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好！”郑红激动的喊声响起，他率先开始鼓掌，而后房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鼓掌。
戏里的明空和少年消失，现实里的林渊还抓着褚漓的手。
他们的情绪已从戏中抽离，但身体的反应没有那么快。褚漓的喉头依然干涩，他慢慢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再去看林渊。
林渊也在深呼吸，手指动了动，终于是一点点松开了褚漓的指尖。
突然消失的拉扯让褚漓禁不住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太好了太好了！”郑红再次激动地出声，快步上前一下挤入了林渊和褚漓的中间，将二人分开以后，他一手抓住一人的手腕，说，“就是你们！快，快去准备进组，明天我们就拍定妆造，后天剧本围读，三天后立刻开机！”
郑红高兴地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场戏他没有任何指导，但褚漓和林渊却完全呈现出了他想表达的一切。
整个戏中，林渊的状态都非常好，他的眼睛本就生得美，又将眼神抓得极好。纯洁，无辜，却又暗含着致命的诱惑力。
他漂亮的脸、柔韧纤细的身躯、他发出的每一个或痛苦或无助的音节……都有摄人心魄的力量，怎么会有这么适合角色的人真实存在呢？
而褚漓的表现也是极好，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小的肢体语言都在说明他对少年的无法抗拒，郑红甚至分不清究竟是明空被少年迷住了，还是褚漓被林渊迷住了。他们甚至没有一句台词，却张力十足，那无声之中，藏在平静海面下暗流疯狂涌动，酝酿着一场惊涛骇浪。
而最后擦去血渍那一幕更是精彩绝伦，也就是那个小小的动作，终于撕开明空的心理防线，让他一步步沉沦。
最妙的是，这个动作是剧本上没有的，本来这一幕在明空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这是林渊临时起意，一场突然的加戏。
郑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拉着林渊的手问：“最后那一下很好，当时你怎么想的？”
林渊歪着头想了想，说：“只是看到了他手背上沾的血……嗯，直觉。”
郑红双眼发亮，特别高兴，用力握了握林渊的手，说：“直觉好，直觉好，褚漓也是直觉和你搭戏能出效果，演员的直觉很重要，千万要珍惜，之后三个月，都要保持这样的创作状态。”
林渊转头看向褚漓，他也在无声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十分热烈，暗含着压抑的兴奋。
褚漓慢慢回神以后，便有一股躁动在心里流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和一个好的对手搭戏了，林渊真的没有让他的直觉落空。他其实想过林渊会表现得不错，但他没有想到能如此浑然天成。
就像是那天一眼看到林渊的惊艳，此时林渊又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下意识就做出了适合角色的细节改动，这说明林渊相当理解这个角色，而且深刻入戏了，他有着惊人的天赋，竟然在第一次拍戏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表现。
褚漓看着林渊，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翻涌的情绪，眼神却无法抑制地带上了温柔的神色。
尽管林渊有些察觉到了褚漓过分的温柔，但他没有多想。他只觉得对方是遇到一个好的对手演员很高兴，毕竟他也觉得和褚漓对戏非常过瘾。
郑红看着这二人默不作声的对视，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开机。
给了两人一点对视的时间，而后郑红才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剩下的合同细节我们会和你的经济人谈，你回去准备准备。这几天就不要到处跑了，休息一下。”
林渊点头，和屋里的人挨个打招呼，很快离开。
褚漓的心绪还没能平复下来，林渊走了好久，他才捏了捏眉心，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郑红一边摄像机里回看着刚刚录下来的画面，一边喋喋不休：“啊，这要是正式开拍就好了，这一段太棒了。唉，不行，到时候拍到这一幕的话，你们两个必须要给我超过今天的表现，知道吗？还有……”
褚漓听得心不在焉，已经起身准备走了，经过刚才那强烈的情绪起伏，他这会儿感觉有点疲惫。
不过他还没走到门口，工作人员突然拦住他，尴尬地说：“褚漓老师，还有一个演员还没有试戏呢。”
褚漓露出疑惑的神情，完全不知道工作人员什么意思。
郑红也很懵，工作人员递上了曲舟的资料，郑红“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是啊，今天有两个演员试戏的。”
褚漓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他那双漂亮又忧郁的眼睛看着郑红，他的神情足以说明，他不承认林渊以外的对手演员。
郑红也下定决心要林渊了，好的演员是要互相成就的，褚漓和林渊之间的气场太合，别的人根本不会有机会。
可人已经集训了那么久，也认真准备了，不可能试都不让人试。再说了，曲舟的粉丝还在四处发疯，他已经准备好了被爆破，要是连试戏都不给试，他会被曲舟的粉丝骂死。
犹豫再三，郑红小心地开口：“只是试戏……”
褚漓略一皱眉，郑红就把自己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他不能破坏褚漓的直觉，褚漓是这部戏的中心，褚漓发挥不好，这部戏就毁了。
郑红举起双手投降，说：“okok，你说了算，不用你配合，我让他试第二场独角戏行吗？”
褚漓眨眼，真诚地说：“谢谢郑导，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和另外的人对戏。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郑红也笑：“那你先回去休息，状态调整好。”
褚漓冲郑红点头至意，很快转身离开。
郑红呼了口气，终于是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捧着的摄像机，回到了自己导演的位置上，安排工作人员将现在的道具撤下，换第二幕的道具。
他现在陷入了一种非常为难的境地，曲舟的公司拿以前的人情和以后的合作逼他，曲舟的粉丝四处撒泼升堂说他家哥哥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怎么做，才能优雅而不失礼貌地淘汰掉曲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