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快气死了
十三届大学生棒球联赛始了。
去年冬天几个高校内部搞了个友谊赛, a大出人意料的输了,这次依然是关注最的一对。
一是学校历史久远气太大,二是全体队员颜值遥遥领先一大截。
陈寅的手机上收到了相关推送, a大论坛跟方泊屿的粉丝群里也在说这个事, 很盛大很热闹,几方消息拼凑在一基本上满足了他的好奇。除了棒球,还有马术冰球之类, 他没什么意义的感叹, 现在的孩子课余生活挺丰富彩的。
像他那时候, 放学就扔个沙包, 打弹珠,丢几个纸板, 哪有这么些花里胡哨的堂。
陈寅在衣柜最里面掏出一个棒球,这是他去年方泊屿落下的球包里偷的,他拿在手里抛了来, 拇指摩挲上面的几个字母。
——cyfby。
当初脑子一热写的, 后来都没脸看,这一出是幼稚还俗气的招儿, 小学生都嫌弃。
陈寅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拿湿纸巾把棒球擦擦, 『摸』了会就放了回去。
没天,陈寅还在寻思方泊屿比赛的时候他能不能去现场看,就凯西嘴里得知了一件大事。
方泊屿的生快到了。
陈寅蹲在一棵大绿植后面咬薄荷糖,买个什么好呢。
以前谈过的那个, 他都有陪对方过生,一个是送了个书包小挂件,忘了是什么样的了, 只记得跑了几条街满腔热血。
上一任生,他拉她去店里,给她买了一条项链,上头挂个小金豆。
可是现在的这位跟她们『性』别不同,『性』不一样,个人爱爱的经过更是血泪里滚刀子,离柴米油盐平淡普通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根本就没参考价值。
要不买件春装吧,陈寅琢磨琢磨就摇头,不行,方泊屿四季衣服都是制款,来不穿别的牌子。
自己做?陈寅想到这自个都乐了,他大老粗一个,也就能穿根针缝个袜子,缝纫机都踩不了。
陈寅花了天把时间选好了礼物,网购的,用的是打泥动物赚的钱。
包裹到的那天,陈寅签收了就迫不及待的拆,他习惯『性』扫码领了红包的时候,发现方泊屿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礼品袋上,他来不及藏,更是管不住嘴的交代:“这我给你买的生礼物。”
方泊屿没接。
陈寅面皮发烫,他只好自己礼品袋里拿出一个深蓝『色』小绒盒。
四周不知怎么变得静得既微妙压抑,还隐约夹杂一种地动山摇即将来临的沉闷。
然后,陈寅小心翼翼的打了绒盒子。
里面是一块男士手表。
这是陈寅活到现在买过的最贵的东西,几万块钱,全部家当。
方泊屿看都没看。
陈寅把绒盒盖上收回礼品袋里,没话找话的唠唠叨叨来:“其实本来想给你买大海螺,就那种放在耳朵边能到海浪声的,但是网上的都不怎么样,哪天我们回水湾镇了,我给你捡点儿。”
“趁那片海没发成旅游景点找找好看的贝壳,以后商业化了,海滩啥都没了。”
要是商业化,外婆留给他的老屋是不是要拆迁……
拆迁费方面陈寅没想,他是感觉旧的老的东西能留住太难了,越来越难,还是前的子有意思。
陈寅的思绪拐了个弯跑偏了再跑回来,书房的门在他面前关上,他『摸』『摸』门风刮到的鼻尖,把礼品袋挂在了门锁上面。
到了晚上,礼品袋没了。
陈寅坐在乌漆抹黑的花坛边傻笑,他不自觉的给方泊屿发了信息。
【手表的样式你喜欢吗,虽然简单了点,但是不过时,我觉很适合你。】
过了十几分钟,方泊屿回他个字。
【扔了。】
那一瞬间,以为礼物收下了的陈寅脑子一嗡就懵了,他跑去佣人房找阿姨:“书房的垃圾你倒了吗?”
“倒了呀。”阿姨说。
陈寅机械的拿手机找到订单,把礼品袋的图调大让阿姨认:“垃圾桶里有没有这个?”
“我想一下。”阿姨仔细点瞧瞧,“有,有的,就这个样儿的。”
陈寅往窗外看,这个点垃圾车早他妈就拖走了。
阿姨看他脸上血『色』飞速消失,整个人像是遭受了非常大的打击快不行了,不免吓了一跳:“小陈,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你跟我讲!”
“该不会……那是你给买的吧,我也没敢翻翻,哎,你说你,花那个钱干什么,有钱人家的宝贝疙瘩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不懂得珍惜……少钱啊,不的吧啊小陈?”
陈寅僵硬背站了好一会,弯下腰来手捂脸:“阿姨,别说了,让我静静吧,我有点想哭。”
一大老爷们,真的快要不争气的掉泪花了。
阿姨抽抽嘴:“那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说不能好些。”
陈寅:“……我还能憋憋。”
“『毛』病就是憋出来的。”阿姨在一旁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她只好自作主张的去找了住在这的另一位小祖宗。
凯小祖宗吃苹果慢慢悠悠的走近,慢慢悠悠的出气儿,张口就飞刀子:“我哥让你明早就滚蛋?”
陈寅腰杆直不来:“我给他买的礼物,他扔了。”
“哼,自作,一厢愿的下场。”凯西丝毫不同,也不安慰,一既往的犀利狠毒还现实。
陈寅疲惫无力:“我没钱了,没法买别的了。”
凯西眼珠转转,“咔嚓”啃一大口苹果肉:“水泥不是的是吗,给他随便打个就是。”
陈寅苦笑:“那种东西,你哥能喜欢?”
凯西边吃边反问:“你觉得你买什么,我哥会喜欢?”
陈寅没声儿了。
半夜陈寅床上爬来,外套没披就去院里把灯打,熬夜打小龙的模子。
俗话说,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块挺贵的手表没了就没了,就当是没卖过泥动物。
再说了,收破烂的捡到了肯也会留下来。
总归是会戴在一个人的手上。这也算是实现了作为手表的价值,文化人是这么说的吧。
陈寅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气死了才是真的。
陈寅抑郁了,他成天绪低『迷』,无精打采,不怎么吃饭也感觉不到饿。
直到方泊屿生,陈寅的精气神才稍微好来,他把熬几个通宵打的小龙捧到方泊屿面前。
这是目前为止的所有泥玩意里,做工最精细的。
不过再精细,也只是普通廉价的水泥,而不是什么玉器金子之类。
龙是按照摆在书桌上的大小打的。
方泊屿依然没伸手去接。陈寅将龙放在客厅,搓搓手抠掉指甲里的泥灰:“这个我亲手打的,你别再扔了。”
后半句低声下气带恳求。
末了来一句:“我一次打龙,一次。”
方泊屿无动于衷。
“我去厨房帮阿姨。”陈寅转身就走,他清瘦了不少,然而该有肉的地方还是饱满有弹『性』。
陈寅走几步回头,见方泊屿在看手机,他提了提裤子,帮阿姨打下手去了。
饭后,方泊屿没离。
陈寅端出他跟阿姨学做的小饼干:“泊屿,你尝尝。“
方泊屿不给半点眼神。陈寅不依不饶了很久,方泊屿才满面厌烦的尝了一块。
陈寅期待地问:“怎么样?”
方泊屿置若罔闻。
陈寅追他要答案,他把手里的厚书翻一页:“狗都不吃。”
“……”陈寅挺想提醒一声,你吃了。
方泊屿拽掉黑『色』钢笔帽,言语刻薄:“你还在这干什么?书上的字你认识吗,你也看。”
陈寅不回答,脚步在原地扎了根,衣服上烤饼干沾到的『奶』油向弥漫在了空气里。
于是就出现了方泊屿看书做笔记,陈寅望他的侧脸发呆的一幕。
就在这时,一阵啪嗒啪嗒声闯入了这片很少见的静谧里。
凯西穿他的奥特曼小拖鞋来了。
陈寅把剩下的小饼干递过去:“才做的,你拿去房里吃吧。”
凯西接住:“谢谢。”
陈寅匪夷所思,这小不点怎么突然这么一副讲礼貌乖学生的样子,作的什么妖呢。他这儿还没说话,就到方泊屿的严苛问声,“作业做完了?”
凯西拿一块小饼干正要往嘴里塞,闻言道:“做完了。”
方泊屿问一遍:“做完了?”
“我想来了,有个练习册我忘了做。”凯西把小饼干放回盘子里,“我去做作业,做完了再吃。”完了说,“哥,嫂子,晚安。”
陈寅二回到这称呼了,还是不适应不习惯,全身狂鸡皮疙瘩的同时,心跳加快手脚发麻。
他偷瞥方泊屿,按耐不住的试探:“凯西那么叫,是不是……”
“他蛀牙,你给他吃甜食,”方泊屿冷嘲,“陈寅,你连个小孩子都要利用收买,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不敢做的。”
陈寅一脸错愕,他没有掰过凯西的嘴看牙,哪知道那小孩的牙齿蛀掉了。
“什么利用收买的,我真没那本事。”
陈寅垂眼说了句就去敲凯西的房门,在他疑『惑』的目光里拿走小饼干:“你蛀牙你不早说,这你还是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