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顾浅四肢摊开，仰面躺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打气：“顾浅，你行的，还有时间，总会有办法的，再不济，最少我自己可以填上温若寒这个坑！”
顾浅起来，把床上的铺盖都收拾好，又洗漱完毕，悄悄出去把那特制的更衣室处理干净，用蓝涣给的专用乾坤袋装好收起。
顾浅一打开房门，蓝涣就知道了，不过想想师妹可能有不方便的事情需要处理，体贴地没有出来。一直等到听到顾浅回来的动静，确定她回到她那间房了，他才出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等他处理好，看看时间再过两刻钟就是卯时了，就去敲顾浅的房门。顾浅打开门，果然里面的东西都已经收了起来。
蓝涣看到顾浅，眼睛一亮，温柔地说道：“师妹，这里也不方便你修养，不如我们走吧？等离开这里远点，我们用自带的那些糕点作为早餐如何？”
顾浅淡淡一笑，回道：“好的，师兄。”
蓝涣总觉得顾浅和昨晚相比，有点不同，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他在东厢房的桌子上放了三粒银豆，并没有和四柱再打招呼，撤走所有的阵法和符箓。两人悄悄地翻墙走了。
又循着两匹马身上的感应，找到王老丈家，发现他家灯已经亮起，蓝涣就上前敲门，牵走了马。
一直到他们出了村子，骑上马跑出很长一段路，顾浅都没有出过声。蓝涣在日出之时，找了一个地方歇脚。他架起架子，生火烧水。拿出垫子和小矮桌，把糕点和水果在矮桌上摆好然后又布了简单的警示阵法。很快水烧好了，又取出茶壶茶杯茶叶泡茶。
他在忙活的时候，顾浅就拿出她的灵犀琴，随意弹奏一些曲子。
蓝涣全部搞好，也坐下后，顾浅才收起灵犀琴。蓝涣给顾浅沏茶，柔声问道：“师妹可是还在为小桃的事情伤怀？我听你的《彩云归》有惆怅惘然以及不可追之意。”
顾浅捏了一块核桃酥，刚想放进嘴巴，闻言停住了，看了一眼蓝涣，蓝涣满眼温柔和担忧，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嗯，有点，清风乱，彩云易散。”
蓝涣默了默，又问道：“师妹的《朝华》又为何有铿锵战意以及决然之意？”
顾浅咽下口中的食物，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把玩着茶杯，侧过头，目视远方。太阳早已经升起，夏末清晨初升的太阳，温暖和煦，照在草叶上，闪闪发光。
顾浅飘忽的声音响起：“师兄你看，这个世界这么美，我舍不得它受到伤害，所以要努力保护我爱的这些呀。”
顾浅突然顿了顿，猛然转头看向蓝涣，欠身一把抓住蓝涣的衣袖，兴奋第说道：“师兄，我想起一件事，我们藏书阁的禁书室是不是有一本《乱魄抄》？你赶紧传讯给师父，让师父召集有天赋的可靠精英弟子们研究，这《乱魄抄》对人有伤害，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在和人对战的时候。但是这个估计也只能出其不意用个一次两次。所以主要参考那个来研究新的战曲，这个战曲要对我们己方有用。你看，凡俗界的战斗，开始之前也要擂战鼓来鼓舞己方的士气。我们姑蘇蓝氏修音律，那我们肯定可以研究出来适用我们修士的战曲。鼓舞士气是最基本的，另外有没有一曲罢，能让己方修士在一定时间内灵力恢复速度加快的，有没有让己方修士身法更快的，或者力量更强的，等等。”
说完顾浅才反应过来自己和蓝涣的距离太近了，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顺势站了起来，踱起步来，皱眉思索：“其实我的舞也有作用，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研究出来那种一舞让大家达到这些效果的。我要想想——”
蓝涣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师妹，不可！”
顾浅被蓝涣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他，顾浅还从来没有见过蓝涣这样。
蓝涣神色凝重，也没打算缓和语气，接着说道：“师妹，你如果去阵前跳这样的舞，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顾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蓝涣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那之后你将永无宁日，谁都会想要占据你，而如果得不到，那很可能就想办法毁了你。你想余生成为谁或者哪个家族的禁脔吗？上次你跳了那支舞，已经和你说过后果了，我以为你已经引以为戒。你是否认为这个修仙界除了温氏，其他家族都像蓝氏？哪怕蓝氏，如果知道你有这样辅助修炼的本事，你能保证大家都不起心思？”
顾浅咬咬嘴唇，有些泄气，垂下头低声说道：“我可以教给别人。”
蓝涣气笑了，“呵”了一声，语气满是嘲讽：“你教给别人，你就安全了？难道别人不会想办法知道，这是谁教她们的？你教会的那些人难道就不会被人觊觎？到时候这个后果是你想要的？更何况，人性的贪婪根本经不起考验，别人岂会放过你这个创始者？”
顾浅脸色白了白，她想到魏无羡的遭遇，虽然他那鬼道和她的舞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但是人心是一样的，超出常规的力量，如果不能为自己掌控，那么就要毁去。
蓝涣眼睛都红了，怒道：“师妹，我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心善，但是你不能如此天真！你既然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难道不知道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吗？”
顾浅抬头，看到蓝涣那布满血丝的红眼睛，紧紧抿住的嘴角，握成拳头的双手，以及微微颤抖的身躯，她如遭重击，退了一步，想看，又不敢看，目光游离了下，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提，我不会轻忽自己的安危的。”
蓝涣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闭了闭眼，默念《清心诀》，好半天才调整好自己的心绪。
蓝涣缓缓坐下，给顾浅的茶杯续了茶水，温言道：“师妹，请用早餐吧，等会我们还要去找个落脚的地方，让你休息几天。”
顾浅也默默坐下，两人安静地用完早餐，又是蓝涣收拾所有。顾浅在边上靠着马匹，垂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