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廊晖园位于城东,住户多是豪门大家族玩得开家里管不了出去单住的少爷小姐。地段跟a市的灯红酒绿集中区隔了一座桥,来往的交通很方便,隐私这块也有一定的保障。
天快亮了的时候,一辆车驶进前门,穿过大半个小区,停在一栋楼前。
司机把陈寅送到就走了。
陈寅进了电梯,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有点反胃,他抹了把没贴纱布的那边脸,沾一手冰凉的虚汗。
都这时候了,小区里还有几家亮着五颜六色灯火开趴体的的,真的是,有钱人玩钱,穷人玩命。
电梯停在二十六层,陈寅走出去,发现一整层就一户,他一进小区就见识过了富豪区的气派,现在淡定了不少。
陈寅的脚步一停,大开的那扇门边蹲着个人影,阴森森的看着他,“怎么才来?”
“很远,要过江。”陈寅已经困过头了,情绪也没了,他的嗓子涩得厉害,说话很哑带着一股子钢筋混泥土的接地气性感意味,听起来有几分老实糙汉哄蛮横小娇娘,很好欺负的味道。
章珉上下打量他,想说什么,又没说,怪里怪气的嗤了一声。
陈寅说:“不是要我陪你睡觉吗,我来了,能睡了?”
章珉起身,大概是蹲久了,他腿麻了站不稳,开口就骂:“做狗能不能有点眼力劲?没看你主子需要你?”
陈寅闭眼深呼吸,忍。
公寓很大,设计家具摆件之类都贴着密密麻麻的“奢侈”二字。
小老百姓塌进门,眼睛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陈寅脱下脚上的脏球鞋,离玄关的几双酷炫色名牌远点,下一秒又丢进去,甩出来的灰跟土弄脏了它们。
“快点!快点!快点1客厅里的章珉抽出了花瓶里的鲜花扔得到处都是,抓着花瓶“砰砰砰”的砸桌面。
“叫他妈魂呢。”陈寅低骂着穿上一次性拖鞋,他以为红毛要发疯,没料到会是关灯睡觉。
而且,
他睡床。
确切来说,是红毛躺在卧室的地上,把床给他了。
这什么毛病,真他妈见鬼。
床上的垫子很软,新弹的棉花似的,一躺上去就会往下陷,睡惯了硬床的陈寅不适应,不得劲,他盖着不清楚多少钱的蚕丝被,吹着二十四五度的空调,呼吸着混杂香水味的空气,头一转是一整面落地窗。
窗户拉上了窗帘,完全阻挡了外面的朦胧天光,卧室一片漆黑,隐约能听见另一面墙边大鱼缸里的鱼吐泡泡的细微声响。
有种身处大自然的安宁感。
有钱人的生活,处处都是装逼的素材。陈寅在心里不痛不痒的感慨了一句,很快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陈寅是被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骂:“谁他妈大清早的看毛片,还让不让人睡了,给老子滚1
骂完继续睡。
几秒后,他猛然睁开眼睛,清醒了。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客厅里激情四射艳鬼乱叫。陈寅本来想装聋子,哪知红毛就跟开了天眼一样,知道他醒了,大喊着叫他过去。
陈寅板着脸去客厅,沙发上的少爷披着浴袍,一个女人坐在他身上,不是那个球队经理。
女人见到陈寅,既不尖叫也不惊慌,保持原来的节奏伺候金主。
“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大叔是同性恋。”章珉掐了她一把,“跟踪偷窥你喜欢的泊屿少爷,想睡他。”
“珉少~”女人明显被掐疼了,她不敢躲,忍得一张清纯的脸有点扭曲,又在极快的时间里恢复成享受讨好的表情。
陈寅仰头看天花板,老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大早上的要承受这种。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响声,陈寅不敢置信的看看阿姨忙碌的身影,又去看沙发上的两位,他的视线来回走了两趟,抬头对上阳台外的天光大亮。
这魔幻的世界,真不是在做梦?
阿姨准备好早饭就撤了,撤之前还把客厅地上的垃圾捡起来丢垃圾袋里,拎走了。
整个过程就跟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一般。
陈寅也想走,章珉身上坐着个美人,还能注意到他,“大叔,我给你准备了早饭,去洗漱,吃完了再走。”
“我不吃。”陈寅说。
章珉笑道:“行吧,那我派人把早饭打包了,送给你的小情人。”
陈寅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他刚要说话,耳朵里就是女人拖长了的,腻死人的叫声。
妈得!
陈寅快步离开了客厅。
等他洗漱完返回时,沙发上的两人还没结束,女人蹲地上了。
大咧咧坐着的章珉朝陈寅举起手机:“过来,给我们拍段视频,忙完再吃。”
陈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拍什么?”
章珉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抓着女人的长发,对陈寅邪笑:“拍这个,发朋友圈。”
陈寅的眼角抽了抽,他用余光飞快的瞥了女人一眼,想查看她是什么反应,结果就发觉她毫无停顿,不是装不介意,是真的无所谓。
“你的前任二十四小时之内得到了四个赞,我看看你会不会超过她。”章珉对女人说,“超过了,你就能比她收获四份以上的快乐了。”
女人被送过来前,受过了专业的培训,她一边工作,一边配合金主露出激动的笑容,脸都因为用力而凹进去了,样子都不丑。
陈寅拿着手机在一旁拍视频,心头一阵恶寒,早饭都没了胃口,他的世界观再次被迫更新了一次。
在这群人的世界,女人是可以共享的,只是个乐子。
这是他们内定的规则。
陈寅想到了方泊屿,他跟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私生活是不是也这样。
正想着,就听见章珉按着女人的头,唇边一抹慈善家的笑:“妹妹,看在你长了张小嘴巴的份上,给你开个小灶,你喜欢的泊屿少爷就是那四个赞里的其中一个。”
女人闻言,更加卖力了起来。
“砰”
手机从陈寅的手中滑落,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