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去找苏维埃主席
华卓然从汪院长那里听到了林欣儿的消息,非常高兴。他的心情马上好起来了。
华卓然听从了医生的劝告,耐心地在病床上休养着。大约一个星期后,医生准许他下床了。
但医生又交待他,由于长时间的卧床,他要下床走动,开头必须要拄拐杖。
于是,他拄着双拐,在鲁笛的搀扶下试着下地走动了。
说起来也奇怪,他的双脚又没受伤,初次下地却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后来,他走了几圈,这才觉得脚底下踩实了,腿脚才有劲了。又走了几圈,他不用鲁笛搀扶着,独自走了起来。
但是医生又告诫他,凡事都有个渐进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一天走动的时间加起来不要超过一小时。
这一点,华卓然可没有听从医生的话。他经常瞒着鲁笛起来,一天下来,那是大大超过医生规定的时间。
也许是医生的话本身就有伸缩性,说是不要超过一小时,其实是不要超过两小时,三小时,用这样的话来保证那些不听话的患者的安全。
也许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是随着身体的康复,身体所承受的能力得于加强。
总之,十多天之后,华卓然没出任何问题,并且终于扔掉双拐了。
这一天,华卓然对鲁笛说,他要去外面走走。
华卓然不满足于下地走走。从医生允许他下地走起,他一直是在病房里,至多门前的空地上走走。
现在呢,他不满足了,他想去外面走走了。
洋岗下这个地方,是个有着几百户人家的大村庄。用这个村庄来做医院,群众和医护人员、伤病员杂处,民房即是病房。
选这么一个地方做医院,自然要考虑诸多方面的因素。
首先必须考虑安全因素。处于战争状态下的医院,安全至关重要。这里与洞坑一样,四面青山环绕。而竹子是这里最大的赢家。
你看哈,四面山上,那些如稻浪般的翠竹,像大海的波浪一样漾动。难怪有人把这样的地方比作竹海,真是既形象又贴切。
不仅仅是在山上,就是在村庄里,房前屋后,小河边,石桥旁,也有一块块的竹林。而在这些竹林掩映下,便有一角两角绿瓦红墙、草檐寮顶,隐约可见。
如果你在高处看,还是只看到竹林,那些屋舍、小桥、流水,不经意看,是很难发现的。
这样的环境,是不是既幽雅又安静,既宽敞又安全呢?
除了安全,再就是地形。医院本身不具战斗力,需要部队保护。而保护的部队肯定不会很多。因此上,有了好的环境,周边还要具备良好的地形。
就洋岗下而言,这里山势陡峭,四面环绕的皆是这样的山。在山上挖掘好战壕,一旦有情况,保卫部队可以迅速到位,稳妥得很。
再就是交通。伤病员都很少行动能力,需用担架、汽车、马车之类的运输工具。所以交通要便利。而这个洋岗下,虽然只有一条道,但这条道迤逦在峡谷里,往东伸展,十几里外便是瑞金城。
华卓然想去外面走走,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人相伴一一医护人员提醒他们。
华卓然和鲁笛都是初来乍到,该去哪儿走走呢?
华卓然说,走着瞧吧!
于是他们往东走。
前面有一个岗哨,哨兵很礼貌地向华卓然问好。并询问俩人所去何处?
来这里疗伤的人都是红军高级指挥员,据说要师级以上。华卓然是旅长,级别上似乎差了一级。
住下来之后,有一次与汪霞院长闲聊。汪霞院长说,医院是团级单位,所以到这所医院来的至少应该旅级以上。而在我们红军的编制中,旅和师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比如说,现在红军的编制,师以下不设旅,只设团,师直接指挥团。师下也只是三个团,最多四个团。而旅下呢,也是三个团。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华卓然的旅级与师级有何两样?
这也许是华卓然最终被转到洋岗下的原因吧?
华卓然见哨兵很年轻,看上去比鲁笛大不了多少。所以他就亲切地说:“小同志,我想找一个有草地有小桥有流水的地方。你看,天气这么好,我想晒晒太阳。”
哨兵和气地说:“这位首长,这样的地方还真没有。喏,有了小桥有流水,但没有草地呀!或者有了草地而没有小桥流水哩!”
“噢,那就不麻烦你,小同志,我们只是随便走走。”华卓然说。
“您随意吧!但不要走得忘记回去的路了!”哨兵善意地提醒道。
于是他们就往前走。
虽是六月天,天气本来是炎热的,但在竹林里穿行,什么炎热都被屏蔽了。轻风吹在身上,除了惬意还是惬意!
突然,前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并且随着双脚的前行,这种嘻哈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放肆。
刚转过一片竹林,迎面就看见了一座石桥,以及石桥下的流水。
而嘻哈声就是来自石桥下,流水旁。
仔细看去,有十几二十个姑娘,正在溪边濯洗衣服和绷带。一看就知道,那些衣服是红军伤员的衣服,那些绷带也是伤员们用过的绷带。
她们把洗好的衣服和绷带挂在竹林间,那些衣服和绷带琳琅满目,在竹林里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现在,也许是工作做完了,她们开始嘻戏了。
华卓然看去,她们在打水仗。她们彼此用手浇着水泼洒对方,看起来也像反“围剿”一样,分成了红白两方。
现在,她们好像没有什么输赢。
突然有一方溃败了。她们嘻笑地跑上岸,又嘻笑地往他俩站立的地方跑来。
有一个姑娘落在后面,她在拼命喊:“何莹,何莹,等等我,等等我。”
那个叫何莹的姑娘跺着脚着急地叫:“张丹,快点,别被她们抓住哇!”
“何莹?张丹?”华卓然听这两个名字很是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个叫何莹的跑到他们的跟前,突然站下了。
何莹结结巴巴地问:“请、请问你就是华卓然团长吧?”
“我是华卓然。你是……?”华卓然仍然回忆不起来。
“我是何莹,和林欣儿是同学。”何莹说。
“哦,我想起来了。好几年前,在武汉。怎么你们在这里做医生?”华卓然惊讶地问道。
“华团长,我们不是医生,是护士。”何莹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