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是真是假不重要
表面看起来，最后王龙“小人得志”，靠着录音威胁了秦少安，似乎大获全胜。
但实际上，王龙并没有把这所谓的“胜利”当回事。
甚至秦少安给他透露的所谓“秘密消息”，其实对他而言，也并没有太大用处。
因为即便没有这些消息，基本情况他也已经猜到。
在很多方面，也提前准备了后手。
刚才的王龙，只是秦少安心中的“王龙”。
不管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还是小人得志、自以为是的精明。
都是秦少安对王龙的刻板印象！
或者说，这是王龙想让秦少安知道的他。
秦少安在跟他演戏，他又何尝不是在跟秦少安演戏？
演到最后，真假难辨！
秦少安觉得，他已经牢牢把握住王龙的脾气，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龙当然不会拆穿，而是很努力的配合。
“孙斌，你先把你的脑袋放空，不要考虑任何成败得失，以局外人的身份帮我分析一下。”
“秦少安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图？他安的是什么心？”
反正，王龙肯定不觉得，秦少安有什么好心。
“首先，秦少安跟我不对付，恨不得看到我立即破产。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踩在脚下！”
“其次，单单是灵溪蔬菜这一块的利润，还不值得让秦少安出卖邓凯伦，跟圆牧作对。”
“最后一点，秦少安对于我威胁他，要将录音交给邓凯伦……似乎并不是很担心！”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也很努力在演戏，但这点我绝不会看错！”
认真将所有疑点罗列出来之后，孙斌也有点懵了。
“老板，从这些疑点来看，秦少安完全没理由帮我们啊！”
“我不得不怀疑，他给我们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秦少安会当老好人？
搞笑呢？
好吧，其实他当时也说出了一些理由。
可那些理由在王龙看来，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拿来糊弄外人还行，糊弄他……不可能！
王龙深吸了口气：“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咱们先假设一下，那些消息如果都是假的，他能否从中获利？”
如果消息是假的，秦少安当然是有好处的。
第一点好处就是，跟王龙签订了新的合同，他能赚更多钱。
第二点好处是，看到灵溪兵荒马乱，疲于应付即将面临的危机。
让灵溪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加速衰败。
可如此一来，这又成了悖论！
灵溪倒了霉，秦少安跟灵溪的合作，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甚至王龙发现被骗之后，一怒之下，彻底断绝跟他的合作。
“如果消息都是真的，秦少安又有什么好处？”
第一点就是，王龙这边知道了消息之后，就能有效应对，至少不至于手足无措。
那他们的合作，就会比较稳定。
第二点，秦少安收获了王龙的“友谊”。
可如此一来，秦少安就不怕得罪了邓凯伦？
这跟他后来得知王龙录了音，并不是真心感到着急上火，也有些对不上号。
仔细琢磨了一番，王龙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忍不住拍了拍脑门。
“是我想偏了，这些消息是真是假，重要吗？”
“秦少安今天跟我谈那么多，暗中透露消息，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反应。”
根据王龙的反应，也就能推测出王龙有没有更多底牌。
这还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这些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透露出来之后，王龙总要有所反应。
比如玄武市要绕过他，引进沼气池发电项目。
他会怎么做？
跟玄武市那边硬碰硬，得罪某些领导，搅黄这个项目？
还是咬着牙砸锅卖铁，冒着更大的风险，在玄武市同样启动沼气池发电项目？
再比如即便他现在明知道，卡尔斯公司会找借口，延期将种猪发到国内。
他又该怎么做？
浪费精力，跟卡尔斯公司扯皮？
还是去找玄武市领导，跟他们解释，这是卡尔斯公司故意为难他？
不管怎么做，事情一旦发生，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玄武市承诺给予种猪场的种种优惠，一些补贴，也要无限期延后了。
王龙在玄武市的重要性，也会跟着下降。
还有省城那个养殖场。
明知道圆牧要把那块地抢走，王龙能做些什么？
积极投产，花费精力和资金，把养殖场保住？
还是干脆破罐破摔，壮士断腕，直接把这个项目让出去？
王龙深吸了口气：“秦少安这是要乱了我的心啊！”
“几件事挤在一块，我集中精力能解决一件，都已经相当困难了。”
“我现在是应该弃车保帅，还是自暴自弃？”
这是一种心理战，只要王龙的心乱了，他的棋路也会乱。
邓凯伦完全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好处。
“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矛盾，还是我跟玄武市那边的矛盾。”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迟早会演变成无法弥补的深渊。”
“这个时候弥补与玄武市的关系，就要放弃南源县……”
一时间，王龙也有些为难。
沉思良久之后，他先拨通了廖局长的电话。
真相如何，试探过后才知道。
刚问了几句，王龙就不由得心中一沉。
廖局长支支吾吾的，说话含糊不清，显然是在故意遮掩什么。
或者说，这也是变相的在提醒王龙。
“你猜的没错，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可惜我现在不能多说！”
王龙很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行，我知道了，多谢廖局长的提醒！”
“关于接下来的发展，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稍后再跟你联系。”
挂完电话，王龙又给道哥联系了一下。
道哥表示，省城这个超大规模养殖场，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也有人曾私下联系他，要收购他手中的股份。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有我在，至少能保证这个养殖场，可以顺利建成，投入使用！”
道哥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笃定。
接连打了几通电话，王龙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跟孙斌吩咐了一声。
“先回家吧，既然邓凯伦已经出招，我也该接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