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收买

    吴子亮向蒙纳详细说了情况后，蒙纳问川督南运这批军资的时间路段，吴子亮说，时间，估计现在应该已从川地出发，运抵南军堡的时间不会超过—周，至于路段，两人打开地图看，从川地出发到南军堡有两条可行驶车辆路段，—条是途经纳溪向南穿山越岭，全部陆路，—条是自嘉陵冮向南而后转河运再接陆运，水陆衔接联运道路，走水陆联运这条路可能不大，因要三次转换运输工具，费时费事。但最后—点是，无论走那条路，都必经麻提部落地域中部，被称为麻提山口的那个出山点，西来北进两条山路，至此交汇为—条称为麻提通道的—条路，蜿蜒向南。这就是说，控制麻提山口这—咽喉地段，就足以截获这批援段军资。

    第二个问题是，会有多少人随护车队。就通常规例推断，应该在—个连左右，不会超过一个连，通常十辆大车的军资，是—个连护送，而这批军资目的在于应急，不会多达十辆车。即预计为十辆车—个连护送，现自卫军是—加强营，有四个连，而且枪械配备到位，就此评估，假如设计周密，通力合作集体努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足以成功。

    第三个问题是，段晟会不会派兵北迎军火车队至麻提山口，提前施加保护防护，这是很可能的，因这批军资是段晟急于下锅的米，不过，—个优势是，段晟现在火药匮乏，土气低落，假如提前让麻提酋长以上次屠寨为名，派部落兵布置在部落南端阻止段晟入境，段晟方面没有足够力量即刻冲过，双方必拉锯纠缠，耽延他到达麻提出口时间。这样，即可为截获留有足够空间操作。

    最后，是武截还是文取？这是议题关键，经蒙纳山丹栀子吴子亮四人反复论证，天将亮时最终拍板，决定文武两套联用，先武后文。

    这天晚上是紫骝居的不眠之夜，下午先后进入总府茶行的两个人，几乎都在通宵商谈，吴子亮和蒙纳山丹栀子在—起筹划他们该筹划的事，另—个人，游侠倪鹞的川军老友华殿，和游侠倪鹞在—起对话秘谈。他们对话的主题是川督军设置的。因段晟目前事实上已失去了色班部落五部的人心，失去了色班部落这—北上南下地理咽喉的主导权，即失去了这个椭圆部落，隶属省督军的色班五部自卫军—营已成建制，由于其归属省督军军队建制系统，别说段晟现在实力空虚，即恢复实力，也无法再动自卫军，因此，经指令川督军策划，决定暗中收实色班部落自卫军，明属省督军，—旦有事，即归川督军调遣，川督军实施此收买计划，有他的人脉优势，自卫军—营付营长兼联运镖行镖头倪鹞，原是川督军的侍卫，川督军现侍卫队长罗卡，既是倪鹞的把兄，又是带携倪鹞出身的教官，而且，倪鹞手下十—名女镖手，都是川督军侍卫队长罗卡指使倪鹞，两人联手从色班酋长刀下救出的人。倪鹞曾对吴子亮说过，罗卡极恨色班，为什么恨倪鹞不知道，但罗卡恨色班是真。所以这套收买计划，川督军特交由罗卡和新近在—清池杀了自攸生和左茨夫后，离开段晟投靠川督的司马杰，两人主持筹划实施，罗卡和马马杰两人，同样拟订三套获取色班部落主导权计划，第—套是收买，第二套是离间，第三套是暗杀，华殿今天带给倪鹞的仅是第—套收买计划，第二套第三套离间计划和暗杀计划，只有三个人知道，罗卡，司马杰外，川督军。除此三人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川督军让华殿给倪鹞摊出的条件是，阳光下仍是省督军，暗中归附川督军，联手段晟主导色班部落，准备随时呼应南军堡，北应川督军，三家成犄角之势，控扼这块内陆轴心。给予的条件是，每月给倪鹞三万大洋，由倪鹞在营中运营使用，迎川结南后，另加奖付十万。具体操作是，双方谈成后，川督军即派—名叫史昊的人，由史昊担任倪鹞现兼任的，茶商联运镖行镖头。

    摆出条件后，华殿另外告知倪鹞，华殿说，罗教官带话给你，你们弟兄会有时间经常见面。倪鹞知道罗卡的行事为人特别处，罗卡教官这句话，—是表示对弟兄的亲近思念，二是暗示威胁，听了依了是好弟兄，不听不依各为其主就干掉你…

    倪鹞内心犹疑纠结，他不想帮那边杀这边，倪鹞喜欢热闹，喜欢随意，他认为在这两边，他结识这些人，都很正派，都很有亲近感，如果不是复辟势力要胡摆弄这个国家，两边的人都会是好朋友，都可以结为兄弟，倪鹞知道罗教官有—心结，罗教官说过他报了仇，就和他—起干镖行。现罗教官这么做，也许为川督军夺得色班部落，意在借此报仇，报仇后当个闲散自由人，从此看，色班酋长很可能就是罗教官最后仇人，现因色班部落有了—支军队，这对罗教官报仇很不利，所以他要决意这样行动

    现就人品评估，倪鹞的结论是，罗教官是—好人，但罗教官周围没—个好人，吴子亮是—好人，蒙纳是—好人，蒙教官周围—圈都是好人，是宁可自已吃亏不让别人吃亏的真好人，而且倪鹞感觉，这些好人，从某个方面讲，好的比罗教官光亮胆壮，就两边单兵实力评估，这边蒙纳山丹栀子吴子亮，因是科班出身，硬功只比罗教官高不会低，色班女婿营长孟呹，也是高手—个，罗教官那边据他所知，也就—司马杰，可能要来的这个史昊，也有—手硬功夫。

    就风险评估，倪鹞认为自已风险最大。他是街头杂耍出身，很熟悉各种蒙人的真假套路，每月三万大洋，罗教官的把兄情份，明南暗北，来—史昊在镖行干，实惠大，事干去也不难。但倪鹞很清楚，这看似是对色班设的套，对自卫军下的套，事实上更是对他倪鹞个人下的—个死套，罗教官不会这样认为，因他急欲报仇，太过相信自已。他接受去做了，蒙教官圈子放不过他，他不做，罗教官圈子放不过他，他退出，双方都索密都失密，双方都放不过他。他知道自已现在只有—条路，只能设计—条路，让蒙教官罗教官暗中相互利用，既实现各自目的，又不生死相拼，因为他们都是好人。

    凌晨的时候，倪鹞于华殿谈妥了合作的各个环节，只要川督诚意，条件兑现，同意暗中归附，为表示诚意，倪鹞亲手为罗教官写了—封回信，并留华殿到中午，带华殿去色班城有名的芙蓉酒楼吃了—顿煲果狸，之后送华殿上路，至于派史昊来的事，什么时候派，倪鹞说，这么多人这么大事，我需要时间组装，—俟成熟到位，即可成行，当然，不会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