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没人在意歪瓜劣枣破碎的少男心。好几个化妆师都凑过来看林渊，一窝蜂就把这二人给挤开，陷入人群的普通面容很快消失，林渊立刻找不到人了。
化妆师们是想仔细研究这个妆面，把林渊给团团围住。
gina一下扬眉吐气，把林渊往自己身后拉了下，对围观化妆师们说：“这是我们阿渊的创意哦，学人精们不要学了又拿去给其他人化。唉，不过学了也没用，这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妆唉。”
林渊就很温和地笑着对自己的化妆师说：“不是的，我只是随便提了点不成熟的小建议，都是老师的技术好。”
见林渊还把功劳往自己的身上揽，gina心里就软了一片，小鹿乱撞心花怒放。
脱粉什么的，不存在的。还能再粉五百年！
她默默上了自己的微博，发了一条微博。
［化妆师小g：今天的阿渊很特别，大家期待一下哦～］
这是第一次节目组有人以个人名义在公共平台表现对林渊的善意。这只是个小事，仅仅意味着林渊在圈内多了一条小小的人脉，有一个人愿意帮他说话了。
但混娱乐圈，最重要的也就是人脉，许多资源的竞争，胜利往往在这些小小人脉织成的网里。
想林渊热闹的人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离开，剩下都是不讨厌林渊的，都在热切地讨论着他这个造型。
林渊往人群里看了一眼，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人。
但他没有时间细想，发布会即将开始，工作人员开始分发选手的手机，让选手每人发一条宣传微博。
林渊也从对接自己的工作人员那里领到了自己的手机，他没急着发微博，而是打开了微博，看了看关于自己的评价。
比开局时候铺天盖地谩骂的情况好了一点，已经有一些林渊的粉丝支棱了起来，在林渊被骂的时候站出来维护他。可这些声量还是太小，不成气候。
上午林渊的突发奇想让一些讨厌他的人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他们回过味儿来，开始了更加激烈的反扑，微博里随便一搜就是让他滚的。
林渊面色沉静刷了很久，那些不堪的辱骂连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她劝林渊：“那什么，要不别看了吧。”
林渊转头看她，眨眨眼对她轻声说：“没事的。”
然后又盯着手机，点开了自己最新一条广告微博。
评论区里讨厌林渊的网友们正在团建，齐刷刷地发“林渊滚出实习偶像”，零星几个林渊粉丝想把评论压下去，一通忙活，但无济于事。
林渊微微挑眉。
啊，又叛逆了。
他拿着手机，编辑了一条微博迅速按下发送，工作人员在一边看着他发，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知道这条微博发了会引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她头皮都要炸了！
林渊就发了三个字。
“我就不。”
微博发出去以后，林渊就镇定地继续看手机，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说：“阿渊，你是不是疯了？你会被骂得更惨的！就算你有很多粉丝，也是抵不过看节目的观众的，更不用说你也没……”
也没几个粉丝，圈内人缘还差，背后又没什么资本，就这还敢挑衅网友。
工作人员也不好意思挑明，脸色为难，最终只说：“你惹这些人干什么？”
林渊眨眨眼，说：“那不是很好吗？黑红也是红，节目的热度也有。”
工作人员瞬间无言，现在林渊被骂这么惨，少不了节目组的推波助澜。他们的思维很直接——收视率就是一切。节目里要是一直和谐有序，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那还有什么看头？节目要有热度，就要有人骂，要有人骂，就需要一个腥风血雨的争议人物。
林渊现在已经成为了那个争议人物，就算林渊自己不搞事情，节目组也会想方设法把林渊塑造成一个丑角，让节目始终充满讨论度。
只是，作为风暴中心的那个人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且做好毁掉长久事业的打算。
这些都不算是潜-规-则，这就是明规则。节目组做了一系列的拱火策划，林渊之后要是不配合的话，工作人员还要想办法劝他接受。
但现在林渊不仅不需要人劝，还很自觉地自己找好了爆点。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了半晌，脑子里都是刚才微博里那些骂人的话。
林渊真的不在乎吗？真的能承受吗？
虽然刘制片老是分析林渊，说他心机深沉步步为营。但其实他也才二十一岁呢，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总以为自己很强大很成熟，但其实就是对自己太自信也太盲目，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继续走这样黑红路线要面对多少铺天盖地的恶意，也不知道以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这些难看的标签都会像是洗不干净的油污一样粘在他的身上。
“没关系。”林渊从工作人员的脸色看出了善意，他是理解工作人员的，但他很难和她解释自己的叛逆，只好说，“谢谢。是我自己选择的。”
林渊对她微笑，眼底有了些暖色，看上去就更让人心疼。
工作人员心里有点愧疚。
节目组把林渊当做挨骂的流量密码，她当然不是主谋，一个打工人决策不了什么，但确实她一直以来都在执行着把林渊往负面炒作这个任务。
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转发了一下gina刚刚那条微博，并且决定以后有好的工作机会一定要考虑林渊。
只当一点小小补偿。
五分钟后，微博炸了锅，骂林渊的帖子仿佛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林渊自己的微博也彻底沦陷，满屏的“滚”字太过壮观，林渊看得快不认识滚字了。
［林渊刚发的那个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回应让他滚出实习偶像吗？发这么模棱两可的东西干什么？］
［他在挑衅！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早上挑衅陆楚祺现在又挑衅观众，好牛x哦。］
［我以前看他发那些旅行和生活vlog的时候，还是挺喜欢他的。果然真人秀就是照妖镜……他完全不尊重舞台，不尊重队友，一直闹着玩……野鸡网红就是野鸡网红，永远上不了台面……］
［节目组也恶心人，炒cp就是他们策划的。林渊那么大的失误还是分在b班就真的很恶心，是故意想留着他继续吸楚祺的血呗。］
［你不退赛是吧？不退更好，退了我还没地儿骂你了。］
［本颜狗瑟瑟发抖，他是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楼上你醒醒，就吃个蛋挞你就忘了他干的恶心事？］
［本来只是在组里发发牢骚，我也不想多骂他，但是现在真的是忍不了，一会儿直播我不去刷几个滚都对不起我看节目时飙升的血压。］
［那个，也不一定是说的是这个意思吧，可能就是随便发的。］
［楼上粉丝，洗洁精都没你能洗。］
［我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求林渊放过我家楚祺，不要再扒拉他炒cp了……他真的把不愿意写在脸上了……］
……
收手机的时间一到，工作人员立刻收走，不想让林渊继续看这些东西。
林渊乖巧地交了手机，抬头看了看四处。
其他选手也陆陆续续交了手机，虽然离他远远的，但目光还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看。
很显然，刚刚那短暂拿到手机的时刻，大家在很愉快地吃他的瓜。
林渊也很愉快，因为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嘲讽他，热度反正被他一个人吃干抹净。
这条微博，简单三个字就吵了无数的话题，光是分析林渊什么意思的帖子都占满了各个娱乐八卦论坛。节目组正准备买直播预告的热搜，一看这情况，省了一笔钱。不管是骂林渊还是维护林渊，总之全在积极地刷《实习偶像》的热搜，疯狂给节目组赚kpi。
节目组血赚。
gina实在太迷林渊今天的造型，做了完别人的造型又回来给林渊做最后的整理，一边弄头发还一边感慨：“阿渊，你真的很好看，我想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过分吧。”
林渊笑：“老师，你对我滤镜太厚了，不至于。”
gina认真说：“不是的，你确实很好看啊！尤其是从今天早上开始，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林渊：“我知道。”
gina：……
那你在假谦虚什么……
一个被剧情控制的傀儡小丑，和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当代有为青年，气质当然不一样。这气质提起来了，连带着这本就出众的容貌更加精致。
可林渊还是不放心，低声自语：“带着好感的滤镜看一个人，会自带一层光环，而带着恶感的滤镜也会扭曲眼睛看到的模样。嗯……现在我得随机抓一个人试试，谁会是那个幸运儿呢？”
正说着话，身后传来脚步声，空气仿佛凉了两度，林渊回头，看到了陆楚祺的脸。
林渊：……
啊，幸运儿出现了。