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第18章
猞猁崽子虽然用爪子捂住嘴巴，但是他的嘴巴不像墨牙那样，爪子也不像手那么灵活，所以锅里的古怪味道还是准确无误的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墨牙顺手撸了把猞猁崽子的背毛，从耳朵到脑袋、背毛，再到尾巴尖，一撸到底。
“阿爸，好难闻。”猞猁崽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并没有离开墨牙身边。
“这样处理皮毛会去除一些怪味，而且以后也不会长虫。”墨牙一边说着，看到黑豹崽子也来了，同样捂着鼻子趴在自己另外一边，就又撸了一把黑豹崽子。
墨牙给崽子们解释之后，两只崽子虽然还是不喜欢锅里的味道，不过更多的还是好奇，想看看墨牙说的处理过后的皮毛会变成什么样子。
蒸煮、揉洗、浸泡，基本上都是墨牙拿矿石和药草，或者拿柴火放到灶膛里，其余的像是揉搓泡水沉重又散发着药草古怪味道的皮毛，锅里蒸煮的时候要给皮毛翻面，浸泡的时候要去水里搅动，这些活都是兽神做的。
等到最后一步晾晒的时候，皮毛已经差不多能看出最终变化了。
整块的皮毛摊在干净的巨石上，黑豹崽子凑过去仔细闻了闻，没闻到药草那种植物特有的古怪味道，又用爪垫摸了摸，也没有原本皮毛干硬干硬的触感，再凑过去使劲吸一口气，几乎整张皮毛原本的肉腥味也都没了。
猞猁崽子凑过来，这次他终于不用捂着嘴巴了。
黑豹崽子看看晾晒中的皮毛，再看看猞猁崽子，忽然凑过来，鼻尖埋进他身上的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整只崽子尾巴都竖了起来，“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味道，跟这块皮毛好像差不多。”
“那是皮毛活了？”猞猁崽子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所以皮毛柔软光滑，而这些皮毛是死了的，所以干硬干硬的。
可是现在皮毛摸上去闻上去，竟然都很柔软光滑，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猞猁崽子整只蹦起来，弹到墨牙身边，紧张巴巴的问：“阿爸，那块皮毛是活的吗？”
“不是。”墨牙给猞猁崽子解释生死的概念，“那块皮毛还是猎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后肉被我们吃了，骨头深埋，皮毛留下。现在皮毛之所以变得柔软光滑，是因为咱们前几日的制作。”
也就是说，皮毛的变化是因为制作，而不是由死的变成活得。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害怕皮毛咬人哩。”猞猁崽子顿时放松下来，他可还记得那种猎物当初抓捕的时候其实很费力的，主要是兽神想要完整的皮毛，这就不能随意撕咬，周旋了很久才把那猎物放倒，还差点被咬到。
黑豹崽子也记得这件事，在猞猁崽子问话的时候，他也悄悄地远离皮毛，等听墨牙解释完，才又凑过去研究。
等皮毛晾晒好，拿在手里就变得很轻盈柔软，且皮毛顺滑，虽然比不上两只小崽子身上的毛那么柔软光滑如绸缎，但摸起来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披在身上的时候，那感觉瞬间就暖和了。
“裁切一下，缝成衣服更合身。”墨牙使劲扯了扯皮毛，发现韧性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大一些，就知道这活不是自己能做的，得让兽神来才行。
在处理好的皮毛上，墨牙大概比划了一下形状，兽神就拿着锋利的石头，在上面整整齐齐的切出切口。
没有针线，就在裁切好的皮毛上戳几个洞，用切成条的皮毛绑祝穿在身上之后，再调整松紧，虽然没有墨牙以前穿得衣服那么精致，但胜在皮毛保暖程度够好，他几乎是一穿上就瞬间觉得天不冷了，甚至是活动活动还有点冒汗。
余下还有不少皮毛，更有正在制作中的皮毛，墨牙干脆让兽神给两只崽子也都裁切一件，又让他自己裁切一件，像墨牙自己穿的那样，也是用皮毛绳子绑起来。
两只小崽子的就跟墨牙穿的不一样了，他们穿的更适合崽子的身体，就一整块的兽皮覆盖着背毛，又有一小块兽皮遮住肚子，四条腿都是在外面的，不过背毛上的那块兽皮也连着一顶可以把耳朵冒出来的小帽子，护住脑袋。
黑豹崽子对自己的皮毛衣服感觉很新奇，穿上之后就开始狂奔，跑到远处再跑回来，结果就热的气喘吁吁，张着嘴巴喘气，“阿爸，有点热。”
墨牙赶紧给小崽子把皮毛衣服扒下来，“等天再冷一些的时候穿。”
“恩。”黑豹崽子赶紧晃了晃身体，又看着墨牙把他的皮毛衣服和猞猁崽子的放到一起，最后又把兽神的皮毛衣服拿了来一起放着，这才欢呼着跑出去。
剩下的皮毛处理就还是墨牙负责放药草和矿石，兽神动手。
等山洞里储存的皮毛都处理得差不多，天终于冷到两只小崽子都穿上了皮毛衣服，而墨牙更是不但穿上了皮毛衣服，更是戴上了帽子，脚上还穿上了皮毛靴子，鞋底用的是一种很硬的兽皮，自然也是兽神做的。
“草木开始枯黄了。”墨牙哈了口热气，即便是身上穿着皮毛衣服并不算太冷，墨牙也还是会下意识靠近兽神，或者两只崽子在身边的时候，就会随手把他们捞起来抱在怀里。
没办法，兽神和两只小崽子身上总是热乎乎的，墨牙有时候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很诚实的靠过去了。
兽神见着墨牙又靠过来，脸上很是不动声色，不过动作却慢了些许，说话也慢条斯理的，“再过些日子，绿色的草和树都会枯黄。”
“领地内动物是不是少了很多？”墨牙倒是知道有些动物为了丰美的水草，会进行大迁徙，路程会很长很长，过程也非常非常危险，但为了繁衍，这几乎是动物们的本能。
果然，兽神说：“有些已经迁徙走了，不过也不算太远，还能去打猎。”
“迁徙的动物会进入其他兽人族群的领地吧？”墨牙问，“你去打猎的时候，那些兽人族群会不会不高兴？”
即便是像跳羚族群这种，他们的主食是草叶，但如果有兽人经常来领地打猎，他们也是会不愿意的，就像之前的独眼，流浪兽人偶尔打一两次猎还行，但如果是经常打猎，就会被跳羚族群的巡逻兽人盯上。
当初如果不是独眼很快在墨牙的领地定居，跳羚族群的兽人说不定已经商量好要驱赶他了。
“不会。”兽神很淡定道，“我是兽神，他们都认识。还有那些动物都是从祭师大人的领地跑出去的，他们想捕猎还得经过祭师大人的允许才行，不过动物迁徙会有一些食肉动物跟随，偶尔会有死伤，这部分基本就送给那些兽人族群了。”
“动物迁徙跑了还是我的？”墨牙感觉这有点不太讲理。
兽神却觉得这理所当然，“是的。其实那些死伤的动物他们也应该送来，只是现在大部分族群都不知道祭师大人已经醒来，所以才没有送。”
“暂时先这样。”墨牙赶忙说，“现在天越来越冷不说，而且动物迁徙也很危险……”
如果真叫那些兽人族群来送猎物，路途中遇上危险，或者冷了冻了，墨牙都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他现在倒是有种自己身为祭师的自觉了，大家都知道他是祭师，且他的领地几乎是独一无二的，这里有别的领地没有的植物、矿物，甚至是从他的领地里跑出去的动物，也都成了特殊的。
尽管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祭师，而兽神也说不出原因，但这个事实终于是让墨牙从心底里接受了。
他就是祭师，毫无异议。
等独眼再来送猎物的时候，墨牙看了眼站在独眼肩上，害怕脚掌冷不肯下来跑的兔狲崽子，便给了独眼一块处理好的皮毛，又让他看了眼黑豹崽子和猞猁崽子身上的皮毛衣服。
独眼仔仔细细的看过之后，点头道：“差不多能做出来。”
“穿上皮毛衣服就不冷了。”黑豹崽子狂奔过来，躺在草垫上翻出肚皮，给独眼看下面的皮毛衣服是怎么处理的，他还晃着脚掌，“虽然脚掌还是在外面，但是一点都不冷。”
因为身上很暖和，脚掌在还来不及感觉到冷的时候，就又变暖和了。
兔狲崽子很羡慕地看着黑豹崽子身上的皮毛衣服，忍不住用脑袋蹭了蹭独眼的耳朵，无声地催促。
天气变冷，崽子个头小，不像成年兽人那样皮糙肉厚的抗冻，这几日兔狲崽子就已经很少在地上跑了，都是黏在独眼身上，吃饭的时候吃的也很快，害怕煮好的肉汤变凉。
独眼摸了摸兔狲崽子，赶紧跟墨牙道别，回住处帮小崽子裁切皮毛。
等下次独眼再来送猎物的时候，兔狲崽子就也穿上了皮毛衣服，不用再黏在独眼身上，可以在下面尽情的奔跑了。
黑豹崽子和猞猁崽子也很开心的跑过来，只是看到兔狲崽子身上的皮毛衣服之后，就同时停下，好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