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腿软了
李盛风见城卫表情有异,便问道: “可是想起了什么”城卫如实答道:“若说是穿着白底红边的衣服的人,卑职确有些印象。”
一时间,站在周边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出声的城卫。
李盛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长袖下的手臂,上的青筋蹦出,他问道:“那人大致是何模样,有何特征”
“有何特征”突然被李盛风这么问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略微一踌躇,之后才道, “特征长得特别好看,人也瘦。就不像个凡人,像是个饮露喝霜的仙人。那人长得极为好看,只看一 眼之后就无法忘记他的模样的那种,但若是要形容,一时半会儿也形容不出来。特征就是长得好看听见了这话的一圈侍卫和宫女表情微变,表情有些复杂。
众所周知,国师的脸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毁了,面具下的脸奇丑无比。城卫摇头:“那日出城的人少,其余的都是认识的百姓。”大过年的,极少有人出城,只有一 些人出于各种原因在那几天经常出城,在他们这里也已经混了个眼熟,算是知根知底,知道他们断然不可能是李盛风在找的人。李盛风眉头微皱,又问道:“可会绘画”城卫羞涩一笑。李盛风让人送了纸和笔来,让城卫就地画一张画像。城卫挽起衣袖,拿着毛笔沾了笔墨,看着气势十足。离得不远的太监宫女够着脑袋看过来,却被城卫的身体挡着了,什么也看不到。燕去云散。
“皇上,画好了。”城卫抬起头来,将毛笔轻置在一旁,把纸张递至李盛风面前。李盛风定睛一看。
全院子的人见了画像,都陷入了极致的沉默中。
一个栩栩如生的火柴人跃然纸上。
与城卫形容的长得极为好看的美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李盛风捂脸:“行了,放下罢。”宫女侍卫不忍直视。城卫这才将举着画纸的手放下了。李盛风命人将笔墨撤了,之后又对城卫道: “你口述一遍那人的模样打扮罢,说多了也无事,越详细越好。
"是!城卫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皇上,难免紧张,此前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舌头捋直了,但也没胆子多说什么,李盛风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两人一问一答,结果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得出来。现在既然李盛风这么说了,那他也就放开了。
“那人骑着马,看着挺高,穿的一身皇。上说的衣裳对,他说他是被家中亲戚赶走了才不得不出的城,我看他模样凄惨,应当还”还是个瞎子。结果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李盛风打断了: “那人腰间可挂着玉佩“城卫摇头:“他外面还搭了件鹤氅,瞧不见里面的模样。”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又道:“那他可有说他要去哪儿”
“未曾。”李盛风敲击石桌的手停住,他站起身来,招来了一个一直站在人群在的宫女打扮的人。这人是坊轩的绣娘,此前沈折枝穿的那件衣服便是她绣的。李盛风在发现了端倪的时候便认上人去把她叫来了,想着若是寻不到踪迹,便让上她来试试。
绣娘朝李盛风一福身。
"衣样可还在”坊轩制衣前都会事先做一 个衣样看成品是否会有什么缺陷,沈折枝穿的那件也不例外。
“回皇上,在的。”李盛风让绣娘将衣样交给林卫。林卫最擅长的便是寻人寻物。坊轩的成衣从底料到纹理皆特殊,独一无二,拿来寻人那是再好不过。如此两相一加成,寻到人的概率就更大了些。
他就算是搜遍了宋国,也定要将沈折枝找回来。齐国,皇宫右等等不到人,终于在耐心快要消磨没了的时候看到派去太医院查看的侍卫跑着回来了。
他脸上笑容还没挂上,待侍卫近了些,一看到侍卫表情便知道事情变得麻烦了。太监抖着声音问道:“可找到人了"
侍卫摇头,表情同样有些惊慌: “我已将太医院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人,问在太医院门口守着的禁军,他们都道今晚从未有人去过太医院。”
“其他地方可找过了"
“已经让其他侍卫找了,还未曾找到。”那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太监进宫宴与季行迟说了。说了什么之后季行迟表情微变,染上了些愠怒。他又垂下眼,若无其事地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略有些遗憾。
他们见沈折枝模样就知道定是要被季行迟收入宫里中的,进了后宫,那他们便再也看不见这人了。
月上柳梢,宴会小桌逐渐泛凉,众人都升起了些疲倦的感觉。歌舞暂歇,季行迟先行离了场,之后是季景之和宋国众臣。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宫女们这才进入了会场打扫剩余的各种酒水小菜。季景之一连走到了宫门口,也没有看到沈折枝和凡十七凡十八的身影。
心里升起了些疑虑,他走到了马车边,却见马车夫对他比划了一下,指向路边的一棵大树。
“先生和+七十八在那里等了许久了。”季景之眉头一跳。凡十七凡十八怎尽带着沈折枝往这些奇怪的地方跑。
周围人都走尽了,还剩零星一二人在一边徘徊着似是在等人,季景之让车夫将马车开至树边,自己则是站至了树下,抬头盯着漆黑一片的树叶,艰难地辨认着人形
一团小黑影动了下。
"景之"是沈折枝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哑,他之后似是又念了个名字,但声音太轻了,没人听到。
像是刚睡醒一样。季景之笑了下,声音瞬间柔和了下来,他道: ”是我。宫宴结束了,我带你回府去。”
“我自己回去便是,你现在是皇要住在宫里,你要”
"折枝"听见季景之的声音,沈折枝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下。站在下面的是季景之。
他没有在宋国的宫宴上,也没有李盛风喊老要跟他回国师府。
他差点连现实与虚幻都分辨不清楚了。
此前凡十七和凡十1 \将他找着后他们三人便回到了这里, 在这里守得有些久了,大抵是因为今天情绪波动有些大的缘故,他有昏沉欲睡。刚才他脑海里便是莫名地想起了此前在宋国时发生的事情,他一恍惚,便将现实和幻境错杂了。揉了揉额角,沈折枝这才慢慢清醒了些, 他低着头笑了下:“你来啦。”季景之听见沈折枝的轻笑声,虽是看不见,却能想象到应当是什么模样。该是很好看罢。
他道:“你下来,我接住你。沈折枝自是一如既往地拒绝了。
下个树而已,无需人接着也能行。120。沈折枝将面具别在耳后,黑色劲装发出一 阵簌簌摩擦声,轻轻一跃便下了树。然后就腿一软,差点跟树来个亲密接触。季景之眼疾手快将人接住了,揽着沈折枝的腰,唇角微勾,笑了下。听见上方传来的嗤笑声,沈折枝白玉般的脖颈略微泛起了淡红,他捂脸:
“蹲得有些久了,腿麻了。然后他就又听见了季景之的笑声,沉沉的,随着季景之的胸膛起伏而震颤。痛苦闭眼,将面具又重新戴在了脸上,
他刚躺平放弃挣扎,突然身体一 轻,之后又落回了季景之怀里。抛皮球呢这是季景之刚想摸鼻子,又发现两手都抱着沈折枝,只能笑了笑,解释道:
“忍不住想要试试。”刚才他摸到沈折枝的腰,发现他的腰瘦得有些过分了,便不自觉地想掂量掂量,看看人到底有多重。就这么做了。事实证明,沈折枝太瘦了些。季景之再环了环手,比划着沈折枝腰的大小,默默在心里盘算着回府之后再多学几个菜。至少得把沈折枝喂胖些。沈折枝挑食还挑人,只吃他做的饭,一些清张小菜吃得比厨子做的大鱼大肉还香,长久地吃这些,也难怪长不胖了。经常生病大抵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沈折枝不知季景之已经想着对他的身体下手了,脚实在是麻得厉害,任由季景之抱着上了马车。
正当季景之抱着沈折枝进入马车时,树上又传来了一 道声音,幽幽的,莫名有些凄惨又落人。是凡十七的声音。季景之未回答,只是回头看了眼隐在黑暗里的树枝。
“主上,我腿麻了"
“等好了后自己和凡十八回府,折枝困了,我先带他回去早些睡觉。凡十七:“好的。”
一旁的凡十八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