一嘴燎泡。
一直过了几个钟头才能说话了。我从这里跑回姨母家,只见姨弟、姨妹、姨姐全死在院子里。我姨母受了伤,挨着炕沿躺在地下。
我姨父也在家里,他平安无事。天快明时,姨父又把我安顿到一个放羊人家的窑里,在窑口上盖了石板。
我在这个窑里又呆了两天两夜。窑里什么可吃的东西也没有,只有几件农具。
我饿了两天,实在饿的不行了,也就不怕死了,不思谋活了。
还是半晌的时候,就用农具把窑口上石盖拨开些,想爬上来,由于拨开的口子不大,所以头钻出来时,身子还是被卡着。
我又下去用农具使劲拨拉石盖。自己年纪小,加上两天没吃东西,哪来的力气
后来使上吃奶的力气好容易才把口子又拨大了一些,总算爬上来了。
我跑回姨母家,一进门,只见我姨父也躺在院子里死了。我在姨母家呆着的时候,正赶上她的一个侄女婿给她送来两块葫芦就跑走了,我立刻去追他,没有追上,便跑到了隔壁赵昆龙家。
赵家的西房有人正做饭,他们给我吃了些葫芦后,让我离开,我怎么也不走。
他们吃完饭后,留下一个人看着我,其余的人都上了正房。后来我也上了房,只见“拨风“底下一个口子,可以钻进“幔子“里去。
我也想进去,他们用刀子吓唬我,死也不让我进去。我只好在房顶上蹲着,蹲了一阵之后,里边的几个老太太才替我说好话,允许我进了里边。
只见“幔子”里有十几个人,人们都挤坐在悬吊在梁上的木板上。
有一回,听得日军走进屋里来,吓得我们把嘴捂紧,连气也不敢出,有的人直把嘴捂得起了潦泡。
以后我再也没有离开这里。我们白天藏在“幔子”里,到了深夜,下去偷做点饭吃,一吃完饭,人们就赶快再钻到“幔子“里。
每当人吃过之后,总要给我姨母送些吃的。慢慢地,她也能坐起来了。
到了二十八日那天,日军搜得特别厉害,她终于没有逃过这一天。我见她被枪子打得只留下上眼皮和下嘴唇子,裤子脱了,怀也开着……
宋成海说:“十月一日,村里的日军大都走了。可是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一直到了五日晚上,赵绪绪从南高村回到南怀化,看见他的驴死了,便骂起媳妇来,嫌她没有把家看好,气得他要放火烧房子。我们听见他骂人,才从房上下来,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便赶紧拔腿往村外跑。跑着跑着就被死人绊倒了,一直跑到南怀化至练家庄路上的观音庙那里,死人才少了。”
“我从南怀化跑到秦家庄,从秦家庄跑到刘家庄,从刘家庄跑到西常村。”
“过河的时候,我脱了裤子过了河,裤子也顾不得穿,一口气就跑到了西常村我姥姥家。我大舅见我头上一头虱子,就赶紧先给我剃头。”
战后,有人问宋成海:“死下那么多亲人,当时你哭过没有
“哭不出来。当时一点泪也没有。事过以后多少年,我出门子的时候尽量绕开南怀化走,一想起当年的情景,想起我姨母一家人,还有姑姑家、三姨家,不由得就心酸,扑簌扑簌地掉泪!”
劫难后的南怀化村,家毁人亡,尸体纵横,血流成河,无院不起火,无户不戴孝,惨不忍睹。
日军的暴行,惨无人道,罄竹难书。当时整个村庄沉浸在血腥、灰雾、恐怖、哀泣与迷茫中……
赵捧年家是商贾世家,家庭比较富足,全家共有13口人,有父母、姐妹和妻儿。
日寇进村后,全家人都藏进院里的地窖。
鬼子一小队长手牵狼狗,指挥手下士兵抢劫粮食、牛羊,家里值钱东西被洗劫一空。
鬼子临走,一把火点着房子。
刚走到院中牵着的狼狗向西南方向猛扑嚎叫,鬼子队长牵狗在墙角玉茭杆下发现一地窖。
鬼子队长示意手下开枪,并喊人上来,但等了片刻不见人影,他就丧心病狂地命令士兵拉响手雷扔进地窖,可怜一家十二口人活活被炸了。
赵棒年这天正好出去做买卖,不在家,这才逃去一劫!
柏润海院:是老财人家场院,内有一眼大窑洞,当时藏有52人,残遭杀害48人,剩余4人被鬼子赶了出来。
院内集中了好多其它院被赶来的村民,男的赶到西边,逐个用刺刀捅死,其状惨不忍睹。女的被赶到东边,强制剥去衣服,光天化日之下用刺刀逼着赤身扭摇,供鬼子取乐。
奇耻大辱,何能忍受?妇女们拼命地往窑洞内躲藏。鬼子兽性大发,所有妇女全被刺刀活活捅死。
这样还不放过,他们在死人堆里逐个检查。赵祥瑞年过50,被打的昏倒在地上,鬼子见他脖子上无伤痕,连捅数刀。
还有一个妇女脸上无血,鬼子竟将她的鼻子割掉。
赵成年被尸体压着,又翻出来被刺死。
还有一个赵卯枝,年仅12岁,在麦秸堆里藏着,幸免于难。全院活下来的只有赵祥瑞、赵卯枝与被割掉鼻子的妇女。鬼子去后他们又爬回窑内,相互饮用尿水,逃过劫难。
杨润年院:杨润年院里的两眼土窑内挤满了躲藏的村民,日军将他们驱出洞外,男的被枪杀,女的被剥光衣服,强迫赤身扭动。
一个2岁小孩被日军劈腿撕裂为两半,一个8岁女孩两只脚被钉在大树上,一个婴儿被鬼子挑在刺刀上寻开心,有的还被割去鼻子,其余50多人全部被残杀。
赵全西院:有大窑一孔,鬼子进村后,内藏40多人。鬼子发现后用机枪向内疯狂扫射,然后用柴草放火烧熏,窑内尸体堆积,鲜血满地,有中弹身亡的妇女怀里仍抱着吃奶的孩子。
孩子的哭声招来了鬼子更加疯狂的屠杀,又泼上汽油,火势更猛,窑洞变成火炉,40余条生命成为亡灵。
赵八成院:藏有30多个青壮年和妇女小孩,鬼子冲进来一阵奸淫、屠杀,有幸存者后用机枪扫射。
哭声、喊声、怒骂声与枪声连成一片……
李改娥和母亲因躲在灶口又被尸体压住,幸免于难,晚上逃出了村子,其余人无一逃生。
赵拴拴院:藏有4男、5女,鬼子把赵如春开膛拉肠,将赵常春的脖子和赵拴拴的脚用肠子捆在一齐,最后用刺刀捅死。
赵拴拴的妻子、赵如春的儿子和妻子从房后翻墙而逃。
70多岁的赵拴拴母亲,痛骂鬼子丧尽天良,被鬼子打死,又把赵拴拴的六岁大女孩、三岁小女孩用绳子绑在奶奶的腿上,两个孩子最终被活活饿死。
鬼子兽行,残绝人寰,罄竹难书。
村东还有一个窑洞内,藏有50多名村民,日军发现后,用机枪扫射,毒气熏烧,幸亏洞内设有几处翻井,才得以保全性命。
在另一处的3眼窑洞内藏有数十名村民,日军将他们赶出洞外全部杀害之后,又将村里的上百名妇女关在此处。
怀孕的女人有的被开膛剖腹,取出婴儿挂在树上,有的用双脚踩着孕妇的肚子。
全村每个院子惨案迭起,至今说起都会令人毛骨悚然,深身起鸡皮疙瘩。
王粉粉,年仅三十,鬼子给她一块布,叫她作刺绣,她断然拒绝,被鬼子用指挥刀砍去双手,王粉粉痛得呼天喊地,四天后流血过多离开人世。
宋登登,二十出头,先在窑内躲藏,被鬼子用火烧出,并将其衣服剥光……最后死在坑上,脖子上有被鬼子刺刀捅穿的伤洞,下身生殖器被刺刀挖出了骨头。
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妇女姓李,人老体衰,无处躲藏,鬼子也不饶过,将一根一寸多粗、二尺多长的木棍插进生殖器,活活折磨致死。
申翠珍,全家十余口人藏在窖内,两岁的孩子饿得直哭,怕引来鬼子,无奈用被子将亲骨肉包住闷死。
王喜鱼,院内窖内藏着十多人,听见鬼子在院内叫喊,四岁的儿子受惊欲叫,为保大家性命,将儿子勒死。
郭巧珍,丈夫被鬼子抓走,她外逃时带不了两个孩子,只好忍痛将两岁的女儿扔进菜窖摔死,背上七岁的儿子逃生。
赵成年的妻子,怀抱两岁女儿逃命,被鬼子抓住后将女儿倒提两腿生生力撇撕开。
李六子、赵玉淌两老人被鬼子背靠背捆在马桩上活活饿死。
聂改翠,三十多岁,临产期,鬼子将其用枪托打死后扔在火堆上烧烤,致使肚裂,婴儿抛出体外。日寇惨无人道的暴行,不胜枚举……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注1指屋中屋,也称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