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顾云凯是在拍摄广告的间隙，听到工作人员在讨论说周瑞怡被粉丝围堵在了校门口。
吓得他立刻上网，看到没出事才放下心来。
等到忙完工作，回到家中，顾云凯才从不同角度的视频里看完了整个过程。
他知道，周瑞怡是一个很温暖但很有原则的人，今天的这种情况一定是她不想见到的吧。
她对粉丝说的话，又何尝不是他想对粉丝说的那。
可他不能说，也没有机会说，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盯得太紧了。
顾云凯清楚周瑞怡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也明白她是真心为了粉丝好。
可娱乐圈太复杂了，其掌控的粉圈也很复杂。
夸她的的不一定真正的喜欢她，骂她的也不一定真正的讨厌她。
脂粉、黑粉、粉丝、cp粉···，粉圈的组成混乱不堪，不是单凭她几句话就能劝得动的。
顾云凯想给周瑞怡发消息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翻看聊天记录才发现，从书籍的分享、读后感到电影的评价再到生活中的一些趣事，原来两人竟然聊过那么多次。
而且好像自从和周瑞怡一起看书、聊天之后，他晚上的失眠都好了很多。
顾云凯想了一下，在键盘上快速的打下了几个字。
“今天的瑞怡小姐姐可真棒！”外加一个他竖大拇指的真人表情包。
周瑞怡一看到消息就知道是顾云凯故意逗她，“你看今天的热搜了？”
顾云凯看着周瑞怡秒回的信息，扬起了嘴角。
“看到了，你做的很好。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停留那么久了，不是所有的粉丝都会像今天这么理智的。而且你在学校也要多注意一些，晚上回家也是，让助理陪着你，小心私生。”
周瑞怡看着顾云凯发来的话，明白他是关心自己。
“好啦，我知道。”
周瑞怡拿着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感受。
“其实，之前在网上看到你们被粉丝围堵成那个样子，我当时真的很不理解。可今天发生在我身上，我却感觉有些难受。”
“她们这样值得吗？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么的喜欢，那么的关心。”
“而我那？我能带给她们什么？我值得她们这么喜欢吗？我怎样才能对的起她们的喜欢？”
“凯哥，做个公众人物好难啊！”
这些话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但她就是觉得顾云凯懂她。
顾云凯看着周瑞怡发来的话，想了一下回复道。
“瑞怡，你值得，你值得被所有人喜欢。”
“你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做了我曾经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你在努力的引导她们，教育她们，鼓励她们。真的，你很好。”
顾云凯知道周瑞怡是一个有责任心的，有担当的人，可这种性格放在应对粉丝身上，他怕她根本走不通。
倘若真的走出一条路来，那也怕满是荆棘。
周瑞怡还是很困惑，亦或是很烦躁。
“我觉得粉丝与偶像的关系不应该是圈里现在这幅模样，看着她们哭，我很难受。”
“我同学递给她们豆浆，劝她们不要哭的时候。我听到她们有人说，她们真的好感动啊，她们粉了、粉过很多的明星，从来没有像我真心诚意为她们着想的。”
“可偶像不就应该这样吗，树立以一个正确的榜样，让她们学习，成为更好的自己。她们希望我好，我希望她们更好。”
周瑞怡叹了一口气，直接发了语音。
“其实，在拍《侠》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这个圈子有多大的交集。甚至即使是我拍完了《侠》，我也觉得与我没有什么影响，我还是过着我正常的生活。”
“可今天面对她们那么炙热的喜欢，我只是感受到了沉重，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我今天回来，拿小号悄悄的上博文看了她们很多给我的留言，看见我超话里每天有那么多人签到，她们就那么直接的、□□裸地表示着对我的喜欢。我很迷茫，我究竟能带给她们什么？”
“甚至我翻看她们的有些言论，觉得她们的思想可能不大正常。我去看其他人的粉丝，甚至有粉丝说这是她们欠自家哥哥的，我真的有些搞不懂她们的思想。”
“你可能不敢相信，要不是你发消息过来，我都打算去专业网站上看一些研究粉丝心理的文章或书籍了。”
周瑞怡一股脑的把她心里的疑问，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自己竟然笑了出来。
顾云凯一句一句听着周瑞怡发来的语音，再次意识到了周瑞怡与他们的不同。
她真的不为名也不为利，而这样的人，在圈子里就是一个异类。
顾云凯一时之间不对知道如何开口，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
“其实，在娱乐圈里，粉丝一直都是资本庞大商业棋局中的棋子，她们在操纵下被不断的裹挟，收割。”
“这已经是这个圈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形成的一种现状，一种规则。你不想跟着走，但你还是会被操纵。这是一种大的环境，我们很难幸免。”
周瑞怡看着顾云凯发过来的话，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懂那，只是真的不甘心罢了。
从前她从未和粉丝这个群体有过真正的接触，对于网络上各种关于粉丝的消息也都从不关心。
所以对网上一些粉丝的行为，跟明星行程、做数据、买一些压根用不到的代言···她始终无法理解。
可今天她确确实实接触到了这些粉丝之后，发现大部分都是一些简单的人，只是单纯的喜欢她而已。
从始至终她们把她护在一个圈子里，除了那个不是她粉丝，故意怼脸拍的人，其他人没有任何过分也亲密举动，句句都是真心的问候。
可为什么这群简单的人组成的集体会变成网络上那个样子，毫无理智，不分对错，甚至口出恶言。
而她不希望她的粉丝也变成这个样子，她们要是一个独立的，分得清是非对错的个体。
顾云凯见周瑞怡一直没有回复，知道她肯定在想些什么。
接着语音回复道“瑞怡，我知道你不喜欢圈子里的这种的做法，可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国家已经在出台政策调控了，慢慢会变好的。”
“我们管不了别人，但我们可以管好自己。”
顾云凯又想起最开始营销号的恶意转发，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在黑周瑞怡的，忍不住提醒道。
“瑞怡，你先成立工作室，把粉丝后援会接过来，别让一些人乘机钻了空子。今天粉丝忽然出现在你们学校，还有那个恶意怼脸拍摄你的人，估计是有人在背后出手了，你让经纪人好好查一查。”
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说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这边也可以出手。”
周瑞怡当然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有猫腻“张宇成已经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既然她们想玩，大家就一起玩玩，反正开学这半年我还算轻松。”
顾云凯一听周瑞怡说的话，就提起心来。
虽然前段时间也听说了各种关于她家庭的消息，也猜想她的家境不一般，可娱乐圈多方利益交织，她怕她吃亏。
就直接给周瑞怡打了视频电话，其实顾云凯本来是打算打语音电话的，但一着急按成了视频，而且周瑞怡也已经接起来了。
看着镜头里出现的那张帅气的脸庞，即使周瑞怡不开心，也还是要感慨一下，老天对顾云凯真的很厚爱，即使是这种死亡角度，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颜值。
“顾云凯，怎么突然打视频过来了？”
同样，顾云凯看到镜头里出现周瑞怡的脸，开始庆幸自己是打的视频电话，因为这样他可以看到她的脸。
顾云凯调整了一下拿手机的姿势“本来是想打语音的，结果按成视频电话了，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我已经回到学校附近的家里了。”周瑞怡也一边说话，一边调整了姿势，倚靠在了床头。
顾云凯能这么看着周瑞怡的脸就感到很高兴，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了两句“那就好，家里就你一个人吗？门窗插好了吗？屋内外检查过了吗？”
周瑞怡笑着回复道“这小区安保不错，邻居是我助理，从部队上退下来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顾云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就好，我这也是条件反射。我和席铭当年刚红起来的时候，每天放学在校门口都被粉丝围堵。来到北京训练，车上被放追踪器，更是被私生跟到了酒店门外···，你不知道，有一次，私生扮成酒店人员进了我们的房间···”
这些事情，在他懂得之后，就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但不知怎么的，对于周瑞怡，顾云凯总是愿意倾诉。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顾云凯又再次提醒道“有些也不一定是你的粉丝，可能只是想利用你的消息、照片赚钱罢了，总之一定要小心。”
周瑞怡听着顾云凯过去的事情，忽然有些心疼他，那时他才多大，十六七的样子，也还是个孩子。
她没有细细了解过顾云凯的过去，她见到顾云凯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风度翩翩，处事游刃有余的大人了。
顾云凯看着周瑞怡心疼他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那些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周瑞怡笑着回答“是的那，顾云凯现在是最最厉害的大明星，以后更是会成为国际巨星。”
说完两人笑了出来。
顾云凯看着周瑞怡的笑颜，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出来“瑞怡，张宇成应该查不到什么的。事情大概率就是你的粉丝想见你，在网上了解到你们学校开学的消息，才会聚集起来，至于那个怼脸拍你的人也只会说是你的粉丝。”
“所以你还是先让你经纪人把工作室成立起来，把后援会接管过来，这样便于管理粉丝，也能了解粉丝的情况，让你不像今天这么被动。”
顾云凯看着周瑞怡皱起的眉毛，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瑞怡，这个圈子很复杂，牵扯的不是一方的利益。我知道你家庭条件应该很不错，但在这个圈子不是有钱就有用的。更何况你现在没有签约，没有和任何一家资本合作，很多人对于你还在试探，这件事情可能就是一种试探，大的动作不会有，但小动作就不能保证了，所以你一定尽快处理好。”
“而且我听说最近找你的商务品牌已经有20多家，圈内的好几个导演也都通过张导那边在打听你。尤其是李立威导演，听说他对《侠》里面你的表演评价很高，十分看好你，想找你合作。这样一来你可就动了太多人的蛋糕了。”
这些消息周瑞怡确实不知道，问道“你的消息这么灵通？”
顾云凯看着周瑞怡回复道“我有让马磊多关注一下你的消息，你现在可是圈内的红人，不少人都盯着。”
周瑞怡此时已经下床，坐在书桌前，喝了口水，揉了揉自己的头，看来有些事情真不是自己低调就可以避免，不过她也不怕。
“顾云凯，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顾云凯看着周瑞怡疲倦的模样，故作轻松道“差不多吧。你的经纪人虽然很有能力，但进入这个圈子还是时间太短了，很多事情也不了解。更重要的是他管不住你，我怕你冲动之下做出一些事情来，影响以后。”
周瑞怡笑笑“你怎么觉得他管不住我？”
顾云凯带着不争气的口吻说道，“他要是能管住你，你就不会在学校门口冻那么久，说那么多的话了。而且你的事情不是都由你做主吗？否则去年那么多代言也不会说拒就拒。”
周瑞怡听着顾云凯的吐槽，“逻辑清楚到无法反驳。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顾云凯知道周瑞怡是个聪明人，“行，你心里有数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你直接找我，或者让你的经纪人找我也行。”
周瑞怡笑着回道“凯哥仗义，要是有需要，我不跟你客气。有时间请你吃饭啊！”
顾云凯看周瑞怡露出了笑容，也笑着回答“好啊，我不挑，碧桂院就行。”
“行啊，看来凯哥对黄爷爷的手艺那是相当满意。”
顾云凯挑了挑眉，“那肯定的呀。”
“对了，你今天也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一会儿自己喝杯感冒药预防一下。”
周瑞怡听了顾云凯这么久的唠叨，忍不住说道“好，知道了，简直跟一个管家公一样。”
周瑞怡说完，发现有些暧昧了，但已经说出口了。
顾云凯听到了这话很开心，满脸的笑意。
周瑞怡有些不好意思“行了，没什么事情就挂了吧，你赶紧去卸妆吧，我要睡了。”
顾云凯看着周瑞怡笑着说“好，晚安，好梦。”
周瑞怡也回了一句“晚安”就着急忙慌的挂断了电话。
周瑞怡感觉自己心跳的有点快，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跳上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